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奪臣妻之朕偏要她 第95章 火氣
玄燁幾乎是帶著一身未消的燥熱與心頭難以言喻的躁動回到紫禁城的。
夜風拂麵,非但沒能吹散他體內翻騰的氣血,反而將赫舍裡府閨房中那旖旎繾綣、暗香浮動的氣息,更深地烙印在了他的感官裡。
舒雲在他懷中顫抖的柔軟,頸側肌膚細膩滑涼的觸感,耳畔那帶著哭腔的、無力的抗拒,以及她最終閉眼時那長睫輕顫的脆弱與認命……一幕幕,如同最上等的迷香,在他腦海中反複上演,點燃的火焰非但沒有因離開而熄滅,反而在寂靜的宮道上愈燒愈旺。
他走得極快,玄色鬥篷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梁九功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連大氣都不敢喘,隻覺皇上週身的氣壓低得嚇人,又隱隱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近乎焦灼的戾氣。
踏入乾清宮西暖閣,熟悉的龍涎香氣撲麵而來,卻絲毫未能撫平他心頭的波瀾。他一把扯下鬥篷,隨手擲給迎上來的小太監,動作帶著顯而易見的煩躁。
殿內燭火通明,金碧輝煌,卻空曠得讓他覺得心頭那股無名火無處發泄。
「皇上,您……」梁九功小心翼翼地開口,覷著玄燁的臉色,隻見對方麵沉如水,眼底卻彷彿有暗流洶湧,唇線緊繃,顯然心情極差。
玄燁沒理會他,徑直走到窗邊,猛地推開雕花長窗。春夜的涼風湧入,吹動他額前的幾縷發絲,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燥熱。
他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似乎要穿透這重重宮闕,落回那個點亮了他心頭之火的小院,那個讓他失控又不得不強行克製的人兒身上。
「皇上,時辰不早了,您看……是否要傳敬事房……」梁九功硬著頭皮,按照慣例上前請示。後宮嬪妃,雨露均沾,亦是帝王責任之一。
他話未說完,玄燁猛地轉過身,眼神如冰刃般掃過來,嚇得梁九功後半句話直接噎在了喉嚨裡。
「翻牌子?」玄燁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朕看你這奴才,是越發會當差了!」
梁九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奴才該死!奴才愚鈍!請皇上恕罪!」他心中叫苦不迭,自己真是昏了頭了!皇上剛從赫舍裡夫人那兒回來,滿心滿眼恐怕都還是那位主兒,這會兒提翻牌子,不是往刀口上撞嗎?
那赫舍裡夫人是何等絕色,又是那般救駕的情分,皇上如今正新鮮熱乎著,心裡頭、眼裡頭哪裡還容得下旁人?自己真是老糊塗了!
玄燁看著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梁九功,胸中那股邪火卻並未因斥責而消散,反而更加熾盛。
他知道梁九功隻是按規矩辦事,但他就是控製不住那股煩躁。
一想到要去碰那些脂粉堆裡、心思各異的女人,他就覺得一陣反胃。她們或諂媚,或畏懼,或帶著家族的算計,沒有一個人,能像舒雲那樣,讓他在憤怒、憐惜、渴望與一種近乎疼痛的珍惜中反複煎熬。
「滾出去!」他低喝一聲,聲音裡充滿了不耐。
「嗻!嗻!奴才這就滾!」梁九功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出了暖閣,直到退到殿外廊下,纔敢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裡頭把敬事房那幫沒眼力勁兒的罵了個狗血淋頭,又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他算是看明白了,往後在皇上跟前,有關赫舍裡夫人的事兒,那就是最緊要的頭等大事,絲毫馬虎不得。皇上這模樣,分明是動了真格,陷進去了!
暖閣內,玄燁煩躁地踱步。體內那股躁動的火焰不僅沒有平息,反而因為無人打擾,更加清晰地灼燒著他的理智。
他走到書案前,想批閱奏章轉移注意力,可朱筆提起,眼前浮現的卻是舒雲執拗推拒他時,那微微泛白的指尖;他走到書架前,想找本書靜心,可指尖劃過冰涼的書脊,觸感卻幻化成了她頸側肌膚的滑膩……
他猛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更加放肆的畫麵,若他方纔沒有停下……若他順著那意亂情迷繼續下去……她那雙清冷的眸子會染上怎樣的迷離色彩?那拒斥的嗚咽是否會化作婉轉的低吟?她那纖細的、在他掌下微微顫抖的腰肢,是否會被他牢牢扣住,再也無法逃離?繡架上的絲線會被碰亂嗎?
「呃……」玄燁喉間溢位一聲壓抑的低喘,下腹繃緊得發痛。他不得不承認,他渴望她,渴望到骨頭都在發癢。
不僅僅是帝王對美色的占有,更是一個強勢的男人,對那個一次次挑起他情緒、讓他憐惜又讓他失控的女人,最原始、最直接的征服欲與佔有慾。
他想要她,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她那顆看似柔順、實則藏著倔強與清醒的心。
他要她在他身下徹底綻放,要她眼中心裡,從此隻印刻他一個人的身影。
這種強烈的、幾乎要衝破理智牢籠的**,讓他既興奮又有些陌生的恐慌。
他自幼登基,習慣了掌控一切,情緒鮮少外露,更遑論如此被一個人牽動心神,甚至影響到生理如此劇烈的反應。
他走到銅盆前,用冰冷的清水狠狠撲了臉。刺骨的涼意暫時驅散了一些燥熱,卻無法澆滅心底那簇火苗。
「梁九功!」他揚聲喊道。
一直守在殿外的梁九功立刻弓著身子進來:「奴纔在。」
「坤栩宮,」玄燁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但仔細聽,仍能察覺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再催一催內務府,朕要他們半月之內,所有陳設佈置,務必妥帖!」
梁九功心頭一凜,半月?
這可比原定的工期又縮短了一半!但他不敢有絲毫異議,立刻應道:「嗻!奴才明日一早就去傳旨,定讓他們日夜趕工,絕不敢誤了皇上大事!」
玄燁揮揮手,讓他退下。
殿內再次隻剩下他一人。
他走到龍榻邊,和衣躺下。錦被柔軟,卻無法帶來絲毫睡意。他睜著眼,望著帳頂繁複的蟠龍刺繡,鼻尖彷彿還縈繞著赫舍裡府中,屬於舒雲的那縷淡淡的、混合了藥香與女兒香的清冽氣息。
他翻來覆去,身體的躁動與腦海中的綺念交織,如同最磨人的酷刑。
他知道,在真正將她名正言順地擁入懷中、徹底占有之前,這種煎熬恐怕難以平息。
不知過了多久,在窗外隱約傳來三更的梆子聲時,玄燁纔在極度疲憊與紛亂的思緒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夢中,那片南苑的楓林似乎變成了坤栩宮的內殿,紅燭高燃,錦帳流蘇。舒雲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卻不是新孃的吉服,而是更加嫵媚動人的宮裝,坐在床沿,低著頭,露出那段他親吻過的、白皙優美的脖頸。
他走過去,挑起她的下巴,她抬起眼,眸中水光瀲灩,不再是抗拒,而是帶著一絲羞怯與……引誘?
他俯身,吻住那肖想已久的唇瓣,比現實中更加深入,更加肆無忌憚。她嚶嚀一聲,柔軟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頸……
夢,正酣。
而乾清宮外,月色清冷,漫長的春夜,似乎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