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漬與千紙鶴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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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裡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徹底斷了。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甩開了拉著我的長輩，像一頭發瘋的公牛，衝向了顧陽。

我把他撲倒在地，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他那張可憎的臉上。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我嘴裡重複著這句話，每一拳都用儘了全力。

顧陽開始還慘叫著反抗，後來就隻剩下嗚咽求饒。

沈若晴尖叫著上來拉我，她的指甲在我胳膊上劃出幾道深深的血痕，但我毫無感覺。

我的世界裡，隻剩下仇恨和憤怒。

靈堂裡亂成一團。

“看到了嗎？”我看著她，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爸，死了。真的死了。”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語，眼神渙散，“怎麼會……怎麼會真的……”

她一直以為，我是在騙她。

她一直以為，我爸的死刑判決隻是一個可以斡旋的結果，她不相信，法律會如此“不近人情”。

在她金牌律師的世界裡，一切都可以用錢和手段擺平。

她從未想過，一條人命，會因為她的疏忽和冷漠，就這樣輕易地消失。

顧陽也嚇傻了，他捂著流血的鼻子，從地上爬起來，躲到沈若晴身後，驚恐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魔鬼。

“現在，你們可以滾了。”我指著門口，對他們下了最後的通牒。

沈若晴的身體晃了晃，像是隨時都要倒下。

她看著地上的狼藉，看著那一捧被玷汙的骨灰，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懼和悔恨的表情。

“林墨……我……我不是故意的……”

“滾！”

我不想再聽她任何一個字的辯解。

他們終於走了，倉皇得像兩條喪家之犬。

靈堂裡恢複了死寂。

我跪在地上，伸出顫抖的雙手，一點一點地，把地上的骨灰捧起來。

那些灰白的粉末，曾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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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親至愛的父親。

他溫暖過我，保護過我，為我撐起了一片天。

現在，他隻剩下這一捧冰冷的灰。

而我，連他最後的尊嚴都沒有守護好。

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骨灰裡，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我趴在地上，像個迷路的孩子，嚎啕大哭。

處理完我爸的後事，我把自己關在家裡，整整一個星期。

我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坐在窗前，看著樓下那棵老槐樹發呆。

那是我爸在我出生那年親手種下的。

如今，它已經枝繁葉茂，而種樹的人，卻不在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我爸的案子。

我爸公司的老闆，一個叫王海東的男人，在公司上市前夕，捲走了公司賬上的一千萬，逃往了國外。

而所有的證據，所有的轉賬記錄，都指向了我爸這個財務主管。

我爸成了完美的替罪羊。

我把所有能找到的，證明我爸清白的證據，都交給了沈若晴。

我記得她當時信誓旦旦地對我說：“林墨，你放心，這種小案子，對我來說小菜一碟。叔叔很快就能出來。”

可結果呢？

她不僅沒有把證據提交給法庭，還挪用了我們的錢，眼睜睜地看著我爸去死。

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爸的冤屈，必須洗清。

沈若晴和顧陽的債，必須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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