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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11章 這“老東西”喝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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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老東西”喝大了

老祖她一心求死

段九遊走得很快,用的是“移行千裡”的步伐,路在腳下急速“裁剪”,剛從方家門檻邁出去,便跨進了荒宅的大門。

荒族不愛鎖門的毛病一直都有,深究起來無非“狂傲”二字,他們篤信沒人敢擅闖,也篤信進來的人不可能輕易出去。

天幕昏沉,似夜非夜,那淡得聊勝於無的月光,幾乎要被天色吞了,一副不知該走還是該留的踟躕樣子,段九遊步伐堅定走向主宅,她倒是一點猶豫沒有,隻剩下一顆將帝疆歸攏成“大孝子”的心。

這種心情平時也有,隻是今日格外濃烈,她沒去深究原由,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吃飽了撐的,反正無論如何,她得在十境有點進度。

帝疆今日回來得挺早,天氣太冷,再過一日便是他舊傷複發時刻,這種情況本就不宜在外久呆,加上底下人不長眼,時間長了受凍的隻能是自己。

被褥有些冰冷,“小翠”不在,沒人記得幫他塞“湯婆子”,他又不肯自己去叫人,冷著臉坐在被窩裡,自己給自己捂。

這些接近人類的習慣,在過去的帝疆身上是絕對不會存在的,他不怕冷,也不畏熱,不會餓,也不易渴,天地靈氣徜徉於胸,是三界最強存在。現在這些“臭毛病”在他元神大損之後全部找了上來,他不願提及自己的弱處,恰如他不肯輕易對任何一個人說“冷”一樣。

半個時辰左右,倔強的荒主大人幫自己把被窩捂暖了,正待就寢之時,房門“呼”地一震,衝進一股逼人的寒氣。

段九遊撐著門板立在門口,一臉“報仇雪恨”之相,張口就是一句:“太驍,我讓你不聽話!”

帝疆眼神帶“刀”,難得清晰表達怒意,他剛把自己捂暖和!

而且,段九遊今日又叫了他的字,這個稱呼除了他爹孃外,沒人敢喊,現在三天兩頭被她掛在嘴邊,真拿他當小輩了?

兩人眼神裡都在傳達著一種怒氣衝衝,不同的是帝疆沒那麼外露,段九遊全擺在臉上。

如此凝眼對視片刻,段九遊吸氣,最先注意到的,仍然是帝疆蒼白的臉色,神色更煩。

“你就是不聽話!”

她迅速把門帶上了,甚至還抽空感慨了一番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知道關心他的身體。可見“老母親”這個角色不能輕易當,一當就像真有了一個“兒子”。

她帶著這種心態看他蒼白寡淡的臉,自以為此刻的自己,是“恨鐵不成鋼”的長輩模樣,可惜她忘了自己長得“小”,嬌幼的臉上,憤怒不深,滿眼嗔怪,也可能不是嗔怪,隻因那雙水杏眼天然清澈,稍有委屈便似受了莫大的欺負,可憐死人。

帝疆無聲觀察,得出一個結論——這“老東西”喝大了。

喝大的段九遊走到床邊坐下,神色微有幾分渾噩地四下看看,帝疆身上錦被四角平整,一看就沒人塞“湯婆子”。

段九遊雖然對他有氣,卻實在看不慣沒人監管他,她抱著胳膊問帝疆:“你的嘴是被人縫過嗎?睡前吩咐一句,提前捂好被窩是什麼難事嗎?”

府裡那麼多下人,他就跟沒長嘴似的,冷死也自己扛著。

帝疆反問段九遊:“小翠什麼時候給我送回來?”

“小翠?”段九遊被他問愣住了,一臉莫名的道,“你要用法陣炸死她?”

“殺她犯得著用陣?”帝疆看著段九遊渙散的視線,平淡道,“我身邊沒人伺候,你們現在窮得像乞丐,小翠一頓飯沒三碗米根本吃不飽,在跟你們餓死之前,把人給我送回來。”

段九遊不信:“荒宅那麼多仆從不是人?為什麼非盯著她用?”

小翠好歹幫過她一次,她答應過小翠保她不死。

帝疆被九遊攪沒了睏意,靠著軟枕道:“這府裡下人除了小翠,便是我大荒一族兵士,除封臣等四名近侍外,剩餘皆是三魂缺了七魄,無法正常思考的失智之人,你讓我找誰伺候去?”

奪天之戰,大荒一族損傷慘重,尤其修為低微者,掉落十境的同時,也將一身的活氣摔沒了。

段九遊麵露驚訝:“你的意思是,現在荒宅裡伺候的,隻有小翠一個正常人?難怪小翠凶成那樣都沒人還嘴。”

“不然你以為,我身邊伺候的人本來就是傻子?”帝疆拿眼斜段九遊,這事兒算起來還有她的一份功勞呢。

“至少封臣是。”段九遊堅定回視。

帝疆沒有反駁。

又聽段九遊問:“那小翠是怎麼到荒宅伺候的?”

“她本來就是這宅子裡的使喚丫頭,還有老聾頭。”帝疆又想起一個正常人,“但是他耳朵不好使,不如小翠好用,隻會燒爐子。”

“本-來-就-是-這-宅-子-裡-的?”段九遊壓低眉毛,迅速挑出關鍵詞,“這宅子也是你搶的?”

“什麼叫搶?”帝疆淡道,“我是把住在這裡的人殺了才住進來的。”

段九遊撥出來的氣兒都帶顫音:“你可真是個人。”

——不對!

段九遊說完就後悔,帝疆這種“強買強占”的論調,分明是獸性未脫,不是個人!

段九遊說:“你這跟太古時期,未開智的獸族搶奪山頭山洞有何區彆?”

“要什麼區彆?”

帝疆知道段九遊誤會了,荒宅最早住的是個窮凶極惡的主兒,不僅欺壓百姓還十分好色,他殺他是為民除害。不過他向來不愛把這種好事掛在嘴邊,世人都說他窮凶極惡,行事乖張,他又何必解釋。

段九遊說:“你就不能少殺點人嗎?”

“方家的飯好吃麼?”

兩人同時出聲,帝疆話鋒轉得太快,以至於段九遊蒙了一瞬才發出一聲——“啊?”

他要是不提方灼,她都快忘了自己來他這裡做什麼了。

彆在腰間的奴心石似有感知,在段九遊腰間狠狠震動了一下。

段九遊隔著絛帶摸了摸那塊硌手的石頭,方纔她“酒勁兒上頭”,一門心思要“收”了帝疆,這會兒聊著聊著,反而沒那麼急切了。

她神色怪異地對帝疆道:“你怎麼知道我去他那兒了?”

帝疆一臉理所當然:“你們說話又沒避人,我為什麼看不到?”

段九遊回憶了一下當時場景,滿臉鄙夷:“你在山頂偷聽?”

帝疆一貫語氣淡漠:“揹人的叫偷聽,我背誰了?”

“……”

能不能彆嘮了,趕緊辦正事兒!

藏身於奴心石中的方灼急得“跳腳”,這塊石頭,其實早沒什麼大用了,尤其是對帝疆這種正統神族來說,幾乎與尋常法器無異。

原山大祭司倉奪已死,奴心石的邪妄之力也隨之散去,方灼看似交給段九遊的是塊石頭,實際暗藏的是自己的真身。

他在段九遊離開方家之後,便化成一縷輕薄光印,一頭紮進了石頭裡。

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大荒之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方灼一開始就沒打算依靠段九遊。

他在荒宅小翠處打探到,帝疆曾被湛盧劍所傷,胸口那道疤痕就是方灼的切入點。

他需要一個能夠切近帝疆的機會,段九遊就是製造這個機會的人。

隻要她將奴心石貼近帝疆胸口,方灼就能在同一時間出手,擊碎帝疆殘存神魄。

可是這個女人,方灼實在鬨不明白她在想什麼,透過奴心石外的天眼向外看,方灼看見段九遊把鞋脫了,兩隻腳胡亂一踢,盤腿坐到了帝疆對麵,竟然擺開了大聊特聊之勢。

“不揹人就不算偷聽了?你把方灼大伯吞了,還不讓人恨你?我告訴你,你這個人,就是冥頑不靈、胡作非為、放誕任氣。”

“你小時候是看成語書長大的吧?”

兩人越聊越起勁,簡直是將奴心石裡的方灼架到火上烤。

他在裡麵不能久呆,奴心石是至陰至惡之物,石內擁擠不堪,盤亙著數萬年前,慘死在倉奪手中的逝者靈源。方灼身上有活人氣息,於它們而言是鮮美至極的食物,方灼必須屏息凝神,藏匿氣息,否則一旦被它們發現,就有被撕碎吞食的可能。

“我根本不知道誰是他大伯。”帝疆說。

“殺那麼多人當然記不得了。”段九遊跟帝疆較真,“就是你剛來十境不久的事兒。”

——這倆人有病吧?到底有完沒完!

方灼一麵努力藏匿,一麵聽帝疆和段九遊爭論,到底誰是他大伯。

他們從帝疆來十境的第一場獵獸之戰算起,好像非要較出一個姓甚名誰,什麼衣服,是高是矮,臉型是長是圓為止。

“這事兒重要嗎?!”

方灼沒忍住,在奴心石裡發出一聲咒罵。“活氣”泄露,如灶台上飄出的一縷肉香,飄忽而出,勾挑出石內一群饑餓的魂靈。

他們在方灼四周尋覓,很快尋出一個方向,方灼知道自己呆不住了,焦急之下破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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