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禍心 > 054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禍心 054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52

二十分鐘後,那名叫馮遠的醫生離開房間。

他被重新帶上口球,嘴裡還殘留著些微的精液味道。

又過了兩分鐘,姚世誠進入房間。

男人解開他四肢的繩子,淡淡道:“該吃飯了。”

許一心閉了閉眼睛,沒說話,而是把臉偏向另一邊。姚世誠解開口球的皮帶,把他從床上抱起來。

不過兩天,姚世誠感到Omega又瘦了,抱起來輕飄飄的,像是個充氣的娃娃。他帶許一心下樓吃飯,之後又幫他洗了澡。這些事情,他從來沒做過,但是也並不難,多做了兩次,已經得心應手,隻是無論他做得多細致,許一心都沒有半點動容,摘下口球以後依舊沉默不語。

晚上,他抱著許一心睡覺,懷裡的身體很柔軟很溫暖,還散發著他最喜歡的氣味,可他總覺得不夠。將許一心抱得越來越緊,直至人說了一句“夠了”,他才停止收緊的手臂,平穩下呼吸,閉上眼睛。

第二天,下午三點。

距離馮遠來看診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許一心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昨天他與馮遠約好,他幫男人解決**,男人幫他聯絡蔣維,以再做一次細致檢查的名義來捎口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指標指向半點。許一心在臥室裡,聽到樓下的門鈴聲,心因為緊張和期待提到了嗓子眼。

慢慢地,有腳步聲靠近房間,房門開啟,進來的人卻不是馮遠。

是一名女醫生。

許一心克製巨大的失落帶來的激動情緒,躺在床上接受女醫生的檢查。不知為什麼,今天姚世誠沒有離開房間,全程目睹了檢查的過程。

女醫生有備而來,專業而冰涼的器具進入體內,不疼,但是從始至終在姚世誠審視的目光下進出著,那目光如同無形的耳光扇在臉上,火辣辣的,讓許一心感到屈辱。檢查結束,姚世誠幫他蓋好被子,順帶拭去了他含在眼角裡的眼淚,送女醫生下樓。

和昨天一樣,兩分鐘後,姚世誠折返房間,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

“她說你的情況比較複雜。需要用藥觀察一段時間。”

說著,Alpha舉起手裡的東西。是隻注射器。銀色的針頭閃著冰冷冷的光,靠近許一心的手臂。

忽然地,許一心再也受不了了,不顧手腕的束縛,掙紮起來。

以防傷到許一心,姚世誠將針管拿開了些,隨後解開口球。

“你瘋了!”

因為長時間的佩戴,許一心的口齒痠麻,儘管是嘶吼出來的話,但聽起來也軟綿綿的。

“瘋子!放我走!我要走!”

“不可能的。”

見許一心掙紮得很厲害,繩子在白皙的手腕摩出紅痕,姚世誠乾脆放下注射器,扣住許一心的手腕固定在頭頂。

“不就是孩子嗎。隻要我和你有了孩子,我們就是夫妻。”

“我是不會給你生孩子的!你說,你把馮遠怎麼了?”

許一心剛喊出那個名字,姚世誠的目光就暗了兩分。過了幾秒鐘,他輕描淡寫地開口:“殺了。”

今天馮遠沒有來,許一心就猜到事情不妙,但他沒想到姚世誠直接把人殺了。倒抽一口冷氣,他脫力似地陷進被褥裡,失去了掙紮的動力。

“你...你真的是瘋子...姚世誠...”

許一心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摻雜很多情緒,唯獨沒有恐懼。他怕姚世誠,已經怕厭了,怕膩了,他隻是對自己的處境感到了深深的絕望。他忽然想明白過來,像他這樣的人,就不該有自己的意識。一旦他萌生為自己的心追求點什麼的時候,名為姚世誠的厄運就會如影隨形。

他太蠢了,天真還不知悔改,所以害姨父丟了一條腿,害姓馮的醫生丟了命。

無儘的悲傷像潮水浸沒他整個人,閉上眼,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湧出。

許一心壓著顫抖的聲線,語調儘量平靜地說道:“姚世誠,其實昨天是我主動勾引馮遠的。我是婊子,你不是最恨婊子了嗎?和我在一起,你也不嫌臟。”

“你不是。”

“我是...”

“我是,我是。”許一心猛然睜開眼睛,瞪著姚世誠喊道:“我就是婊子!你彆碰我!”

姚世誠望著許一心。Omega眼眶通紅,眼底早已支離破碎,但還強裝出奮力抵抗的模樣,像是燈要燃儘前最後閃出的火花。

馮遠的事有七分是他故意的,為的逼許一心就範,可真見許一心極近崩潰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針紮一樣痛。他從沒有這種體驗,不自覺將手放在了許一心的臉旁輕柔地撫摸。

“你是婊子?”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怔怔地問。

過了一會兒,他不知道誰在說話:“那我就是狗。是瘋狗。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許一心最後一點憤怒也被震碎了。

盯著姚世誠近在眼前,幽如深井的雙眼,他無力地靠在枕頭裡。

“隨便你。”

“那就先為我生一個孩子吧。”

姚世誠重新撿起床頭櫃的注射器,將淡紅色的液體注入了許一心的手腕。

姚世霖拿著那份報告,上麵寫著許遙因為胚胎期起缺乏父源資訊素而罹患某種罕見疾病。

八年前,他曾經永久標記許一心,時間上算,孩子確實極有可能是他和許一心的。可論他怎麼看著那個男孩都好,都感受不到一絲親切感。他幻想過和許一心組建自己的家庭,也幻想過兩個人會有自己的孩子,卻不知道所謂兩個人的孩子站在麵前,是這種感覺。

——有些多餘。

Alpha的心理年齡成長得很慢,他自己都像個孩子的心,該怎麼包容另外一個孩子......但是孩子如果真是他的,許遙和許一心,他都得帶走。

他去牽許遙的手,被蔣維攔下來。

“姚先生,雖然說許遙是你的孩子,但是現在我纔是他名義上的父親。我跟你說這件事,是想讓你幫忙找回我的妻子,以及以後配合許遙的治療。”

“你說我哥帶走的許一心,你有什麼證據?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

“哈哈哈,當然是靠這裡。”蔣維笑著指指自己的腦袋,“人是用腦子思考的,不是用眼睛,有時候太執著於眼見為實,反而會被騙。難道你沒有覺察出來你哥很針對一心嗎?”

“......”

蔣維的話不無道理。但是,眼前的Alpha令他覺得說不出來的怪,妻子不見了,他不著急反而還嬉皮笑臉,這樣子讓他沒由來的一陣惱火。

“我哥的事情我會去確認,如果讓我發現是你在亂說話,我不會放過你。”

“當然。成年人該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姚世霖斜了蔣維兩眼,隨即蹲下去看那男孩。

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和許一心的孩子,望著小小的臉,不禁皺起了眉。男孩對他似乎也沒有親近感,怕得不行,不停往門後躲。

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可能把這孩子強行帶走。

最後他從蔣維家隻帶走了報告。

回到姚宅,姚世誠並不在家。

兩兄弟從不知會各自的行程,姚世誠不在家不奇怪,這個時候,他哥很可能是在軍區。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聯係上。給印象中姚世誠平日有交往的軍官家裡撥了電話,姚世霖麻煩對方的妻子幫忙試著聯係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他也派助手去查,發現蔣維似乎沒有說謊,許一心是真的不見了。同時,那份關於許遙的報告也被查證了,不是偽造的。

後來,蔣維主動來找他,提起許遙治療的事情。

畢竟是他和許一心的小孩,姚世霖沒有拒絕,配合地去了醫院。因為是罕見病例,所以治療前期的方案很模糊,醫生暫時建議提取姚世霖的資訊素,以注射的方式補給許遙。這樣的治療做了兩次,卻絲毫不起效。

到第三次的時候,姚世霖著實沒了耐心。

找不到許一心,他根本分不出心思想許遙的事情。

坐在化驗室門口,把在腺體按壓了兩分鐘的棉簽丟進垃圾桶,姚世霖起身往外走。剛走到拐角處時,他聽到一陣吵聲。

“我說過了這個病例不是那麼簡單,你連親子鑒定都不做,就給小孩作資訊素配型,這不瞎胡鬨嗎!”

“他們自己都認定了那是小孩的父親,還有這個資訊素的分析報告,近源度百分之六十以上。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認錯的爹還能有這麼高的近源資訊素?”

“我不管什麼巧不巧合,我隻認報告。你必須讓姚先生和那個孩子做一次親子鑒定,再繼續治療,否則後麵出了什麼問題,這是重大的醫療事故。”

“不用,有什麼問題,我來擔責。”

“你擔責?你知不知道姚家是什麼身份,萬一出問題你擔得起嗎?我知道你,愛麵子,不肯承認自己的失誤,但是現在承認總好過之後被人揭發。你聽我一句勸,趕緊跟姚先生道個歉,把檢查給做了。”

“我......姚先生。”

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診室門口吵得不可開交,一時間沒注意到從拐角處走出的姚世霖。先察覺不對的那人餘光一瞥,臉色立馬白了,對姚世霖喊了聲“姚先生”。

姚世霖認得這個人,就是許遙的主治醫生,站在他對麵的,應該也是一名醫生。兩個人的爭吵,他聽去了大半,專業的名詞他似懂非懂,隻聽到了親子鑒定。原來醫院並沒有鑒定過他和許遙的關係。

腺體剛被提取過資訊素,有些發脹發熱,姚世霖的心跳很不平穩。他的目光從許遙的主治醫師,轉到另一名醫生身上,彷彿在竭力忍耐著什麼。

最後,他舒出一口長氣,冷聲道:“幫我和那個孩子,做鑒定。”

鑒定報告第二天就出來了,直接由醫院傳到姚世霖的郵箱。

結果顯示,許遙不是他的小孩。

與其說是空歡喜一場,不如說是水落石出。可他不得不開始好奇,那這個小孩究竟是誰的,以至於蔣維和許一心都以為孩子是他的。

從來沒覺得未知是種如此可怕的東西,他的心一下一下,沉重又有力地跳動。

關掉郵件,轉而上了姚世誠的書房。

平日裡,兄弟倆誰也不會擅自進入對方的私人空間,房間沒有上鎖就是彼此信任的體現。

有時候,姚世霖也覺得他和姚世誠的關係很微妙。他們是兄弟,有著比一般關係更深的血緣,可除了那點血緣以外,他們是那麼陌生。或許小時候還好些,姚世霖有零星片點姚世誠照顧他的記憶,等他成年以後,兩人生活的交集變得少之又少,甚至交談都為零。

坐在那把寬大的皮椅上,正對麵是姚世誠的電腦,姚世霖回想著這些年與他哥相處的畫麵,鬼使神差開啟了電腦的電源。

桌麵上的東西很少,姚世霖移到遊標,一個個點開,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直到開啟倒數第三個資料夾,姚世霖的手頓住了。資料夾的名字是一串類似日期的數字。他永遠記得那個日子,八年前他被許一心分手的那天。

他點了兩下,資料夾被鎖住,顯示無法開啟。

先後輸入姚世誠的生日,資訊ID,手機號......試了不下二十個和姚世誠相關的數字,密碼仍舊錯誤。

姚世霖的手心沁出汗,心臟因為腎上腺素分泌,跳得不正常的快,最後又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歸於平靜。

終於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什麼,再次點開了輸入密碼的彈框。

1,2,0,2。

將許一心的生日一個一個輸進去,每按下一個數字,姚世霖的心就沉一下,當資料夾被開啟的時候,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資料夾裡隻有一個視訊。

看封麵,是當年姚世誠給他看過,以作為許一心勾引他的證據的那個視訊。

可他覺得不對勁,視訊顯示有將近四十個小時那麼長。當年姚世誠給他的不到一分鐘。

按下播放鍵,從第十秒開始,那視訊的內容就跟他記憶中的截然不同。

許一心是被強迫,又因為不願意給姚世誠口,才被一巴掌打暈過去的。

畫麵像是靜止了許久。

然後,他竟看到姚世誠將許一心拖到沙發上,在他昏厥的情況下,實施了侵犯。

放在滑鼠的手掌開始顫抖,姚世霖將進度條往後拉動。

畫麵時而是許一心昏睡,時而又變成姚世誠在侵犯昏迷的許一心。

整整兩天,姚世誠都一直在睡奸、**許一心。拉倒進度條的最後一秒,畫麵仍然不堪。姚世霖再也控製不住胸膛膨脹的怒氣,爆發似地吼叫了一聲。

他把滑鼠扔了出去,緊接著又砸爛了電腦螢幕。

桌麵很快變成一片狼藉,他的手上也見了血,可他卻停不下來,發了瘋一樣,砸爛書桌,連抽屜都鑿破了一角。

那裡麵放著姚世誠找人調查許一心這八年怎麼生活的檔案。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