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婚事 第39章 好似要一路燒進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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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要一路燒進她的心裡……
梁詩黎捏緊腿上的衣裙,
心驀然漏了一拍,做賊般低聲問:“你在說什麼?”
周晉岱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沉邃的黑眸裡噙著笑,
微微翹起唇,拉過她纖白的手指,
慢慢撫平,
拖長尾調,“要我再說一遍?”
梁詩黎怒了努嘴,
眼神幽幽地望過去,似控訴似譴責。
“不要,
我拒絕。”
周晉岱勾起唇角,
似是放過她一般,垂下眸。
可下一句話又將她拖入淵沉如海的眸子裡,“我可以參觀你的房間嗎?”
周晉岱是不是瘋了?
這麼多人在,
他說這些有的冇的。
兩人這旁若無人的姿態分外惹眼。
周夫人好奇地擡起眸,
“在說什麼呢?”
周晉岱摩挲著梁詩黎的指腹,滲著若有若無的暖意,
一股電流湧過,
驚起連綿的顫栗,
她捲翹的睫毛輕眨,
笑吟吟地說:“在討論蜜月去哪些地方。”
她側過半張臉,
舔了舔唇,啞著聲對周晉岱說:“行,
你先放開我。”
周夫人溫聲笑著,
“還在說這事呢,看來你們真的很期待。”
周晉岱接過話頭,冇放開梁詩黎的手,
冷澗的聲音響起,“先蜜月一週,詩黎的新工作會很忙,等安定下來再補,這是我們一塊商議的結果。”
“好吧,德國,芬蘭,冰島,意大利,可選擇性很多。”
周夫人聞言有些失望,但梁詩黎的工作她需要支援。
蘇華清微斂細眸,挑了挑眉,出聲:“詩黎妹妹換什麼新工作了?”
“下週一,白鷺,霓金和有翡這三係酒店交給詩黎管理。”
是梁正業淡淡卻不容置喙的聲音。
梁太的臉色徹底端不住了,在梁妙蘅婚後,她不止一次提出過讓梁妙蘅管理公司,都被梁正業以各種理由駁回。這回悄無聲息就把公司交給梁詩黎,不是拿她當接班人培養還能是什麼?
話說得好聽,總說自己對兩
個女兒一視同仁。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梁詩黎太像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梁太手裡的筷箸快要握不住,她垂下眼眸,用力掐著大腿根的肉,隻有身體的痛感才能讓她不當場發瘋。
梁正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餐桌上的人。
周伯川的眼裡全是周夫人,周夫人淡淡微笑似乎也在觀察著什麼。
ethan在保姆的陪同下吃著專為他製作的兒童餐。梁妙蘅假藉著哄ethan吃飯側過身,實則是在躲蘇華清。
而蘇華清臉色難看的好像梁詩黎搶走的是他的東西,若不是周家人在,恐怕就地就要發作。
梁正業放下手中的酒杯,不輕不重的聲響。
他哪能不知道這些人心裡在想些什麼,他還在呢就惦記著梁家的家業。
光知道怪他寵詩黎,卻不知道這次周晉岱不僅允諾7的家族股份,更是請律師公證,周家不會要梁詩黎名下的任何產業。不僅如此,以後他和詩黎的第一個孩子還會姓梁。
這幾點,彆說港島,放眼全國也冇有哪家能做到。
這就是他明知道詩黎嫁入周家會麵臨非議仍然要這麼做的原因。
周家給了詩黎足夠的體麵,確保她的婚後生活即使不幸福也不會糟糕到哪兒去。
周夫人率先打破了沉寂。
她腕上的鑽石手鍊在燈光下熠熠發光,微微擡起手抿了一口紅酒,道:“這次請了慧良大師算過,十月八號是良辰吉日,那天秋高氣爽,溫度適宜。”
梁正業:“慧良大師是有智慧的得道高僧,聽說他已經很久冇下山了。難得你們能請動他,我自然是信惠良大師的。”
周夫人揚起一抹淡笑,“早年他欠了晉岱一個人情。”
日子就這麼定了下來。
十月八號。
梁詩黎聽著他們討論就像在看天邊摸不著的雲,看著很近卻又覺得恍惚而遙遠,不免有一種惶然之感。
明明纔出校門不久,很快就要踏入婚姻。
直到周晉岱圈著她的細指,摩挲其上的戒指,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動了一下,纔有了落地的真實感,沉甸甸的。
周晉岱。
她的舌尖劃過這三個字。
至少在她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的。
許是連這天都迫不及待想快進到秋天,晚上就起了風,月光清朗浮過又被吹得飄忽不定,散落了一地心事,早早躲進了雲層裡。
唯有梁宅的燈火如同海上唯一閃耀的光亮。
浴室裡迷濛霧氣包裹著的女孩正在擦乾頭髮,門鈴響起,看不清她的表情。
靜默片刻,她打開門,霧氣迫不及待地往外鑽,也帶走了幾分溫度,她披上外袍,趿著另一雙粉紅色兔子拖鞋噔噔噔下樓。
門外的小葉橄欖樹和南洋杉隨著烈風的席捲,晃動旋轉,黑暗的天空飄過一團團不明的葉片亦或是其他破碎,哐啷哐啷,風聲震盪迴響。
周晉岱的碎髮被風吹得淩亂,在宇宙的節氣中顯得渺小,梁詩黎撲哧笑出了聲,帶著幾分不明的情緒,“這種天氣參觀一位女士的住宅倒是很罕見。”
他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黑眸在夜的邃暗中愈發光亮,領間的溫莎結已經摘去,白色襯衫最上頭的釦子散著,微微頷首,“這並不是極端天氣。”
周晉岱的唇微揚起,淡聲說:“何況我已經征得這位美麗優雅的女士同意,天氣再差也要信守承諾。”
梁詩黎承認自己被這句誇讚取悅了。
精緻的眉尖微挑,攏了攏身上的外袍,轉過身上樓,玲瓏細緻的背影落下驕矜的一句。
“那就請你參觀一下咯。”
周晉岱沉靜淡然的黑眸染了淺淺的笑意,擡起長腿跟著梁詩黎拾級而上,襯衫下露出隱隱綽綽的肌肉線條,不緊不慢的步子宛若閒庭散步。
踏上潔白柔軟的意大利手工地毯,梁詩黎介紹著房內的陳設,似是打定主意要把這些珠寶首飾的來曆從古到今講一遍。
周晉岱理了理額前的碎髮,立於梁詩黎身後,清淺的呼吸打在她的頭頂,瞳底略過一絲興味,幽幽說道:“你是打算念一整晚的珠寶首飾給我聽?”
梁詩黎的脊背一僵,蝴蝶骨不由自主縮起,橫過去一眼,“乾嘛啊?”
聲音到底露了幾分怯,長睫如蝶翼翕動。
周晉岱的眉心半折,冇有說話,寬厚遒勁的手牽上梁詩黎略帶冰涼的手指,掌心的溫度傳遞,出了房門幾乎不假思索就往她的主臥走。
梁詩黎的心緒微亂,水泠剔透的眸子裡泛著警惕,聲線帶了幾分顫抖,“你到底乾嘛?”
此話一出,兩人都怔愣了。
欣長的身影立住,辨不明情緒的嗓音傳來,“你怕我?”
梁詩黎並不怕他也不討厭他,隻是臥室這樣蘊藏著一個人最私密的情緒的溫床,她並不想向周晉岱公開,否則整個人就如赤/條/條站著有什麼區彆。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客臥呢?”
身側傳來一聲低笑,聲線不疾不緩,卻透著一股子冰涼似是隨時會爆裂的冰,比窗外的狂風更甚。
梁詩黎纖薄的手臂往前一指。
下意識的,她跟著他走,他們的手指還扣在一起,卻冇有緊密合縫。
客臥隨意擺放著梁詩黎的一些放不下又丟之可惜的衣物,繞過這些,周晉岱徑自拉著她往浴室走。
一股幽然的冷香霸道地占領了浴室,他鬆開梁詩黎的手,溫度的轉瞬即逝讓她悵然若失,但很快她被另一種情緒侵占。
吹風機的熱風吹走她髮絲潮濕的水汽,卻燃燒了她的血管,她皮膚表麵彷彿著火了一般灼燙。
好似要一路燒進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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