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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錯世子妃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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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幾日,
薑姮並沒有聽到什麼流言,而她自己也並沒有想象中彷徨痛苦,沒有如自己一直擔心的那般,
總怕背上不孝的罵名。

甚至在她生辰日,
薑家破天荒的記住了,還遣人送來了生辰禮物。

一切正常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好像不曾父女反目。

是因為阿姊也在京城,也要過生辰,所以想起她的生辰,送來了生辰禮物麼?

“姑娘,是隻玉手鐲,成色瞧上去很好呢。”

蕊珠早年是伺候薑妧的,好東西見過不少,
能叫她說好的東西,自然是不差的。

薑姮淡漠地“嗯”了聲,
隻擡目晃了一眼,甚至沒有接過來細瞧,
命道:“收起來吧。”

她心下依舊沒有什麼波瀾,沒有欣喜,
沒有受寵若驚,亦沒有太多疑惑思慮。

她早就過了期盼生辰禮物的年紀,
給與不給,給什麼,
都無所謂了。

“姑娘,七姑娘說想見你,請您去茶樓說說話。”

薑姮愣了愣,忽然想明白了。

或許這生辰禮物不是薑家送來的,
隻是阿姊送來的?

薑姮去了茶樓,來見她的確實隻有薑妧一個。

本以為阿姊要勸她去和父親母親認個錯,不想,自她進門,阿姊寒暄著問她在嶺南過得如何,絕口不提她與父親吵架的那樁事,好像全然不知。

她不提,薑姮也不說,同她一樣做歲月靜好的姐妹閒聊,亦問起她的近況。

“我也很好,慈雲庵很清靜,少了許多是非。”薑妧臉上並無哀憐神色,尋常說道。

薑姮這才知曉她這陣子一直在慈雲庵,除夕都未能歸家。

細想來,阿姊和秦王的事被湖陽公主撞破,又怎可能瞞得過韋貴妃,阿姊避去慈雲庵,怕就是受韋貴妃所迫。

“秦王……打算怎麼辦?”

薑姮尤記得當初阿姊就是看透了這些阻隔的,而今,這些阻隔還是來了,不知秦王可有法子解決。

薑妧低眸,淡然笑道:“我這是去為先主持齋祈福,和秦王沒有乾係。”

薑姮詫異了下,想到她素來驕傲,不願承認受製於韋貴妃也在情理之中,遂也不再多話。

“你呢,這次回京有何打算?”薑妧是替秦王打探訊息來的,想問問顧峪為何辭官。

薑姮並不知阿姊的這層心思,隻覺得她問話莫名其妙,還能有什麼打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日子唄?

若說打算,那也唯有一樁吧,從今往後,她要好好經營她的香行。

“沒什麼打算啊。”薑姮淡道。

薑妧聽這話音,不知薑姮是刻意隱瞞還是果真沒甚打算,想了想,直接說道:“聽說衛國公要辭官,我以為你們有彆的打算呢。”

“辭官?”薑姮沒有聽顧峪提起過一個字。

且顧峪如今日日往衙署跑,看上去比以前還忙,哪裡有辭官的意思?

薑姮卻也明白了阿姊邀自己前來敘話的目的。

她和秦王沒有斷,她這趟是為秦王來的。顧峪辭官,恐怕秦王是最不願意的那個。

“我沒聽衛國公提起過,也不知他為何要辭官。”

薑姮沒有同阿姊藏著掖著,直接了當地告訴她實情。

“你也不知,那真是叫人捉摸不透。”薑妧看看薑姮,想了想,拉著她手柔聲說道:“你問問衛國公呢,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薑姮自然也有此打算,點頭應下,勸薑妧道:“阿姊,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除了秦王,其他好兒郎你仍舊是可以挑選的。”

薑妧聽勸地點點頭,沒有與薑姮說太多。

······

纔回到凝和院,薑姮前腳進門,顧青月後腳就跟了進來。

“嫂嫂,我哥哥為什麼要辭官啊?”

好像顧峪要辭官這事,除了薑姮這位妻子,其他人都知道了,都比她更關心。

“你也是來為秦王問的?”

顧青月愣了下,麵色滯怔片刻後才恢複如常,搖頭道:“不是,秦王沒有來找過我,是我聽湖陽公主說哥哥要辭官,我想問哥哥為何要辭官。”

薑姮歎了聲,“我也不知,我更是今日才知他有了辭官的心思。”

“嫂嫂,他們都說我哥哥勇冠三軍,論軍功,當朝沒有能勝過我哥哥的,將來也不會有,你說,我哥哥會不會真是像他們說的那樣,怕功高震主惹了聖上忌憚,所以纔想辭官?”

顧青月來找薑姮之前,先找顧岑問了的,顧岑引經據典給她好一通頭頭是道地分析,最後得出這麼個結論。

薑姮搖頭說“不知”,“回頭我問問他,咱們彆猜了。”

薑姮示意顧青月在自己身旁坐下,一麵親自給她斟了盞茶,一麵打量著她的神色。

顧青月雖還未過生辰,不滿十七歲,但也快了,因為顧峪和秦王交好,許多人也曾經和顧青月一樣,以為她一定會嫁給秦王,是以她雖早已及笄,但迄今為止沒有人上門說親。

薑姮那日在韋貴妃麵前說的話,單純是因為,如果顧青月不想嫁秦王,可以有個水到渠成的說辭,不會太突兀,也讓韋貴妃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阿月,你想好了麼,還要嫁秦王麼?”

薑姮把韋貴妃的話說給顧青月。

“我本該告訴母親,讓她去做決定,但是我想,如果母親知道了,大概會勸你嫁給秦王,多少會影響你的決定,所以我一直沒有和母親說,就是想你能有更多自由,更多為自己考慮而做出決定。”

顧青月低眸沉默許久,也與薑姮道出心中所想。

“嫂嫂,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不在神都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我想不出答案,要我放棄,我不甘心,可是要我嫁給秦王,我又怕將來會受不了,會後悔……”

薑姮能理解顧青月,畢竟那是王妃的位子,將來還有可能是皇後,母儀天下,哪個女郎能唾手可得?但顧青月能,隻要她點頭,這個位子就會是她的,讓她放棄,她怎麼能甘心呢?

想了想,薑姮道:“不如,先相看幾個,如果都看不上,心裡依舊想著秦王,就做決定吧,不管將來怎樣,至少當下你是遂願了。”

顧青月遲遲放不下秦王的緣由大概還有一個,見過的郎君太少,早早的把自己的心思禁錮在一個男人身上了,這才糾糾結結猶豫不決,或許多見幾個男人,多看些風景,就不稀罕秦王了。

顧青月也答應這麼辦。

姑嫂兩人正說著話,顧峪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錦緞包裹。

他平常沒這麼早回來,都是天色昏昏纔到家,今日纔是後半晌,竟然就回來了。

“三哥,你拿的什麼?”

顧青月好奇跑過去,就要接過顧峪手中的包裹去翻。

顧峪手臂後撤,將顧青月已經攥住的包裹一角扯出,說道:“小兒不宜,這不是你能看的。”

因著顧峪一向正經,幾乎沒有說過誑語,顧青月便以為包裹裡的東西真是夫妻之間才能看的,羞紅了臉,立即跑了開去。

顧峪把包裹放在薑姮麵前的桌案上。

薑姮也當了真,不肯開啟。現在纔是後半晌,萬一瞧了那東西,顧峪又起了心思……

那包裹很大,看著倒不是很重,放在桌案上,幾乎占去了一半位置。

薑姮不禁有些好奇,什麼東西隻有夫妻之間能看,還做得這般闊大醒目?

那種東西一般不都是小巧便攜,易於隱藏的麼?

她不動,顧峪便當著她的麵去解包裹,薑姮立即偏頭不看,做一點都不好奇的迴避狀。

等顧峪開啟包裹,薑姮纔看出那是一件狐裘鬥篷。

根本不是什麼小兒不宜的東西。

“怎麼,失望了?”顧峪看著她發呆的神色,故意這樣問。

薑姮抿唇,瞪了他一眼。

“試試。”顧峪說道。

一般的狐裘鬥篷都是一麵原生狐絨,一麵襯布,這鬥篷卻雙麵都是原生狐絨,一麵白絨,一麵紅絨,皆是毛色純正沒有一絲雜質。

紅狐比白狐更罕見,毛色純正的紅狐更是百年難遇,是以紅色的狐裘衣往往價值千金,甚至有話雲,千金易得,紅狐難求。

這鬥篷真是好看的緊,難怪方纔顧峪不肯給阿月看,若是阿月看見了張嘴要,顧峪自然不能給她,少不得又要惹她不快。

是給她的麼?生辰禮物?

“你記得今日是我生辰?”

怎會有女郎不愛好看的衣裳,更莫提這衣裳好看又貴重,薑姮心裡自然是有些歡喜的,披在身上照了又照,穿完這麵穿那麵。

顧峪便知,這禮物沒有選錯。

從前他們沒有為彼此賀過生辰,也常常不記得各自生辰,比如這回在永州城,他自己忘了生辰日,而女郎大概也沒記得。前幾日聽秦王提起在給薑妧準備生辰禮物,他也纔想起,薑姮的生辰也是這日。

他的生辰已經忘了,總不能再忘記她的。

房內還燒著地龍,暖和得很,這狐裘衣又是實打實的雙層皮料,披上沒一會兒,薑姮就出了一身汗。

她如今真是不比以前畏冷了。

薑姮脫下狐裘衣,命春錦好生打理放好,親自給男人斟了盞茶奉上,在他身旁坐下,問道:“聽說你要辭官?”

顧峪一麵喝茶,一麵輕頷首。

“為何呀?”

顧峪風頭正盛,前途無量,隻要以後沒有謀逆的大過,隻要沒有改朝換代,他現在的軍功可以保他呼風喚雨一輩子。

他這個時候辭官,真是叫人想不通,也難免叫人多番疑慮猜測。

“真是因為,怕惹聖上忌憚麼?”

雖是這般問,薑姮卻也知這猜測不合顧峪脾性,他不是杞人憂天的性子,不會因為還未發生且也不知會不會發生的壞事就放棄眼前的大好前程。

“不是。”顧峪語氣尋常,“你不是說,不想在神都待了,我曾答應你,等回京複命,帶你尋一處舒坦的地方住著。”

薑姮愣住,眼睫輕輕顫了顫,定在男人身上。

若非那是前不久他們在永州城吵架之後剛剛說的話,薑姮恐怕早就忘了。她當時說不和他回神都了,是在賭氣,氣不過他說一不二、完全不管不顧她的意願。

她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更不曾當真。

卻原來,他不是說說而已,他竟真的在做打算了?

他辭官,竟和這官場如何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顧慮什麼功高震主,什麼激流勇退,隻是因為,他曾答應她,不在神都住了。

薑姮收回看他的目光,低下眼眸不說話。

“我手頭累積的軍務有些多,得找合適的、能勝任的人,全交出去也還需一些時日,大約再有一個月,應當能辦妥,到時恰逢春暖,正宜出遊。”

概是怕她覺得他這連日在衙署忙公務,辭官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是真的,所以,他又這般心平氣和地解釋了句。

薑姮不語,心裡想,要是給人知道顧峪辭官是這麼個理由,會不會罵她?

她又哪裡想到夫妻吵架時,她一句氣話,他一句哄人的話,他就當了真?為此還想辭官?

太荒唐了。

他果真辭官,帶她遊覽四海,兩人豈不是日日都要膩在一處,他會不會更沒個節製,起了心思不分晝夜就要做那事?

薑姮不太想過這種讓男人無所事事的生活,而今這般就挺好,他在朝中忙他的,她在家裡管她的。

“你彆辭官了,我覺得神都就挺好。”薑姮勸他說。

顧峪愣了下,看著她眼睛分辨真假。

她曾經不是想讓燕回什麼都彆做和她遠走高飛麼?怎麼現在是他,她就又……沒那麼迫切了?

顧峪的唇角不自覺微微壓低。

但今日是女郎生辰,多問一句都可能再招致一場口角,他遂什麼話都不說,沉著眉眼低頭喝茶。

薑姮察覺他有了些情緒,雖然想不通因由,但念在他終是一片好心,沒有放著他不理,轉而說起顧家小妹的姻緣來,說了想給阿月相看郎君的事。

顧峪對這些事沒甚興趣,不打算多問,隨口道:“你看著辦吧。”

薑姮也沒打算叫他多操心,但是這郎君的人選,顧峪或許能做個推薦,畢竟他在朝中為官,認識的郎君要比他們多,相對而言也瞭解多些。

“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顧峪沒有多做思慮,張口便要說“沒有”,看見薑姮,忽而想到一個人。

越想,越覺得此人合適。

“杜仲,我覺得他不錯。”

顧峪始終望著薑姮神色,看她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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