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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侯 第7章 賬冊握鋒定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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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梅雨季總帶著化不開的濕意,染坊後院的芭蕉葉上滾著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細碎的水花。林舟將兩本泛黃的《定遠侯府軍糧賬冊》攤在案上,燭火映著紙頁上“林縛”的簽名,墨跡雖淡,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刀,藏著十年前的陰謀。

“公子,這賬冊上記著,左相當年挪用的軍糧,一半運去了他私設的糧倉,另一半竟給了北境的蠻族!”硯秋湊上前,指尖劃過“北境互市”的字樣,聲音裡記是震驚,“他這是通敵叛國啊!”

林舟點頭,指尖摩挲著賬冊邊緣的磨損痕跡——這本賬冊,是他從青鹽渡暗格中尋得的關鍵,也是扳倒左相最硬的證據。“可僅憑賬冊,還不夠撼動他在朝中的根基。”他抬眸望向窗外,江南的月色被雲層遮了大半,“左相在京城經營多年,黨羽遍佈朝堂,要想讓他萬劫不複,必須在京城尋得助力。”

話音剛落,晚晴端著剛熱好的茶進來,手裡還捧著個錦盒:“公子,沈萬山老爺差人送來的,說是京城來的故人托他轉交。”

林舟打開錦盒,裡麵是一枚雕著“靖安”二字的玉牌——這是當年左相還未發跡時,定遠侯贈予他的信物,如今卻成了辨認舊部的憑證。錦盒底層還壓著一張紙條,字跡娟秀:“京中尚有侯府舊友,可往吏部侍郎蘇明遠府中尋,持此玉牌,他必相助。”

“蘇明遠?”周凜此前托人送來的京中官員名錄裡,此人正是當年被左相排擠,卻始終未依附任何派係的耿直官員。林舟攥緊玉牌,眼底閃過一絲光亮:“這是上天助我們!有蘇侍郎在京中接應,咱們入京城纔有勝算。”

次日清晨,林舟邀沈萬山來染坊議事。沈萬山剛踏入後院,就見染坊的夥計們正將一箱箱紮染布搬進馬車,布麵上的纏枝紋裡,藏著用特殊染料繪製的軍糧賬冊節選——這是林舟用現代拓印技法改良的“密信布”,尋常人看不出異樣,唯有浸過溫水才能顯字。

“沈兄,我需借你的鹽運商隊,將這些‘布’送進京城。”林舟指著馬車,語氣鄭重,“左相的人定會檢查商隊,可他們絕不會想到,證據就藏在最普通的布料裡。”

沈萬山看著布麵上的紋路,恍然大悟:“公子這法子妙!我這就安排最可靠的夥計,偽裝成送布的商販,保準把東西安全送到蘇侍郎府中。”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我已聯絡了江南十位鹽商,他們都曾受過侯府恩惠,也被左相打壓過,願隨公子一通聯名上書,揭發左相的罪行。”

林舟心中一暖——從甘州的周凜,到江南的沈萬山,再到素未謀麵的蘇明遠,那些散落在各處的“微光”,正漸漸彙聚成照亮複仇之路的火炬。他走到染坊的貨架前,取下一匹緋紅的紮染布,布料上的花紋像燃燒的火焰:“這匹布,就當是咱們入京城的‘戰旗’。”

三日後,鹽運商隊啟程前往京城。林舟站在渡口,望著船隊消失在江南的水霧中,身後的染坊已恢複了往日的熱鬨,夥計們的笑聲與織機的聲響交織在一起——這是他在江南築起的“後方”,也是他敢於踏入京城漩渦的底氣。

“公子,周凜將軍從甘州捎來訊息,說他已清理完軍中左相的眼線,如今西北軍半數將領願為侯府作證。”硯秋捧著密信,臉上記是喜色,“另外,他還說,若京城有變,西北軍可隨時出兵,震懾左相黨羽。”

林舟接過密信,指尖劃過“隨時出兵”四字,心中的計劃愈發清晰:江南鹽商聯名上書為“聲”,京中蘇明遠聯絡忠良為“援”,西北軍出兵為“勢”,再加上手中的軍糧賬冊為“證”,四方合力,定能將左相的罪行公之於眾。

當晚,林舟在染坊的賬房裡,寫下一封送往京城的密信。他用現代速記法記錄著左相的罪證,再翻譯成文言文,確保隻有蘇明遠能看懂。燭火搖曳間,他想起初到這個時代時的惶恐,想起侯府火光中的逃亡,想起甘州風沙裡的堅守——那些艱難的日子,都成了此刻前行的力量。

“公子,咱們何時動身去京城?”晚晴收拾著行囊,將護目鏡、防水布和傷藥一一打包,“我已備好男裝,到了京城,我扮作您的書童,方便照應。”

林舟放下筆,望著窗外漸漸放晴的夜空,月光終於穿透雲層,灑在染坊的青瓦上。“待商隊傳回訊息,咱們便啟程。”他語氣堅定,“京城的天,也該換個顏色了。”

賬房外的芭蕉葉上,最後一滴水珠落下,像是為即將到來的京城之行,敲響了啟程的鐘聲。江南的風,帶著水汽與暖意,吹向北方,也吹向了那場註定改變時代的複仇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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