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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逃妾 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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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見周從顯

“是下官的疏忽。”周從昱一臉的懊惱之色。

“最近多雨,多處山道受損,還有不少橋梁衝毀,下官忙起來就忘記了行館修繕。”

慶總管的臉上掛著笑,“大人為國為民,殿下自是體諒。”

周從昱點點頭,“殿下體諒下官就好。”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周從顯,“這不,顯……周大人這次從京城遠道而來,下官本還想和周大人見了殿下就要去馬場公乾。”

慶總管,“大人隻管去忙著,殿下隨行人員人手都夠,本就無意打攪地方。”

門外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姚十三的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了!

聊天不能去外頭聊嗎,非要在她的門口聊!

“顯弟,既然殿下現在不能見,愚兄先陪你去馬場。”

周從昱轉頭就看見周從顯麵色凝重。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殿下從寧州奔波了好幾日,咱們做臣子的自是要體諒。”

成王從寧州坐著馬車來。

周從顯卻是從京城快馬加鞭地趕來。

成王被周從顯抄家,被逼迫離了京城。

這筆賬,成王殿下怎可能不記。

周從顯怎麼會不知道周從昱是什麼小心思。

隻是,他現在就想知道門內的那個聲音長什麼樣。

到底是姚夫人。

還是……窈夫人!

周從顯抿緊了唇,上前一步,伸手推開眼前的門。

一座牡丹屏風阻擋了他的視線,隻能堪堪瞧見一個女子的發頂。

慶總管的臉色一變,上前擋在門口。

“周大人這是想硬闖嗎。”

周從顯回過神來,他的眼掃過映在屏風上的倩影。

“下官隻是突然想起應對水土不服之法,想進獻給殿下。”

“揉按足三裡穴,可緩解腹脹,食慾不振。”

周從昱看著周從顯的反應,若有所思。

他所認識的周從顯從不會這般失控。

莫非……

是裡頭的這位佳人。

他冷哼了一聲,當年那個美人他沒得手。

難不成周從顯的新歡沒有搶贏成王。

周從顯已經退了兩步,“下官唐突,殿下,夫人恕罪。”

他垂下的眼盯著自己的腳尖。

隻要裡麵的人,再說一句話。

一句話,他就能聽出來。

姚十三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眼兒一樣,幾乎不能呼吸!

周、周從顯!

是周從顯的聲音!

透過屏風,還能隱隱瞧見門口的幾條人影。

周從顯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

就算是化成灰,她也不會認錯!

她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怎麼會是周從顯!

大門敞開著。

隻要屏風再矮上寸許,她就必死無疑!

門口的人影動也不動,他、他好像還等著她的回應。

大有她不回應,便不走的架勢。

姚十三的後背滲出層層冷汗。

她都已經從京城到了賀州,怎麼這男人還是陰魂不散!

周從顯沒有等到回應,他緩緩抬頭。

剛想張口。

“周世子抄了成王府,現在還想抄了行館嗎。”

文惜端著三碗薑湯走了過來,她的臉色不虞。

說著,她的眼神在周從顯,周從昱兩人之間轉了一圈。

“嗬,原來周刺史是周世子的耳報神,這又是抓了殿下什麼罪證。”

周從昱,“姑娘誤會了,下官與周大人也隻是照例拜見。”

文惜不再看他們,“拜了就走吧。”

“隻要姓周,一個都不想見!”

話落音,她抬腳一勾,大門“砰”地就合上了。

周從顯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

不知為何,他生出了種錯覺。

裡頭就是薑時窈。

她躲著他。

門內的姚十三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不是文惜及時趕到,她肯定要露餡了。

她癱軟地滑坐在腳踏上,心口的心跳幾乎要跳到了嘴邊。

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是不是他知道了……”

她的聲音比方纔更加嘶啞了些。

文惜將薑茶放在小幾上,將她攙扶了起來,安撫道。

“不會的。”

“你現在這嗓子,若不是我看著你的人,我也聽不出是誰。”

她顫抖地抬眸看向文惜,“真的不會嗎。”

文惜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怕周從顯,“不會,你先喝了這薑湯,千萬彆風寒了。”

姚十三不知為何,她聽到周從顯的聲音,上一世那種瀕死的痛苦就陣陣朝她襲來。

她,她的女兒,還有那個沒有來得出生的孩子。

這一世她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個地方。

她好像已經看見了曙光。

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周從顯的出現,又將她拉了回來。

隻要回到英國公府,宋積雲還是不會放過她。

更不會放過她的孩子!

沒有人能站在她的這邊。

就算她沒有錯,她也要背負彆人錯誤的代價。

周從顯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文惜看著她眼底的懼意,伸手將她擁住。

“你是姚十三,不是薑時窈。”

姚十三回過神來,“對,我是姚十三。”

“文惜,不歇息了,等會兒就讓慶總管去催一下路書!”

“等出了賀州,在路上紮營再歇息兩日!”

文惜,“好,我去找慶總管。”

*

賀州馬場整整好幾個山頭。

豢養著數萬匹戰馬。

按說賀州養戰馬,不會窮。

可偏偏每年撥款都不見少。

隻有這幾年周從昱上任以後,情況才稍好。

也,隻是稍好。

周從昱縱著馬兒跟在周從顯的身側。

“顯弟,你親自看看,這些年養馬也不是好養的。”

“這些馬吃的喝的,每日消耗白銀數萬兩。隻要一匹馬生病,整個山頭都完了!”

戰馬是最為重要的戰略物資。

朝廷都是單獨撥款。

周從顯側頭看了眼周從昱。

賀州刺史雖然雖然隻是個地方官,卻因為獨特性,是為上州,雖然同為刺史。

寧州刺史隻是四品,賀州刺史卻是三品。

“馬場是誰負責的,我想見見。”

周從昱朝著前麵努了努嘴,“馬場是尚大人負責的。”

周從顯輕磕馬腹,馬兒朝前跑去。

周從昱沒有跟上去,隻是遠遠地看著。

他的腦子裡還在回想方纔在行館裡,周從顯的反應。

“有意思。”

他的唇角一勾。

他若不好好看看戲,怎麼對得起,老天同時成王和周從顯送來的好機會。

次日一清早,慶總管就來催促路書,可是撲了一個空。

兢兢業業的周大人已經去視察了。

晌午再去第二趟的時候,周大人又去了城外被毀的山道。

下午再派人去問,周大人又又去了馬場。

一整日,慶總管都抓到周從昱的人影。

和寧州截然不同,然州牧大人死守著要見殿下。

賀州卻從頭到尾地找不到人。

確實是個為民的好官。

姚十三在行館一邊咳嗽,一邊焦急地走來走去。

就算她現在的聲認不出來,可是芙兒隻要一開口,馬上就露餡兒!

文惜回來了。

她輕輕搖了下頭,“這個周從昱還真是個乾實事的官,慶總管今兒跑了三趟都沒有找到人。”

姚十三的心沉了一下,“那、那他走了嗎。”

文惜頓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還沒有。”

“聽說是為了戰馬而來,暫時還沒有走。”

她咬了下牙,“在寧州走不掉,在賀州怎麼也走不掉!”

“成王這個王爺做得也太失敗了,是個官兒就能卡他的路書。”

文惜,“……”

幸虧殿下不在……

姚十三咬著手指走來走去。

“怎麼辦……要不,我們也學成王殿下悄悄走,留個空車架在這兒!”

雙兒連忙否決,“萬一又遇到山匪了怎麼辦!”

上次殿下能及時趕到,現在殿下都不在行館,哪裡還有人去救她們。

姚十三聽到是雙兒的話,又退縮了。

寧州隻有那麼一座山都有土匪。

賀州這麼多山,誰知道藏了多少土匪!

雙兒,“反正咱們不出門,不見人!”

“殿下是要去就藩的,刺史還能一輩子不放路書不成!”

她覺得隻有縮在行館裡頭不出去,誰也不知道這裡麵的人是誰。

雖然有些縮頭烏龜。

但,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三人還在圍在一起商議怎麼不被認出來。

門口就有人敲門了。

姚十三和雙兒摟著芙兒,連忙躲到了簾子後。

文惜拿著一個帖子進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清。

“怎麼了?”

姚十三探出頭來,看著她的樣子,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文惜揚了下手中的帖子,“是刺史府夫人陳氏下的帖子。”

她從簾子後走了出來,“刺史夫人?”

“她給我下帖子做什麼?”

文惜將帖子遞給她,“滿月宴。”

若是其他的宴會還好拒絕。

但是滿月宴,若是不去,好像就是下了刺史府的臉麵。

畢竟她隻是“夫人”,又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姚十三啞著嗓子道,“我這樣,怕是會過了病氣給孩子。”

“拒了吧!”

文惜點了點帖子的後麵,“這個陳氏說,知道總管為了路書跑多次,她會幫咱們拿了路書,宴會上會當麵交於姚夫人謝罪。”

姚十三的唇角抖了一下。

“我怎麼覺得,這是在拿路書威脅我?”

想想又不可能,誰敢威脅成王。

隻是,太過巧合。

況且,周從昱的孩子,不就是周從顯的侄子。

滿月宴,周從顯怎麼不會參加呢。

文惜,“我給你易容,隻要不沾水就能矇混過關。”

“拿了路書,馬上尋個藉口就回來。”

次日。

姚十三一身盛裝。

甫一下車,就撞進一雙利眼。

她的心瞬間懸起。

周從顯,就在刺史府的門口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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