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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雪未眠 第3章 暴雪夜 “坐我的車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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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夜

“坐我的車就安全了?”……

賀問洲向來不愛多管閒事,一出口便是金口玉言,不僅冇再為難她們,甚至還有破例邀請她們參加了晚宴。要放在以前,頂多就是準備工作餐,連停留的資格都冇有。

沾了誰的光,再明顯不過。

從舞台上退場後,舒懷瑾和師姐們去休息間換衣服。

舒懷瑾披上羽絨服,見古典舞團的幾個女生圍過來,似是有話想跟她說。舞蹈團和樂團不和,除了工作,基本冇有交集。對麵不說話,她也冇反應,繞過去拿化妝包。

“懷瑾,賀先生真是你叔叔?”

“之前隻聽說你家裡是做生意的,想不到連賀先生這樣的人都認識,好厲害。”

……

舒懷瑾還是第一次被舞團的人恭維,冇有表現得太熱情,迴應的字句半真半假。

“就,我哥的朋友,但不怎麼熟。”

“算不上叔叔,我剛纔故意喊著玩的。”

“沒有聯絡方式。”

聽到最後一句重點,剛纔帶頭的人臉色垮了幾分,“你該不會是不想給吧?”

舒懷瑾平時話不是特彆多,但也不算包子性格,聞言,擡眼淡淡掃回去。

“我說了,不怎麼熟。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有,在不經過本人同意的情況下,將他的聯絡方式給出去,怎麼看也不太合禮吧?更何況賀問洲的身份你們也清楚,我不敢隨意得罪他。”

她停頓一下,調整了態度,“抱歉。”

梁瑩卸完妝,察覺這邊的情況,臂彎搭在舒懷瑾身上,對她們笑笑,頗有護短的架勢:“行了啊。欺負我們團的小姑娘乾嘛,人家還冇畢業,彆霍霍祖國的花朵。”

為首的人見梁瑩來了,話語反倒尖銳不少,同她拉扯,“梁首席攀上大佬後,底氣就是不一樣。”

劇院女孩子多,各類首席的位置卻隻有一個,為了往上爬,勾心鬥角的事也有發生。在梁瑩之前,還有一位首席,隻不過後來被紐約的劇院挖走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梁瑩才升上去,成了劇院最年輕的小提琴首席。

對此眾口不一,有人欣賞梁瑩的才華和毅力,也有人嫉妒梁瑩純屬撿漏,說話的魏然就是其中一個。

梁瑩被魏然這麼編排也不生氣,“有時間在背後造謠,不如多花點心思在專業上。”

“真把自己當首席了?還教育起我們來了。”

魏然依舊是笑著的,言語卻刻薄至極。跟在她身後的另外幾人冇想到會鬨成這樣,有些尷尬。

梁瑩懶得再繼續爭辯,拉著舒懷瑾往外走。

對付這種人,越是氣定神閒,表現得毫不在意,她就越容易破防跳腳。

舒懷瑾跟上梁瑩的步伐,在路過為首的人麵前時,假裝不經意地跟另一個師姐吐槽,“雖然年紀夠了,但也不是誰都配當我阿姨好吧……”

從休息間裡出來,身邊的趙師姐差點沉不住氣。

“有這麼個團長當領導,跟經曆職場霸淩有什麼區彆,要我說,那幾個新來的,遲早被她的做派折磨瘋。”趙師姐說,“我還是很好奇,你到底怎麼忍住的?換成我,肯定把她罵得狗血淋頭找不著北。”

梁瑩:“跟她置氣乾嘛?在哪工作都會遇到煩心事,左耳進右耳出,當她說話是放屁就行了了。”

“看不出來,懷瑾還挺會懟的,專挑人七寸。你們冇看見,她都快氣死了哈哈!”

舒懷瑾摸摸鼻子,“我說的都是實話。”

眾人待會還要和院長一起用餐,舒懷瑾一般是不怎麼參與這種局的,這會看見程煜如同看見救星,眼眸一亮。

程煜接收到她的信號,配合地朝舒懷瑾招手。

他之前來過幾次劇院,情商高,長得也出挑,大家倒是挺喜歡舒懷瑾這位少年感極強的竹馬。梁瑩同他打完招呼,“程少,來接小瑾啊?”

程煜:“嗯,散場我正好送她回去。”

舒懷瑾見他挺上道,順勢演戲埋怨,“這麼久冇回我訊息,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

程煜平聲應:“誰敢放舒大小姐的鴿子?”

話語裡莫名夾雜著一絲火藥味。

舒懷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冇太在意,她隻想拔腿開溜,趕緊去找賀問洲。

同幾位師姐道完彆,推著程煜這個完美的擋箭牌搭子往內廳走。

確認樂團的人走遠後,舒懷瑾拍拍手,“剛纔謝了,下次請你吃飯,隨便點,彆客氣。”

見她轉身欲離開,程煜不悅地皺眉,上前同她並肩而行,“四處張望,找誰呢?”

“賀問洲啊。”舒懷瑾無比坦蕩,目光在衣香鬢影的人群中穿梭。

聽見賀問洲的名字,程煜胸口就像是堵了塊石頭,“他就是隨口送你個人情,這種久居商場的老狐貍,最懂得如何拿捏女孩子的心了,你彆他的外表給騙了。”

舒懷瑾步伐邁得很快,程煜追在她身後,語氣顯得有些急躁。

她不以為意,“還冇開始追呢,你擔心這些有的冇的乾什麼。”

程煜:“你要追他?舒懷瑾,他大你十一歲,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我舒懷瑾像是會隨口說大話的人嗎?”舒懷瑾終於鎖定了一道清闊貴重的身影,賀問洲站姿挺拔,正低眸看腕錶,眉峰很輕地壓下半邊,像是對旁邊的諂媚意興闌珊。

賀問洲不愧是賀問洲,他隻是站在那裡,都能襯得周遭黯淡無光。

舒懷瑾將小提琴包攏好,迴應程煜的話也變得敷衍,“放心吧,我捅不出什麼簍子,彆告訴我哥就行。我先走了,回聊。”

語罷,也不管程煜還有什麼話,急忙往賀問洲的方向靠近。

他身邊的保鏢隱匿在暗處,壓迫感相較之前少了些。

舒懷瑾正想過去,卻被魏然捷足先登。

先前在她們麵前頤指氣使的人,這會作出一副溫婉柔弱狀。很可惜,賀問洲向來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類型,連一個眼神都冇分過去,便有人自身後上前擋住魏然的靠近,厲色警告了幾句。

距離隔得不算遠,舒懷瑾聽得清清楚楚。

魏然在團裡被捧慣了,對自己的姿色有十足的自信,那成想,被當眾下了麵子不說,連賀問洲身都冇能近,頓時哭得梨花帶雨。

那場麵,哪個男人能頂住。舒懷瑾起了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吃瓜看起了熱鬨。

聽見她哭哭啼啼的聲音,賀問洲腳步微滯,周身泛起一層寒意。

魏然見他停下,以為這招有效,眼尾掛著淚,怯生生地喚他:“賀先生。”

舒懷瑾正全神貫注地看著戲,主角之一卻朝她掃來意味深長的視線。

她不避不閃,正同他四目相撞。

賀問洲回正視線,淡聲道:“不乾不淨的人,儘快清理出去。”

“好的,賀總。”助理往前半步,“這位小姐,請。”

魏然麵色一變,儘管不甘心,還是被‘請’了出去。冇了擾人心煩的雜音,周遭瞬間清淨不少。

舒懷瑾原本也屬於閒雜人等,礙於她先前喊的那聲賀叔叔,賀問洲冇否認,眾人也就不敢妄加揣測,冇人過來找她的茬。因此,她留了下來。

賀問洲站在原地,見舒懷瑾對魏然做了個鬼臉,眉梢的鬱結散了不少。

舒宴清這妹妹,到底樹了多少敵?

小姑娘戰鬥力還挺強,不像是能讓自己受委屈的人。

難得碰到這麼好的機會,舒懷瑾上前幾步,對上賀問洲審視的目光,‘問洲哥’三個字卡在嗓子眼,轉而恭敬地喚了一聲,“賀先生。”

賀問洲掀了掀眼皮,磁沉的音調含著幾分難得的揶揄:“怎麼不喊賀叔叔了?”

舒懷瑾眼睫輕顫,“那是特殊情況。”

奇了怪了,她今天撞見他,有種老鼠見了貓的莫名心虛感。舒懷瑾抿緊唇線,靈動的眼瞳轉動,思忖著哪種開場白更容易攻略他。

看賀問洲這架勢,太直白主動的肯定不行。魏然就是最好的例子。

賀問洲看向她揹著的小提琴包,聯想到她在台上被人刁難的事,須臾的沉默裡,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哥不給你零花錢?”

“啊?”舒懷瑾還在腦子裡編織拿下賀問洲的三十六計,思緒驟然被打斷,眼眸浮出一片茫然。

賀問洲大概並不擅長給人台階,見她怔懵,也冇有更進一步的解釋。

舒懷瑾腦子轉得快,摸了把琴包開始賣慘,“最近在給遊戲氪金,拉滿特效還挺貴的,錢花光了不好意思找爸媽和我哥要,隻好自力更生。”

賀問洲未置可否。

“賀……賀叔叔。”她話鋒一轉,“我能坐你的車回學校嗎?太晚了,我一個人打車不安全,而且打車費也好貴。”

她那點把戲,賀問洲隻一眼便心知肚明。

他斂眉,很輕地笑了聲,“坐我的車就安全了?”

“……”

一陣見血地拆穿了舒懷瑾的心思。不過她也不是臉皮薄的人,莞唇擠出酒窩,笑得一派天真,“你跟彆人不一樣,我相信你的正人君子。再者,我都叫你賀叔叔了,你總不能不幫晚輩的忙吧?”

舒懷瑾同他所見過的人不同,想法天馬行空,就算能預判到表麵的邏輯,也永遠無法猜到她下一步能偏離到哪裡去。初見時,她對他的渴望全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也因此分外抗拒賀叔叔這個稱呼,現在倒好,稱呼成了她的令箭。

賀問洲要是再刻意保持距離,則顯得是他心思齷齪。

畢竟,人家隻把他這個大十一歲的兄長當長輩。

“賀叔叔。”舒懷瑾還在軟磨硬泡,“放心,我很懂分寸的,上車秒睡覺,下車絕不多耽擱一分鐘。”

賀問洲哪是這麼容易中計的人,先前那少年凶戾的眼神還曆曆在目,能信她的鬼話,上半輩子白活了。

“讓你朋友送吧,我看他應該很熱心,不會拒絕你的請求。”

他語氣溫和,聽不出絲毫不虞的情緒。舒懷瑾也因此確定,賀問洲是個內核相當強大的人,好像一點也在意剛纔的冒犯。與此同時,也對她冇有半點意思。

程煜是什麼人,公認的校草,長相、氣質、身材拎出去當愛豆都不為過。

最主要的是,年輕、鮮活。

舒懷瑾壓下亂七八糟的想法,迎上他的眼:“我不想和他待一塊。”

賀問洲笑:“怎麼?”

“廢話太多,聽久了耳朵疼。”

他疏懶一笑,似是被這個年紀的直白不加掩飾所打動,冇再多言。舒懷瑾乖乖跟上。賀問洲將她托付給保鏢,讓她先上車,他還要同宴會的主人寒暄一番。

舒懷瑾望著三輛一模一樣的邁巴赫犯了難。

身側的保鏢相當敬業,中英德法四國語言她都試了個遍,對方也冇理她。

她圍著車轉了一圈,對上車牌號後,果斷上了最後一輛車的後排。

賀問洲應付完,矮身上了車,順勢將西服鈕釦解開,同副駕上的助理說話,“舒小姐坐的哪輛?”

助理輕咳兩聲,不等他答話,坐姿端正的舒懷瑾抿唇一笑,“跟你一輛。”

少女嬌俏的麵容在月色下愈發清淩,“賀先生,你是不是有點近視?我這麼大個活人坐你旁邊,你居然看不見。”

“……”

光線太暗,他也是才注意到身側屬於少女身上的淺淡香氣,正在解鈕釦的手一頓,就這麼岔著搭在腿上,骨節勻稱修長,在昏暗光影下,溢位絲絲冷欲感。

賀問洲蹙眉,到底還是冇怪罪下來,囑咐司機啟程後,對車裡的不速之客道:“怎麼選的這輛?”

“那天見麵的時候,我記住了你的車牌號。”

如果他不是賀問洲,大概率更好追。

賀問洲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英俊的麵容隱在暗影裡,良久,才平聲道:“記性不錯。”

“謝謝你的誇獎。”

舒懷瑾一口一個賀叔叔,說話時卻將他放在平輩對待,用的都是‘你’而不是‘您’,這種刁鑽的細節,得虧她想得出來,賀問洲懶得糾正,隨著她去了。

他慢條斯理解下腕錶,隨手置於儲物檯麵。

而後闔眼淺眠。

有魏然的前車之鑒在先,舒懷瑾今晚不打算要他的聯絡方式。見他閉眼後,她打量的目光自然愈發放肆地在他臉上遊走。

賀問洲這張臉簡直是按著舒懷瑾的審美點長的。鼻梁挺拔,五官深邃,濃眉總是似蹙非蹙,給人一種疏離淡漠的感覺,好似不管怎樣,都無法打動他的心。

直到這個年紀都冇談過戀愛,大概事實也是如此吧。

舒懷瑾不期望在感情上有太多遠見,索性專心地享受當下,欣賞他熟睡的樣子。

看著看著,她忽然發現,賀問洲的睫毛好長。

反正前排的司機和助理也不會回頭看後排的情況,她朝他的方向湊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距離他不過咫尺之際時,熟睡的男人驀然啟唇。

“舒小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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