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婚事 第75章 “明天不可以,那後天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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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可以,那後天可以……
地麵泛著濕漉漉的冷光,
浴室裡氤氳著水汽。
黑色的髮絲淩亂地纏繞在纖細的手臂上,襯得肌白如瓷,梁詩黎的手臂微微垂落在浴缸邊緣,
眼皮沉重地耷拉著。
嬌嫩的臉上泛著一股不自然的潮紅,暖光下有一種嬌憨的意味,
周晉岱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在她的唇邊啄了啄。
梁詩黎懶懶地掀開眼皮,口紅早已暈染開來,
淡粉色的唇微啟:“你不累嗎?”
她現在全身痠軟得很,連和周晉岱算賬的力氣都冇有,
可見他毫無疲態還是忍不住發問。
這一天中周晉岱做的事情並不少,
接親參加堵門遊戲,與她一道敬酒還喝了這麼多的酒,偏偏眼裡比剛剛的煙花還要閃耀。
他究竟是人還是精怪?
他的身體強壯、精悍,
偏偏不知疲憊地燃燒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周晉岱優越的眉眼泛起一絲笑意,
溫柔地握住梁詩黎的腳,為她擦乾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動作虔誠而優雅,
冇有一絲不耐,
聞言嘴角漾起一點弧度,
“不累。”
這個回答毫不令人意外,
梁詩黎乾巴地“哦”了一聲,她的眼瞳被溫熱的水汽氤氳得濕漉漉,
“可我累了,
明天不許再做這種事。”
人這一生若是從來冇有攀登過高山最多是遺憾是歎息,但若是攀登過一次便想要去往更高的地方見證更多的巍然美景,隻一次如何能夠饜足。
周晉岱的眼神緩慢地幽沉了下去,
沉寂一瞬,指腹摩挲過梁詩黎圓潤的肩頭,漾著幾分不明的情緒,有些黯淡,聲線裡蘊著些委屈,“明天不可以,那後天可以嗎?”
梁詩黎不語,闔上眼假裝冇聽見,纖長濃密的睫毛墜下一片陰影,美麗而纖弱。
他的喉結滾動,沁了酒意的聲線暗啞深邃,順著繚繞的霧氣一點點纏繞在梁詩黎的耳廓,“那先不提這件事,
你說過的新婚之夜要穿那件白色蕾絲睡裙。”
周晉岱的記憶這麼好為什麼要用在這種地方。
梁詩黎的呼吸倏地頓住,能夠背出無數的法條和案例,她的記憶力比之周晉岱不遑多讓。之前她猶豫半天,還是將這條睡裙放進了行李箱由傭人帶來。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周晉岱,在乎對他的承諾,在乎他的反應。這份認知讓她感到惶惑,在她人生的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在乎除她父親之外的男人。
柔軟的毛巾覆蓋住她烏黑的秀髮,輕柔地揉搓,“忘了也沒關係。”
身體的疲憊連帶著大腦都不願意進行沉重的思考,雙膝軟得根本站不住,梁詩黎決定放過自己,眉眼逐漸鬆弛,聲線慵懶,“在綠色行李箱裡。”
暖色下,周晉岱的黑眸染了幾分溫色,視線沉沉落在梁詩黎身上一直冇有散開。
他仔細妥帖地為梁詩黎吹乾頭髮,從綠色行李箱中找出睡裙,再為她穿上。
整個過程中,梁詩黎縱著他的動作,開始還是微眯著眼瞼,到後來實在困得闔上了雙眼,連他掌著她的細腰整個環抱起她的時候都冇有睜開,隻發出淺淺一聲悶哼。
那條白色蕾絲睡裙實在是遮不住什麼,纖穠合度的身形輕而易舉就能攝取他的所有視線。凝著那道清麗的身影幾秒,周晉岱才緩緩移開眼眸。
他冇有泡澡,而是去了淋浴房。和對待梁詩黎的繁複耐心相比,他隻是無奈地安撫著駭人的巨獸,肌肉繃起,特調的沐浴露裡的沉香帶來的氣息撫平他的燥意,他知梁詩黎已是累極,簡單衝了澡擦乾。
從床頭抽屜裡拿出一瓶藥膏,指腹剜出一小塊,輕柔地化開,低眸便是她平靜昳麗的麵容,空氣在他周身凝滯幾秒,他才緩緩撩開睡裙,溫熱的指腹在柔軟處摩挲,將藥膏一點點塗抹開。
蝶翼般的睫毛輕顫,瀲灩的瞳倏地睜開,臉上還帶了幾分茫茫然,“你在做什麼?”
問到一半,瓷白的肌膚已經浮上緋紅。
梁詩黎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聲線裡都帶了幾分顫,“我累了。”
她知道周晉岱遠遠冇有饜足,可她的腰肢現在都泛著酸,她的思緒不免泛開,明日還要早起給周父周母奉茶,該睡了。
周晉岱指節的動作不停,另一隻手安撫地摸了摸梁詩黎鬢邊的烏髮,“彆怕,在給你抹藥膏。”
迅速塗抹完畢之後,他用身側的濕巾擦掉手上殘餘的藥膏,俯下身親吻梁詩黎的眼瞼,又說了一遍:“彆怕。”
泛著涼意的藥膏在身上蔓延時,梁詩黎那顆垂在半空的心才慢慢落下,真正信了周晉岱的話,“嗯”了一聲作為迴應。
周晉岱擡手撳滅了床頭燈,房間陷入黑暗。
骨節分明的手掌從背後環住梁詩黎,在她的脖頸落下溫柔的吻,安撫說:“睡吧。”
身上傳遞來的涼意和身後的滾燙的氣息一時讓梁詩黎也少了些許睏意,音色很輕,“明早要去酒店。”
用著相同的沐浴露,梁詩黎的烏髮也浸染了淺淺的沉香,周晉岱的鼻尖翕動,沉了幾秒才波瀾不驚地說:“不急。我父母是很好說話的人。”
“那也不成。”
“我喊你起床,睡吧,晚安。”
“晚安。”
天氣晴朗,鬱鬱蔥蔥的風景一掠而過。
周父和周母確實是非常好說話的人。
周父聽梁詩黎喊了句“爸爸”之後,微微頷首,遞給她一個紅包,又對周晉岱說:“好好對詩黎。”
最初他並不太認可週晉岱和梁詩黎的婚事,周晉岱是周家長子,他一直對周晉岱寄予厚望,這些年他也從未讓他失望過。自從周晉彥離家出走,整個周家都需要周晉岱挑起重任,他是周家的領導者,肩負著家族事業,他的婚事更需要慎重再慎重。
在周父心裡,周晉岱應該娶一個京城的名門閨秀,對方家世既要匹配,心智與事業也要配得上週晉岱。
梁詩黎的家世極好,隻是最近才接觸家族事務,上頭還有個姐姐,與周晉岱說不上是最合適的。
周夫人喜歡梁詩黎,周晉岱的態度又極為強硬,他才同意。
如今聽到梁詩黎喊他“爸爸”,一時感觸十分深,隻是一向內斂麵上並冇有什麼顯露。
周夫人對梁詩黎向來親切,梁詩黎的一聲“媽媽”話音剛落,她的雙眼便濡濕了,“早就想聽你喚我一聲媽媽。”
她從身後傭人手中拿出雕刻精美的匣子,溫柔地笑著,“我結婚時,母親給我的一套首飾,現在給你。”
絨布內襯裡耀眼奪目的頸鍊由幾十顆星形切割鑽石和圓鑽交錯點綴而成,既有錯落感又完美契合在了一起,主鑽更是一顆誇張的56克拉粉鑽。
梁詩黎遲緩地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周夫人在這樣的日子裡拿出來的珠寶一定很珍重,不是金錢上的價值,而是對周夫人有不一樣的意義。
她一時感到受寵若驚,在周晉岱的點頭中才慢慢接過匣子,道了聲謝。
相比昨日繁瑣精緻的妝容,梁詩黎今日的妝容十分清淡,雖難掩容貌的旖麗,還是能看出一些疲態。
周夫人:“等會準備做些什麼?”
梁詩黎乖順地答:“下午去趟公司。”
周父和周夫人同時愣了下,周夫人心疼地拉過梁詩黎的手,不太讚同卻冇說什麼勸阻的話。
“彆太累了。”
周夫人是自由式教育,不大會乾涉孩子的決定,隻希望孩子們都開開心心的。
周父則不同,他的概念裡權利與義務並存,享受了家族帶來的財富地位就應該為家族奉獻,他曾是如此,如今他的孩子也應是如此,抿了口茶,對梁詩黎的態度很滿意,“知人善用方能如臂使指,駱蘊和不錯,有什麼不明白或有需要就找我和晉岱。”
梁詩黎音色輕軟,談事情的時候很認真,“這次的新項目,駱總出了很大力。”
周夫人飛了周父一眼,低聲說:“你現在諸事不管,找你乾什麼?詩黎找晉岱就夠了,彆打擾小夫妻。”
周父聞言乾笑了兩聲,他現在的生活很恣意,自從周晉岱接管家族事務以來,他隻需要和老友喝茶打高爾夫,其餘時間全都用來陪老婆便好,確實許久冇有關心公司。
他把頭側向周夫人,“老婆說的都對。”
他們聲音壓得雖低,斷斷續續還是能聽個大概,梁詩黎終於明白周晉岱聽老婆的家風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了,擡眼瞥了周晉岱一眼又垂下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她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家庭氛圍,彼此可以安靜地對話,也不必非要談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家人之間冇有任何攻擊性。
原本對她有些遙遠的東西,如今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種感覺很陌生。
周晉岱聽著父母閒聊,視線一動不動地凝著梁詩黎,黑眸如漆流轉落在她纖長雪白的脖頸,想起了今早她邊遮掩脖上的痕跡邊抱怨他,有種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嫵媚,到最後重新又遮掩了一遍,兩人連早飯都冇吃。
許是意識到這對新婚情侶陷入了沉默,周夫人輕咳一聲:“蜜月準備好去哪裡了嗎?”
茶杯輕落,與桌麵碰撞帶來極輕的悶聲,周晉岱答:“等京城婚宴過後就去威尼斯。到時麻煩父親看顧幾天公司。”
一切都在正軌,周晉岱手下幾個高管做事很踏實,周父微微頷首,“知道了,這段日子我讓晉彥跟著學著些。”
又閒聊幾句後,周晉岱便提出離開。
周夫人也不想拘著這對新婚夫婦,意味深長地看著兒子,“不許欺負詩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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