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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如朝日 第一百零四章 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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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雙喜紅燭將所有物件都罩上了暖黃的光暈,有時燭火燒得太旺盛,棉芯斷裂發出“蓽撥”聲響。

趙彗之自然是敢的。

何況他見傅潤十指纖白攥緊喜帕坐在床沿,驀地想起兩人少時草率的大婚,便心生三分悵憾。

洞房花燭夜,紅紗暖帳,燈下美人。

結兩姓之好,調琴瑟之音。

與發誓要剝了鮫人的皮的陛下相比,趙將軍想的是:還有些用處,離開幻境後可留它半條命。

這裡是海棠道君另一本“黃色名作”《退婚當天和死對頭閃婚了》裡的大鹽商趙氏的主宅。

趙府六少爺與為朝廷走南闖北經商博買的父兄不同,因幼時身子不好,隻在家讀書備考,也不知怎麼的,和隔壁傅府的大少爺相看兩厭,卻又因表妹的婚事,兩家算是“姻親”,一來二去加上彼此年紀漸長,處處較勁,比文章比功夫比手段,連年紀排行也曾單方麵比過一回。

誰知今日傅府迎親,趙六少爺那位閨名“路仁嘉”的表妹從小“耳濡目染”,決定幫親不幫理,對傅少爺意見大得很,以死相逼不肯嫁人。雙親隻她一個女兒,老兩口含淚想了想——

傅府迎親的花轎迎回來一封退婚書。

眼看兩家要斷了往來,傅府供養的算命先生掐指一占,說:“不可不可!不若大少爺與隔壁六少爺成婚罷。老爺你休動怒,且聽貧道一言……當年老爺家道中落,做生意賠得精光,是不是聽貧道的勸、在趙府旁添置房產住下,方有今日的萬貫家財?傅氏與趙氏切不可斷啊!”

畢竟是“黃色名作”,無所謂世俗倫常。

左一句“傅老爺啞口無言”,右一句“時出席觀禮的趙老爺聽了大喜”便敲定了兩家聯姻。

趙六少爺喜靜,院子裡隻有兩個耳聾眼花的老嬤嬤。成親入洞房之夜,和親家公傅老爺喝得酩酊大醉的趙老爺忙裡抽閒纔想起來小兒子要專心科考不能沉迷、咳,沉迷合巹之事。

這話本裡的老趙同樣氣煞人。

鄰家的兒子被他家親戚退了婚,他不避嫌、不寬慰,在旁邊“大喜”個什麼勁?

看來無論是現實還是小說,老趙都是個賣兒子的糊塗爹。

傅潤很有代入感,越想越氣,連門被趙彗之鎖了都不知道,腦海中繼續浮現接下來的劇情。

咳咳,冇什麼可說的,下流的雜劇話本子,三句話離不開一個“淫”字。

無非是心高氣傲的傅少爺不配合,穿著喜服與死對頭床下打架,結果被按在“嫁妝”箱子上那什麼又那什麼一整夜……最可氣的是,用的姿勢全是他最不喜歡的後——咳,冇什麼。

傅潤麵無表情地扯住趙彗之的衣袖,把攥得亂糟糟的百年好合紅蓋頭扔給他,“孤要睡了。”

“嗯。我去吹燈。”趙彗之手長,站著解下兩側的金帳鉤,又默默撿起遭美人嫌棄的紅蓋頭。

傅潤睡慣了龍床,怕夜裡腰疼,正跪在床上清理桂圓紅棗,一時天旋地轉,眼前鋪滿大紅色。

他還未出聲問,一柄鑲金銀的玉如意勾著紅蓋頭的一角伸進來,頓了頓,沿著他的脖頸一寸寸往下,先把喜服的釦子挑開,再返回去輕輕挑起蓋頭。蓋頭脫了杆,最終疊落在他的額間。

傅潤被趙彗之堵在床尾,兩手還抓著滿滿的紅棗花生,動眸笑道:

“這裡是夢。你發什麼瘋?”

趙彗之定定地描摹他的眉眼,扯過紅蓋頭遮光,俯身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我知道。”

……

按照原劇情——儘管傅潤認為這部**毫無劇情可言,傅少爺應該在履行過分頻繁荒唐的“夫妻義務”之外參與好幾場“小學生看了都搖頭”、“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寫”的“精彩”宅鬥。

唔,宅鬥?

什麼意思?

閱遍群書的陛下百思不得其解。

隨後他與通曉雜傳子書的趙彗之商量一番,恍然大悟。

宅鬥就是鬥宅子,比一比誰買的宅子多,地段好,建築奢華氣派,再有就是嚴密的家規家法。

這倒也符合兩家皆是商籍而且嚮往世家大族的故事背景。

於是……當鮫人族小王子打著噴嚏搓著手溜進來瞧瞧黃色劇情的進度……

為時晚矣。

他看著不茍言笑的家仆小廝,望著趨步緩行的丫鬟嬤嬤,恍惚以為回到了皇帝的禁宮。

“氣、氣死魚了!”鮫人仰天長嘯,十二分委屈,絕不能接受珍藏的話本變成這副模樣。

他不甘心地舔了一圈嘴裡尖銳細密的牙齒,魚眼兀地閃過一道詭異的光,“是你們逼我的!”

坐在剛剛買下的酒樓與趙彗之吃飯的傅潤突然心跳如雷,耳鳴目眩。

再定睛,果然,又換了個地方。

青峰亂石,雲霧繚繞,重簷多層的大殿前一座八卦陣上空變幻著各種代表卦象的鳥獸圖。

傅潤隻覺得身體格外輕盈,耳力目力皆有所增長,更不必說骨頭裡的舊傷,一時不說話。

“師兄,今年內門弟子大比,頭十名你總要挑一個吧?”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見狀苦苦勸道。

“是啊,傅師兄,你是我派修為最高的峰主,再過十年,八大門派共啟仙人秘境,按金丹期弟子所獲所得重排八大派名次。傅師兄乃修仙界千年一遇的天才,座下冇個徒弟怎生是好!”

五個或年輕或白髮的修士你一言我一語,將這位傅師兄的身世性格處境都交代了一遍。

傅潤聽得好笑,他是不信鬼神的——如今也不以為鬼神是正道,結果在缺德的鮫人的夢裡,他竟是一位靈根清淨、一心求飛昇的元嬰期修士,性格冷清孤傲,從不沾塵俗庶務。

哼,算那鮫人識趣,上仙尊者總比什麼亡國昏君、退婚少爺之流好得多。

傅潤想了想,此次夢境無非是刁難他一個不尊神仙的皇帝,要費些力氣打坐閉關修仙罷了。

儒雅的中年男子自稱是掌門,見他遲遲不回答,急道:“師兄!你隨便指點兩招也行啊。”

傅潤皺著眉扯了扯從裡到外都是白色的細麻道服,“都有哪些弟子?”

哪個正經道士會常年穿喪服式樣的道服?也不嫌晦氣。

算了,海棠道君此人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江湖野人,他若深究下去,豈不是自尋苦惱。

掌門聞言大喜,右手一揮,從袖中飄出一張卷軸。

卷軸騰空展開,浮現十位弟子的畫像。

傅潤一眼看見排在第六名的趙彗之,短促地笑了一聲,明眸熠熠如冰雪消融,“就他了。”

遠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催動觀音法寶的鮫人拍了拍手中的話本子,露出狠毒的反派笑容。

這裡是第三個話本的開篇劇情,書名通俗易懂又文藝高雅:

《海棠》。

此書乃海棠道君歸隱長佩前的大成之作。

全書千言萬語難說儘,亦可凝練成一個字:

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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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定結束這個番外!

陛下:白衣,清冷,仙尊……看來這是個對死者遲遲放不下的道士,哪裡靈根清淨了,如果不是孤來處理,他斷然不能飛昇。

鮫人:白衣,清冷,仙尊……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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