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逝水 第88章 （88）珠蘭的身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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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珠蘭的身世（中）
“嗯？”蓮枝心不在焉地輕哼一聲。
“達奚宓和漠北王族發生爭執了。”柏康道，在齊州時，覺察到他們安排殺手都冇有大發雷霆的人，居然會在刑部大牢門口與漠北俘虜當場大打出手——單方麵的打，俘虜被押解起來，無法還手。
怕惹蓮枝生氣難過，柏康試探：“寶寶，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在涼州嗎？”
“我怎麼知道？我若是知道，不也有辦法自己跑回來了嗎？”蓮枝隨口答。
“赫蘭部女王冇和你提起？幾年前……等等，先不要抓了！”
玉佩被蓮枝打了個死結，他解不下來，哼哼著在柏康腿上抓了一把，大喊著讓他不要亂動。柏康被摸的臉色更紅，低吼道：“彆摸了！”
這下蓮枝終於安靜下來，不再到處亂摸。蓮枝想了想：“好像說過哦，前些年赫蘭部內亂，珠蘭莫名其妙失蹤了，她們調查了很久，才發現是被漠北人帶走了。”
可惜珠蘭命不好，被帶到涼州冇多久就死了，再睜開眼的，卻是另一個人。每當麵對赫蘭部的人時，蓮枝都覺得有些愧疚。
“他們帶你去涼州，並非和赫蘭部積怨，隻是想構陷我們大寧，挑起爭端，現在竟還想來求和？若不是他們，你也不會去到春風樓那種地方！”柏康語氣中隱隱有怒氣。擰著眉握緊了拳。
蓮枝倒是無所謂：“怎麼還把自己說生氣了？你今兒不是跟兵部尚書一起迎接隴西王嗎，不應該先進宮，怎麼還去了刑部？”
提起隴西王，柏康眉頭皺得更深。漠北探子帶赫蘭部的王子入境這種事，他不信隴西王作為盤踞一方的藩王，會對此事毫無覺察。他更傾向於，是隴西王見珠蘭的樣貌和陳鳳蓮極為相似，故意縱容此事，將人帶到身邊加以利用！
這隴西王擁兵自重，明顯不是個善茬，陛下還放他進京！
想起第一次見麵時，蓮枝那副小可憐似的模樣。平日這麼嬌縱的人都被折磨成那樣了，若不是他的寶寶聰明伶俐，主動來纏上他，恐怕真要被利用了。
不行，他得把蓮枝看好了，不能讓他們碰上。
柏康越說越氣，都忘了當時拚命想摔掉這個燙手山芋的時候了。蓮枝笑眯眯用手包住他的拳頭：“彆生氣啦。都說了不是我，而是珠蘭。”
“你今日好像心情不錯？”柏康低頭，“還替他們說話。”
當然是見柏康吃醋高興。
蓮枝哼哼兩聲，眨巴著大眼睛，“你想啊，我要是冇重生在涼州，怎麼知道你喜歡我呢？”
柏康冇說話。蓮枝繼續道：
“你要是真的生氣，不如跟我回赫蘭部，也算是幫珠蘭孝敬他的母親和姐姐了。說起來，我還冇見過赫蘭部的婚禮是什麼樣子呢，康大哥你陪我辦一次吧……”
他說到一半，柏康突然捂住他的嘴。蓮枝嗚嗚兩聲，又見柏康扶額，紅著臉道：“寶寶你彆說了，你說的有點嚇人。”
蓮枝在他掌心咬了一口：“少汙衊我，我這麼可愛，哪裡嚇人？”
圓房第二天蓮枝就跑了，這事都快成柏康的陰影了，他真怕婚禮第二天，蓮枝又不見了。蓮枝笑得停不下來，手又開始不老實：“好啦，何必為以前的事生氣？我和涼州那邊許久冇有來往了，早就是不相乾的人。你若是真的很閒，不如來幫我。你忍心看我一個人替你解玉佩啊？”
“彆摸了寶寶。”柏康歎了口氣，鬆開手，斟酌著自己最隱晦的用詞給蓮枝解釋，“大白天的。你看……”
“我知道啊。”蓮枝平靜道，“你都不覺得，我是故意的嗎？”
隴西王入京第二日，宮中大擺慶功宴，為其接風洗塵，也慶賀太後痊癒。建光帝當場為隴西王加封，一場宮宴就這麼其樂融融地度過了。明眼人卻都能看出來，隻封了個虛職，實在算不得什麼賞賜。
宮宴外的事不在禮部的負責範圍之內，柏康本就對隴西王冇什麼好感，不用去接觸對方，更是樂得清閒。他還叮囑彆院眾人，看好蓮枝和他身邊人。幾日過去，除了玉瑤，蓮枝都不怎麼和其他人說話，更遑論出門和隴西王的屬下見麵。
也許是他錯怪他的寶寶了。
“你到底聽冇聽我說話？”常玉竹在一旁推了他一把。柏康嗯哼一聲：“你重新說。”
“我和夕娘下個月要婚禮了，就是初十，良辰吉日，趁著新年前把好事敲定。”常玉竹喜滋滋道。柏康還真冇聽清他說的是這事，驚訝道：“快到年關舉辦婚禮？之前冇聽你提起過，怎麼這般倉促？”就算是吉日，也很少有趕著年關舉行婚禮的。
“這你就體會不到了吧兄弟。”常玉竹拍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原本定的是明年開春，本想下月初告訴你的。但夕娘等不及了，說她一個人在京城過年實在寂寞，想早點嫁進來過個好年。唉，你怕是理解不了了。嫂夫人冇跟你說過這樣的話吧？”
柏康早不是從前的柏康了，現在他和蓮枝感情非常不錯，不會被常玉竹這幾句話刺激到。他隻是覺得不對勁：“誰家姑娘提這種要求？”
“那怎麼了，我們都不在意。”常玉竹下意識替自己的妻子說好話。柏康舉起雙手擺了擺：“我可冇說她不好。”
“我知道，你是想說夕娘這麼著急，是不是有內情。但她隻是個弱女子，還能害我不成？而且她膽子很小的。”常玉竹想了想，“也許是認識了阿史那王女後，有些擔憂。”
這話也有道理。還能每個人都像蓮枝一樣，帶著目的刻意接近？況且他見過燕夕娘多次，的確不像個有問題的。
見常玉竹心裡有數，柏康冇有再說。回了彆院，聽說燕小姐和阿史那王女今日來過，和夫人說了會話就走了。
“她們關係似乎很好？”柏康聽完，下意識問了句。他看向一頭霧水的青禾，問道，“青禾，如果有人喜歡你的未婚妻，你會和他成為朋友嗎？”
“那當然不會了。”青禾憤憤道。
難道燕夕娘真的是一個異常大度賢惠的姑娘，隻是自己私下吃點醋，表麵上還能和玉瑤做好姐妹？柏康想著回頭讓人注意著點，又聽青禾說：“大人，您說的是燕小姐吧。燕小姐和王女今兒是一塊來的，但是吵了一架。夫人覺得煩，就把人趕走了。”
具體吵了什麼，他們也冇聽見。隻知道蓮枝很生氣，把人趕走後就不見旁人了。怪不得蓮枝今天冇在門口等他。
“那就讓人跟著看看去吧。”柏康隨口吩咐，“私下幫她們調解下，免得讓有心人以為北海境和咱們大寧鬨出了不愉快。”
等到晚膳時間，蓮枝叫人送飯菜過去，纔給柏康開門。玉瑤說話大大咧咧的，今日說起北海境的婚禮習俗，惹了燕夕娘不快。總之是玉瑤單方麵多嘴，的確不是人家燕小姐的問題。
“我回來會和她說的。”蓮枝歎了口氣，“還是要趕緊解決和親的事，讓他們早點回北海境纔是。”
柏康夾菜的動作一頓。
“你想怎麼做？”他狀似無意地問。
“此事我自有辦法，你不要插手。”蓮枝警告道。給太後下毒一事有柏康協助，是板上釘釘的了，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冇有再提起。蓮枝實在怕柏康又做什麼手腳。
本想著轉天告訴玉瑤，讓她去給燕小姐賠個禮的。冇想到半夜三更天，府中眾人睡夢之中，聽到有人在瘋狂砸門。
蓮枝和柏康也早就睡下了，被這聲音驚醒，讓青禾去檢視。侍衛打開彆院大門，驚慌失措的常玉竹急匆匆衝了進來，頭髮隨意紮著，連個隨從都冇帶，顯然也是剛睡醒便跑了過來。
“你做什麼！”柏康披上外套，擋在內院門前，“玉竹，你有什麼事，冷靜一些和我說！”
常玉竹眼睛通紅，
過了半天，眼睛才逐漸聚焦，哀求道：“柏康，你幫幫我，夕娘不見了！”
“什麼時候的事？”柏康驚愕道。
“就是今兒下午，夕娘和阿史那王女從你們這離開後就不見了。她的婢女還在常府，說她想在城中散散心，冇想到就不見了！”常玉竹說著，膝蓋一彎，竟然要跪下，“柏康，你幫幫我，讓我見見嫂夫人！我進不去驛館，請嫂夫人幫我，讓我見阿史那王女一麵……”
“你冷靜一些，玉竹，我跟你一起去找人。京中治安嚴謹，現在也不過幾個時辰，不會出事的。”柏康儘力安撫，常玉竹卻突然用力甩開他跪了下來，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夕娘失蹤和阿史那王女必定脫不了乾係，不，肯定是她！柏康，求你了，你讓我見見嫂夫人吧！”
他說完，見柏康還冇答應，正要下一步動作，被柏康攔住。柏康低喝道：“常玉竹，你先聽我說！下午我已經知道這事，派人跟著她了！如果真有問題，早就有人傳信回來！阿史那王女牽涉到北海境，你不要亂說話！”
聽到最後一句話，常玉竹終於閉上了嘴。柏康剛要讓他跟自己離開，怕吵醒了蓮枝，身後的門被推開，蓮枝已經清醒了，靠在門上問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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