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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錯世子妃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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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幾日,
薑姮都沒有出門,在家苦練書法,終於將三個字練得行雲流水,
形神俱備。

“姑娘,
香行的掌櫃來了,說是有事稟。”春錦說道。

自嶺南歸來,薑姮還不曾去過香行,掌櫃這次前來一是交賬,還稟了另一樁事。

“東主,有個年輕郎君去店中買香,給了一大筆錢,說是曾受過你恩惠,餘下的錢就當是還你的。”

掌櫃把多出來的錢連同賬目一起帶了過來,
“足有一百兩。”

“一百兩?”

薑姮本以為頂天多個十貫二十貫的,畢竟她做的是小生意,
除非買得特彆多,一般而言一單也就兩三貫,
若能一次成交十貫錢,都算是遇上大主顧了。

是什麼人竟然一下多給了一百兩?

“那人是何模樣?”薑姮細細追問。

掌櫃說:“就是尋常模樣,
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五官還算端正,哦,
對了,他說他姓吳,還說夫人你認得他,還有,
他說夫人若不肯留,便放去恒生會也可。”

薑姮對掌櫃口中這位吳郎君沒有任何印象,但恒生會還在籌辦,尚未正式落定,若不是盟會中人,應當不會知曉。

薑姮便也沒再多想,命掌櫃再從賬上支取一百兩,湊成二百兩到時也拿去恒生會。

“嫂嫂,你在做什麼?”

送走掌櫃,薑姮正打算看一看香行的賬目,顧青月跑了進來,見薑姮麵前堆著賬冊,眼神暗了暗,無精打采地說道:“你在忙呀。”

薑姮把剛剛掀開的賬目闔上,推到一邊,故作輕鬆地說:“看完了。”

“你怎麼了?怎麼沒有出去玩?”

這陣子花團錦簇,不冷不熱,正是遊玩的好時候,顧青月幾乎日日不著家的,看上去心情也好了許多,似早就不在乎秦王的事了,怎麼今日又低落了?

顧青月支支吾吾地避而不答,一會兒才挪了挪凳子,離薑姮更近些,小聲道:“嫂嫂,我跟你說件事,你先不要告訴我哥。”

薑姮點頭。

顧青月才道:“你知道那個隨國公家的十六郎麼?”

薑姮自然知道,就是這回落第的李顥。

“嫂嫂,你覺得,他怎麼樣?”顧青月說話聲音很輕,雖是說著話,卻是低頭不看薑姮,臉上還起了羞赧之色。

薑姮愣了會兒,明白了她的意思。

顧青月這是對隨國公家的李顥動心了?

那李顥相貌俊朗也素有才名,雖然今年落第了,說不定明年就中了狀元,前途自是不需擔憂,隨國公亦是前朝即以軍功拜上柱國,和衛國公府門當戶對。

就是不知那李顥品行如何。

“嫂嫂,我聽聞他這些年誌在求學,房內連個侍妾都沒有呢。”

顧青月自從動了心思,自然也多有留意,已經打聽過了。

“那……李郎君對你何意?”薑姮心下已有猜測,想來若不是李顥招惹顧青月在先,阿月應當不會主動跑過來說這些。

“他自然是……中意我的。”顧青月揚了揚下巴,含羞笑說。

“但是,”顧青月無奈地扁了扁嘴,“好像三哥不是很喜歡他,聽他說,每次他和三哥打招呼,三哥理都不理。”

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敢和顧峪說這些事。

“你是想讓我幫你探探你三哥的意思?”

顧青月點頭,特意囑咐:“嫂嫂,你一定不要露出馬腳,不要讓三哥知道是我讓你問的,你就看看三哥對李十六是什麼想法就好,不要提我。”

顧青月怕這件事到最後不成還要被顧峪教訓一頓。

“放心吧,我幫你問。”

······

顧峪這幾日回來得都有些晚,每回到家時薑姮都已用過晚飯,這次進門,卻見女郎坐在食案旁親自擺置碗筷。

菜肴豐盛,都還冒著熱氣,應當是剛剛做好沒多久。

薑姮竟然也還未用飯。

“夫君,今日我讓他們做飯晚些,正好等你回來一起吃。”

薑姮擺置好碗筷,粉麵含笑,又迎過來伺候他寬下外袍換上常服。

往常,她並不會做這些,都是顧峪自己更換衣裳,甚至薑姮還會刻意躲得遠遠的。

她不是無事獻殷勤的人。

不過,顧峪沒有拆穿,也沒有拒絕,換上常服後順勢抓著女郎手腕,提了她腰湊近自己,腦袋壓過來。

放在平時,薑姮會推開他,要他快些吃飯,這回卻沒有推拒,由著他銜了唇親昵了些時候,才勾著人脖頸柔聲說道:“快吃飯吧,我特意吩咐晚做的飯,涼了多可惜,而且,我快餓死了。”

顧峪笑了下,依舊沒有問她今日為何如此反常,隻由她牽著手坐去食案旁,隻管享受她這反常。

女郎的目的很快就露了出來,開始打聽他的公務。

“你這些日子是在忙關試麼?”薑姮作漫不經心地閒聊狀。

顧峪也作隨意頷首。

“還要忙很久麼?”

顧峪仍是點頭不語。

“我聽說,有人疑心今年這個狀元郎是投機取巧。”

“狀元郎”三字一出,男人平靜的眉宇皺了皺,就在顧峪以為薑姮是要替新科狀元打聽訊息之時,她忽而問道:“那隨國公家的小郎君就沒有什麼動靜?”

顧峪看看她,沒有表露任何態度,隻是給她夾菜,示意她快些吃飯。

薑姮便知這是不願說的意思。

他從前很有分寸,嚴禁她議論任何朝堂事,也很少和她提及自己的公務,後來有幾回說起,也都是無足輕重的事。眼下正值關試緊要時刻,而顧峪又知她曾經幫過新科狀元郎,大約是怕她泄漏什麼訊息。

“我不是要替誰問訊息,我就是……好奇而已。”

她低頭吃著飯,這般辯解了一句。

顧峪再次擡眼看看她,默了會兒,啟唇說道:“李十六自然不甘心,要求複核卷冊。”

他隻說了這麼些,剩下的再不多言。

薑姮知道再問下去會讓顧峪更加警惕,她本意也就是要把話題引到李十六身上而已。

“你覺得李十六這個人怎麼樣?”

顧峪目光頓了頓,顯然沒有興趣多聊,“不熟。”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她麵前如此寡言少語了。

薑姮沒有辦法,想了想,隻好說:“你覺得李十六做你妹婿如何?”

怕男人疑到顧青月身上,薑姮立即主動解釋:“阿月本來要嫁秦王的,這天下的男人誰能比過秦王去?她現在不嫁秦王了,我前思後想,覺得還是應該給她擇個門當戶對的郎婿,那李十六生得俊俏,也有狀元之才,雖然今年運氣差了些,說不定明年就中了,等他中了狀元,再娶阿月,阿月也有麵子不是?”

“但是,我對李十六所知甚少,隻是聽外頭的名聲是好的,這纔想問問你的意思。”

顧峪看著女郎,心下已有思量。

為阿月擇婿這般儘心儘力為顧家操勞的事,薑姮大可在一開始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何須獻什麼殷勤?

況且,她怎麼會突然生出這個想法?有意叫阿月相看李十六,不該早做打算麼?怎麼偏偏在李十六落第時有了這個念頭?

她早前應當從來沒有這個意思,約是今日聽了什麼話臨時起意。

聽說阿月這陣子交遊廣闊,不似以前隻圍著湖陽公主轉,想來也有接觸隨國公家的女眷。阿月心思單純,少不經事,說不好被那李十六花言巧語哄騙地動了嫁他的心思,這才托薑姮來探自己的口風。

“這個人不行。”顧峪給了明確的態度。

“嗯?”薑姮訝異:“你方纔不還說跟他不熟,怎麼就覺得不行了?”

“他家人太多,阿月過去了降不住。”顧峪言簡意賅。

薑姮越發納罕:“隨國公府確實家大業大,人丁興旺,但是,阿月之前想嫁秦王,也沒聽你擔憂阿月降不住,怎麼而今一個國公府,你反倒怕阿月降不住了?”

“秦王雖是皇子,但有自己的府邸,阿月嫁過去,就是家裡的正主,沒有人能騎到她頭上去,聖上和貴妃亦不會去刻意為難她,她隻須做好王妃的本分,無須去和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周旋往來,她可以做個富貴閒人。”

說到這裡,顧峪停頓了下,看看薑姮,才繼續道:“秦王不是寵妾滅妻之人,就算他對阿月不如對旁的女人中意,也不會任由旁人欺負他的王妃,王妃應得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

“但是,隨國公府不一樣,李十六是隨國公幼子,將來就算狀元及第,也不太可能搬出去另住,阿月嫁過去,就得在那宅院裡周旋,且她輩分小,上頭不止有公婆,還有叔伯兄嫂,處處都是給她立規矩的人,那李十六將來也不會守著阿月一個,婢妾之屬總要有些。”

“嫁李十六,還不如嫁秦王,左右都不清靜,至少秦王妃是看得見的真富貴。”

薑姮“哦”了聲,“你是不是,還是更希望阿月嫁秦王?”

顧峪道:“一點兒也不想。”

薑姮詫異,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阿月太任性,心中隻有兒女情長,就算秦王不欺負她,單看著那些婢妾,她也能把自己氣死。”

從前他也以為自家小妹知道做秦王妃要麵對什麼,但自從出了薑妧的事,他也纔看清楚,是他高估了小妹,說她少不經事也好,心中唯有情愛也罷,總之,她沒有辦法坦然麵對秦王的其他女人,而秦王那般身份,不管現在的還是將來的,必然不可能與小妹一生一世一雙人。

既然不做王妃,既然選擇了小情小愛,那就找一個能一心一意守著她的人。

嫁入隨國公府,那是富貴清閒也無,一心一意也無。

且那李十六在這個時候招惹阿月,意圖絕不單純。

李十六深覺那李顥能中狀元是主考官弄錯了,已經呈請複核卷冊,但是卷冊如今已不在禮部,都送到吏部來了,他壓著沒有返回禮部,隻告訴他等吏部複核過再給他答複。

那李十六請其父親隨國公出麵約見過他幾次,他沒有赴約,想來他就在阿月身上動起了心思。

“你告訴阿月,我不同意,讓她以後不許再去見李十六。”顧峪忽然肅色命道。

薑姮愣怔,心虛地眨了眨眼,乾巴巴地笑笑,低頭吃飯。

顧峪竟然猜到是阿月叫她來試探的。

“我認真的,這件事,你不可縱容她。”顧峪沒有得到女郎的答複,再次肅聲說道。

“嗯。”薑姮低著頭,眼眸垂下,盯著自己的碗,這般應了一聲。

顧峪察覺她似乎有了情緒。

他又不曾責罵她,她怎麼聽上去有些不悅?

是他說話的語氣又重了?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隻不過說話嚴肅了些,她怎麼如此容易生氣呢?

沉默片刻,顧峪放下碗筷,起身至她身旁坐下,聲音轉了溫和,“我沒有怪你。”

“嗯,我知道。”薑姮通情達理地說。

顧峪思慮的這些,她確實從來沒有想到過,若早早想到,她會直接告訴阿月,不會再來詢問顧峪。

有些事情她總是慮想地不夠周到,現在想想,阿月此時來說李十六的事,說不定是受了李十六教唆。顧峪今年調任吏部,恰恰又負責關試,那李十六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地在這個時候看上了阿月,實在叫人忍不住多想。

“其實,你不和我聊你的公務是對的,很多事情我大約想不到,說不定無意之中就會給你闖下禍事。”女郎麵色有些灰敗。

顧峪抓著她手臂將人轉過身來看著自己,“那些煩心的事,你不需要想太多,以後有話……”

他本想告訴她,以後有話可直言於他,不必如此拐彎抹角傷腦筋。

卻又怕,他說了這話,她今日反常的殷勤就再也不會有了。

“以後有話,就等我回來,一麵吃飯,一麵說。”

他看看食案上的菜肴,“就像今日一般,便好。”

薑姮點頭,“嗯。”

“我明日起,要住在衙署半個多月。”他說道。

薑姮訝異,隨口問:“為何?”

“關試的考題,需我來命,自命題至關試落定這段日子,為避泄密之嫌,我不能歸家。”

他捏捏女郎手臂,概是怕她多想,又說:“這是規矩,不是我刻意避你。”

秦王今年新定的規矩,說是為了他好,讓他忍忍。

半個多月不能回來見她,早知道有這個規矩,他就不接這樁差事了。

“哦。”薑姮麵色、語氣皆是平平淡淡,沒有一點半月見不到人的留戀不捨。

顧峪皺眉,“哦?”

她就這樣“哦”了一聲,就這個反應?

“夫君,那你要注意休息,彆累著了。”薑姮趕忙關心囑咐了兩句。

顧峪的眉宇這才舒展撫平,煞有介事地鄭重“嗯”了聲。

“你也養好身體,好好等我回來。”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就重濁了起來。

下一刻,女郎就被他打橫抱起,往內寢去了。

“不行,我還沒有漱洗!”

薑姮掙紮得厲害,手腳並用,對他又推又踢。

顧峪禁住她手腳,望她片刻,忽而笑了下,“也好,我也該沐浴了。”

說罷,便命人備浴湯浴具,裹挾著女郎朝盥洗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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