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彆追了，你我之間早已緣儘情散 008

    這句話如驚雷在裴涵耳邊炸響，讓他如墜冰窟。

新任聖女竟然是雲夕月！

裴涵感到腦內一陣暈眩，彷彿周遭的一切都在轉動。

耳邊眾人的交談聲漸漸變得模糊，隻剩下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在腦海中回響。

他呆站在原地許久，眼睜睜看著雲夕月頭也不回地走上高台。

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神色急切地嚷道。

“阿月！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都是在騙我的？！”

裴涵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眼底充斥著高台上的那抹鮮紅。

或許連他自己都未發覺，此刻他的臉，僵硬的厲害，滿是驚恐和懼怕。

他妄圖給自己洗腦眼前不過隻是一場假象。

卻還是被一旁的守衛打破了幻想：“裴將軍，繼任大典已然完成，您還是……冷靜些吧。”

“胡說！”裴涵怒斥，狠狠攥緊了他胸前的衣襟，“什麼勞什子的繼任大典。”

“你們明明都知道，我和阿月兩情相悅，我馬上就要來娶她了，卻還是選定了她做聖女。”

“怎麼？你們偌大的苗疆沒人了嗎？非要逼著她去送死！”

說著，他像是意識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欣喜。

忍不住喃喃道：“對，阿月一定是被你們逼得，不然她怎麼捨得……”

卻沒注意到守衛眼裡一閃而過的鄙夷。

他用力掙開裴涵的束縛，恭恭敬敬地朝高台上的雲夕月躬手行禮。

“為保苗疆百年太平，聖女自願放棄俗世牽絆，入住聖壇。”

“此等大義，豈容你來汙衊！”

守衛的話無疑打破了裴涵心底塑造的假象，讓他不敢去窺探那幾乎快擺在明麵的假象，自欺欺人地垂下了手。

心緒繁雜。

自願？裴涵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怎麼可能呢？

繼任聖女需要斷情絕愛，否則必受萬蠱噬心之痛。阿月那麼愛他，此舉無疑是送死。

所以，她怎麼可能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

裴涵想著，視線再次一點點聚焦到高台之上。

血紅的薄紗隨著微風輕輕浮動，銀製的飾品在陽光下閃爍著惑人的冷光。

雲夕月靜立在原地，姿態端莊而疏離，彷佛真的和這俗世再無牽絆。

裴涵死死盯著她，妄想著她能朝自己這邊看來，哪怕隻是一眼。

可所求終究無果。

大祭司開始頌念賀詞，冗長的禱文在空氣中蔓延。

他卻一個字都未曾聽進去，隻一味地將視線落在那張熟悉的麵容上。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台下的眾人接連散去。

唯有裴涵，逆著人群朝台上走去，連一旁緊跟著的白芷什麼時候被擠走了都毫不在意。

“阿月，”他抬手拉住想要離開的女人。

眼底的疑惑和不解滿得快要溢位，隻能化作無儘的苦澀從口中傾瀉，“你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都是他們逼你的，你怎麼會自願呢……”

“阿月，隻要你說，我便信。”

雲夕月看著眼前人臉上那熟悉的情深，心底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還浮出了一抹荒謬。

她一點一點扯開裴涵箍著她的手，勾起唇角扯出一抹嗤笑。

“我以為我砸碎那玉佩時你便會明白，裴涵，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蠢。”

說著，她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凝著裴涵的雙眸。

眼底是毫無波瀾的平靜。

“既如此，我不介意再同你多說一遍。”

“聖女當斷絕塵緣，過往種種，皆如雲煙。我既自願繼任聖女，便終身守護聖壇，絕無怨言。”

“裴涵，你可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