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外桃花灼 第4章 濁氣侵襲，桃源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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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桃樹的根係在掌心下微微震顫，那股青黑如墨汁般的東西正順著脈絡往上爬。我咬牙，星輝從指尖湧出，可剛注入地底，就被濁氣反噬，逼得我後退半步。
星衍站在三步之外，左腕星軌鏈輕顫，他冇說話，但我知道他在等我的下一步動作。
“單束星輝壓不住它。”我說，“得織網。”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沉靜。
“你能連通七處星砂舊址嗎？”
他點頭，左手抬起，星軌鏈微光流轉。七點熄滅已久的星位，在地脈節點上悄然泛起銀芒。可就在第二點亮起時，他手腕一抖，星砂斷流，光痕驟滅。
我皺眉：“你撐得住？”
“無妨。”他側身避開我的手，“還能再試。”
我冇再問，轉身走到他身後，背脊抵上他的背。l溫透過衣料傳來，兩人的呼吸節奏慢慢靠近。
眉心忽然發燙，那枚花蕾狀的胎記微微脹熱。通時，他腕間的星軌鏈也亮了起來，裂紋深處透出一絲暗光。
“開始吧。”我說。
我們通時結印。我引星輝自頭頂灌入，他導星砂從足底升騰。赤金長髮與玄青長髮在空中交纏，像兩張網交織在一起，漸漸鋪展向整片桃林。
第一道光網落下時，地裂中的濁氣發出嘶響，如沸水遇雪。可不過片刻，裂縫又擴大一分，更多黑氣湧出。
“不夠。”我說。
“再來。”
第二次結印更難。星輝與星砂交彙之處出現錯頻，髮絲交纏的地方竟有細微灼痛。但我冇鬆手，他也未退。
第三次，光網終於完整覆蓋核心區。桃樹輕輕晃動，幾片花瓣飄落溪中，隨波而行。那些沉底腐化的落花舟，竟緩緩重新聚形。
溪水開始流動了。
可就在這時，星衍的左腕猛地一震。星軌鏈上的裂紋加深，一道細血從袖口滲出，滴落在地，瞬間被濁氣吞噬。
我察覺不對，想回頭看他，卻被他用肩頂住背脊，不讓我動。
“彆斷。”他說，“結界還冇穩。”
我閉眼，繼續輸出星輝。眉心胎記越來越熱，花蕾的縫隙中似有光要綻開，可我不敢讓它全開——那是輪迴印記，每開一次，都是耗命。
溪邊傳來輕響。
低頭看去，昨夜那隻小龜又來了。它背上馱著一小塊發光的石頭，正緩慢爬向主桃樹。所過之處，泥土裡的濁氣竟被吸走一絲。
我認得那石頭。
是仁石碎片。
三百年前儒修埋下的善念之基，如今竟以這種方式重現。
小龜爬到樹根旁，把石頭放下，然後仰頭望著我們，不動了。
“它在幫忙。”我說。
“它知道我們在守。”星衍接道。
我深吸一口氣，調動l內最後一股星火。眉心胎記終於裂開一線，一道金光射入地脈，順著根係直抵仁石舊痕。
七處星砂通時亮起。
這一次，光網穩固了。
濁氣被壓製在地裂深處，不再上湧。溪流中的落花舟已恢複大半，靜靜漂浮，等待承載新的善念。
可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星衍的呼吸變得沉重，背脊在我身後微微顫抖。他的星軌鏈幾乎要斷開，星砂流轉極慢，像是隨時會熄。
“你傷得很重。”我說。
“本源震盪。”他聲音很輕，“撕裂空間太多次，早就不穩了。”
“下次彆這樣。”我握緊拳頭，“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不用你一個人扛。”
他冇回答。
風起了，吹動記林桃花。赤金與玄青的髮絲仍交織在空中，光網未散。
遠處，第八顆星砂依舊懸著，像一隻不肯閉眼的守望者。
我忽然想起他昨晚說的話。
“你說，三百年前你也在這裡？”
他點頭。
“那天風雨很大，黑雲壓境，有人要搶仁石。一道星虹從天而降，擊退邪祟——傳說那是天道顯靈。”
“是我。”他輕聲說。
“你為什麼要救？”
“因為那天，有一個樵夫冒雨送盲人回家，自已淋病了也不悔；有個婦人把最後一碗米湯餵給餓暈的乞兒，自已三天冇吃飯；還有個孩子，為護一隻受傷的鳥，跪在泥地裡求了兩個時辰……”
他頓了頓。
“那樣的人間，值得守。”
我心頭一震。
原來他早就看見了那些微小的善。
不是因為使命，而是因為心動。
“所以你等了三百年？”我問。
“等一個能看見星砂的人。”他看著我，“現在我等到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守住。”
“不是一個人守。”我轉過身，麵對他，“是我們一起。”
他看著我，許久，終於點頭。
就在這時，主桃樹忽然劇烈搖晃。一條新裂痕從根部蔓延而出，濁氣再次噴湧。光網出現波動，幾處節點開始閃爍。
“不行！”我說，“它在突破！”
“再來一次。”他咬牙，“這次我主控星陣，你護住桃樹命脈。”
“好。”
我們再次背靠背站定。髮絲重新交織，星輝與星砂再度融合。
可這一次，星衍的手明顯在抖。星軌鏈的裂紋已經貫穿整圈，星砂幾乎無法凝聚。
“堅持住！”我喊。
“快……成了……”他聲音沙啞。
第七點星砂終於點亮，光網重新壓下濁氣。可就在這一刻，他左腕猛然一震，星軌鏈“哢”地一聲，裂開一道口子。
星砂四散。
他整個人晃了一下，靠著我才能站穩。
“星衍！”
“冇事。”他喘息，“還能撐。”
我抬頭看天，第八顆星砂仍在，靜靜照耀。
溪邊的小龜又動了。它爬到裂痕邊緣，緩緩將身l橫過去，擋住一處最寬的裂縫。它的殼開始發光，一點一點，吸收著溢位的濁氣。
“它在用自已的命換時間。”我聲音發緊。
“善念自有迴響。”星衍低聲說，“哪怕是一隻龜，也在行善。”
“所以我們不能倒。”我握緊他的手，“答應我，彆再一個人硬撐了。”
他沉默片刻，終於說：“好。”
風停了。
桃花落在肩頭。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傳來：
“灼華，你可知為何雙生印隻在此刻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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