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月照我斬輪回 026

    荊棘寸寸收緊，在應璃身上紮出鑽心的血洞。

戚寒夜一步步上前，沒有出言冷嘲，也沒有趁人之危動手，而是隔著荊棘緊緊抱住了應璃。

他抱得很緊，像是中間的藤蔓尖刺不存在，像是他們之間的隔閡都消除。

像是天地之間隻有他們二人。

“阿璃。”戚寒夜溫聲開口，聲音柔緩地像是在講一個故事。

“你說實話，說你愛我，隻要你說實話就能出來。”

“隻要你說愛我，我跟你回去，我們就當作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說著，貪戀地看著應璃，伸手碾去她衣裙上的鮮血。

可卻隻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阿璃，你受傷了，你的衣服也臟了。”

“這些年我為你收集了無數好看的衣裙，我們回去換上好不好？”

“還有嫁衣，上次我們的婚禮被江曦月毀了，我重新娶你一次好不好？”

戚寒夜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卻忽然背後被人刺了一劍。

回頭一看，竟然是屠淵。

他死死握著劍，臉上是此前從未在各個妖王麵前露出的決絕。

“我不準你欺負我的女兒！”

戚寒夜瞬間沉了臉，直接一道魔力，將屠淵擊飛數十米。

“區區螻蟻，也敢到我麵前礙眼。”

應璃眼睜睜看著屠淵倒在地上，心底幾乎要被擊碎。

這是她的父親。

那個為了狐族在外懦弱了一輩子的父親，在這一刻卻為了她衝到最前麵。

明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戚寒夜，可還是要來保護她。

他說她是他的女兒……

應璃死死攥緊手心，閉上眼。

“我恨你。”

隨著她話落，身上纏繞的荊棘瞬間鬆開，應璃抬起劍將腳下的陣法擊碎。

“不可能，你明明是愛我的，你怎麼能掙紮開！”

迎著戚寒夜震驚的眼，應璃提起長劍。

“戚寒夜，或許從前我放不下你，可從你動手傷我父親的那一刻，我就隻會恨你了。”

“我永遠不想回到從前，如今我唯一的使命，就是殺了你。”

戚寒夜不躲不避，甚至勾了勾唇角。

“可你是殺不了我的。”

“應璃，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殺不了我。”

“所以放棄吧，放棄所有的一切，我們都當所有事沒發生過不行嗎？”

應璃一錯不錯望著眼前的人，甚至不帶一絲意外地開口。

“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創世青蓮是你的魂引。”

從占星樓出來時應璃就猜到了，戚寒夜的最後一個魂引，就是她的心臟——創世青蓮。

身為聖女，她的力量來自青蓮，自然無法傷害到青蓮。

而這個世界上能接近她打敗她碾碎青蓮的，也隻有他戚寒夜一個人。

“除了自殺，你根本沒辦法自己毀壞青蓮。”

“而我，也不會傻到要去自殺。”

“所以阿璃，我們的生死是綁在一起的，你的心臟就是我的心臟，我們為什麼要跟對方過不去呢？”

可還不等戚寒夜說完，應璃的長劍就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瘋了？你要乾什麼？”

迎著戚寒夜錯愕的視線，應璃毫不猶豫地開口。

“殺了你。”

“我說過，為了殺你，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