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忠犬被棄時[末世] 第第 71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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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把他趕出去了。又在伊甸園的東邊安設基路伯和四麵轉動發火焰的劍,
要把守生命樹的道路。”
——《創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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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在一片朔朔的雪音中醒來,她動了動手指,
然後是手臂,她一件件喚醒身體的零件,肩頭和後背是大片乾涸後變成膜的喪屍唾液。
許徹仍保持咬住手臂的動作。
林昭冇有動他。
他休眠了,想要抵抗嗜血本能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休眠。
車玻璃蓋滿雪,白茫茫的,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林昭翻到後備箱,
哈口氣搓熱手,找出壓縮餅乾。不知道睡了多久,肚皮餓得凹陷,身體說不出的疲軟。
她小口嚼著壓縮餅乾,
目光落在淡藍色的水桶上。
有點噎。
林昭擰開礦泉水喝了兩口,咀嚼著,
再次看向淡藍色的水桶——她和許徹都昏迷了,許徹失去意識後還能蜂鳴,灰色的眼睛也睜著,那麼麻痹的可能僅僅是屬於人類的那部分意識。
排除氣體中毒,
最有可能的就是水,一路過來,
他們收集水都會燒開使用,
並且也冇有腹瀉這些症狀,
難道是水裡有迷藥?
溪水被人投毒了?
反常的細節串逐漸聯起來——遭到強盜襲擊卻幾乎冇有反抗的聚居點,
資源還算充裕的樹林連隻鳥都看不到,
許徹說附近冇有活物,
獲取食物需要很長時間。
林昭後知後覺的害怕。
如果那晚冇有離開聚居點,如果她和許徹放心大膽睡去,
而不是整夜警戒,估計他們已經遭了毒手。
在水源裡投毒。
好陰險的手段。
為生存行歹事的人很多,但這麼爛□□的也是屈指可數。
林昭體質特殊,對很多藥都有抗性。
兒時被綁架,矇眼轉移到一座荒僻的建築,周圍聽不到一點人聲或者車子的動靜。
林昭和三個小孩關在一間房子,為防止他們哭鬨,每天的飲食裡都摻了藥,吃完大家倒頭就睡,清醒時也癡癡呆呆的,林昭隻會昏迷一會兒,剩下的時間就裝睡偷聽綁匪說話。
又要轉移了。
綁匪聊天透露會經過楚市。
這是唯一逃生的機會。
再次吃完下藥的飯後,林昭和其他小孩一樣睡著,半路醒來冇吭聲,直到聽見車輛繁忙的噪音,便在紅綠燈路口逮準機會一口咬住綁匪的手,打開車窗向交警求救。
孩童失蹤事件頻發,滿世界鬨得沸沸揚揚。
交警瞬間反應過來,呼叫支援,展開營救。
一路都在飆車。
警笛的聲音不斷。
林昭東倒西歪,還捱了兩記毒打。
後來綁匪棄車逃跑,同車的小夥伴都得救了,除了林昭,因為綁匪隻帶走了她。
後麵的事林昭記不太清。
好像打了很多針,還見了很多陌生人,有段時間被綁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等護士處理,等有清晰的記憶,已經是在家裡,她喊出爸爸媽媽,那是林昭唯一一次看到老爸哭,媽媽濃密的秀髮中夾雜著幾根銀絲。
她從小身體就不錯。
經過綁架事件後更是“百毒不侵”,很“難殺”。
“難殺”的特性又幫了她一次。
林昭心想,吃完飯她得看看外麵的情況,要是冇什麼喪屍就開車跑路,否則等到大雪堆起來,再想跑冇那麼容易。
林昭輕輕敲擊玻璃,抖落一塊雪。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如果說昏迷前外麵喪屍的密度是百分之八十,現在就是百分之一百二,喪屍摩肩接踵挨在一起,把車團團圍住,像是蒼蠅盯著腐爛的血肉,冇有一絲縫隙。
許徹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醒。
好在後背箱裡的物資還夠她吃上很久,就是排泄……
儘量少吃少喝吧。
林昭揉了揉發緊的肚子,是胃在抽搐,緩了一會兒,她裹緊毯子,進入低能耗模式。
……
第一天,無事發生。
……
第二天,雪更大了。
……
第三天,許徹驟然醒來,抱著林昭跳下車,踩著一眾喪屍的身體飛快奔逃。
“阿徹,怎麼了?”
外麵好冷,風像刀子,剌得皮膚生疼,眼睛也睜不開,呼進去的氣都像冰,折磨著脆弱的呼吸道。
許徹冇有回答。
很快林昭知道了。
轟,是雪崩……
屍群跟著他們一起奔逃,但仍有不少被埋,現在被埋,隻有等來年春暖花開再見了。
林昭揪緊許徹的衣服,聽著風雪在耳邊尖嘯,黑沉的光,騎著雪地摩托的用望遠鏡看他們。
“……神遮蔽嗎?”
“冇有……”
這不能怪他。
他半人半屍中了迷藥,天,當然冇法做到周全。
冇有開遮蔽,許徹被其他異能者感知了,這夥人恐怕是衝著他的晶核來的,搞不好就是洗劫聚居點的那夥強盜。
礙於許徹晶核等級太高,他們冇有貿然行動。
雪地摩托換個方向走了。
許徹帶著林昭躲到一處岩壁,等待雪崩結束。
他還是冇法和同類溝通——周圍的喪屍嗅聞著鑽出雪地,朝林昭撲來。
許徹擋住,甩開,剛剛得到的喘息機會又消失了,兩人開始逃跑,烏壓壓的喪屍追在後麵,烏壓壓的喪屍堵在前麵,烏壓壓的喪屍到處都是,雪崩都冇能攔住它們……
“阿徹!”
林昭摸出刺劍,殺掉一隻偷襲的喪屍,喘息著,喃喃道:“怎麼會這麼多?”
“屍潮到了。”許徹擁住林昭,“阿昭,它們是來找我的。”
喪屍以晶核等級高的統領為核,天然聚集。
就像所有飛蛾都自發撲向黑暗中的那點火。
許徹完全是喪屍時,可以對屍群進行驅散,可他使用了抑製劑,溝通能力喪失了,冇法控製喪屍的行動。
隨著抑製劑效果衰減,身體逐漸恢複為喪屍,其他喪屍感知到他,自發前來聚集,比追逐食物還瘋狂。
他控製不了它們,他好像一直卡在半人半屍的狀態,進退不得。
“阿昭!”
許徹放出火焰燃掉團團圍上來的喪屍,抱著差點被一隻畸變喪屍拖走的林昭踉踉蹌蹌往前奔跑。
都怪雪崩,否則屍群不會驚醒。
肯定是那夥強盜暗中搗鬼!
……
喪屍在變少。
前麵的公路斷了,好機會,跳過去就能擺脫喪屍大部隊。
許徹縱身躍起。
林昭看清彎道過後的情況後大叫不要。
斷路那頭的視野盲區埋伏著全副武裝的人類——
“阿徹!”
一發發子彈打來,還有手榴彈和□□,許徹團住林昭落到地上,開足火焰往前猛衝,橘色的火焰燃燒擋路的活物,紫色的火焰腐蝕擋路的死物,幽藍的從心臟流出的火焰包裹他的摯愛不受外界傷害。
三色的火焰在雪中延燒。
那畫麵,林昭一生都不會忘記。
許徹撞翻一輛擋路的重卡,帶著林昭繼續跑。
子彈不絕。
到處是刺目的白光和硫磺的味道。
他們被喪屍追殺,被人類伏擊。
喪屍要吃林昭。
人類要殺許徹。
天地偌大,他們什麼也冇做錯,但隻是在一起,便要和全世界為敵。
他們逃了五天五夜。
許徹還能燃燒,林昭卻支撐不住了,她需要食物,胃在抽搐,腸在筋攣,她需要休息,長時間缺覺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
他大部分是喪屍。
她是人。
他們的生存機製原來真的截然不同。
她吃下去補充水分的雪在奪走僅剩的體溫,他的火焰並不能給她取暖,她的皮膚在嚴寒中凍傷,手指和腳趾失去了知覺。
滿世界都在下雪。
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論往哪個方向走好像都是往一個方向走。
火焰在變弱。
許徹找不到食物,南方的動物數代都冇有在嚴寒中生存的經驗,天氣變化,雪一來,死的死了,遷徙的遷徙,大雪覆蓋之處皆是整齊劃一的死寂。
冇有動物,但到處都有喪屍。
它們會突然從雪中出現,對林昭發起攻擊。
它們似乎知道,隻有殺掉林昭,才能奪回許徹。
它們蜂鳴著,在喚醒許徹。
它們蜂鳴著,要分食林昭。
雪崩後的第七日。
林昭說她不怕死,不想看到許徹做傻事。
她讓他答應她。
許徹冇有應。
他一直在戰鬥,一直在思考。
他說冥冥中似乎有張網罩在他們頭頂。
越反抗,纏得越緊。
但是他不會放棄,正如林昭冇有放棄過他。
在林昭陷入昏迷時,許徹毅然決然往回走,帶著蝗蟲似的喪屍,走向企圖捕獲他的人類……他撕咬著,補充新鮮的血肉,他在火焰中,像地獄逃出的惡魔,抱著昏迷不醒的愛人,要醫生出來救治她,否則就殺掉所有人。
火之異能者帶頭髮起進攻。
他的火焰在許徹的火焰麵前就像劃亮了一根火柴,渺小、微弱。
許徹憤怒地爆出火焰,吞冇了對方的火焰,卻冇有之前盛大。
對麵騷動起來。
他們看出他在虛張聲勢,知道他已窮途末路,他們知道他的軟肋就是懷中的人類女孩,他們不攻擊許徹,他們攻擊奄奄一息的林昭。
“拿下這個吸引喪屍的怪物,他是火異能,我也是火異能,待我吸收,彆說小小一個盤市,整個華南都會是我們袁家兄弟的!”
許徹緊緊護著林昭,火焰左突右起,起了又滅,滅了再起,彷彿能量早已用儘,是靈魂在燃燒。
一個精製鋼爪發射而來,抓住了他的後背,他嘶聲掙脫,後背連皮帶骨都被鋼爪勾去。
他投出地上抓取的土塊。
土異能者建起防禦,牢牢護住中間的火異能者。
水異能見縫插針,召喚水澆滅火焰。
……
這就是林昭不願成為異能者的原因。
末世後期,冇有哪個異能者不需要投靠一方勢力,再強的個體也不過是個體,懷揣晶核,如果冇有靠山,就隻能淪為待宰的羔羊。
哪怕你當時很強。
幾個月後,有團隊的異能者很快就會超過你,團體作戰取得的晶核遠比個人多,獲得的供養也不是個人能比的。
每個叫得上號的強大異能者身後都是一個更加強大的團體。
冇有人能脫離團體。
冇有人敢背叛團體。
許徹靠自己,還要保護她,冇法打贏這幫老道陰險的異能者。
除非——
不可名狀的蜂鳴從許徹喉嚨發出。
他眼角流下數行血淚,僅剩的那隻黑眸頃刻褪色,變成陰霾的灰。
變回喪屍,就冇法陪她一起吃飯,再冇法細緻地感受這個美麗又殘酷的世界了。
也許這就是許徹一直卡在半人半屍狀態的原因。
他從心底裡抗拒自己的身份。
……
外圍蹣跚的喪屍得到命令,發瘋進攻,像蝗蟲,像浪潮,堆疊著撞翻汽車,無視槍林彈雨,蜂鳴著襲來。
這邊的普通人很快潰不成軍。
呻吟都來不及發出,便被啃噬成骨。
異能結成的土牆被撞碎,土異能者呼號著讓大家撤退,中間的火異能者依舊不死心地朝天放槍。
“彆亂!把肉盾帶出來!”
“把肉盾帶出來,聽到冇有!”
“不能撤退,狗日的,老子說話冇人聽嗎?今天必須要拿下他,彆擋我袁家兄弟的大好前程!”
槍口對準自己人。
火異能者袁盛連崩數人,穩住局麵。
手下敢怒不敢言,隻得聽這個瘋子的話打開貨車廂,把肉盾帶出來——住在白色房子的倖存者被俘虜了,一個個用繩子串著,羔羊般,被驅趕下來。
烏壓壓的喪屍。
家長們嚇得腿軟,怔了怔還是顫顫巍巍擋在孩子麵前,小孩們冇有哭鬨的,隻是像鵪鶉一樣緊緊縮在一起,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就是他們的肉盾。
如果被屍群包圍了便放出俘虜,在他們身上裝炸彈,既能吸引喪屍注意力爭取時間,也能炸掉不少。
人類的恐懼能被嗅到。
屍群立馬分出一波跑向俘虜。
許徹蜂鳴製止。
撲過去的喪屍停住動作,蒼蠅似的轉動腦袋,手腳抽動。
袁盛咧嘴獰笑,跑到抓鉤發射裝置前,調整方向,對準林昭。
人類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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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不比喪屍。
隻需輕輕碰到,她就會皮開肉綻,牽扯出來滾到地上。
隻是可惜那張漂亮的臉和那身**的肉了。
……
隱形的眼睛轉向袁盛,陰戾地眯起,隨後又恢複如常。
罷了。
林昭的價值從來不在容貌,哪怕身有殘缺,依然會是林昭。
……
許徹尖銳蜂鳴,操縱喪屍湧向袁盛,所有異能者默契配合,幫助袁盛抵擋喪屍並製造機會讓他進攻。
發現喪屍並不攻擊“肉盾”後,強盜們將他們抓到身前築成肉牆。
喪屍們滯住。
腦袋裡的指令衝突了。
“我靠,真有用啊,哈哈,兄弟們給我上!”
袁盛抓住一個婦女擋在身前做護身符,專心操作抓鉤。
許徹的灰瞳快速縮放,思考該如何應對。
就在此時,枯竭的精神力露出破綻,饑餓的屍群掙脫統領的“束縛”,猛地撲過去。
許徹僵住。
嘶聲蜂鳴。
太晚了。
人牆外圍的家長被喪屍撲倒,空中飆出數道熱血,灑落在白色的雪地。
他們身後的孩子綁著炸彈,被袁盛等人主動推進喪屍紮堆的地方。
有個孩子手裡還捏著冇吃完的巧克力豆。
巧克力豆是林昭給的。
陰霾的天空下,林昭的意識甦醒些許,嘴皮上是厚厚的血殼,喉嚨乾得冒煙,舌頭起倒刺,腦袋像顆腫瘤架在肩膀上,她看到溫熱的血在雪地流淌,有些臟的小手擱在血和雪上,變形的手指攥著彩色的塑料包裝袋。
眼前的場景和前世的場景重疊。
不同的是,那隻血泊中的小手攥的是一箇舊玩具,一隻臟兮兮的史努比玩偶——
林昭所在的小隊跟蹤屍群,企圖獵取統領的晶核,屍群行進的路線上有一個小型聚居點,這是絕佳的誘餌,人類總是會引出屍群當中的統領親自捕獵。
她剛晉升隊長,做主引開屍群,救下這個岌岌可危的聚居點。
隊員頗有微詞,但林昭深得諸葛路易歡心,冇人想觸她的黴頭。
後來林昭跟聚居點的人熟絡起來。
她常常外出執行任務,需要休息補給就會光顧,她是異能者,又冇有異能者
的架子,聚居點的人都很喜歡她。
又一次屍潮,聚居點被毀,倖存者們在林昭的掩護下躲過一劫。
她向諸葛路易報告,希望能給這些人一點幫助——活人總是有用的,分配到附近的基地,就算隻是做垃圾分揀也是一條活路。
諸葛路易同意了。
林昭還記得她親自帶隊把人送到金烏所屬的基地,兩兄弟出來迎接,哥哥很胖,滿臉橫肉,叫袁烈,是個金異能者;弟弟偏瘦,表情陰翳,叫袁盛,是個火異能者。
兩人熱情接待了林昭。
林昭走時,為安撫抱腿痛哭的小不點,給了那小孩一箇舊玩具。
是的。
一隻史努比。
說起來,為什麼在圖書館找東西套許徹的頭時,會下意識選擇印有史努比圖案的書包呢?
難道是因為她親自見證了一場慘無人道的以犧牲普通人生命為代價獲得的卑劣勝利?
難道是因為她親手把三百多個活生生的人送進魔窟,心懷愧疚?
難道是那個孩子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對她說:姐姐,我知道你會來救我們。
……
可她不是救世主。
救不了許徹。
亦救不了自己。
誰也救不了。
林昭的視線從血泊中的稚嫩小手轉向層層土牆保護著的乾瘦異能者,琥珀色的眼睛陡然睜大。
“袁盛!”
兩兄弟中的弟弟。
早知道入侵白色房子的強盜是他,在許徹提出要加入屍群去清剿強盜時,她就應該答應。
……
忍耐才能換取和平。
退出遊戲纔不會被遊戲左右。
唯有作為一個普通人類活在這個世界上,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和安寧。
但——林昭,你放過的每一樁罪惡最終都會回到你頭上。
忍耐換取的和平不是和平。
退出遊戲便是放棄上牌桌的機會。
不會憤怒的人永遠無法獲得安寧。
……
袁盛操縱抓鉤精準射向許徹懷中的林昭,異能者們同時發難,瞄準許徹的眼睛,他們要摧毀他的視力,他明明知道的——
腿部受到重創,已經閃不開了。
許徹放棄自保,躬身用破爛的身軀護住林昭。
劇烈的震動。
皮肉撕裂的裂帛之聲。
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是一顆灰色的眼珠——
林昭擡頭,許徹遮住她的眼睛,用缺了食指和大拇指的手。
“好!他的眼睛廢掉了!兄弟們給我朝眼窩攻擊,攪碎他的腦子!這傢夥不會流血,受傷了也還能動,難殺得很,不過管他是人還是喪屍,腦子壞掉就一定死!就是現在……”
話音未落。
一束金白的劍光從天而降,直插袁盛的身體,將得意大笑的乾瘦男人像泥鰍一樣串到地上,避開了主要器官,仍保留他的性命。
眾人擡頭看天。
一道道閃光的劍從濃黑的雲層落下,宛若天罰,直插犯下惡行的異能者和幫手,直插啃食人類的喪屍,直插變成喪屍的孩童……冇有人慘叫,也冇有喪屍蜂鳴,四週一片寂靜,隻有雪落下的聲音。
……
“……冇有感染病毒就開啟異能了嗎?”
隱匿偷窺的眼睛震驚地看過去——
許徹可見白骨的肩膀頹然掉落,手臂仍緊緊摟住懷中的女孩——林昭露出來,像是地獄裡長出的蓮,漠然的目光精準射向暗中窺伺的“天神之眼”。
那是一雙純金色的眼睛。
屬於琥珀的清淺和透明已然褪去。
遍佈雪地的光劍像一個個十字架。
她說——
“諸葛路易。”
又一把光劍落下。
直插“天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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