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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傷痕
簡單的早餐過後，林風和李偉抓緊時間回到鋪位上補覺。
一夜的精神緊繃讓他們疲憊不堪，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趙皓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強打起精神，繼續負責警戒。
陳默則坐在駕駛位上閉目養神，但他的意識始終保持著清醒，任何異常的聲響都能在第一時間將他喚醒。
諾亞方舟再次陷入了安靜，隻有窗外的風聲和風力發電機葉片轉動的聲音。
陽光越來越好，山脊上的視野也變得格外開闊。
從這裡望出去，威斯康星州連綿起伏的丘陵地貌一覽無餘，綠色的草地和深色的樹林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壯麗的畫卷。
如果不是那些散落在各處的廢棄農場和車輛，這裡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世外桃源。
時間到了中午十二點。
陳默準時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監控螢幕，一切正常。
遠方，獸潮留下的煙塵已經徹底散去，再也看不到它們的蹤跡。
“趙皓，去休息。”陳默對身後的趙皓說道。
“我還行。”趙皓搖搖頭。
“這是命令。”陳默的語氣不容置疑，“我們需要每個人都保持在最佳狀態。”
“……好吧。”趙皓沒有再堅持，他知道陳默說得對。他簡單洗漱了一下，也鑽進了鋪位。
陳默叫醒了林風和李偉。兩人睡了幾個小時，精神明顯恢複了許多。
“準備出發。”陳默一邊說著，一邊開始進行車輛的係統自檢。
“引擎係統正常。”
“能源係統正常，太陽能板充電效率良好。”
“武器係統正常，彈藥充足。”
“維生係統正常。”
一係列的綠燈在控製台上亮起，諾亞方舟的狀態完美。
“坐穩了。”陳默提醒了一句，按下了引擎啟動按鈕。
低沉而有力的轟鳴聲再次響起，諾亞方舟這個鋼鐵巨獸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陳默駕駛著車輛，小心翼翼地沿著盤山公路向下行駛。
十幾分鐘後，他們回到了昨天的乾道上。
“向西。”陳默設定好路線，諾亞方舟開始提速。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抵達了之前在地圖上標記的與獸潮遷徙路線交叉的區域。
還沒等靠近，一股濃烈的腥臊味就順著風傳了過來，即使開著內迴圈也能聞到一絲。
當諾亞方舟駛入那片山穀時，車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眼前的景象比在山頂上用光學鏡頭看到的要震撼百倍。
一條寬度超過五百米的“道路”被硬生生地踩踏了出來。
這條路上，原本應該存在的草地、灌木、甚至一些小樹全都消失不見，隻剩下被無數巨蹄踐踏過的，混合著泥土、碎石和糞便的黑色地麵。
地麵上印著無數巨大而雜亂的蹄印，每一個都深達十幾厘米。
一些被撞斷的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道路”兩旁，斷口處參差不齊，像是被某種巨力硬生生撕裂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泥土、草木汁液和動物體味的複雜氣味，讓人聞了很不舒服。
“我的老天……”林風看著窗外的景象，喃喃自語，“這簡直比工兵推土機方陣開過去還徹底。”
“它們的破壞力太驚人了。”李偉的表情很凝重，“這還隻是遷徙。如果是狂暴狀態下的衝鋒，恐怕連山都能給它們踏平。”
陳默減慢了車速，駕駛著諾亞方舟從這條“傷痕”上碾過。
輪胎壓在鬆軟的地麵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車身也隨之輕微顛簸。
趙皓已經醒了，他走到螢幕前操控著無人機，對這條獸潮留下的痕跡進行航拍和資料采集。
“痕跡很新鮮，土壤濕度和周圍有明顯差異。根據蹄印的深度和密集程度分析，通過這裡的‘狂牛’數量，隻多不少。”趙皓一邊記錄，一邊說道。
“我在道路兩旁發現了一些被踩死的動物屍體，大部分是蛇和兔子之類的小動物，它們根本來不及逃跑。”
諾亞方舟花了將近十分鐘，才完全穿過了這片狼藉的區域。
當車輪重新回到堅硬的柏油路上時，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趙皓，將‘狂牛獸潮’的檔案補充完整。”陳默吩咐道，“危險等級，提升到最高階——黑色。應對策略：絕對規避，禁止任何形式的接觸。”
“明白。”趙皓立刻開始在資料庫裡建立新的檔案。
這次與獸潮的擦肩而過，給團隊上了最深刻的一課。
在這個末世裡，個體的力量再強大，麵對這種由成千上萬的變異生物組成的集群時也顯得微不足道。
諾亞方舟雖然堅固，但如果真的被捲入獸潮之中，結果恐怕也是被撕成碎片。
“我們接下來的路，要更加小心了。”李偉看著地圖，指著西邊的方向。
“威斯康星是畜牧業大州，天知道這片土地上還孕育著多少這樣的怪物集群。我們必須儘可能地沿著高地和山脊線行進，以保證視野。”
“同意。”陳默點頭，“趙皓，無人機的偵察範圍，擴大到極限。”
“收到。”
諾亞方舟繼續向西行駛。車窗外的景色依舊，但每個人的心境卻和昨天截然不同。
那道醜陋的黑色傷痕刻在了他們的腦海裡，也讓他們對前方的旅途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敬畏。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旅途異常順利。
寬闊的公路上幾乎看不到任何障礙物，零星的幾個感染者也都在諾亞方舟靠近之前，就被林風用遙控機槍清理掉了。
威斯康星州的地貌正如李偉所說，丘陵連綿，視野開闊，非常適合諾亞方舟這樣的重型載具行進。
車隊的氣氛也從之前的緊張壓抑中逐漸恢複過來。
“說真的，要不是剛才那檔子事，這地方開著車還挺舒服的。”林風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
“彆掉以輕心。”李偉習慣性地提醒了一句。
“知道知道，李哥。”林風笑了笑，“我就是說說。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開了這麼久，除了剛才那群牛，好像也沒見到什麼特彆厲害的東西。”
“那是因為我們的偵察範圍足夠大，提前規避了大部分危險。”趙皓解釋道。
“這倒是。”
就在幾人閒聊時，一直沉默開車的陳默，突然開口了。
“趙皓，前方三十公裡，有沒有城市或者大型定居點的跡象？”
趙皓立刻調出地圖，和無人機傳回的實時畫麵進行比對。
“前方二十八公裡處，是威斯康星州的首府，麥迪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