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心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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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一個月過去,沒人找他,許一心的心死透了。如今,姚世誠要他做什麼,他就照做。也不知道因為他變得聽話,還是看出他拋棄了逃跑的念頭,姚世誠大發慈悲地給他穿上了正常的衣服。
站在廚房裡,機械地翻動鍋裡的食材。
其實在蔣維家,還是在姚世誠家,都沒有區彆。他要做的就是按照Alpha的意願,扮演一個妻子的角色,白天的時候料理家事,晚上的時候伺候情事,穿著衣服的時候保守矜持,褪去衣服的時候淫蕩放浪。
將最後一盤菜端上桌,姚世誠站在桌旁,看著他,並沒有坐下。
“你要是不喜歡做這些,我可以請其他人來做。”Alpha說。
“我喜不喜歡重要嗎?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
許一心說著坐下,自己先端起碗,將小口米飯送進了嘴裡。
他還不能死。
許遙還在家裡等他。
想起那張懵懂又稚嫩的臉,許一心口中的米飯怎麼都咽不下去,在嘴裡反複咀嚼,嚼得米的甜味硬生生發了酸。
許久,姚世誠坐在他的旁邊,拿起碗筷吃飯,可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臉。過了幾分鐘,問他:“你不高興?”
許一心沒有回答,將一葉青菜夾到自己的碗裡。
姚世誠從小沒過過尋常人的家庭生活,即便在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父母和他共同用餐,也是坐在一張很長很寬的桌子上。父親是威嚴的,母親是端莊的,兒子是懂事老成的,人與人隔得很遠,身體和心都是。
自從那天,在蔣維家看過許一心是怎麼在廚房裡忙碌,怎麼照料丈夫和孩子的,那畫麵就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原來,擁有妻子,擁有家庭,是這樣的感覺。
當時他還不願意承認,現在卻再也騙不了自己,他渴望這種感覺——一種類似溫暖的東西,可以很好地化解他心中與生俱來的戾氣。
把許一心綁來,把人逼到聽話,他以為這樣就能複刻出一個家,可事成之後,他總覺得少些什麼。許一心眼裡的光彩稀薄,連眼淚都少了,有些缺乏人氣。
大概是少了個孩子的緣故吧。
聽醫生說,許一心也不是絲毫沒有生育的可能了,隻要努力,還是有可能會懷上的。
晚上,姚世誠在書房待了一會兒才上臥室。
進屋的時候,許一心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頭發也洗過了,有些長,水滴順著脖頸濕了胸前一片的襯衫,半透明的絲質材料貼在麵板上,若隱若現,比直接**更加色情。
姚世誠隻允許他白天穿正常衣服,晚上還是得穿這些東西。許一心已經習以為常。在姚世誠推門進來的時候,甚至沒有偏頭去看他,隻是坐在床邊,用毛巾把頭發擦乾。
姚世誠走到他麵前,胯部正對著他的臉。
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幾秒後,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針,有按時打嗎?”
許一心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接著,手裡的毛巾就被奪走扔到一邊。
姚世誠向前走了一步,胯部愈發貼近他的臉,一股專屬於Alpha的氣息融入氣息。
許一心雙手抵住姚世誠的小腹,“我想見小遙。”
姚世誠垂著視線,神情沒有太多起伏,但許一心聞到空氣裡的檀香又濃了些。
“看你表現。”
冰涼的褲扣,擦了下許一心的嘴唇。
許一心麵無表情,低頭解開了姚世誠的腰帶。
熾熱的性器含入口中,一點點變硬,壓著舌麵,到了喉底。許一心把姚世誠的褲子往下扯了點,又把上衣往上推,雙手在姚世誠的身上輕輕地撫摸。徹底將性器含硬了以後,他的唇離開陰莖,吻著小腹向上。他跪在床上,抓著姚世誠的衣服,吻寬闊挺拔的胸口。姚世誠的心跳得好像很快,胸口強烈地震動,令他的唇瓣有酥麻的感覺。他不喜歡,於是,又向上找到了姚世誠的唇。唇瓣貼在一起的時候,姚世誠忽然很激動,猛地扣住了他的後腦勺。
遒勁有力的舌頭一下子鑽進口腔,要把他嘴裡的氧氣都吸走似地。許一心皺起眉,唔唔地叫了兩聲,但下一秒就被姚世誠抓著腿根,整個人提了上去,硬挺的性器正卡在他腿間。
他要他表現,卻又自己把持不住,溺在吻裡一樣,瘋狂地吻他。
不知道這樣被動的表現是否能讓他成功見到兒子,許一心有些自嘲地想,不禁在吻裡分了神,等姚世誠放開他的時候,才拉回飄遠的思緒。
隻見姚世誠正盯著他,像是要說什麼,又像是暗示他主動做點什麼。
許一心想了想,主動地把唇貼上,沒想到姚世誠卻冷不丁開了口。
“許一心,我好像愛上你了。”
兩個人離得太近,許一心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才重新聚焦看清姚世誠的臉。
不近人情的臉,竟然說了愛這個字,不可思議以外,許一心感到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過了兩秒。
啪——
巴掌落在姚世誠臉上。
他對姚世誠皺起眉頭。
“彆說那麼惡心的話。”然後就吻回了姚世誠的唇。
按照李彥文給的地址來到一處彆墅,姚世霖被一名助手帶上二樓。
書房的門開啟,李彥文正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像在養神。
男人不到四十,卻渾身透著蒼老的氣息,似乎當年喪弟的悲痛給他的打擊確實不小,才叫他生生提早衰老了許多年。
將姚世霖帶入書房後,助手隨即離開了房間,可李彥文仍舊沒有睜開眼睛,就在姚世霖以為對方睡著了的時候,男人語氣淡淡地開了口:“怎麼突然想通了?”
“我有些事需要找你幫忙。”
“幫忙?”
李彥文的語調微微上揚,睜開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姚世霖。
不得不說,姚家兩兄弟真是生得像,尤其沒有表情的時候,眉眼彷彿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李彥文望著姚世霖的臉,看到了姚世誠的影子,蘊藏在心底深處的怨怒控製不住地冒了出來,聲音也跟著威嚴了幾分:“你知不知道你的哥哥姚世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你還敢來跟我談幫忙?”
“我知道。”姚世霖向前一步,走到李彥文正麵。
“姚世誠殺了你弟弟,所以我才找你來幫忙。”
印象中,姚世霖是個喜形於色的年輕人,情緒都寫在臉上,心思很好猜,然而,今天正麵碰上,李彥文卻覺得他比以往沉穩了許多,冷冰冰的臉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聽他直言不諱姚世誠的罪行,李彥文感到憤怒,同時又感到了好奇。
他沒有說話,等著姚世霖的下文。
“我有他殺了你弟弟的證據。”
姚世霖的話音剛落,李彥文的眼皮就跳了下,他從椅子上直起身,聲音有些不穩。
“你說什麼?”
“我可以把證據給你,幫你搞垮他。”
“搞垮?”李彥文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他殺了我弟弟,你以為我隻想搞垮他那麼簡單嗎?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和你哥因為一個叫許一心的Omega有些嫌隙,也知道你是為了那個Omega才來找我幫忙的。但是,這個人在你的心裡分量有多重,是不是足以讓你背叛你哥,我還有待考察。如果你沒有做好足夠的覺悟,就請回吧。”
“我做好了,現在是你在退縮。”
“對我用激將法沒用的。”李彥文瞥了眼姚世霖,站起來到他麵前,“還有,你說你有證據,東西呢,我憑什麼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你還有其他選擇嗎?如果你有選擇,就不會讓他安安穩穩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說到底,你跟我一樣,對他沒有辦法。”
男人拔槍的速度很迅速,當槍口指著姚世霖的頭時,姚世霖完全沒有躲的餘地,不過他也沒打算躲,相反地,他向前走去,將額頭直直抵在了槍口。
“你要看我的覺悟,這就是我的覺悟。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殺了我,你永遠都找不到替你弟弟複仇的機會了。”
李彥文的臉很黑,對姚世霖冷聲道:“我說了彆對我用激將法。我要的是你哥的命,你要是下不了這個決心,就從這裡給我滾出去。”
“他不能死。”
“我就知道......”李彥文有些不耐,撥出語出的“滾”字就在嘴邊的時候,槍管卻被姚世霖握住了。
他聽到年輕的Alpha說:“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