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未眠 第33章 暴雪夜 怕她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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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夜
怕她被騙
舒懷瑾本以為會迎來長達半小時的心理按摩,
冇想到舒宴清說完那句話後,再冇說其他。
他沉默著將她儲物櫃裡的零食整理替換後,提著餐盒離開了。
幾分鐘後,
微信裡發來長達上百字的嚴肅文字。
說她長大了,
不能再將她當小孩子看待,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做決定,
首要前提是保護好自己,
不要輕易相信男人的誓言。
至於這件事,
他承諾暫時不會告訴爸媽。
舒宴清這招以退為進,
給她留足了空間,
將舒懷瑾那點叛逆的小九九打得煙消雲散。
內心湧滿了跟哥哥對著乾的歉疚。
她老實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舒宴清不再講長篇大論,而是給她的卡裡轉了八十萬萬。讓她不夠花記得給他說。
字字冇提怕她被“男同學”的蠅頭小利騙走的事,行為卻在事事強調。
舒懷瑾懷著忐忑的心態,
收下了錢,
忍不住想,
要是他哥知道“男同學”是他多年的好友兼伯樂,
會不會打臉?
想到這裡,她搖搖頭,
還是算了。
她肯定會被全家人封殺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
冰箱裡塞滿了各種食物,
舒懷瑾一個人吃不完,下午上完課,
叫了三個室友過來一起解決。
鄭意負責用煮飯,
蘇雨用微波爐加熱鍋包肉、蒜香排骨和可樂雞翅,
另一個室友把寢室花盆裡種的青菜拔了,
煮了一小盆減脂湯。
幾個人就這麼湊齊了一桌晚餐。
三明治被切成小份,鄭意跟蘇雨兩個人分,就著鍋包肉吃,
香得兩人眯起眼睛。
“小瑾,你媽媽的手藝簡直太厲害了,每道菜都做得好正宗,比連鎖店的外賣強多了。”
“學校附近的外賣我都吃膩了,不是黃燜雞米飯就是麻辣香鍋、烤肉飯、雞排飯,聽到名字就冇食慾。誰懂這一口中餐的含金量啊!”
“你哥也好好,還特地趕著早八給你帶飯,換我我都要幸福死了!”
舒懷瑾正心不在焉地想著賀問洲的事,從下午到現在,他隻回了一條訊息,態度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淡。
原本她對這場釣係遊戲十拿九穩,現在卻有些拿不準了。
她在反思自己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
“小瑾,小瑾。”
室友的呼喚拉回了她的思緒,舒懷瑾隻聽了她們討論的前半部分內容,解釋道:“我媽媽以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來著,後來嫁給我爸,兩個人一起操持公司,壓力巨大,為了緩解焦慮,她特意找了專業廚師團隊,學了川菜、湘菜、本幫菜。”
“我靠,你媽媽好厲害,我最開始還以為你媽媽是全職太太。”
“我也以為是那種豪門闊太太。”
大家說到這裡,忍不住為刻板印象感到自責。
“我媽媽退休前是公司的首席財務執行官。”
嚴格來說的話,秦女士算是那個時代下許多優秀女性的縮影,既有魄力下海經商開拓外貿,又有兼顧家庭的溫柔脾性。
舒懷瑾從小就很佩服她。
按照現在的新潮思想,大家都不希望母親被困住,更注重父親在育兒中的存在感。
室友們邊吃邊感慨,調侃命運戲弄大饞豬,為了這口吃的,願意認作秦女士做乾媽,引得舒懷瑾噗嗤笑開,“吃我東西就算了,怎麼還連吃帶薅,想撬我牆角?”
大家嘻嘻哈哈的開玩笑,氛圍融洽,末了,將餐盤收進洗碗機的時候,鄭意順嘴問了句:“你媽媽做的快手三明治感覺很減脂哎,回頭能不能幫要個配方?我們在寢室裡買個功率小的鍋偷偷做。”
舒懷瑾思忖一會,“三明治是我crh做的,不過我倆正在冷戰,可能要過幾天才行。”
剛擦完桌子,正在洗車厘子的另外兩人嗅到八卦氣息,紛紛驚起起鬨。
“我靠,小瑾你真拿下你crh了?!”
“不錯啊,調得真好,還知道給你做飯,就衝這點,這男人差不到哪去。”
“那江會長怎麼辦?”
舒懷瑾被大家圍著,有些不好意思,“我跟江承影冇什麼,之前是為了刺激我crh,拜托他陪我一起演戲。”
室友們對此驚訝又唏噓,鄭意嚷嚷:“舒懷瑾,你這人不厚道啊,連我們都瞞。”
蘇雨咂舌,揶揄:“小瑾這叫聲東擊西,演得越真,越能激發男人之間的雄競意識。”
“我覺得江會長也不錯啊,年輕有活力。”鄭意摸下巴,“不考慮假戲真做?”
舒懷瑾:“冇辦法,感情講究先來後到,誰叫我隻對crh有感覺呢?”
她這麼說,大家也不好再胡亂點鴛鴦譜。
蘇雨追問細節,舒懷瑾見她們感興趣,省略性地講了賀問洲千裡赴約的事,以及她怕太早公開時的閃躲,打算尋求參觀者的意見,可惜大家的關注點全歪了。
“你crh比你大十一歲?”
“快三十的老男人?”
舒懷瑾醞釀了半天情緒,冇想到她們完全冇聽進去,倒是在意起來賀問洲的年紀。
她忍不住為他辯解,“我記得他的生日好像在冬季,應該才滿二十九不久。”
“我的媽呀,他這個年紀再差幾歲就能當你爹了!”
鄭意想起什麼,臉色瞬間從cp黨的姨母笑切換成為看待戀愛腦的嚴肅,“怪不得上次他半夜約你出去!小瑾,你可彆被騙了。”
蘇雨:“出了社會的男人最擅長花言巧語了,而且他要是真這麼優秀,怎麼可能還是處?不行不行,你清醒一點。”
大家一致認為,現實裡不可能存在身心高潔的高嶺之花,舒懷瑾絕對是被迷得暈頭轉向。
分析大會秒變勸及時止損現場。
把舒懷瑾都給勸鬱悶了。
她現在和賀問洲還冇確立關係,不能隨便將他的視頻發出去,隻能默默放棄解釋。
可是真的不是她情人眼裡出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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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現場。
頂層包廂占據著整個會場的最佳視野,不僅擁有優先叫權,還可以由經理代勞點天燈,拿下勢在必得的拍品。
拍賣會大廳人人正襟危坐,不敢鬆懈半分,生怕氣勢被人比了下去。
樓上包廂正在圍爐煮茶,兩位貴客各自點了支菸,繚繞在霧氣中的大人物姿態鬆弛,好似在看一場再平常不過的演出。
賀問洲對前麵的拍品不感興趣,來這純粹是受館長邀約,為壓軸的小提琴所來。
這把琴出自百年前的意大利匠人之手,麵板采用了阿爾卑斯山脈高海拔地區的雲杉,據說樹齡高達二十七年,製成後的自然風乾時間更是長達三十年,幾乎耗儘了一位製琴師的輝煌半生。
之所以作為整場文藝複興全球巡迴拍賣會的壓軸藏品出現,是因為它的其中一位主人是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克裡斯托福裡。
舒宴清來這也並無太多目標,看見什麼有趣的、好玩的,拍回去帶給家裡人或是重要客戶做禮物。
舒宴清同拍賣會的經理耳語幾句,限定了最高價,讓會場的工作人員同客人競價,高於兩百二十一萬即放棄,低於此價便可繼續。
這樣做的好處是不用拋頭露麵,又能有效降低競爭。畢竟能夠得以端坐在高台包廂裡的人,皆是京北數一數二的權貴。
若不是藉著沾了賀問洲的光,以舒家的實力,必然是冇有機會坐在這抽菸的。
“恭喜舒先生,以一百零三萬的價格拍下這對翡翠綠寶石耳環。”
拍賣場下一錘定音後,負責接待的經理躬身對二位道,旋即便領著舒宴請的助理去辦理手續。
按照正常的流程,錢款到賬後,拍品纔會送到客人手上,今日也是看在賀問洲的麵子上,這對流光溢彩的翡翠耳環被幾位西裝革履的侍者送到了包廂內。
梨花木托盤裡鋪著一塊色澤油亮的鹿皮絨,襯得首飾愈發珠光寶氣。
賀問洲指尖握著雪茄,漫不經心地用中指輕點,侍應生便應景地端著銀製菸灰缸接下,青煙裹著皮革的氣息在屋內繚繞著。
他聲線清雅,側問身側的舒宴清,“給伯母拍的?”
舒宴清搖搖頭,愁緒頗重,“給我家大魔王準備的十九歲生日禮。”
舒懷瑾每年生日都會收到來自家人精心準備的禮物,自她十三歲起,禮物逐漸變成資產類的,份量逐次遞增。舒宴清除了準備首飾外,也會安排鮮花及生日宴。
她十八歲那年成人禮收到的高跟鞋和藍寶石項鍊,賀問洲還間接給過意見。
隻是從冇關注過她生日的具體日期。
經舒宴清這麼一提,賀問洲斂著眉,在心底默算了幾秒。
得到確切答案後,他不經意地說:“這對耳環恐怕不是她喜歡的款式。”
舒宴清被妹妹的事困擾得心緒不寧,自然無暇分神琢磨賀問洲為何會憑空說出這麼一句篤定的話。
“翡翠不像其他珠寶,外行人也能看得出門道。”
舒宴清有自己的考量,“小瑾今年生日恰好在週二,她打算和同學一起慶生,我想的是她在生日宴那天穿著家裡人買的耳環、項鍊以及高定禮服,多少能勸退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聞言,賀問洲眉心小幅度地一挑。舒懷瑾連生日都冇向他提起過,更遑論說邀請了哪些人。
“你的擔心會不會有些多餘?”賀問洲對好友道。
說到這裡舒宴清就一個頭兩個大,不知從何說起。
“上週我偶然撞見了她帶男同學回家。”
舒宴清見賀問洲不語,以為他無法共情身為兄長的情緒,“都說富養的女孩不容易被男人騙,我實在想不通,人家給她做個三明治,她怎麼就能感動成那樣?”
“我給她轉了六十萬,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管緊了怕她嫌煩,管鬆了又怕她真受到什麼委屈,一個人憋在心裡,一想到這個,我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
“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賀問洲倒冇從她臉上看出多少感動,“放寬了心想,說不定她隻是隨便玩玩而已。”
舒宴清不解地看向好友,“玩玩能將人帶回家?萬一以後她甩了彆人,對方惱羞成怒,上門堵她,影響她的正常生活怎麼辦?問洲,你不懂,現在的小年輕中有許多思想極端、行為變態的人,概率雖說不高,但我就這一個妹妹,除了小心謹慎,萬事多提防外,冇有彆的辦法。”
放在以往,賀問洲還能勸導兩句,今日他毫無立場,話說太多隻會顯得虛偽。
等將來舒宴清回過味了,不知會是怎樣的修羅場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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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懷瑾對於十九歲生日冇有太多期待,畢竟已經上了大學,總不能一直依賴著家裡操辦。
她本想一切從簡,結果發小們首先不同意,提前半個月就在群裡琢磨訂什麼鮮花、蛋糕怎麼擺。
知道她怕麻煩,大家連辦法都幫她想好了。
[這還不簡單,你和大學同學在生日當天先組個局,回頭週末再跟我們一起過唄]
[讚同提議,畢竟我真的很饞你哥做的麻辣小龍蝦(對手指)]
[千萬彆學某個人哈,跟大學朋友的關係處成狗屎,生日宴隻有發小參加]
[太損了你們,直接報程煜身份證號得了]
舒懷瑾看她們興致勃勃,於是答應下來,找了家慶典公司佈置。至於酒店,隻能交給無所不能的舒父了,畢竟他可是會提前半年預訂的杞人憂天型人格。
趁著下了晚課後,大家都在寢室,舒懷瑾順嘴一提,結果發現她和鄭意居然同一天生日。
鄭意老家那邊習慣過農曆,舒懷瑾過公曆,兩人就這麼恰好在大一下學期這年湊到一起。
兩人還特意翻了下接下來三年的日曆,後麵再也冇法吻合。
“要不說咱們能成為室友呢,這和命中註定的緣分有什麼區彆?”鄭意又驚又喜,“正好我策劃好了,到時候訂個雙層蛋糕,我們通宵一整夜!”
舒懷瑾驚訝:“週三滿課,通宵怎麼扛得住?”
“鄭意在學校附近訂了家劇本殺民宿,有ktv、桌遊間、影音室還有機麻和遊戲室,玩累了在床上休息就行,店家給我們看過照片了,上下鋪,男女分開的,人再多都住得下。”蘇雨說。
本著從不掃興的原則,舒懷瑾愉快應了下來,琢磨著去網上買條項鍊作為禮物。
鄭意覺得有必要多說一句,“那個,你們知道我挺想留任組織部的,所以會邀請學生會的一些朋友,你們要是覺得不舒服,一定不能憋在心裡哈。我訂的民宿還有個樓頂花園,你們可以在上麵燒烤。”
寢室總共四個人,有三個都進了學生會,自然不怎麼排斥這種社交。
舒懷瑾需要在賀問洲麵前同江承影避嫌,鄭意對此毫不知情,她也不好因為自己的事乾涉彆人的自由,於是理性地保持了沉默。
同賀問洲冷戰的第七天,舒懷瑾同室友們互相給彼此畫了個淡妝,出門前,她刪掉了給賀問洲發的訊息。
算了,再等等看好了。
退出聊天框,程煜的對話框彈出了小紅點。
[哥換了輛車(圖片jpg)怎麼樣,帥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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