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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軍功被頂替,小學生扛槍出征 第169章 我雖八歲,意不平,願意上法庭,一人做事一人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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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青鬆背靠冰冷的運輸機機身,金屬外殼的寒意透過軍裝滲進骨頭裡,可他卻感覺不到冷。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後背,軍褲緊緊貼在腿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顫抖。

他看著一步步逼近的陳榕,原本滿是傲慢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慌亂的哀求,聲音都在發顫。

「有事好好說!彆動手!陳榕,有話咱們坐下來談!軍功的事、你爹評殘的補助,咱們都能商量!我馬上讓龍小雲寫檢討,讓她當著全旅的麵念!後勤那邊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把軍功章送過來,馬上就能到,行不行?」

他伸手想攔住陳榕,指尖剛碰到陳榕的衣角,就被陳榕一把推開。

石青鬆踉蹌著後退兩步,軍靴踩在地上的血跡上,「哧溜」一聲差點滑倒,幸好扶住了運輸機的起落架才勉強站穩。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滿身是血的小小身影停在自己麵前,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沒有絲毫動搖,隻有一片燃儘一切的決絕,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不敢直視。

「慢了。」

陳榕輕輕搖頭,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割在石青鬆的心上。

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汙,指尖蹭過臉頰的傷口,傳來一陣刺痛,可他卻像沒感覺到似的,眼神裡滿是看透一切的疲憊。

「我本來想好好跟你們講道理的,我提著狂牛的人頭,沒先找你們算賬,而是先去戰狼基地,想跟邵斌他們慢慢說清楚;今天我帶著三顆雇傭兵的人頭,這是我冒著生命危險砍下來的證據,我就是想拿這些跟你談。」

「你但凡尊重我一點,哪怕隻是讓龍小雲按她在直升機上寫的保證書做,公開檢討她剪輯視訊、冒領軍功的過錯,把本該屬於我的軍功還給我,我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頓了頓,「我的計劃是,我拿到軍功,就會送到醫院給我爹。他當了一輩子兵,最大的心願就是憑著軍功章,風風光光把我媽從回家,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我呢?我就回學校讀書,每天早上背著書包上學,下午跟同學去河邊摸魚,再也不摻和你們這些勾心鬥角的事。」

陳榕抬起滿是血汙的小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那笑容在滿是血跡的小臉上,顯得格外讓人心疼。

「可現在,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我雖八歲,心裡的意不平像塊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就算你現在把軍功章給我,放我走,我也無法安心坐在教室裡讀書,我會想起我爹躺在病床上,後背插著鋼板,連吃飯都要護工喂的樣子;想起老黑班長被關在小黑屋裡,四十多度的高溫,他嘴唇裂得流血,舊傷複發疼得直打滾的樣子;想起你們把我的命、我爹的希望,當成笑話一樣踐踏,把我的軍功說成是『撿便宜』,把我的拚命說成是『胡鬨』。」

「你開口就說要送我上軍事法庭,那就沒完沒了。」

陳榕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神裡的決絕又添了幾分狠勁,小小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攥緊的拳頭裡,指甲深深嵌進肉裡,滲出的鮮血混著臉上的血汙,順著指縫往下滴。

「你們是大人物,是旅長、是參謀長,有權有勢有兵,一句話就能定我們普通人的生死;我就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父親還躺在醫院裡,連翻身都要靠彆人幫忙。你們嘴裡的『小事』,是我們一輩子的希望;你們喝一頓酒的錢,夠我們家吃三個月;你們一句話,頂我們普通人一輩子的努力;一個軍功,能換我爹一輩子的尊嚴和幸福,你們得到這些太容易,早就忘了我們普通人活著有多難!」

石青鬆張了張嘴,想辯解什麼,卻被陳榕死死盯著,那眼神裡的憤怒和委屈,像兩座大山,壓得他說不出一個字。

周圍的人也都沉默著,連剛才還在呻吟的警衛員,此刻都安靜下來,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心裡竟生出一絲愧疚。

他們之前總覺得陳榕是「頑劣的野孩子」。

可現在才明白,這個孩子的瘋狂,全是被逼出來的。

「有些血淚,一旦流下來,就再也洗不乾淨了。」

陳榕的聲音裡帶著沉重,小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又嵌進了肉裡,滲出新鮮的血珠,「你們欠我的、欠我爹的、欠老黑班長的,不是一句『商量』就能抹平的!我爹為了救你們戰狼的人,差點死在戰場上,你們連一句真心的感謝都沒有,反而搶我的軍功;老黑班長忠心耿耿,為了幫我討公道,被你們關起來差點熱死,你們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這樣的部隊,這樣的首長,憑什麼讓我們尊重?」

陳榕猛地轉頭,看向站在原地、雙手死死捂著腦袋的老黑,聲音瞬間軟了下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老黑班長,你走吧。這事是我一個人挑起來的,跟你沒關係。是我要打他們,是我要討公道,要上法庭也是我去,我小蘿卜頭,願意上法庭,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你。」

老黑猛地抬起頭,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往下淌,滴在地上的碎石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他踉蹌著想衝過去,卻被陳榕一個眼神攔住:「小蘿卜頭,我不走!要上法庭咱們一起去!是我沒保護好你,是我帶你來找他們的,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扛?你才八歲啊,你還要讀書,還要陪你爹……」

「走!」

陳榕打斷他,眼神裡滿是執拗,「你還要去醫院照顧我爹,他現在身邊沒人不行。你要是也被抓了,我爹怎麼辦?他連水都喝不上!聽話,快走吧!就算我真的上了法庭,我也不會有事的,我爹會想辦法救我的!」

老黑看著陳榕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勸不動他,隻能站在原地,眼淚流得更凶了,嘴裡不停唸叨著:「造孽啊……這都是造孽啊……」

說完,陳榕不再看老黑,猛地轉過身,小小的身體像蓄滿了力量的彈簧,突然縱身躍起。

右手高高揚起,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一巴掌抽在石青鬆的老臉上。

「嘭!」

沉悶的巴掌聲在空曠的跑道上炸開,比剛才的槍聲還要震耳,連遠處的運輸機都彷彿被震得微微晃動。

石青鬆隻覺臉頰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像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一樣,整個人被打得往側麵歪了過去,嘴角瞬間溢位鮮血,染紅了他的嘴唇和下巴。

要知道,他可是西南軍區鼎鼎有名的特戰大隊旅長,當年在邊境反恐中立過二等功,名氣甚至在何誌軍之上,一輩子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從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下意識地想還手,可看著陳榕那雙滿是殺意的眼睛,竟嚇得縮回了手,隻能任由陳榕的巴掌一次次落在自己臉上。

陳榕根本沒停。

他落地後順勢上前一步,左手緊接著揚起,又是一巴掌抽在石青鬆的另一邊臉上。

「嘭!」

又是一聲悶響,石青鬆的兩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像被吹鼓的氣球,清晰的巴掌印在臉上格外刺眼,連他的耳朵都嗡嗡作響,聽不清聲音。

「讓你看不起我!讓你說我是『撿便宜』!」

陳榕一邊吼,一邊左右開弓,巴掌一下下落在石青鬆的臉上,每一下都用儘了全力,小小的手掌因為用力而發紅,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讓你否定我的功勞!讓你不把我爹的命當回事!讓你說要送我上法庭!我今天就打醒你,讓你知道,就算是八歲孩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石青鬆被打得暈頭轉向,眼前陣陣發黑,隻能下意識地用手去擋。

可他的速度根本趕不上陳榕,隻能任由那小小的手掌一次次落在自己臉上,尊嚴被徹底碾碎在這巴掌之下。

他的軍帽被打飛,花白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滿是血汙和紅腫,哪裡還有半分旅長的威嚴,活像個被揍慘的老頭。

周圍原本還在呻吟的警衛員、參謀們,此刻都忘了疼,直勾勾地看著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

他們從來沒想過,陳榕居然敢這麼瘋狂,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西南軍區的旅長打成這樣!

一個年輕的警衛員甚至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孩子,是真的不怕死啊!

龍小雲站在遠處,看著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石青鬆,又看著像小獸一樣瘋狂的陳榕,心裡五味雜陳。

她想起自己在直升機上簽的保證書,想起陳榕拿著人頭救戰狼的場景,想起俞飛犧牲前,臉上露出深深的愧疚。

如果當初她沒有剪輯視訊,如果她沒有冒領陳榕的軍功,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是不是陳榕還能做個普通的孩子,不用在這裡跟人拚命?

「夠了!彆打了!」

一個副參謀終於忍不住,想衝上前攔住陳榕,卻被陳榕一個冰冷的眼神嚇住,腳步停在原地,不敢再動。

陳榕終於停下動作。

石青鬆的臉已經腫得像個饅頭,嘴角、鼻子都在流血,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陳榕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小小的身體因為剛才的動作而微微發抖,可他的眼神卻依舊堅定,沒有絲毫畏懼。

「送我上法庭,判我有罪,我認,這是部隊的鐵的紀律!」

陳榕奶凶的聲音在空曠的跑道上回蕩,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讓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請你們這些首長,都記住今天——記住一個八歲孩子的巴掌!記住你們是怎麼對待一個功臣的兒子,怎麼對待一個救了戰狼全隊的孩子!咫尺之內,人可敵國!以後你們坐在辦公室裡指揮的時候,多想想我們這些普通人的難處,多想想那些在戰場上拚命的戰士,三思而後行!彆再把彆人的命、彆人的希望,當成你們升官發財的墊腳石!」

他抬起滿是血汙的小手,指著石青鬆,又指著周圍的首長們,聲音裡滿是冰冷的警告。

「你們應該慶幸,這是炎國的部隊,我還守著最後一點底線,沒對你們下死手!如果換在彆的地方,就憑你們對我、對我爹做的這些事,你們的腦袋早就掉了!彆以為你們穿著軍裝,拿著槍,就可以為所欲為——公道不在你們的手裡,在每個人的心裡!你們今天欠我的,早晚要還!」

話音剛落,陳榕突然舉起小小的雙手,掌心朝上,在呼嘯的狂風中怒吼,聲音裡滿是決絕。

「來啊!抓我!我有罪!我承認我打了人,我承認我破壞了演習!但我沒做錯!我隻是在為自己討公道,在為我爹討公道!你們不是要上軍事法庭嗎?我跟你們走!我倒要看看,這個法庭是講證據,還是講你們的官帽子!」

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是接到緊急通知趕來的後備警衛員,足足有十幾個人。

每個人都握著製式手槍,槍身泛著冷光,腰間還彆著橡膠棍,跑得氣喘籲籲,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

他們是西南軍區警衛連的備用力量,接到「旅長遇襲」的訊息後,以最快速度趕來支援。

本以為是遇到了大批歹徒,可當他們跑到跑道邊緣,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全都僵在了原地,握槍的手都頓了頓。

後備警衛員們看到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同僚,有的暈死過去,有的抱著斷裂的手臂呻吟,有的蜷縮在地上不敢動彈。

看到被打得滿臉是血、靠在運輸機上勉強支撐的石青鬆,昔日威嚴的旅長此刻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更看到那個站在場地中央、滿身血汙卻脊背挺直的孩子。

明明隻有七八歲,個子還沒到成年人的腰,卻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渾身散發著讓人不敢靠近的狠勁,舉著雙手的姿態裡,沒有半分膽怯,隻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

後備警衛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上前。

帶隊的警衛員班長眉頭緊鎖,看著陳榕小小的身影,又看看石青鬆的慘狀,手指扣在扳機護圈上,卻遲遲不敢下令。

他們是保護首長的警衛員,可麵對這樣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孩子,誰都下不去手。

萬一真的傷了他,事情隻會更難收場。

陳榕就那樣站在狂風裡,小小的身影像一棵倔強的青鬆,雖然滿身傷痕,卻挺得筆直,沒有絲毫彎腰的意思。

陽光透過雲層照在他身上,給他沾滿血汙的臉頰鍍上了一層金邊,竟讓他散發出一種無窮的光與熱。

那是不服輸、不低頭的骨氣,是哪怕拚儘全力,也要討回公道的堅定,像一把鋒利的劍,讓人不敢逼視。

風還在吹,捲起地上的塵土和暗紅色的血跡,吹得陳榕的衣角獵獵作響,也吹得周圍人的衣角不停晃動。

可陳榕卻一動不動,依舊舉著雙手,眼神堅定地看著那些猶豫不前的後備警衛員,看著臉色慘白的石青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笑容裡沒有恐懼,沒有後悔,隻有一種「求仁得仁」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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