韁繩 第 4 章
商若寒離職以後過了半個多月很頹的日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開啟手機也沒有訊息找，起床就刷牙吃飯，困了就睡，那些不堪的記憶倒是再也沒找回來。
半個月裡，商若寒沒有提前焦慮未來會怎樣，隻打算這一個月通過陸與溫成功敷衍過去她的父母。
當生病得到的不是關愛，被欺淩得到的不是仗義執言時，商若寒的心就已經涼透了。
商若寒伸了個懶腰，起床刷牙，給墨點準備貓糧，卻驚奇的發現墨點的貓糧和水都已經準備齊全，然而這些平日裡都是自己來做的。
“好好休息，墨點我照顧好了。”陸與溫開始事無巨細照顧墨點，桌上甚至擺好了商若寒喜歡的早餐。
“這是開始挽留我了嗎？”商若寒心裡想，撇嘴不屑地笑了笑。
然後若無其事的坐下來享用早餐，早在一個月前商若寒的工作已經交接完畢，這種無人打擾的日子，商若寒覺得特彆舒心。
“雲婧，今晚有局嗎？帶我一個？”商若寒拿起手機給趙雲婧發了條訊息。
趙雲婧是她一個遠了好幾輩的遠房親戚，雖然年齡比她小兩歲，但是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真要論起來，商若寒要喊趙雲婧她媽為嫂子，趙雲婧也按輩分該喊一聲小姑姑，可她們早就不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了，就從小一起穿著公主裙過家家長大。
“喂，若寒，你從渝市回來了？”趙雲婧一個電話打過來。
“嗯。”商若寒一邊嚼麵包一邊回應。
“今晚你來嗎，在藍調，有正點的帥哥哦，記得化妝，到時候發你房間號。”
“好。”商若寒答應下來。
商若寒在外人看來都是一副脾氣極好的乖乖女的形象，可隻有趙雲婧見過她叛逆的樣子。
商若寒給自己化了個不那麼淡的妝，與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臨出門還換了一條黑色鏤空蕾絲裙搭配底層性感膚色絲襪，踩著十公分的細高跟，儘顯妖孽嫵媚。
平日穿運動鞋的她穿起高跟鞋走路竟然四平八穩的很。
考慮到可能會喝酒，商若寒伸手打了個車。
“師傅，去藍調那條街。”司機師傅看著商若寒這裝扮，大概心裡覺得她不像什麼正經人，也沒搭話，一腳油門踩出去。
“28，掃這裡。”司機指了指副駕駛窗邊的二維碼，商若寒付了錢，大步流星的離開。
司機白了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穿成這樣來這種地方，現在的小姑娘真的是，嘖嘖嘖。”而後又是一腳油門離開。
趙雲婧正在藍調酒吧門口等她，看到她這樣子，她眼睛都瞪大了，“哇哇哇，我上次見到你這種裝扮還是你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呢，怎麼，又失戀啦？”
商若寒用食指戳離她湊上來的腦袋，“切，我還能失戀？從來都是我甩彆人。有細的嗎？給我來一根兒。”
趙雲婧從手包裡掏出一個看起來不便宜的細煙，遞給商若寒，二人在藍調門口有說有笑的抽著煙。
陸與溫下班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商若寒不在，以為她又離家出走，便慌慌張張的各個房間尋找，最後發現墨點和行李都還在，便放下心來，可這個點她不在家，又會在哪兒呢？
剛才經過的酒吧門口那個身影還蠻像的…
陸與溫嚇了一激靈，“不會，若寒不會打扮成那樣去那種地方，一定不會…”
“好幾年沒碰過這玩意兒了。”商若寒抖著手上細煙的煙灰，姿勢熟練的抽著。
“不良少女從良啦？憋的自己累不累啊？”趙雲婧嘻嘻哈哈的拿她打趣。
“走吧，進去吧。你那些朋友們還等著呢。”商若寒把手裡的煙蒂熄滅，往垃圾桶一扔，拉著趙雲婧進了藍調。
酒吧裡的燈光亂的晃眼，商若寒本身還有點散光，戴的隱形眼鏡度數也不夠高，她隻能眯起眼睛掃視了一圈這包房裡的人。
還真是帥哥美女各有千秋。
陸與溫做好飯等商若寒，左等右等遲遲不回家，他拿起手機給商若寒發訊息，“飯菜已準備好了，回家吃飯吧？”
“和雲婧在外麵玩，晚點回，飯不吃了。”
商若寒冷冷的扔下手機，不再理會。
“姐，有心事啊，來，弟弟陪你喝一杯。”一個小男孩湊上來，看樣子大概有十**歲。
商若寒不語，舉起酒杯給了他個眼神示意，碰了個杯，一飲而儘，他是不喜歡這種小男孩的，她覺得太幼稚，配不上自己禦姐的氣質。
商若寒酒量很好，成年以後麵對父母從小對她乖乖女的標準她都違反了個遍，不讓做的事情她全都做了，包括抽煙喝酒，這些在老一輩眼裡，女孩子本不該沾染的東西。
相比之下，趙雲婧的酒量就一般，酒品還差，喝多了喜歡撒酒瘋，抱著商若寒喊前男友的名字。
商若寒死煩她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就是個男人而已，至於這麼念念不忘嗎？
她嫌棄的推開趙雲婧湊過來的腦袋，真懷疑裡邊裝的都是漿糊，不知道以前參加的這種局，她都是怎麼回家的。
她架上趙雲婧來到路口打車，可已經淩晨，路上的少之又少，拖著這個醉醺醺的趙雲婧，商若寒分不出手。
忽然一輛奧迪a8停在前麵，車窗降下，露出的是那個酒吧裡小男孩的臉。
“姐，我送你們回家吧，這麼晚了很難打到車的。”
“你剛才也喝酒了吧，這算酒駕。”
小男孩笑起來，“姐，我喝的是飲料而已。”
“我們素不相識，我不上車。”商若寒拒絕。
趙雲婧隻覺一股熟悉的味道湧上喉嚨，匆匆跑到花壇邊吐了，果真清醒了片刻。
“俊良？你怎麼在這啊？”趙雲婧走路搖搖晃晃，全然忘了剛纔在酒吧裡和這個俊良摟著脖子喝酒的樣子。
商若寒望向她：“你認識啊？”
趙雲婧臉上還泛著紅暈，點了點頭，她湊上前在商若寒耳邊小聲的說，“我們倆睡過，他功夫還不錯。”
商若寒有些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而後嫌棄的推開一身酒氣的湊上來的趙雲婧。
那個叫俊良的小男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車吧，這回可以相信我了吧。”而後紳士的開啟車門。
商若寒帶著趙雲婧坐上了俊良的車。
“你和雲婧，是什麼關係啊？”商若寒忍不住開口問，她時刻警醒，坐的很拘謹，身旁的趙雲婧片刻清醒過後又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
俊良靦腆的笑了笑，看著也不像特彆輕浮的到處勾搭人的海王。
“我們短暫的交往過幾個月，算是和平共處的前任罷。”
“那，你們是同學？”商若寒不好意思問年齡，隻好旁敲側擊。
俊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是我的學姐，比我高兩屆。”俊良說著開啟右轉向燈右轉，“對了，雲婧她還是住在雲山國際對吧。”
“啊，對。”
“學姐，你有男朋友了嗎？”俊良突然發問。
商若寒猝不及防，禮貌笑了笑：“算是有吧。”
“還真是可惜，你這樣的女孩，我遇見的還是太晚了。”
商若寒不感冒，隻覺得和趙雲婧在一起過的男人她實在是，下不去手，既是他長的在自己審美點上。
車子很快停在雲山國際，俊良很識眼色的幫商若寒開車門，商若寒吃力的把趙雲婧從車裡拖出來。
“我來吧。”俊良把爛醉如泥的趙雲婧打橫抱起，進了小區，商若寒緊緊跟在後邊。
趙雲婧是獨居在這的，雖然她的父母很開明，但她這種作風，也實在不想讓她父母看到。
俊良輕車熟路的用趙雲婧的手開啟密碼鎖，溫柔的把趙雲婧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商若寒看著這一幕，覺得這個俊良真是體貼入微，自己因為不相信任何人，從而在外邊從來不敢喝多，也不敢指望任何人能這麼事無巨細的照顧自己。
“姐，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今晚在雲婧這裡，也方便照顧她，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她目送俊良出門，俊良突然轉過身抱住她，“姐，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沒等商若寒反應過來回應，俊良便匆匆消失在視線裡。
商若寒不知道該怎麼回家，若是回家，陸與溫肯定就坐在沙發上等著自己，若是不回，又好像夜不歸宿。
她拍了趙雲婧家的客廳照片，給陸與溫發過去，“今晚雲婧有些不舒服，我在他家照顧她了，明天回，你早點睡。”
商若寒居然會給陸與溫報備，這事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商若寒覺察出俊良可能是想和自己**一度，對於這種事，商若寒自是敏捷的拒絕。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這種人，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出軌都是不可原諒的。
莫非我也遺傳了我父親的劣根性？商若寒笑了笑，果然基因裡帶的東西，想扔都扔不掉。
趙雲婧是個不良少女，家裡有很多新鮮的玩意兒，商若寒輕車熟路的找到她放煙的地方。
一個人來到陽台上，點著一根細煙，落寞的吞雲吐霧，寂靜的夜色，無人陪伴，商若寒就這樣在陽台站了一宿，一直呆到天明，她纔去浴室洗了個澡，洗掉一身的煙味。
青市的地暖很給力，商若寒洗完澡穿了個浴袍出來都不覺得冷，她給趙雲婧做了早餐，又準備了蜂蜜柚子水，以便她醒來喝點能醒酒。
趙雲婧頂著雞窩頭出臥室的時候，發現商若寒正在坐在沙發上用手機看新聞。
“醒了，還記得昨晚怎麼回來的嗎？”商若寒頭也不擡的擺弄手機。
“嗯，昨晚？忘了。”趙雲婧錘了錘頭，全然不記得了。
“你前男友送你回來的。我看他不像什麼好人，可能是個海王，以後少來往，免得被騙-炮都還沾沾自喜。”
“你說是傅俊良送我們回來的？？”趙雲婧聽完瞪大了眼睛，一路小跑到商若寒身邊坐下。
商若寒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他還問我說相不相信一見鐘情，這小屁孩，手段倒是不少，可惜啊，我從來不吃這一套。”
趙雲婧坐沙發上呆呆的聽了一會兒。
商若寒一臉嫌棄地搖了搖她，“快去洗漱，一身酒氣，臭死了，我也準備走了。對了，你給我找一身你平常穿的衣服，我換下來，昨天沒帶換洗衣服。”
趙雲婧指了指臥室，“在衣櫃裡，你自己去挑吧。”
商若寒挑了一件看起來相對簡單樸素的衣服，拿起手機，拎著自己的黑色蕾絲裙，準備出門。
“你的衣服我洗乾淨再還給你，走啦！”商若寒說著，擺擺手離開趙雲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