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開局軍功被頂替,小學生扛槍出征 > 第170章 來自老黑的咆哮,我也有罪,來抓我啊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開局軍功被頂替,小學生扛槍出征 第170章 來自老黑的咆哮,我也有罪,來抓我啊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這些從遠處趕來的備用警衛員攥著製式手槍的手心早被冷汗浸得發黏,金屬槍身的冷意混著汗濕的滑膩,讓他們下意識攥得更緊。

喉嚨裡的嘀咕聲像被捏住翅膀的蜜蜂,在風裡嗡嗡撞動,卻沒一個人敢大聲言語。

槍口明明對著場中,可沒人真的敢把保險開啟。

這些備用警衛員來得很快,基本看到了陳榕暴揍石青鬆等人的過程。

穿深藍色製服的年輕警衛員使勁嚥了口唾沫,喉結在曬得發黑的脖子上滾動,眼睛直勾勾盯著陳榕抽動的小肩膀,聲音壓得比蚊子哼還低:「這娃子……邪性得很!剛才抽石旅長那幾下,狠得像頭餓狼崽子,巴掌落得又快又響,石旅長那麼大個子,愣是被抽得原地轉圈,嘴角都見血了!」

他頓了頓,飛快瞥了眼旁邊的老警衛員,喉結又動了動,聲音裡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顫音:「可細想他那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啊!戰狼那軍功,報紙上都吹破天了,說龍小雲帶隊端了雇傭兵老巢,拿下了難啃的敏登,難不成真像他說的,是偷來的?」

「噓!你作死啊!」

滿臉風霜的老警衛員趕緊抬手捂住他的嘴,掌心的汗蹭了那年輕警衛員一脖子,額頭上的汗珠順著深深的皺紋往下淌,砸在胸前的軍服上。

「沒看見石旅長臉都青成豬肝色了?這話也是咱們能議論的?傳出去,咱倆這身皮都得扒了!」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像被磁石吸住似的,沒離開陳榕半分。

那孩子正背對著他們,小小的身子還在發顫,肩膀一抽一抽的,後頸的衣領被汗水浸得發黑,方纔抽人時的狠勁像退潮的海水,此刻隻剩下單薄得讓人心揪的倔強。

另一個矮胖的警衛員擦了把臉上的汗,手心的汗漬在槍身上印出模糊的印子,他把槍在手裡轉了個圈,嘟囔道:「他才八歲啊……從打戰狼到抽石旅,硬氣了這麼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眶都沒紅過,現在咋哭了?」

「明明把一群穿軍裝的都壓下去了,警衛員的槍都被他打飛了——你們看見沒?剛才他搶過槍來,三槍打飛三把配槍,子彈擦著槍身飛,愣是沒傷著人!這準頭,咱警衛連的神槍手都未必有這本事!這要是換了成年人,早就橫著走了,他倒好,贏了還哭起來……這叫啥事兒啊。」

「怕是真絕望了吧?」戴眼鏡的警衛員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鏡框,鏡片反射著刺眼的陽光,「你想啊,對麵是整個西南軍區的首長,石旅長、龍隊長,哪個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就一個孩子,爹還躺在醫院裡等著訊息,聽說後背插著鋼板,能不能站起來都兩說。他鬨到這份上,能有啥好結果?雞蛋碰石頭,再硬的雞蛋也得碎。」

這話剛飄出半米,老黑猛地轉過身,赤紅的眼睛像燒紅的烙鐵,粗嗓門炸得人耳朵嗡嗡響。

「絕望你媽!絕望你全家!」

他往前踏了兩步,軍靴碾過碎石子發出刺耳的咯吱聲,嚇得幾個警衛員齊刷刷往後縮了縮,身上的橡膠棍「當啷」掉在地上兩根。

「我家小蘿卜頭哭的不是輸贏!」

老黑的手指頭猛地捏緊,指節捏得哢哢響,唾沫星子噴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他哭的是這不公道!是這軍營裡藏著的齷齪事!軍功是他拿命換的,不是讓你們這群官老爺拿來送人情、搞平衡的!」

年輕警衛員慌忙撿起地上的橡膠棍,手都在抖:「大……大哥,我們就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老黑冷笑一聲,突然指著跑道邊的白楊樹,樹皮被曬得開裂,像極了陳樹在醫院裡結著痂的傷口,「「隨便說說?」你們懂個屁!他爹還躺在醫院裡,背上的肉爛得能看見骨頭,醫生說能不能痊癒都難說!他就等著這軍功,等著用這軍功換他媽媽回來,你們知道六歲就沒媽在身邊的滋味嗎?!」

「她龍小雲一句話,就把人家用命換來的功勞揣進自己兜裡,還把老子關小黑屋,四十多度的天,關了整整一天,差點沒熱死在裡麵!」

他越說越激動,胸膛劇烈起伏,像個破舊的風箱,「後來,又是收買,又是補償什麼的,才鬨成這樣!」

老警衛員被罵得臉色青白交加,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敢接話。

陽光把老黑的影子拉得老長,像道豎起的牆,把陳榕護在身後。

那孩子還在掉眼淚,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肯出聲,眼淚砸在滾燙的水泥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轉眼就被熱氣蒸得隻剩個淡淡的痕,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多大點事?啊?」

老黑猛地轉頭,赤紅的眼睛死死剜著石青鬆那群人,聲音裡裹著冰碴子,「不就是個軍功嗎?是誰的就給誰,明明白白說清楚不行?非要扯什麼狗屁的大局為重!非要擺那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

他突然抬腳踹向旁邊的空彈藥箱,鐵皮箱子「哐當」一聲翻倒在地,滾出幾發訓練彈,在地上蹦跳著,「當初要是痛痛快快把功勞還給小蘿卜頭,用得著鬨到今天?!」

「我艸你媽的!這巴掌早就該抽了!」

一聲爆喝震得周圍的人耳膜發疼,連遠處的白楊樹葉都抖了抖。

老黑憤怒之下,胳膊帶著撕裂空氣的力道甩出去,「啪」的脆響像鞭子抽在人心上。

這一巴掌比陳榕抽石青鬆時狠了一些。

龍小雲整個人像被狂風卷中的破布娃娃,橫著飛出去足有兩米遠,「咚」地撞在運輸機的起落架上,金屬碰撞的悶響裡,兩顆帶血的門牙「噗」地濺在跑道上,混著塵土和血絲,在陽光下「我的天!」

年輕警衛員嚇得捂住了嘴,橡膠棍「當啷」又掉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像銅鈴,「這……這下手也太狠了……龍隊長可是中校啊!他居然敢……」

老警衛員也看直了眼,喃喃道:「瘋了,真是瘋了……連軍官都敢打,還是往死裡打……這是要上軍事法庭的!要被判刑的!」

旁邊一個瘦高的警衛員使勁搓了搓眼睛,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我剛才沒看錯吧?龍隊長被打飛了?就……就那麼一巴掌?」

「你沒看錯!」矮胖的警衛員嚥了口唾沫,「老黑班長這力道,怕是練過鐵砂掌吧?龍隊長那身板,居然被抽得飛出去兩米多……這要是打在普通人身上,肋骨都得斷幾根!」

龍小雲趴在地上,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像個灌滿了水的氣球,麵板下麵青紫色的淤血迅速蔓延。

嘴裡的血順著嘴角往下淌,糊了半下巴,滴在地上,形成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她疼得渾身發抖,卻連哼都哼不出來,方纔強撐的傲氣被這一巴掌抽得粉碎,隻剩下徹骨的恐懼。

龍小雲終於明白,陳榕那天在飛機上的狠戾不是裝的。

這爺倆骨子裡都帶著股不要命的犟勁,逼急了真敢跟人同歸於儘。

老黑喘著粗氣,胸膛裡的怒火卻絲毫沒減。

他指著地上哼哼唧唧的龍小雲,對著周圍的軍官和士兵咆哮:「老子和小蘿卜頭一開始就帶著證據來跟戰狼講道理!戰狼的人卻把我關小黑屋!是你們把我們往絕路上逼!現在鬨成這樣,滿意了?啊?滿意了嗎?!」

他猛地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赤紅的眼睛像掃雷似的掃過周圍一圈人:「對!我也有罪!來呀,來抓我啊!打了軍官,擾亂軍紀,我認!但老子打得痛快!打得值當!總比看著這齷齪事憋死強!」

陳榕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哭,抿著嘴一步步走到老黑身邊,小小的肩膀距離老黑的胳膊還有些距離。

他沒說話,隻是抬起頭,黑亮的眼睛裡還蒙著層水汽,卻透著股豁出去的倔勁。

這眼神讓石青鬆心裡一寒,這孩子眼裡的光變了,不再是討公道的執拗,而是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

老黑低頭看見陳榕,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兩排被煙熏黃的牙,臉上的肉擠在一起,倒顯出幾分憨勁:「小蘿卜頭,你看,老黑班長也打人,也犯了罪。」

他伸手拍了拍陳榕的後腦勺,「咱爺倆今天就一起,讓他們審!我倒要看看,這軍事法庭是講王法,還是講官官相護!」

「對!功勞都給他們!咱爺倆就是罪人!」

老黑一把扯住陳榕的胳膊,兩人的影子在陽光下疊在一起,像株擰成一團的蒼耳,渾身是刺卻死死纏在一起。

他們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眼角的紋路裡卻憋著股不服輸的犟勁。

陳榕的嘴角還沾著沒擦乾淨的眼淚,老黑的下巴上掛著沒擦乾的汗珠,可那眼神裡的東西,比周圍所有穿軍裝的加起來都硬。

現場靜得能聽見風刮過跑道的聲音,遠處的白楊樹葉沙沙作響,像在替這群大人臉紅。

石青鬆的臉在紅腫的痕跡下泛著青紫色,左邊臉腫得比右邊高了一截,看著地上的龍小雲和那兩顆帶血的牙,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啞著嗓子開口,聲音飄得像根羽毛:「先……先把他們扣押起來,下午……下午法庭上,說清楚。」

他的聲音裡聽不出是命令還是歎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周圍的參謀和士兵們僵在原地,沒人敢動。

誰也沒想到,一個八歲的孩子,一個老兵,能把西南軍區的臉麵掀得這麼徹底。

剛才陳榕一個人放倒七八個警衛員的場麵還在眼前晃。

那個孩子像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在槍口下鑽來鑽去,警衛員的槍剛舉起來,他就彎腰撿起塊石頭,「嗖」地一下砸中警衛員的手腕,槍「當啷」落地。

另一個警衛員想從背後偷襲,他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猛地轉身,手肘頂在對方的肚子上,那警衛員疼得彎下腰,他順勢奪過對方的槍,指著天空「砰」地開了一槍,嚇得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這……這孩子真的是八歲嗎?」年輕警衛員忍不住又開口,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我八歲的時候還在玩泥巴呢……他倒好,會打槍,會格鬥,還敢跟旅長叫板……」

「你沒看見他爹是誰嗎?」老警衛員歎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場中那一大一小,「他爹是陳樹啊!當年在邊境線一個人乾掉三個雇傭兵的陳樹!虎父無犬子,這話真沒說錯。隻是……可惜了,遇上這種事。」

戴眼鏡的警衛員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裡帶著點迷茫:「可就算他爹厲害,他也隻是個孩子啊……戰狼搶他的軍功,還把他班長關小黑屋,這事兒……確實不地道。」

「小聲點!」矮胖的警衛員趕緊拉了他一把,「這種事輪得到咱們說?管好自己的嘴吧!」

直到石青鬆抬起手,有氣無力地比劃了個手勢。

那些士兵才如夢初醒,邁著僵硬的步子圍上來。

槍杆被曬得發燙,沒人敢真的碰陳榕和老黑,隻是小心翼翼地形成一個包圍圈,動作裡透著股說不出的彆扭。

或許是被陳榕的狠勁嚇著了,或許是被老黑的咆哮罵醒了。

又或許,是他們自己心裡也覺得,這事確實不地道。

陳榕掙了掙老黑的手,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卻清晰地傳到老黑耳朵裡:「老黑班長,你該走的,這事本來跟你沒關係。」

老黑使勁搖頭,粗糙的手掌在他頭上胡亂揉了揉,把他的頭發揉得像個雞窩:「咱是一個團隊,從你爹把你交到我手上那天起,就是。」

他瞅了瞅陳榕緊抿的嘴,突然笑了,眼角的皺紋堆成了小山。

「好了,你換牙了,說話就漏風,不好看。板著小臉,那纔像個讓人膽寒的冷血小戰神。」

老黑重重拍了拍陳榕的肩膀,力道不輕,卻帶著說不出的暖意。

語氣裡藏著掩不住的驕傲,還有點不易察覺的哽咽。

「小蘿卜頭,你剛纔是真帥。我承認,比我老黑,比你那個有時候挺沒用的爹,帥那麼億點點。」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