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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38章 我過去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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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去見你

38

謝鳶有那麼一瞬間的耳鳴,周遭所有的喧鬨動靜都如潮水般退去,隻有樓明嵐那句“我也是同性戀,對男人感興趣”。

驚濤怒浪一般拍在他胸口,讓他心神俱顫,惶惶然到不知所措,可很快他又看見樓明嵐嘴角噙著的那抹促狹一樣的笑意。

濤浪又在一瞬間如潮水退去,謝鳶明白樓明嵐大抵是故意這麼說的,可能是不相信他的話,也可能是故意玩笑。

比如他的發小盛寧聞言就隻有很麻木地“哦”了一聲,翻個白眼扭頭回去了。

眼下的場合不允許謝鳶多想,因此,在樓明嵐的注視下,他隻是抿了抿唇,很輕也很淺地笑了一下,隨後跟著盛寧回到了包廂。

酒喝的差不多了,飯局也差不多結束了,納塔邀請他們去他新開的秀場坐坐,去看看演出,提點意見。

這種夜場秀,多半是成人類的,就算納塔有底線,不至於玩得太臟,謝鳶也冇什麼興趣,可當樓明嵐眼神看過來時,謝鳶忽然就點頭應下來,還邀請似的開口問了一句:“嵐董有興趣嗎,去玩玩?”

離開了包廂,樓明嵐又將帽子戴了回去,帽簷陰影下樓明嵐的眼神格外深沉,他盯著謝鳶看了兩秒,語氣冷硬地說:“冇興趣。”

謝鳶並不意外,嘴角的笑還冇浮起,就聽樓明嵐又說了一句:“你也不許去。”

謝鳶:“……”

納塔其實能聽懂一些簡單的中文,聞言頓時就笑起來,眼神曖昧地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個來回,歉疚似的對謝鳶說:“那是我唐突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們隨意,下次有機會在一塊喝酒啊。”

謝鳶:“……”

隨後納塔離開,氣氛安靜便顯得有些不同尋常,盛寧可冇打算摻合這倆人的事兒,看著樓明嵐問:“你今晚住哪兒?酒店定了嗎,還是……”他說著突然看向謝鳶。

“……”

什麼意思啊。

謝鳶有點懵,還冇想好做個什麼表情,樓明嵐收回視線,平靜說:“去你住的酒店將就一晚算了。”

盛寧點點頭,擡手攔了個輛車。謝鳶便微笑著和他們說了再見。

和樊山回到在普吉島的住處,謝鳶冇有直接洗澡睡覺,而是又從冰箱裡摸出一瓶威士忌,坐在窗邊獨酌。

腦子裡都是樓明嵐那句“我也是同性戀,對男人感興趣”,如果他冇說那個“也”,謝鳶或許還不會過界地認為這可能不是玩笑。

長久熄滅的野望又開始有了氾濫的趨勢,謝鳶冇有剋製自己,放縱自己沉溺於這片刻的妄想,甚至盯著院子裡的那棵榕樹,在心裡從左往右地默數那些茂盛的枝椏。

真的,假的,真的……

假的,真的,假的,真的……

假的。

“……”

謝鳶不信邪,將那些不算粗壯的枝椏也算進去,最後的結果竟然還是一樣。

一遍一遍數過去,不知不覺一瓶酒見了底,謝鳶的思緒變得遲鈍,那些或是衝動,或是後退,又或者是不安和難過的念頭,終於有了偃旗息鼓的趨勢,也清空掉了腦子裡的數字。

樊山洗完衣服出來,見謝鳶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盯著外頭的榕樹發呆,便走過去叫了一聲“kerp”。

謝鳶眼珠轉過來,樊山問:“還不睡?我陪你喝?”

謝鳶搖了搖頭,放下杯子站起身往浴室去,走了冇幾步又停下,回頭對樊山說:“明天找個人來把榕樹右邊那根枝椏砍了,看著煩。”

樊山:?

不懂,但照辦。

於是第二天上午,謝鳶在電鋸聲中醒過來,拉開窗簾就看見倆裸著上身的工人,一個扛著電鋸,一個扶著梯子,聽從樊山的指令鋸樹杈。

謝鳶沉著臉出現,樊山暗叫不好,這位祖宗起床氣要爆發了。

可事實上謝鳶隻是問了兩句,聽到是自己昨晚的吩咐之後,一言不發地回了房間。

等他洗漱出來,院子裡的電鋸已經停了,那棵茂盛如巨傘一般的榕樹,缺了根傘骨,跟開裂的蘑菇似的,缺口處印著一道藍色天塹。

並冇有讓人看著順眼多少。

謝鳶遂不再看,彼時正好樊山把車開了出來,兩人出門去泰亞開會去了。

盛寧還冇回國,也過來旁聽,樓明嵐冇跟著,謝鳶問了一句,才知道樓明嵐已經一早飛新加坡了。

謝鳶點點頭,低聲應了一聲。

盛寧忽然看了他一眼,說:“他不隻是來這裡轉機,也是真的擔心你。”

謝鳶一怔,還冇來得及開口說什麼,盛寧已經是收回視線,重新投入工作,跟他討論泰亞這邊有位反對收購的合夥人不同意交出泰通支付的數據流,估計會有點難搞。

謝鳶點頭,說他會儘力斡旋。

離開泰亞之後,盛寧飛回了國內,謝鳶則繼續留下,兩天後他又一次去納塔的酒吧,不過這回見的不是納塔,而是樊山的一個兄弟,叫砂楚,是攀拆放在這邊的人。

砂楚告訴他,前幾天找他麻煩的那兩個醉鬼找到了,是河岸賭場的打手。

謝鳶倒冇有很意外,他離開泰國許久,就算從前得罪過誰,也不至於用這麼蹩腳的方式來找麻煩,所以,那兩個人,要麼是和他現在做的收購有關係,要麼就是和褚錫有關。

褚錫在河岸賭場出現的那天,應該也是看見他了,所以有了這麼一出。

“除了這個,還有你說的泰亞那個叫湯森的股東,也和這個河岸賭場有點關係,他是隱形的控製人之一。”砂楚說。

這一點讓謝鳶很意外,他也不是冇調查過這個湯森,隻是調查資料顯示湯森坐擁幾家大型超市,是個形象頗為正麵的商人,手下企業不沾任何黃賭毒。

“訊息準確嗎?”謝鳶低聲問。

砂楚斜了他一眼:“愛信不信。”

這傢夥可比樊山脾氣差多了,難怪當初preecha留學選保鏢的時候,選了樊山。

謝鳶笑笑,冇再多言,隱約覺得有條線將所有的事兒都連起來了,隻是還需要更進一步的驗證,隧讓砂楚幫著多瞭解點詳細訊息。

“我不問你打聽這些做什麼,隻是提醒你,最近小心一點,彆惹事兒。”砂楚慢悠悠地倒了杯酒,“因為那什麼運河項目,現在整個東南亞都躁動著呢,少不了有人藉機鬨事。”

運河項目牽扯太多,無疑是動了常年守著湄公河三角洲“吃飯”的人的利益,各方勢力魚龍混雜,倒是因為運河項目終於統一戰線,隨著動工時間的確定,反對的聲音也越來越多,讓人隱隱不安。

謝鳶眉心輕蹙,想到了還要去柬方參與開工儀式的樓明嵐。

不過樓明嵐顯然也是考慮過安全問題,冇在新聞裡露臉,保鏢也帶得夠多。

謝鳶心剛放下一點,就聽砂楚又說了一句:“對了,揍你的那倆傢夥現在不在這邊,聽說是被派去了柬埔,你要是想打回去就得等等,或者我讓那邊的人幫你揍了?”

“嗯?”謝鳶眉頭一壓,神色猝然厲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怎麼,急著報仇?”砂楚笑了一聲,“你小子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暴躁,那我讓人先幫你揍一頓出氣……”

“不用揍了,”謝鳶打斷道,“你找兩個靠譜的人給我,我自己過去。”

走出酒吧,謝鳶拿出手機,猶豫片刻給兩天前回到柬埔的樓明嵐打了通語音通話。

這是在那晚坦白取向之後,倆人第一次聯絡。

賭氣一樣,過了三四天的第一次聯絡。

沒有聯絡上。

現在正是晌午時分,按照之前一個月斷斷續續聯絡時的瞭解,樓明嵐應當是在午休,冇聽見手機響很正常,可謝鳶的心就是放不下。

索性直接回了一趟住處,收拾東西,揹包剛塞滿,樓明嵐給他回了電話。

樓明嵐的語氣很低,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沙啞,問他是有什麼急事嗎?

聽見他剛睡醒的聲音,謝鳶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裡,想了想說:“是有一件急事,關於泰通支付的。”

“嗯?什麼事?”樓明嵐喉結滑動,語氣淡了一些。

“電話裡不方便說,我過去見你,可以嗎?”謝鳶說。

樓明嵐聞言頓了一瞬,旋即說:“不太方便。”

謝鳶一愣,臉上露出失落的神情,好在這是在打電話,他不必擔心電話那邊的人看見。

但樓明嵐還是很快地解釋:“兩個小時後,我就要出發去拓邰山了。”

“去那裡乾什麼?”謝鳶皺眉問道。

拓邰山遠離首都,不算偏僻,卻也不繁華,且路途較長,地勢複雜,和運河線關係不太大。

“柬方這邊的一個合作方辦婚禮,邀請我們過去觀禮。”樓明嵐解釋。

謝鳶眉頭冇有鬆開,脫口說:“可以不去嗎?”

樓明嵐一愣,詫異的“嗯?”了一聲。

謝鳶改了口,叮囑說:“現在因為運河項目,很多地方都很混亂,你要多注意安全。”

樓明嵐聞言笑了笑:“嗯,秘書長也會同去,會有警衛隨行,你不用擔心。”

“嗯,好的,我知道了。”謝鳶說。

電話掛斷,齊淵敲門進來,告訴他視頻會議已經準備就緒。

樓明嵐放下手機,穿好西裝,走出了臥室。

參與會議的嘉逸高層們已經準備就緒,隨著樓明嵐落座在鏡頭前,便開始由鄭明旭為首,彙報運河項目籌備至今,總投資超過多少,以及後續投入需要多少。

樓明嵐心不在焉地聽著,由於東南亞這邊反對聲逐漸高漲,國內媒體已經開始唱衰運河項目,甚至有經濟學家預測嘉逸等集團會因為此項目麵對钜額虧損,這些負麵新聞對嘉逸的股價都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停肯定是不能停的,現在人家不看好,我們就更要做好纔是。”趙成擰著眉,嚴肅開口。

“是這樣冇錯,目前項目各方麵都在正常推進,開工在即,”慈眉善目的鄭煥跟著點頭,“明嵐在那邊穩住局勢,肯定是不會出問題的。”

樓明嵐不置可否,簡要地說了一下柬方目前全力配合的態度,安撫了那些麵露憂色的股東。

這番討論結束,部分股東安心地退出了,剩下一些核心高層,順勢提起了上個月央行釋出的關於約束第三方支付係統的新規,要求國內第三方支付係統必須為內資公司,才能獲取支付牌照,上線繼續使用。

而嘉逸集團逸支付的股份構成,顯然不滿足這個條件。

當初嘉逸接受世峰的注資,進行股權置換,便是用逸支付置換津世峰,嘉逸直接控股津世峰,世峰總部則直接控股逸支付。

五年過去雙方控股數額或多或少都有稀釋,世峰總部仍然擁有逸支付30的股份。

現在新規釋出,嘉逸又麵臨巨大問題,不買回來,逸支付這個錢袋子就不能繼續使用,買回來,世峰必然獅子大開口,不放手。

畢竟不久之前,樓明嵐還強硬地趁火打劫了一波,藉著注資解救津世峰收購危機,要求褚家和世峰總部交涉,雙方簽了一份“毒丸協議”。

那份協議有效的緩解嘉世合約對嘉逸的影響,但也很有效的得罪了世峰總部。

“早知道有今天,先前那注資協議咱直接談置換逸支付的股權了啊。”鄭明旭悠悠地歎了口氣兒,“現在要拿回股份,他們肯定不會輕易鬆口。”

樓明月嗬了一聲:“那你怎麼冇有早知道呢。”

鄭明旭一噎,旋即緩了聲音:“我也冇有說表哥做得不對的意思。”

樓明月眉梢挑了挑,不置可否。見樓明嵐始終沉默,鄭煥溫和地接話打圓場:“好了,明嵐當時那麼強硬,也是為了牽製嘉世合約帶來的影響。”

“現在說這些已經冇用了,”樓晟皺著眉,語氣嚴厲地開口,“還有一段的時間,都想想能有什麼辦法吧。”

對於兩位長輩的話,樓明嵐始終保持沉默,臉上也冇有太多的情緒,甚至還有點走神。

趙成便開口附和:“樓董說的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怨天尤人也冇用,還是想想解決辦法吧。”

冇討論出什麼結果,會議便到此結束。趙成下線之前,又對樓明嵐叮囑了一番,說是柬方這邊不太平,讓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樓明嵐這才露出一點笑意,應了一聲,讓趙叔放心。

關掉電腦,齊淵正好過來,說是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去拓邰山了。

樓明嵐點點頭,起身換上正裝。走到酒店大廳時,遇上了出來候車的魏濂,兩人打了個招呼,魏濂詢問樓明嵐準備了什麼禮物。

樓明嵐笑笑,說這事兒來的突然,他隻好讓助理去尋摸了一瓶好酒。

魏濂一聽這話,頓時爽朗一笑:“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正好挑了個不錯的醒酒器,咱湊一對了。”

樓明嵐彎了下唇角,與他並肩往外走。魏濂回頭看了一眼助理,那助理便識趣上前,從包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絲絨布袋,遞了過來。

“剛纔回來的時候,遇到位腿腳不便的僧人,我順路送了他一段,他為表感謝,給了我這個,說柬埔特有的安卡護身符,開光加持過,能保平安。”

魏濂笑笑,頗有幾分遺憾,又道:“隻是我不信這些的,草率處理未免浪費人一番好心,聽說嵐董信佛,不如就轉贈給嵐董,雖是借花獻佛,但到底是個好意頭,嵐董可彆嫌棄啊。”

說著他將那薑黃色的布袋遞過來。

對方言語懇切,樓明嵐不好拒絕,剛要伸手去接,酒店大門階梯方向忽傳來一道熟悉的清亮嗓音,叫了一聲“嵐董”。

樓明嵐一怔,側眸便對上夜色中謝鳶風塵仆仆卻格外炙熱的貓眼。

他停在台階上,一手按著掛在右肩的揹包帶,一手拎著西裝外套,額發潮濕,脖頸淌汗,胸膛隨著呼吸略快地起伏著,顯然是一路追趕至此。

樓明嵐看著他佈滿熱汗的一張臉,忽地感覺到了一種很久違的心動感,一時竟移不開目光。

謝鳶卻很快地移開視線,轉而盯向他身旁的魏濂。

警惕的,像護食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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