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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20章 你要不讓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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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讓她看看?

老祖她一心求死

柳天時眼見兩人“你儂我儂”,也不在意,挑著眼睛繼續打量帝疆。

“石頭”的腦子跟正常人是不一樣的,她沒打算跟段九遊搶男人,單純就是想看看對方長什麼樣。

她說:“我這人最喜漂亮男人,若再說些好話,沒準我心一軟,直接幫你們把白刃修好也不一定呢。”

“憑什麼讓你看?”段九遊簡直討厭死柳天時了,腳下步子一橫,擋在帝疆身前,“憑你也配同我們談交易?你若不肯,我今日就守到你困,待你睡著之時,迫你化回本體,修好淩天白刃!”

“我睡之前,必會有人去通知城主,到時動靜鬨大,如何收場?”

柳天時不為所動,染著蔻丹的長指輕輕在桌麵一叩,喚出一隻言聲鳥。這鳥與段九遊的蜚蜚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瞬息之間便能化於無形,報訊千裡的神物。

柳天時曲起一根手指,讓言聲鳥跳到指節處,逗弄著鳥兒對段九遊說:“你應該也不想讓渡衡知道你來吧?”

“你真是——欺人太甚!!”

段九遊凶著臉看了柳天時半晌,叉腰回身,麵對帝疆時語氣變得輕弱。

“你要不讓她看看?”

——出息!

帝疆一牽嘴角,這點兒小風小浪就把我賣了?

帝疆拎開段九遊,神色自若地對柳天時說道:“原丹撐不了幾日了,我與九遊就算沒能救回,也算儘了全力,到時我們一走,你想辦的事,可就未必成了。”

帝疆說:“招招城有結界,尋常仙者根本無法進入,你要辦的事隻有我與九遊才能幫你,既是利益相互,何必扯出這些旁枝末節?我們耐性不多,到時煩了,落空的還是你自己。”

帝疆反而為主,短短幾句便將局麵扭轉了過來。

柳天時氣焰漸弱,聲氣卻又不甘心地拔高:“還是為了臉上這道疤!你們這些神仙不拿我們當人,用起來便不管不顧,哪裡知道我們這些器物的苦!”

帝疆不耐聽她訴苦,拉著段九遊的小胳膊就往門外走。

柳天時急得大喊:“攢心蓮!我要渡河對岸那朵攢心蓮!你們隻要將它取來,我便幫你們磨好淩天白刃!”

她把人往回請,腳上一急,鞋都沒穿穩,赤著腳“登登”踩出幾步,冰得齜牙咧嘴,手上不忘比出“請”的手勢,讓兩人再度回到房中。

她說:“我原本不知招招城有這等良藥,是齊星河指路,方知這東西有修複容顏之效,他也真的並非如你們想象那般無情,為了助我恢複如初,曾三次陪我前往渡河取花,可惜我二人法力低微,連河岸都靠近不得。再到後來,他便送了我這些紫寧花,這花香同樣可以駐顏,隻是收效頗微,不及——段九遊!!”

柳天時說話的功夫,就看到段九遊推開窗戶,抱著兩盆紫寧花,墊著腳尖扔外頭去了。她實在不喜這花的香味,方纔一直隱忍,已經揉了半天鼻子,再要熏下去,隻怕身上就要起疹。

柳天時七竅生煙,恨不得立時撿回來。

“你扔它做什麼!”

“我對這花過敏。”段九遊紅著鼻頭說,“你不覺得這花聞多了有股臭味兒嗎?我從未聽說紫寧花有駐顏之效,一定是齊星河為了穩住你,讓你繼續幫他收拾爛攤子,哄騙你的。”

“什麼哄騙?彆以為你多結了幾個仙侶就能將所有人看透,星河絕非你說的那般不堪!”

“這會兒又叫上‘星河’了?不是之前說他是王八蛋的時候了。”

段九遊懷疑柳天時精神方麵已經出現了問題,一方麵知道齊星河不是“好物”,一方麵又守著之前那點情分,非要從他身上看出幾分好來。

柳天時說不過段九遊,心裡有氣,卻不敢得罪她,忍著氣道:“那攢心蓮雖則無人把手,卻並非常人可以摘到,渡河水深,又是之前熔生河凝滯而成,無論是人是物,隻要觸到河水,都會化為一灘膿水。河上不能行船,隻能馭雲而行,偏那河水上方蓄積著濃瘴之氣,一旦吸入體內,便有性命之危。”

段九遊說:“那不是上下都行不通?”

“但是你可以啊。”柳天時語氣輕鬆,“你不懼利刃,不懼雷電,小小瘴氣能奈你何?”

柳天時這話說得自私至極,為了恢複容貌,根本不在意對方死活。

段九遊神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她自來就不怕死,彆說渡河濃瘴,就是天雷利劍,沒事兒的時候還自己招一招呢。

“不行。”帝疆淡聲開口,瞥向柳天時的眼風裡已經生出寒意。

柳天時說得輕鬆,拿命去拚的卻是段九遊。

他知道段九遊不怕死,也知道她經常“作死”,但是這跟她主動想死是兩回事。

濃瘴之氣未必會致死,萬一癡傻瘋癲,她柳天時有藥能治嗎?

“為什麼不行?”段九遊反而有些躍躍欲試,對於有可能結束仙生的“冒險”,從來都是無懼無畏。

帝疆神色不變,隻是這次的語氣,不容置喙。

“我不同意。”

除非有另一條路可選,否則,那幾千條人命,他可以不救。

帝疆態度堅持,柳天時沒敢逼迫,她深知此事艱難,並非人人都敢冒險,留下時間讓他們斟酌,親自將他們送了出來。

帝疆和段九遊這次沒用瞬移之法,而是並排走在了大街上。

月色清朗,落在空曠乾淨的長街上,映出一種水洗般的透亮,段九遊眼裡有光,臉上漾著一團笑,越走笑意越深。

她忽然搶先幾步,歪著頭對帝疆說:“你剛剛為什麼不同意我去?是擔心我有危險嗎?其實我這人皮糙肉厚,硬實得緊,憑它什麼渡河濃瘴,都不在話下。”

不過他肯為她操心,她還是很覺欣慰的,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早晚都是“君臣”。她願披肝瀝膽,為他光複舊山河,雖然這山河他本就唾手可得,反被她一手破壞,可她如今“有錯就改”,甘為純臣,自然也希望得他信任愛護。

另有一樣,是段九遊自己的小心思。

犼族奉行一族天下,二次奪天時,勢必要與龍族有場惡戰,帝疆越看重她,她越能在他麵前說得上話,隻有她的話足夠分量,才能留白宴行的命,留整個天升龍族的命。

“柳天時如今也算銅頭鐵骨,為何仍不敢入渡河?”

帝疆注意力仍在今日這件事上,柳天時在他們麵前沒說實話,渡河之內,一定還有潛在危機,她自己不敢去,反讓“打不碎”她的段九遊去冒險,縱使九遊有神身護體,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帝疆說:“柳天時比我們更擔心這筆生意做不成。”

“所以你承認擔心我了?”

段九遊笑容愈發燦爛,並不在意柳天時這點小算計。

帝疆隱含困惑地看了她一會兒,不知她在高興什麼,沉默片刻,用他萬年不變的冷靜音色道:“自然擔心。你的命比原丹裡那些人值錢,你門下鼇宗弟子生而不死,本就是勁敵,若你在我身邊出事,以他們對你的在意程度,勢必再度與我為敵,我沒必要自找麻煩,平白為荒族再樹一敵。”

他難得真誠,也算變相說明沒拿段九遊當外人,他自己認為這話沒有一點毛病,不知為何惹惱了那個笑意盈盈的人。

帝疆是眼看段九遊上揚的五官迅速下降,瞬間黑臉,待到出聲時,已是一臉“你可真該死的”凶相。

“你說什麼?”

她隻問了這一句,可是帝疆覺得自己聽到了至少十句臟話。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那個對他叉腰的“醜小孩兒”,他很少單獨麵對某個女子,如段九遊這種敢在他麵前翻臉的女子更加沒有。他一直認為她情緒不穩定,也多少有些頭疼她說凶就凶的脾氣。

——男人,在麵對女人的時候,就得嘴甜,不能那麼直來直往,說話之前一定再三斟酌,多加修飾,她高興了,您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帝疆腦中忽然同步跳出封臣的臉,和他反複叮囑他的一段話。

這是之前的事情了,帝疆把“小翠”趕出荒宅,封臣連夜翻書為他出謀劃策,就是希望他能把段九遊哄回來。

帝疆不知道封臣看的都是些什麼書,反正說起這些時,全然一副身經百戰的模樣。

而帝疆一直認為封臣是個大傻帽,雖然三魂六魄在身,但是封臣幼時傷過腦子,缺了一根犄角之後,就少了一根筋。他不認為大傻帽的話能幫助到自己,於是對段九遊說道:“你活著對我好處頗多,本尊保護你是應該的。”

接下來段九遊一路沒給他好臉。

帝疆心情被段九遊攪合得挺不好,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何錯處,她不理他,他自也不會主動跟她說話,兩人一路悶著走回家。

春寒似水,夜涼如冰,下午和傍晚不覺寒涼,至這會兒簡直像是將積攢了一天的冷,合並成一盆冷水砸下來。

他們住的地方沒有備炭,也沒有不管不顧燒炭的老聾頭,帝疆舊疾在身,本來就是強撐日子,進屋之後各處都涼,實在沒有一樣稱心。

他心裡不痛快,燈也不掌,獨自坐在床邊瞪那一床冷被,這次,連“段小翠”也不體貼他了。

餘光裡忽而跳出一簇光。

段九遊在對麵攏亮了燈,光色一起,便似披撒下來的一團暖陽,莫名讓人覺得,她那屋裡一定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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