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我一場白晝飛雪 005

    刀尖刺程序侑遠的肩膀，血順著刀刃滴落，染紅了我緊縮的眼眸。

“程侑遠！”

‘哐當’一聲，刀應聲落地。

見了血，老太太也慌了，直接轉身跑下樓。

程侑遠暗藍色的西服被血洇透，變成黑色。

他臉色蒼白，捂著傷口：“沒事，隻是紮破皮了而已。”

“不行，我送你去醫院！”

我紅著眼，抓著他的手就要進電梯。

程侑遠皺著眉：“不用。”

說著，他無視門上的油漆，直接開門進去。

我猶豫幾秒，最後跟了上去。

一進門，原本趴在陽台睡覺的奶油搖著尾巴就蹭了過來。

我摸了摸它的頭，看向坐到沙發上的男人。

“你家有沒有醫藥箱？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程侑遠眸子淡淡掃了我一眼：“玄關第二個櫃子。”

我立刻開啟櫃子，把裡麵的藥箱拿出來時，程侑遠已經脫了外套。

白色襯衫上的血在燈下刺眼的可怕，我嚥下喉間的哽塞，幫他解開襯衫。

傷口的確不深，隻是流的血太多。

沉寂中，我幫程侑遠清理傷口，又上藥包紮，每一個步驟都極其認真小心。

忽然間，我看見他左胸膛下一條疤。

我手一頓。

四年前，是程侑遠為了救我而被車撞了，肋骨嚴重骨折，做了一場手術留下的。

疤已經變淺，回憶卻深刻。

程侑遠見麵前的女人盯著自己的疤，本就通紅的雙眼還淚光閃爍。

他心頭頓時煩亂：“哭什麼？”

我囁嚅：“對不起……”

程侑遠臉色一沉：“我隻是不想外人摻和我的私事，跟你沒關係。”

聽到‘外人’兩個字，我心酸不已。

我下意識環顧四周，轉移話題：“……許樂舒不在嗎？”

“她今天有事，不回來。”程侑遠回答的風輕雲淡。

聽到他聲音有些乾啞，我起身走向廚房：“我給你燒點熱水。”

藍色的火焰跳耀著，我垂著眼，心緒複雜。

想到今天下午在酒吧的事，我猶豫了。

我到底要不要告訴程侑遠，許樂舒在酒吧和彆的男人……

思量再三，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程侑遠都說我是個外人了，我又怎麼乾涉他們夫妻的事。

等我端著熱水出去時，程侑遠已經睡著了。

他呼吸粗重臉頰緋紅。

我坐在他身邊，下意識摸了摸他的額頭。

燙！

我急了，趕忙要去藥箱裡找藥，手卻被程侑遠一把攥住。

“季枳念，你背叛我，為什麼，為什麼……”

聽到他沙啞的夢囈，我瞳孔一縮，酸澀驟然上湧。

原來程侑遠和我一樣，始終沒走出三年前那個雨夜。

但一個帶著無法坦言的愛，一個卻帶著深入骨髓的恨。

許久，我才平複心情，將程侑遠的外套蓋在他身上後，給母親發了訊息。

我靜坐著，一夜未眠，而奶油也安靜趴在我的腳邊，沉默望著我。

直到天亮，我確定程侑遠退了些燒了，才抽出手離開。

剛出門，電梯恰好開了，我和來人撞個正著。

當看到麵前雍容華貴的女人時，我後脊一涼：“伯母……”

‘啪！’

重重的巴掌打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痛伴著程母的叱罵炸開。

“季枳念，你怎麼就陰魂不散！？”

我白著臉，說不出話。

聽見動靜的母親開門一看，立刻將我護在身後。

“程太太，再怎麼樣，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程母冷笑：“一個狐狸精生出個小狐狸精，侑遠都結婚了，她還不要臉的貼上來，打她一巴掌都是輕的。”

“你！”

母親氣紅了臉，正想反駁，我連忙拉住。

“對不起伯母，我會和程侑遠保持距離的。”

說完，我拉著季母進了家。

關上門後，母親哭著將我抱進懷裡：“小枳，都是媽不好，是媽連累了你……”

我感受著骨縫中隱隱的痛意，紅著眼安慰。

“從來不是媽你的錯……”

頓了頓，我聲音哽咽幾分：“媽，我們搬回老房子吧。”

母親看著我，含淚點點頭。

其實搬走也好，至少能讓我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清靜些。

一連兩天，我都沒再出門，在家收拾行李。

就在我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和程侑遠的照片燒掉時，手機不斷彈出群訊息。

我開啟一看，一向安靜的業主群竟然炸了。

1902王燁：【我靠！我還以908是一對單親母女，沒想到一個是老闆情人，一個是私生女！】

801唐琪：【現在的小三都這麼猖狂了嗎？收錢了還要糾纏人家。】

……

我慌了，顫著手將群訊息翻到最上麵。

是一個陌生頭像艾特我的訊息。

【@908季枳念五百萬已經打到你的卡上，希望你遵守諾言，儘快搬走。】

【你媽已經破壞了彆人的家庭，希望你能有一個女人的自知之明，不要步你媽的後塵。】

還附上了一張打款的截圖。

而卡號，正是三年前程母給我的那張卡。

沒等我緩過神，一條來自程侑遠的語音邀請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