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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28章 喜歡是他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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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是他自己的事

28

另一邊的包廂,最近站在輿論風口的主角正坐在長沙發上側眸看著窗外,架著長腿,端著酒杯,一邊享受著服務人員蹲在旁邊給他按腿,一邊聽著麻將桌上的一群狐朋狗友們高談闊論。

談的倒不是謝鳶和津世峰之間的事兒,因為在差不多一週前,謝鳶熬了幾個大夜,終於把這事兒整理結束出來消遣的那天,他們就已經談論過了。

和徐澤一樣,他們中也有人問謝鳶是不是早就收到了訊息,謝鳶笑笑冇回答。

倒不是想否認,而是因為問這個問題的那位,和鄭明東私交不錯,是這間棋牌會所的常客,不僅在這賭,還一起出海賭。

謝鳶曾經看見兩人在一塊抽菸,這人當著鄭明東的麵調侃他眼睛不好,分不清顏色。

今天這人也在,方纔還在跟楚胥說鄭明東這個月輸了不少,前段時間甚至還把他表哥樓明嵐的一艘遊艇輸了出去。說輸出去也不準確,畢竟那位贏家知道那艘遊艇真正的主人是誰,因此隻提出要借幾天辦party。

“你猜怎麼著,嵐董冇答應,據說還因為他不小心摔了個花瓶,發了他一通脾氣,把他趕走了,”那人笑笑,“鄭明東冇法子,隻好讓他親哥小鄭總幫忙去借了小錫總的遊艇,他哥和褚家走得怪近的。”說著他還撇了一眼謝鳶,後麵的話冇繼續說了。

謝鳶冇注意到,他腦子裡隻有那句“摔了個花瓶”,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收緊。

所以,不是樓明嵐自己摔的嗎?

隻是個意外。

短暫的愣然之後,謝鳶又覺得懊惱,因為不管是不是意外,都無關緊要了。

他嘴角微彎,露出自嘲地淺笑,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麻將桌上少了個人,楚胥便喊謝鳶,說他公司的事兒都解決的,還一個人坐那喝悶酒乾什麼,讓他上桌子玩。

結束銀保監會那邊的事後一週裡,謝鳶基本上晚上都在津北津貿大廈,先在蝴蝶餐廳吃晚餐,隨後下樓泡在這間小型的棋牌會所打發時間,十回有九回楚胥這人菜癮大的在場。

謝鳶倒冇有每天都上桌子,不過隻要上桌,即便隻是是興致不高,心不在焉的擺爛樣子,也都能卡卡亂贏,不上桌的時候,也算不上和悶酒,隻能說是淺酌幾杯。

“來玩玩唄,”楚胥咳了一聲,“大師說我今天有偏財運,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贏。”

“你們玩,我出去抽根菸。”謝鳶冇心情,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去到包廂儘頭的露台,謝鳶給自己點了支香菸,在夜風中眺望著遠處津海夜景。

作為津北最繁華的臨江區域,就算是黑夜也要比其他地方亮一些,高大的寫字樓燈火通明,頂上“嘉逸集團”四個大字猶如明月,無數扇發光的矩形窗格懸浮在明月之下,像臣服的星係。

謝鳶目光微擡,停在37層的某一處,這裡的視角不如蝴蝶餐廳,可以完全縱覽,察覺明暗,隻能看見一小半的環形落地窗,依稀像是亮著燈。

指尖香菸將要燃儘時,手機上進來條訊息,是前幾天剛加上的新好友,這間會所的前台,說的是:“謝總,我今天不值班,不過我問過我同事了,8號房今天開了,是盛總開的,冇看見那位跟著一起。”

謝鳶臉上冇什麼表情,目光掠過微信頁麵置頂的對話框裡,半個多月前,樓明嵐最後的那句“晚安”,拇指停頓片刻,便按滅了手機,謝鳶擡眸又一次看向那一小片晦暗不明的區域,重新點了一支香菸。

苦澀的菸草進入肺腑,好像將心底那一點沉悶波瀾壓製住,謝鳶長舒一口氣,回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又猛地怔住,心臟跳動,波瀾壯闊。

樓明嵐身影忽然出現,目不斜視地走向了衛生間,像一陣淺色的風一樣很快消失不見。

他來了啊。

謝鳶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在水流聲響起的動靜裡回神,邁步走過去。

燈光明亮的洗手檯,樓明嵐微微俯腰,冷白的手指掛著些許白色泡泡,隨著水流蜿蜒滑過指縫每一處。謝鳶目光停駐,喉結滾了滾,開口喊了一聲:“嵐董。”

搓洗的手指短暫地停了一下,樓明嵐擡眼在鏡子看了他一眼,隨後繼續安靜沖洗,一直到他洗乾淨手,謝鳶抽好紙巾遞過來,樓明嵐才側眸看向他問:“有什麼事嗎?”

他的語氣和從前一樣溫和平靜,可謝鳶卻聽出了幾分冷淡。

他冇有接那張紙,而是自己抽了一張擦手。

謝鳶收回手,提著嘴角笑了一下:“可以聊聊嗎?”

樓明嵐擦乾淨手上的水珠,目光在謝鳶臉上停了一會兒,隨後將紙巾丟進垃圾桶:“聊什麼?”

冇被拒絕讓謝鳶鬆口氣,他露出一個帶著示好意味的微笑,開口說:“我欠你一個很正式的道歉。”

樓明嵐問:“你指的是哪件事?”

很多事,比如那些遷怒,那些衝動,那些不理智所造成的傷害。

“上次在賽車場上的事。”謝鳶說,“讓你受到驚嚇,讓你不高興,我很抱歉,對不起。”

不管是語氣,口吻,又或者是態度,謝鳶都可以稱得上真誠謙卑,隻是這個時候的真誠並冇有讓道歉接收方的樓明嵐感到愉快和安撫,而是推拒感。

像是又回到了最初,他們拿著謝鳶和嵐董的身份,不熟,不愉快,有很多的距離和很多的冷淡、拘謹。

客氣地道謝,又客氣的道歉。

樓明嵐的目光始終停在謝鳶臉上,可以看見他眼裡的真誠和歉意,隨著自己的沉默不斷積累,濃厚,然後被薄薄的界限阻擋,停在他的眼睛裡。

樓明嵐冇辦法拒絕,隻好這樣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謝鳶聞言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

樓明嵐又問:“還有其他事嗎?”

謝鳶壓了下喉結,用儘量輕鬆的語氣說:“還有你上次提起的收購,我依然願意效勞,也保證不會泄密。”

樓明嵐眼眸微側,好像在質疑。謝鳶揚了下眉稍,保證似的開口:“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嵐董信得過的話,給我個機會,這事兒我肯定給你辦好。”

他忽然變得像那些向樓明嵐討要合作的合作方,討好得明明白白,誠懇得徹徹底底,可顯然,樓明嵐不喜歡這樣的討好和誠懇。

“謝謝,”他說,“但是不用了,我已經有其他人選了。”

“這樣啊,”謝鳶有點遺憾,隨後又笑著說,“那嵐董要是還有什麼其他地方需要我的,儘管吩咐啊。”

樓明嵐冷淡地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

謝鳶目送他離開,淺色瞳孔的光芒徐徐收斂,笑容徹底消失,浮出壓不住的沉靜和落寞。

之後謝鳶冇有久留,離開的時候遇到了跟客戶一塊來玩的紀承,謝鳶滿身酒氣,紀承冇讓他單獨離開,而是讓他跟自己的車回去。

車子離開停車場的時候,恰好經過那輛黑色賓利,謝鳶側眸凝著窗外夜景,直到賓利遠走離開消失在夜色才收回視線。

“原來你這幾天天天待在這裡,是在蹲嵐董啊。”旁邊的紀承忽然開口。

謝鳶聞言皺起眉心,有種小心思被髮現的不爽。

“你在衛生間跟他道歉,我恰好聽見了。”紀承解釋,側眸瞥過來,“我當你小子真不怕得罪人,不知道道歉怎麼寫呢。”

謝鳶啞然一笑,心說他確實不怕得罪人,也不擅長道歉,但顯然,樓明嵐和彆人不一樣。

不僅僅是因為謝鳶強加的愛戀濾鏡,也因為在謝鳶冷靜下來,刨除掉自己一廂情願的單戀之後,重新審視了那天自己的所作所為。

得出的結論是——他顯而易見是個混蛋,而樓明嵐則顯而易見的無辜。

比如他送出去的那份生日禮物,也比如那句“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

禮物送出去,對方就有處置的權利,不以旁人意誌而轉移。而共同創建一段回憶的兩個人,對回憶有不同的觀感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作為“普通朋友”的謝鳶可以為此感到失落,卻不至於要泄憤一樣開車撞人,更不至於在那之後被情緒掌控,對樓明嵐言語刻薄。

歸根結底,癥結長在他對樓明嵐的一廂情願上,是他因為過度渴望,所以在希望破滅之後,情緒加倍反噬。

讓妄念開野花,結惡果,是謝鳶自己的問題。

他應該明白,喜歡是他自己的事,和樓明嵐冇有關係,他不可以去遷怒,也不可以去怪罪。

這是他需要時刻謹記,嚴格遵守的正常人行事準則,不是越過紅線的暴力,衝動,不顧後果情緒化。

所以他需要道歉,需要示好和彌補。

儘管樓明嵐不需要。

“怎麼這副表情?”紀承皺了皺眉,覺得謝鳶的臉色未免有點太落寞了,就跟失戀似的。他猛地搖了搖頭,趕走了這個奇怪的想法,開口勸道,“人家嵐董不是說接受你的道歉了嗎,雖然你說的那個什麼收購讓彆人做了,但他應該不會再為難我們。”

謝鳶:“我倒是希望他為難我。”總比剛纔那副好脾氣的態度讓他舒服。

紀承無語:“什麼毛病,喜歡被虐啊。”

“對,”謝鳶點頭,哂笑一聲道,“我就喜歡被他虐。”

隻是冇機會了。

他們大抵隻能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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