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掃地三百年,一鍵功德成神仙 第68章 棺中無屍,隻有影子?
第七聲鐘響落定的刹那,整座鐘樓如被雷擊,自地基深處爆發出一陣低沉轟鳴。
三十六盞魂燈同時暴漲藍焰,火光中那些百年來鐫刻於牆的亡者之名竟逐字浮現空中,化作一道旋轉符陣,將禁室中央的問心蓮徹底籠罩。
蓮瓣一片接一片綻開,金光由內而外噴湧而出,映得石壁上的符文如活蛇般遊走。
當最後一瓣完全舒展時,一聲清越如磬的嗡鳴響徹地庫,彷彿天地都在應和這一瞬的覺醒。
就在這光華最盛之際,地麵那具塵封百年的石棺猛然炸裂!
沒有屍骨飛濺,沒有怨氣衝天,隻有一團濃稠如墨的暗影緩緩升起,在半空中扭曲、拉伸,最終凝成一個青年道人的輪廓——眉目清俊,青袍未染風塵,赫然是年輕時的玄誠子!
他雙目緊閉,嘴唇微啟,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整個人如同被困在某個無法掙脫的時間回環之中,一遍遍重複著未儘的遺言。
陳凡瞳孔驟縮,體內靈力不受控製地翻騰起來。
係統界麵在他眼前瘋狂閃爍:
「檢測到高維投影,來源:影淵底層。」
「警告:目標存在嚴重因果汙染,接觸即可能引發現實崩解。」
「是否消耗1000功德,啟動『渡厄·替劫』,建立臨時神識連線?」
一千功德——是他積攢了整整兩個月才換來的保命資本。
可此刻,看著那道被困於輪回邊緣的身影,聽著腦海中隱約回蕩的悲歎「若早有此蓮……何至於血流成河」,他幾乎連猶豫都沒有。
「確認兌換。」
金光一閃,意識驟然抽離。
下一瞬,陳凡已置身於一片灰霧彌漫的虛空。
腳下不再是實地,而是倒懸的山門——青雲宗的殿宇樓宇全部朝下生長,宛如紮根於天空儘頭;鐘樓孤零零矗立在虛無之底,像一根釘入世界的鏽釘。
「這裡就是影淵?」他還未來得及細看,忽然手腕一緊!
那道年輕玄誠子的幻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眼中泛著猩紅血絲,一把死死扣住他的手臂,聲音撕裂般響起:「快!把《青萍劍法》殘頁燒了!它不是功法……是錨點!魔教要用它把影淵拖進現實!否則……整個修真界都會被吞進去!」
話音未落,四周灰霧劇烈翻滾,無數漆黑枯瘦的手臂從霧中探出,纏上玄誠子的四肢軀乾,將他狠狠拖向深淵。
他掙紮著回頭,嘴唇顫抖,似還想說什麼,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掐斷了言語。
「記住……斬運之人……必須……」
最後一個字淹沒在嘶吼般的風嘯中。
陳凡猛地睜眼,冷汗浸透後背衣衫,心臟狂跳如擂鼓。
他大口喘息,手指仍在微微發抖。
剛才那一幕太過真實,真實到讓他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回來了。
但係統的提示音冰冷而清晰地響起:
【『渡厄替劫』連線中斷。】
【新功能解鎖:渡厄·替劫(初級)——可代他人承受因果反噬,代價為等量功德。
當前餘額:0】
他低頭看向掌心,那本隨身攜帶、早已翻得卷邊的《青萍劍法》殘頁正靜靜躺在那裡。
可就在他目光觸及的一瞬,紙麵忽然滲出血絲,迅速彙聚成一行觸目驚心的朱紅文字:
「持此頁者,即為斬運之人。」
字跡未乾,隱隱散發著鐵鏽般的腥氣。
陳凡呼吸一滯。
斬運?誰的命運要被斬斷?又是誰,早已為此付出了代價?
他忽然想起劉長老瘋癲前的最後一句話:「我不該燒那一頁……我不該替他們扛下來……」那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走火入魔,可現在看來……
「原來如此。」他苦笑出聲,指尖輕撫殘頁邊緣,「難怪你瘋了。你不是瘋,你是替全宗承受了一場不該降臨的劫難。」
功德可以兌換機緣,卻也要承擔相應的因果。
而有些人,明明沒有係統,卻用自己的方式,硬生生扛下了整個宗門的業障。
外麵,夜色深沉,山風穿林,帶來一絲不易察覺的躁動。
禁室之內,唯有魂燈搖曳,映照著他沉默的臉。
突然,殘頁上的血字微微顫動了一下,彷彿感應到了什麼遙遠的召喚。
與此同時,地底深處傳來一聲極輕微的震顫,像是某種龐然巨物,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悄然停駐在禁室外的階梯口。
腳步很輕,帶著遲疑與決意交織的節奏。
那人站在陰影裡,望著門縫中透出的微光,終於抬手推門。
屋內,陳凡仍坐在原地,手中緊握殘頁,目光失焦,似陷入某種難以言說的怔忡。
門軸輕響。
來人見到這一幕,神情劇變,脫口而出:
「我知道你在查什麼。十年前……」張師兄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屋內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魂燈搖曳,藍焰如呼吸般起伏,映得他半邊臉明、半邊臉暗。
他本欲後退,可目光一觸及陳凡手中那頁滲著血字的殘卷,腳步便再也挪不動了。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嘴唇微微顫抖,像是被什麼久遠的記憶狠狠刺中。
「我知道你在查什麼。」他聲音沙啞,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陳凡猛地抬頭,眼神由渙散轉為銳利。
他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看著張師兄——這個平日裡溫和寡言、隻知照料靈草的藥園執事,此刻卻像背負著一座沉甸甸的山。
「十年前……我父親也是護經弟子。」張師兄緩緩走近,從懷中掏出一卷用油紙包裹的泛黃筆記,指尖因用力而發白,「他在臨死前,被人發現倒在鐘樓後的暗階上,渾身無傷,唯獨雙目翻白,嘴裡反複念著一句話——『真正的敵人不在外麵,在鐘樓的倒影裡』。」
他將筆記放在石台上,動作輕得彷彿怕驚醒什麼。
紙頁翻開,墨跡斑駁,記錄著曆代守護者的日常巡查與異常感應。
然而越往後,字跡越亂,語句越癲狂。
最後一任守護者留下的,並非批註,而是三個用指甲刻出的血字:
「救我。」
陳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三個字,不單是求援,更像是某種跨越時空的警告。
它們無聲地訴說著一個被掩埋的真相——這禁室、這鐘樓、這地庫,從來就不隻是存放亡魂名冊的地方。
它是一道封印,一道用來鎮壓「影淵」的閘門。
而《青萍劍法》殘頁,根本不是功法傳承,而是鑰匙,或是祭品。
他還未及細想,門外驟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壓抑的喘息。
趙林衝了進來,臉色蒼白,額角沁滿冷汗,肩頭還沾著夜露與枯葉。
「執法堂發現你未在禁室,已派人在搜!」他喘著氣,聲音壓得極低,「但我……我把路線圖改了。說你去了西峰巡碑。」
他頓了頓,忽然直視陳凡雙眼,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自從你來了之後,藥園的靈草不再枯萎,弟子打架少了,連我孃的頭疼病都好了……如果你是在做壞事,那天道也瞎了眼。」
話音剛落,一股陰寒毫無征兆地席捲而來。
遠處山巔,一聲淒厲的嘶吼劃破夜空,雖遙不可聞,卻直接在眾人識海中炸響——那是夜琉璃的聲音!
她跪在萬魔宗祭壇之上,左掌血印如熔鐵般灼燃,魔令自虛空中浮現,字字如刀:
「七日內帶回殘頁,否則……滅你九族殘魂!」
火焰在她掌心跳躍,映出她從未有過的掙紮。
她低頭望著那團猩紅,第一次喃喃自語:
「如果……我也想做個好人呢?」
這一刻,三地同感,因果牽動。
陳凡緩緩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無迷茫。
他輕輕撫過殘頁上的血字,感受那一絲微弱卻執拗的召喚——來自深淵,也來自命運的夾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