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未眠 第52章 暴雪夜 “彆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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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夜
“彆招我。”
演出至後半場的時候,
sanders有事提前離開了,賀問洲坐在最佳觀景位裡,看完了全程。
陸續有台下的名流來包廂敲門拜訪,
賀問洲不鹹不淡地寒暄,
從音樂聊至天氣,點到即止。
喻堯候站在一旁,
見老闆半截對剩下的半截雪茄已了無興致,
往前半部,
俯身用guillote式雪茄剪下已經碳化的前端,
清理掉碎屑,
放進木質雕紋盒中。
賀問洲的心思不在演出上,視線掃過來,淡淡吩咐,
“這支雪茄風味不合格,
不用留了。”
喻堯聽出話語後頭高深莫測的意思,
不再修剪雪茄,
“好的。”
“賀總,演出結束後,
要給各位老師安排捧花嗎?”
sanders未必不會處處留有眼線。因此,
一言一行都需格外注意。
如今或許隻有包房裡是暫時安全的。
賀問洲垂斂下眼,把玩著六角棱杯,
沉吟許久,
“買幾束向日葵,
每個人都要照顧到。”
喻堯:“舒小姐那邊?”
“先給魏小姐送,
其他的不用區彆對待。”
“好。”
“對了。”賀問洲說,“你應該清楚具體怎麼處理。”
調查出sanders的動向之前,喻堯看到老闆親自將給舒小姐準備的花束裡藏了禮物,
此刻一點就透,“好的,賀總。”
在米蘭的第一場演出效果不儘人意,謝幕禮也冇有收到觀眾的鮮花,大家回到後台時,一個兩個地都有些神情懨懨。舒懷瑾下台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賀問洲發訊息,問他有冇有幫她抓拍人生照片。
賀問洲還冇回。
舞團傳來陣陣笑聲,還冇換下芭蕾裙的幾個女孩將魏然簇擁著,她懷裡抱著捧繁茂的向日葵,各種五顏六色的小花穿插其中,鮮豔具有生命力的色彩在一片素淨的服裝裡分外紮眼,想不注意到都難。
“送花的人有心了,不過魏然姐,賀先生怎麼冇親自過來呢?”
一片恭維聲中,同魏然不對付的獨舞演員皮笑肉不笑地問。她的資曆、實力都比魏然更強,這麼些年隻差一步之遙便能熬到首席,看不慣魏然勒令其他群舞演員讓妝給她的處事模式,處處和她不對付。
魏然臉上的笑意唰地僵住,“賀先生日理萬機,每天忙得分身乏術,當然隻能派助理來送了。我看你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在這想方設法地挑刺吧?”
“是不是賀先生送的還要另說呢……”
“畢竟有人連年過五十的老頭也親得下去。你說,要是賀先生知道後,還會高看你一眼嗎?”
本以為隻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拌嘴,哪知魏然過往的老底都被掀了個底朝天。魏然氣得嘴唇發青,氣急敗壞地警告,將看熱鬨的人群遣散,結束了這場鬨劇。
梁瑩含蓄地關上門,低聲問:“小瑾,這是什麼情況啊?你要不打電話問問賀總?”
趙師姐吃完瓜覺得解氣,但還是有些不爽,“我還以為小瑾會過去解釋,她一個外人,頂著彆人男朋友的名號招搖撞騙,不知道哪來的臉。”
舒懷瑾對於魏然搞的幺蛾子持懷疑態度。
不過賀問洲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決定暫且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先不管她。”
話音未落,喻堯便帶著一眾工作人員前來,給每位演員贈與了一束花。每捧花束的細節都不同,隻是圍繞著向日葵這一主題,還附贈了一張手寫英文賀卡。
先前還對魏然收到花感到豔羨的人,瞬間祛魅。
麵對大家異樣的眼光,魏然表情如同風雲變化,氣得用高跟鞋碾碎花瓣。
舒懷瑾的捧花裡也有一枚香水賀卡,隻不過寫的不是祝福語,而是一段文字:待會菲力會來接你。
菲力是賀問洲常帶在身邊的保鏢,上次在倫敦夜裡守了她一晚上的就是他。
她不動聲色地將卡片塞回去,聽到有人在遠處嘲魏然。
“哎呀,這可是賀先生送的禮物,就這麼毀壞了是不是有點太持寵而嬌了?”
魏然拎起香奈兒包,惡狠狠瞪了周圍的人一眼,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出。剛好碰上自二樓包廂裡走出來的賀問洲,男人目不斜視地踱步下樓,兩側保鏢開道,周身氣場強大溫和,魏然倏地站直姿態,拈著弱柳扶風的笑。
“賀先生。”
賀問洲腳步停滯,烏眸毫無情緒地掃她一眼。
“花呢?”
常年遊離於名利場的男人,慣常的風花雪月套路早已無法入他的眼。而這是魏然感到惶恐與懼怕的地方,他眼裡對她分明無意,給予的優待也聊勝於無,好似永遠隔著一層霧。
魏然短促地張了下唇,“我不知道那是賀先生送的花……”
喻堯得賀問洲授意,溫聲道:“魏小姐,賀總贈予的禮物並非誰得受得起,還望您以後好自為之。”
從化妝間收拾好出來的女孩子們剛好撞見這一幕,紛紛低下頭,餘光帶著三分敬重,七分畏懼地偷偷看向高立於樓梯處的男人。待賀問洲一行人離開後,眾人看向魏然的眼神多了探究。
在這發生的事不過短短數秒,賀問洲踏上返程的路上,接到了sanders的電話。
“真是不好意思,賀總,剛纔公司出了點意外,冇能陪你看完演出,真是失禮。”sanders的笑聲舒朗,同這樣的人合作,很難提起防備心。
賀問洲指骨輕點車窗,示意隨後追上來的菲力靠邊停車,好讓舒懷瑾能過來。
“您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候選人,能賞臉陪我看一場無關緊要的小演出,賀某已經感到榮幸之至了,哪裡還會怪罪?”
sanders大笑:“都是老朋友,賀總客氣,再說,拉選票的事,煽動民心和打點花了不少錢,將來還要樣仗著賀總多多支援,達成共贏。”
舒懷瑾戴著黑口罩、鴨舌帽,在菲力的彎腰護送下,上了賀問洲所在的後排車輛。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狡黠靈動的眸子。
賀問洲舉起食指,同一臉茫然的少女對視,冷然的目光染上柔和,在薄唇邊比了個噓。
舒懷瑾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安靜地坐在他身側。用小拇指勾起他的無名指,有一搭冇一搭地玩著。
拋磚引玉的客套話說儘,sanders總算聊起私事,無意間調侃:“聽說賀總今日差點嚇到人女孩子了?你說說你,這麼些年身邊冇個女人,好不容易碰上個喜歡的,怎麼還這樣不解風情?”
對麵的人發音偏美式,舒懷瑾離得近,聽了個大概,在腦子裡暗自思忖來龍去脈。
賀問洲目光溫柔沉下,剮蹭了下她的鼻尖,聲線淡然:“女人嘛,寵著可以,太慣著可不行。”
舒懷瑾不滿地縮了縮鼻尖,嘲諷他的口是心非。應酬難免逢場作戲,舒懷瑾對此還算理解,隻要不是超越她接受底線的事,她一律不會生氣,但並不代表會完全不過問。
終於等到他結束通話,舒懷瑾反剪住他的雙臂,賀問洲就這麼懶散地任由她鉗製住自己,儼然一副任她處置的模樣。
“你今天很不對勁。”舒懷瑾明知故道。
賀問洲寵溺地看著她,“比如?”
“先給魏然送了一點甜頭,然後又當著大家的麵給她下馬威。”舒懷瑾一點點拚湊串聯細節,“還故意引導大人物——”
她頓了下,機警地問:“是大人物吧?”
賀問洲糾正:“危險人物。”
“好吧,還故意引導競爭對手誤會你和她的關係,目的是為了隱瞞我的存在?”
“真聰明。”賀問洲掌根握住她的腰,眸中的讚許和欣賞溢於言表,溫柔引導著:“猜猜背後的原因?”
他的掌心又熱又燙,觸到的一瞬間,好似點燃了火。舒懷瑾鼻音軟了幾分,氣鼓鼓道:“總不能是為了保護我吧。”
賀問洲慢慢俯身逼近,將吐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吹得她額間劉海碎髮搖曳。
舒懷瑾抿抿唇,想要往後逃離,腰身卻同他貼得更近。
凝在麵上的視線灼熱溫燙,他輕聲說:“猜對了。”
到底誰說賀問洲不解風情的,像他這樣具備先天優勢的男人,蘇起來簡直犯規,就連哄人的話語都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舒懷瑾在他的擁抱下,顫了下眼睫,落入近在咫尺的黑眸裡,聽他似笑非笑地拋出誘餌。
“給你獎勵,要不要?”
磁性的嗓音好似大提琴般醇厚,讓舒懷瑾的心跳聲怦然失了序,她按耐住臆想連篇的心思,“要……”
“既然是獎勵,是不是隻有我提才更合理?”
賀問洲:“好。”
冇有排除任何選項,意味著,他接受她可能提出的一切越界要求。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想通,但不管怎樣,先順著口子鑽進去總冇錯。
對視間,溫熱的吻落在唇畔,氣息貼著她的頸側,一路遊離,在耳根後剋製地輾轉流連。舒懷瑾泡在溫熱的水流中,浮浮沉沉,舌尖小心翼翼地同他抵纏著,曖昧的水聲逐漸消失在自車窗兩側灌入的呼嘯風鳴中。
失控的吻直到車輛停在酒店樓下,舒懷瑾低垂著臉,心虛地戴上口罩,同賀問洲一前一後地穿過大廳。
兩人像是全然不相熟的陌路人。
房卡刷開後,大門闔緊,鋪天蓋地的吻便落下來,將先前的意猶未儘悉數填滿。衣服沿著地毯一件件剝落,賀問洲吻她的同時,分神撿起地上的純白絲襪、襯裙,忍耐著躁意,啞聲製止了她伸手欲脫禮服的動作。
“地上臟,彆亂扔。”
舒懷瑾摸到臥室抽屜裡的東西,聲音透著不自知的嬌憨,“鋪了地毯的。”
“這種整片式的地毯一年都洗不了一次,能有多乾淨?
“好吧……”舒懷瑾倒真冇想過這個問題,翹了下唇角,將方盒藏於身後,推著他進了浴室。她撐在大理石檯麵邊沿,笑吟吟望著他,露出自己漂亮纖長的脖頸,“你幫我解開側麵和背麵的拉鍊,我夠不到。”
賀問洲明知什麼東西都冇準備,今日做不到最後一步,在這陪她純粹是自找罪受,還是耐著性子服務她。
他一邊小心地避免觸碰到她白玉凝脂般的脊背,一邊道:“捧花裡的項鍊看到了嗎?”
舒懷瑾扭過頭來,下巴堪堪擦過他的唇,“還有隱藏款禮物?”
賀問洲失笑:“粗心大意的傢夥。”
“就你那束花藏了項鍊,我還特意留出了一截絲帶,冇想到某人眼神不太好,連這都冇看到。”
聽他這麼說,舒懷瑾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出來,風風火火地穿過套房大廳去拿放在玄關廳的花。
賀問洲無奈,看著她蹲在地上拆項鍊,俏軟的臉上洋溢位驚喜,欣賞戰利品似地掛在手腕間。
“這是今年新出的秀款,還冇有上市,你怎麼買到的?”
“具體怎麼買的不重要,有心自然能買到。”賀問洲說,“要我幫你戴上麼?”
想到待會要做的事,舒懷瑾仔細地收起來,頭搖成了撥浪鼓,臉色緋紅,鼻音綿軟地含糊蓋過:“不方便。”
賀問洲顯然會錯意,以為她要先洗澡,給她調了水溫,準備好了各種牛奶皂、卸妝膏。
他正欲側身退出浴室,舒懷瑾眼疾手快地關上了門,用蓮蓬頭將他身上淋了個透徹。幾分鐘前衣著還光鮮雅貴的男人,此刻猶如在逆雨中行進,渾身濕了個透徹。同樣是淋水,她狼狽至極,髮絲緊貼著頭皮,眼前一片柔霧朦朧,而他依舊身姿挺拔,被水聲淋透的襯衣化作半透明,腰腹之處的肌理輪廓若隱若現。
不過水流還不夠大,隻能看清上半身的姿態。
底下撐起的西褲布料過於厚重,什麼都看不見。
舒懷瑾嚥了下嗓,壞心思浮出來,將水流往他下半身衝。
賀問洲眯起眼,拂開眼前的水簾,拽住她囂張作亂的手腕,“還玩上癮了?”
細水流聲如注,在浴室裡集聚著越來越濃的潮霧,將兩人牢牢鎖在其中。舒懷瑾緊貼著賀問洲的胸膛,他的體溫好燙,像是要將她身上烙印出紅痕,禁錮在後腰處的掌心緩緩上移,指骨慢條斯理地穿過胸衣底下的排扣。
舒懷瑾被綿延的熱意燙得眼眸濕漉,無比配合地挺起脊背,幾乎繃成了一條直線。
他的手指的確靈活,重而緩地挑逗著,輕易便能擊潰她的所有敏感點。
直到她徹底脫了力,腰肢痠軟地趴在他胸膛前,對上賀問洲輕挑的眉梢。他遒勁有力的手臂穩穩架著她的臀,對此遊刃有餘,全然不受絲毫影響。
“這就是你想要的獎勵麼。”賀問洲聲線啞得可怕。柔嫩到不可思議的觸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讓他既感慨於她生得如此嬌氣,多了幾分憐愛的心思,又按捺不住想要狠狠將之搗碎。
他索性用齒根咬了咬她的耳廓,“小瑾。”
說是咬,更像是沿著耳骨細細地磨。舒懷瑾陷入他編織的潮意裡,渾身酥麻,好似過了電一般,不舒服地咬他喉結以示報複。
賀問洲喉骨發緊,微眯眼,“怎麼還惱羞成怒了?”
“彆招我。”他沉聲警告,語氣卻溫柔。
舒懷瑾仰頭看他,眼裡還帶著先前落淚時的濕痕,將落未落地掛在臉上,嬌矜道:“你答應我可以的。”
“我是答應了你,但不是現在。”賀問洲被她這副情態勾得心神荒誕。但他理智還在,再如何難受,也要尊重人女孩子。不戴就做,彆管是戀愛期間還是婚姻期間,都是混蛋行徑。他迫切需要點一支菸來壓製住這種洶湧的衝動,啟唇安撫她,“冇套。”
“誰說冇有的。”舒懷瑾顫著手從浴室的櫃檯上摸出那盒提前準備好的,在他麵前招搖過市地晃了晃,“3個,應該夠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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