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鎖與青石板 第12章
我抱著茉莉,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父親從來冇跟我說過他來上海看曉棠,可他卻用行動告訴我,他一直記著我的心事,一直替我關心著曉棠。
走出花店時,陽光正好,茉莉的香氣飄在風裡,像父親的愛,輕輕圍著我。
建軍在巷口等我,手裡轉著串核桃,核桃油亮得像塊琥珀,是他這幾年一直盤的。
“怎麼樣?”
他笑著問,我把茉莉遞給他,他聞了聞說:“比當年曉棠身上的雪花膏味淡點,卻更清香。”
我們沿著淮海路慢慢走,陽光透過梧桐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影子,像首冇寫完的詩。
街角的音像店在放《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歌聲漫過車流,落在我們相攜而行的影子上——那影子,在陽光下拉得很長,像我們一起走過的歲月。
路過一家修表鋪,建軍突然停下腳步。
櫥窗裡擺著各式各樣的老懷錶,有塊銅殼的特彆眼熟,錶盤上刻著顆五角星,和他父親當年戴的那塊一模一樣。
“這不是我爸那塊嗎?”
他扒著玻璃看,眼睛亮得像個孩子,手指在玻璃上輕輕摸著五角星的輪廓。
老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戴著老花鏡,他說這懷錶是幾年前從一箇舊貨市場收來的,機芯壞了,總也修不好。
建軍摸出錢包,錢包是皮革的,已經磨得發亮,他說:“賣給我吧,多少錢都行。”
老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懷錶,說“看你這麼喜歡,就給兩百塊吧”。
建軍付了錢,捧著懷錶,像捧著整個青春——那懷錶是他父親的遺物,當年他父親走的時候,懷錶不見了,他找了很久都冇找到,如今終於找回來了。
他打開懷錶蓋,裡麵的齒輪已經鏽了,卻還能看見當年刻的小小的“軍”字。
“我爸當年總說,等我長大了,就把這懷錶傳給我,”他的聲音有點啞,“現在終於找到了,他要是知道,肯定很高興。”
陽光照在懷錶上,銅殼閃著淡淡的光,像父親的目光,溫柔地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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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與舊月光豆漿店的老張早就不擺攤了,他兒子把鋪子改成了咖啡館,保留了原來的青石板地麵,牆上還掛著當年的銅壺,擦得鋥亮。
我和建軍每天都去坐會兒,點兩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