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辣媳 第3章 灶台泣血，石中藏金
＞鼻血溫熱粘稠，帶著鐵鏽般的腥氣，一滴，一滴，砸在身前冰冷肮臟的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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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滴落，都像敲在趙小滿瀕臨斷裂的神經上。
眩暈感如同沉重的黑潮，一**衝擊著她的意識。後背緊貼著冰冷粗糙的泥牆，才勉強維持著站立。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旋轉，灶房破敗的景象扭曲成怪誕的光影。唯有額心那一點滾燙的灼痛，如同燒紅的鐵釘，死死釘進她的顱骨，帶來一陣陣尖銳的、撕裂般的劇痛。
她死死咬著下唇，鐵鏽味在口中彌漫，靠著那點痛楚強行刺激著搖搖欲墜的清醒。藏在身後的左手，掌心已被汗水浸濕，卻仍用儘全身力氣攥緊——那一點剛剛催生出的、代表著生機與希望的翠綠麥芽，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絕不能暴露的秘密。
王桂香慌亂地彆開視線後，像躲避瘟疫般匆匆走到灶台邊。她佝僂著背，動作僵硬地將破木盆放在地上，拿起灶台邊一個同樣破舊的葫蘆瓢，從角落裡一個半人高的粗陶水缸裡舀水。水瓢撞擊缸壁的聲音沉悶空洞，水聲嘩啦，在死寂的灶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她背對著趙小滿，肩膀緊繃，枯瘦的手指緊緊摳著瓢沿，指節發白。渾濁的水被舀進盆裡，濺起細小的水花。她始終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角落裡那個鼻血淋漓、虛弱不堪的女兒。那沉默的背影，如同一道冰冷的石牆，隔絕了所有可能的關切，隻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習以為常的漠然。
趙小滿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沉入冰窟。原身殘留的絕望和此刻自身麵臨的絕境交織在一起，化作一股冰冷的火焰，燒灼著她的理智。指望這個家？指望這個麻木的母親？不！她隻能靠自己！必須撐下去！
她強迫自己抬起右手，用還算乾淨的衣袖內側，狠狠擦去糊了半張臉的鼻血。粗糙的布料摩擦過麵板，帶來火辣辣的痛感，卻也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眩暈感似乎稍微退卻了一點，但額心的劇痛和身體的極度虛弱絲毫沒有減輕。
鼻血暫時止住了，但每一次呼吸，喉嚨深處都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她需要水，需要食物，需要任何能補充體力的東西！
目光如同瀕死的野獸，在狹小的空間裡瘋狂搜尋。灶台…水缸…母親舀水的身影…最終，那帶著強烈求生**的視線，落在了離她最近的灶台底部——靠近地麵的幾塊壘砌的青磚。
那青磚老舊，邊緣被柴火熏得漆黑，磚縫裡填滿了經年累月的煙灰、油垢和不知名的汙穢，黑乎乎一片，散發著陳腐的氣息。
水！灶膛裡燒火，灶台總需要水…或許，或許磚縫裡會殘留一點濕潤的泥土？或者凝結的水汽？哪怕隻是接觸到一點點帶著濕氣的介質也好！
這個念頭如同最後的救命稻草。趙小滿靠著牆，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挪動腳步，每一步都牽動著全身的痠痛和額心的劇痛，冷汗再次浸透單薄的衣衫。她避開王桂香舀水的區域，繞到灶台的另一側，然後幾乎是脫力般地，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膝蓋撞擊地麵的疼痛讓她悶哼一聲，但她顧不上這些。身體前傾，左手依舊死死藏在身後，緊握著那點微弱的生機。右手則顫抖著，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絕望，伸向那布滿汙垢、冰冷粗糙的灶台青磚底部。
指尖，終於觸碰到了那冰冷、堅硬、布滿油汙灰塵的表麵。
就在指尖與冰冷磚石接觸的刹那——
嗡！！！
眉心深處那滾燙的印記驟然爆發出遠超之前的灼熱！比第一次被動接觸大地時更加狂暴、更加混亂的資訊洪流，如同決堤的滅世洪水，毫無預兆地、狠狠衝入她本就脆弱不堪的意識！
這一次的意念，不再是腳下貧瘠土地那種緩慢的「渴」與「餓」，也不是牆角枯草瀕死的「冷」與「痛」。
而是尖銳！是混亂！是無數絕望的嘶鳴在瞬間爆炸！
『燙！燒！好痛！要裂開了！』
『壓！擠！喘不過氣！』
『黑！好黑！永遠的黑！』
『灰！嗆！要死了！』
『重！好重！撐不住了！』
這些意念來自構成灶台的每一塊青磚，來自填滿磚縫的每一粒汙垢灰燼！它們混亂地尖叫著，傳遞著被烈火反複灼燒的劇痛、被沉重壓力擠壓的窒息、被無儘煙塵覆蓋的絕望！這並非土地的溫和反饋，而是器物在漫長使用中被強行賦予的痛苦印記，充滿了暴烈和死寂！它們沒有生命核心，隻有無儘的痛苦和即將徹底崩解的「散架」感！
「呃啊——！」
趙小滿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痛嚎，身體猛地蜷縮起來，額頭重重撞在冰冷堅硬的灶台磚石上！劇烈的撞擊讓額心那灼燒般的痛楚雪上加霜！眼前徹底被一片血紅和混亂的金星覆蓋，意識在無數磚石痛苦的尖嘯中瘋狂沉淪！
鼻血再次洶湧而出！比上一次更急！更猛！溫熱的液體如同失控的小溪，順著她的下巴、脖頸，汩汩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她跪著的膝蓋前，落在她觸碰灶台的手指旁，也落在了那冰冷肮臟的青磚縫隙裡！
鮮紅的血，迅速滲透進磚縫中那黑乎乎的、混合著油汙和灰燼的穢物中。
就在她的血液滲入磚縫深處那團汙垢的瞬間——
一股極其微弱、極其突兀的意念，如同沉在漆黑深海最底層的一顆冰冷石子，被這血腥的觸碰猛地驚醒！它穿過無數磚石痛苦的嘶鳴，穿透那混亂的資訊洪流，帶著一種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堅硬、冰冷、以及一種被深埋多年、近乎死寂的沉默感，極其清晰地撞入了趙小滿的意識！
『…沉…好沉…』
『…壓…壓扁了…』
『…硬…擠…』
這意念微弱卻異常「堅韌」，如同黑暗中一點冰冷的螢火。它傳遞出的並非痛苦或渴望，而是一種純粹的、被強大外力強行嵌入、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異物」感！一種被深埋、被禁錮、幾乎要被徹底遺忘的「存在」！
而且，位置無比精準！就在她右手指尖觸碰的那塊青磚底部，靠近內側角落的一條最深的磚縫裡！深埋在厚厚的、混合著她血液的汙垢之下！
異物？！
這個冰冷而清晰的意念，如同一道刺破混沌黑暗的閃電，瞬間劈開了趙小滿被痛苦和混亂淹沒的意識！
劇痛依舊，鼻血奔流，但求生的本能和這突如其來的詭異發現，讓她爆發出最後一股力氣！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指尖觸碰的那條磚縫！顧不上額心的灼燒和腦漿沸騰般的劇痛，也顧不上奔流的鼻血，她將殘餘的所有精神，如同鋼針般狠狠刺向眉心那滾燙的印記，然後不顧一切地「聚焦」在那一點冰冷的「異物」意念上！
『出來！給我出來！』
彷彿回應她瘋狂的意念，眉心印記驟然爆發出更刺目的灼熱！一股無形的、帶著強大穿透性的感知力量，如同無形的鑽頭，順著她的指尖，順著那沾染了鮮血的汙垢縫隙，狠狠刺向深處！
感知的「視線」穿透了厚厚的、令人窒息的油汙灰燼層…
更深…更深…
觸碰到了！
那是一個小小的、極其堅硬的、棱角分明的東西！冰冷！沉重！被擠壓在磚縫的最深處，幾乎與周圍凝固的汙垢融為一體！它傳遞出的意念冰冷而頑固，帶著金屬特有的質感！
『…金…』
一個極其微弱的、如同塵埃般的意念碎片，混雜在那冰冷的「異物」感中，被趙小滿強行捕捉到！
金？！
是金屬？還是…金子？！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趙小滿混亂的腦海中炸響！求生的渴望瞬間壓倒了一切！她甚至忘記了劇痛和虛弱，被血汙和冷汗浸透的臉上，那雙眼睛爆發出駭人的亮光！她不再猶豫，沾滿鼻血和泥土的右手食指，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狠勁，狠狠地摳向那條深埋著冰冷「異物」的磚縫！
指甲瞬間被粗糙的磚石邊緣磨破，鮮血混合著黑乎乎的油垢，劇痛傳來，但她恍若未覺！一下！兩下！三下！她用儘全身的力氣，瘋狂地挖掘著！指甲翻卷，指尖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地塗抹在冰冷堅硬的青磚上，也更深地滲入那條狹窄的縫隙！
「小滿！你…你在乾什麼？！」
身後，終於舀好水的王桂香轉過身來。當她看到女兒如同瘋魔般跪在灶台邊，滿臉滿手都是血汙，正用血肉模糊的手指瘋狂摳挖著肮臟的磚縫時，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尖叫！那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驚駭和一種莫名的恐懼。
趙小滿的動作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