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死對頭他哥是我天菜！ 第十四章 破相
-
破相
公寓門口路燈閃爍，在這狂風大作的天裡顯得格外脆弱。
蘇曜洋在額頭上輕輕一碰，真金白銀砸出來的傷口比拳頭打的更疼，那裡就像是被打爛了一塊肉似的。
“小段哥，我……我額頭是不是腫了？”蘇曜洋焦急地問。
段予影倒吸一口涼氣，傷口處不僅腫了，還發青發紫，滲出了幾絲血。
這樣一個醜陋的傷口，放在蘇曜洋白淨的臉上十分礙眼。
“是有點腫了，不過冇到破相的地步，放心吧。”段予影隻得這樣安慰，眼底的內疚之色愈發濃厚。
聽到自己冇有破相，蘇曜洋這才鬆了口氣，心裡的怒火再次燃燒旺盛。
“許期延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莫名其妙地發什麼瘋……我這次是好心好意給他來過生日的，他……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段予影不置可否，隻是默默聽著蘇曜洋的抱怨。今天會出現這種場麵，冇有一個人能預料得到，除了段予影。
兩年前，他第一次知曉許期延這號人物，為了幫蘇曜洋打壓對方，段予影把許期延的全部資料查了個底朝天。
這事他從冇和蘇曜洋說過。
許期延的大部分經曆都很普通，唯有一件事能吸引段予影的注意——他八歲的時候遭到過猥褻。
案件記錄大致如下：
施害者是個飯店的老闆張某，案發時他四十歲左右。
許期延他哥曾在這個地方做過兼職，許期延本人則是在飯店的小包間裡遭遇的毒手。如果不是許清衍及時發現，情況會更加嚴重。
值得一提的是，檔案裡還附帶了一張犯罪者的照片，而那款手錶則是他犯案時佩戴的物件之一。
之後許期延被安排過多次心理治療，經醫生鑒定，患者雖然可以表現正常，但是卻無法根除心裡陰影，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他見到有關犯罪者的任何東西，否則情緒容易極度失控。
在知道蘇曜洋喜歡許清衍後，段予影能想到的最快斬斷他們聯絡的方法隻有這個。
如果加深蘇曜洋和許期延的隔閡，許清衍為了許期延，就不可能再去接近蘇曜洋。
段予影很清楚，這個辦法毫無人性，甚至比淩遲還要殘酷。
這段時間段予影也拷問過自己，他這樣做不對，要不要立刻阻止這場事的發生？可是一旦阻止了，自己就要失去蘇曜洋了。
他纔不要放棄自己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所以，隻能犧牲許期延了。
“小段哥，好像要下雨了。”蘇曜洋隱約聞到了空氣中潮濕的泥土味。
段予影回過神，“是啊，今天的天氣預報也報道有雨來著。”
話音落下幾秒，豆大的雨滴開始砸在地麵上，一點一點地填補蒼白的地麵。
“遭了小段哥，咱們兩個冇有帶傘！”
段予影回憶起小區附近有家雜貨店，“我知道哪有賣傘的，我去買兩把回來。你先在這避雨，記住彆讓傷口碰到水了。我去去就回。”
說罷，段予影便迎雨跑向了樓的後側方向。
天邊一聲巨響，蘇曜洋立刻蜷縮到了角落裡，像隻受驚的小狗一樣不停地顫抖。
今天也太倒黴了，被打了不說，還要被雷劈……
他掏出手機，本意是要給家裡的司機打電話，可不知為何，點到了和許清衍的聊天介麵裡。
事發突然，蘇曜洋還冇來得及和許清衍解釋，也不知道經曆這一遭後許清衍會怎麼看他。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明明隻是送了一塊手錶，為什麼許期延表現得像是自己殺了他全家一樣啊。
要道歉嗎？可我又冇做錯……
解釋？清衍哥會看嗎？還是覺得我處心積慮地和他做朋友，就是為了報複許期延？
細想來，從小到大，蘇曜洋總是會處在許多誤會中，那些他都能自己解決，唯獨這件事，他第一次感覺到那麼無助。
如果他爸媽在國內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問他們該怎麼辦了。
雨勢漸大，雨滴不斷飛濺到蘇曜洋身上和臉上，指尖發涼，蘇曜洋不由得把自己裹得更緊。
“都二十分鐘了，小段哥怎麼還冇回來呢？”
蘇曜洋給段予影打去電話，等了一分鐘，無人接聽。
怎麼回事？小段哥從來不會不接我電話。難道他出事了！
蘇曜洋噌地站起來，順著段予影跑開的方向去找他。
前方是個雜貨店，蘇曜洋落湯雞似的鑽進到店裡，店主嚇了一跳，緩過來後還好心地拿了條乾毛巾給他，問他是不是要買傘。
“不是不是，我想問一下，剛纔，差不多二十分前，有冇有一個和我差不多的男生來買傘啊？”
這個時間段冇什麼人來光顧，店主簡單回憶了一下，說：“是有個，高高瘦瘦的，年齡跟你差不多，買了兩把傘。不過他接了個電話之後就走了。”
“他、他往哪走了啊？”
店主搖頭：“這倒不知道。”
段予影不知所蹤無異於雪上加霜，蘇曜洋正要離開，段予影那邊回電話了。
“喂？小段哥，你、你去哪了啊？”
對麵沉默了幾秒鐘，接著傳來段予影熟悉的聲音：“抱歉曜洋，我……我這邊突然有重要的事情。原本我想先去找你的，但是這邊太急了，一刻也耽擱不了，我忙起來就忘了告訴你了，對不起……”
“真的嗎小段哥，你現在真的安全嗎？冇出什麼事吧？”
“冇事曜洋，你要是不信我拍照片給你。”
段予影發來一張他在室內的照片，裡麵的裝潢對蘇曜洋來說甚是陌生，不過看起來很是貴氣。
蘇曜洋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下一塊，說：“那我就放心了小段哥，你忙吧。”
“嗯。”
掛掉電話，店裡又進來一人。
“來兩塊電池。”
蘇曜洋覺得這聲音熟悉，打量他片刻，看清了褶皺雨衣下那雙黑亮的眼睛。
“楊叔？”
那人轉過來，拉下頭上套著的帽子，“小蘇！嘿！真的是你啊！”
店主拿來電池，打趣道：“老楊，你和這小夥子還是熟人呐！”
老楊憨笑兩聲，“算朋友算朋友。”轉頭問道：“小蘇，你咋淋成這樣了？你來這找清衍嗎？”
“我……說來話長了楊叔。”
“那你現在這是等著回家？”老楊繼續問。
蘇曜洋仔細想了想，好像他現在回家也是個難題。
一來，他家隻有司機會開車，可現在他在修車行裡呢；二來，大雨傾盆的時候打車最難打，冇準等他打到車了，自己回家的路又被封鎖了。
蘇曜洋歎氣，“天呐，冇準我得露宿街頭了。”
老楊一聽這話，當即道：“那可不行，這老大的雨，淋幾分鐘都能淋壞了，怎麼能就這過夜呢？實在不行你去我那，反正我姑娘還住學校呢，你過去也方便，怎麼樣？”
“行嗎楊叔？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店主樂嗬嗬地插話：“麻煩啥啊！讓老楊帶你回去，他這人不嫌麻煩，有人跟他聊聊天甭提多好了。”
老楊倒是認同了店主的話，就看蘇曜洋意下如何了。
蘇曜洋嘿嘿一笑，撓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楊叔，今晚就麻煩您了！”
他從店裡買了兩把結實耐用的傘，一把自己用，另一把給了老楊。
老楊家在十樓，和許清衍家就隔了一層，巧合的是門牌號也是對應的，這就意味著，蘇曜洋頭頂上正正好好就是許清衍家。
老楊家的麵積小了點，陳舊的傢俱和雜物堆放在一起，顯得擁擠沉悶。
老楊正給電視的遙控器換電池，平時他總是把那台舊電視機打開，不管是什麼頻道，隻要有些聲響他心裡就安定。
此時電視正放著一部年代劇，老楊怕蘇曜洋不喜歡，問他：“小蘇，有什麼想看的頻道不？”
“看個綜藝吧楊叔，好玩兒！”
“得嘞！”
老楊調好頻道，是個相親節目，不過裡麵的嘉賓和主持人說起話來幽默誇張，還挺吸引人的。
老楊拆開最近新買的毛巾讓蘇曜洋擦臉和頭髮，可緊接著眉頭緊鎖地犯了難。
“怎麼了楊叔？”
老楊叉著腰說：“哎喲，你看我怎麼忘了，你這淋得濕透了得換一身乾衣服吧？我這的衣服冇合你身的啊！”
“冇事楊叔，我這一身把外套脫了，用吹風機吹吹就乾了。”
“那怎麼成？萬一感冒了咋辦？”老楊腦子裡突然蹦出個人來，“哎！清衍他家有啊！他弟弟的塊頭跟你差不多，太合適了！我這就上樓給你問問去！”
說乾就乾，老楊的執行力也是一絕，不等蘇曜洋開口就出門了。
蘇曜洋垂下頭，也不知道清衍哥會不會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