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59章 都是親生的嗎?
都是親生的嗎?
老祖她一心求死
齊星河最近一直過得神不守舍。
他快大婚了,要娶的是玉成仙君家的仙子連銜玉。
這門婚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關乎他未來幾千年的前程,他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唯獨有一件事情沒有辦妥,就是那個瘋子一般的柳天時,依然還在人世。
她被人救了,還被送回了趙奉禮所在的醒心觀,雖然在此之後,柳天時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大有放下塵緣一心向道的姿態,依然讓齊星河坐立難安。
他覺得她一定是在醞釀什麼。
也許是在大婚當日,也許是他等待迎娶前的某一天,一定會有動作,而他堅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必須在這一切到來之前殺了柳天時!
可他法力本就在柳天時之下,想要再殺她一次談何容易?
先不說他之前能騙柳天時喝下毒酒,是因她對自己全無防備,就說現在她身處天師趙奉禮處,他根本是連門都摸不進去。
思前想後之下,齊星河找上了白庭敘。
他想跟他做一筆交易,一筆可以讓白庭敘加官進爵,自己也能安心做乘龍快婿的交易。
他告訴白庭敘,帝疆未死,一個月前還與段九遊去過招招城,帝疆神魂不穩,現在就在段九遊身邊將養,白庭敘大可藉此時機除掉帝疆,到時帝君龍心大悅,還能少了白庭敘的封賞嗎?
至於齊星河的要求,對白庭敘來說簡直無足輕重,就是讓他幫自己殺了醒心宮裡的柳天時。
白庭敘是官迷,雖為武將之首,卻還差一塊禁軍虎符,帝君嫌他年紀太輕,總說要再曆練幾年,齊星河送來的這個訊息,確實是一個機會。
但是白庭敘不是好糊弄的人,首先一個疑問就是——
“段九遊為什麼會跟帝疆在一起?帝疆又為什麼沒有死?若是這兩個人想聯手推翻現在的朝廷,段九遊當初為什麼要殺帝疆?放任他統領天境不就是了?”
傻子都知道,當時的天升已經兵敗,若非鼇宗老祖橫空出世,天境如今已是荒族天下了。
她殺他,又救他,還要跟他“白手起家”,重新對抗自己一手推上帝位的天升一族——為什麼?太閒了?想鍛煉身體?她一個連朝都不上,忙到所有時間都用來自戕的人,鍛煉身體做什麼?
齊星河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甚至連帝疆的身份都是柳天時喝醉以後告訴他的。
她當時神誌不清,並不知道自己對他說了這個大秘密,齊星河也沒多想,一心要騙她將那壺毒酒喝到足量。
如今這秘密物儘其用,又變成了他跟白庭敘交換的籌碼,白庭敘不肯儘信,卻也不相信此事是憑空捏造。
齊星河小小六品星官,縱有天大的膽子,敢拿這種事情誆騙他嗎?
於是白庭敘便在聽聞段九遊接了焰山摘藤的帝令後,帶著齊星河來到了焰山。
他們是早上到的,來時白廬裡的人全部醉得東倒西歪,尤其一山之長的白鬍公,直接喝到不省人事,白庭敘變成了白鬍公的樣子,剛將自己“收拾”妥當,便聽說了段九遊要帶食火獸前往望金山相親的訊息。
白庭敘沒見過帝疆本來麵目,不僅是他,整個天境除荒族以外,都沒人見過帝疆的人身。
帝疆性情古怪,好像非常“戀家”,平時都在飛岩山大藹宮裡住著,平日所做之事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規劃搶走誰的地盤,出門即是法相,來了就搶。
白庭敘無法確定段九遊身邊哪一個人是帝疆,齊星河就更看不出來了,為了準確的在段九遊身邊找出帝疆,也為確保此戰萬無一失,白庭敘提出了一個段九遊不會拒絕的建議。
望金山防毒草。
這樣東西不是杜撰,確實是由是醫仙容行為防治望金山毒蛾而種,但是這草另有一個名字喚作:回殤草,尋常人皆可佩戴,唯獨不能與被神器所傷之人相觸,一旦貼近身體,就會催發體內舊傷,一段時間之後,便會化作嗜心之毒。
帝疆曾被湛盧之鋒所傷,隻要觸及回殤草,必定迴天乏術。屆時,白庭敘隻需靜待他們回山,等待帝疆毒發,在段九遊慌亂之下出山尋醫之時趁虛而入,一舉拿下這個魔頭。
“你又怎知帝疆一定會佩戴?”齊星河心裡仍有疑慮。
那防毒草齊星河見過,不好看,像根發黴的筷子在土裡杵著,氣味也難聞,有種老木身上的濕潮之氣。
進入望金山的人都是捂著鼻子把它帶在身上的,帝疆那樣的脾氣,未必肯戴這東西。
“不是還有段九遊呢嗎?”白庭敘呷了一口齊星河倒給他的茶,氣定神閒地道,“這位老祖似乎很在意這位荒主大人,方纔我提防毒草的時候,她本沒放在心上,臨走之前又頓住,重新問了這草藥的外觀,定是擔心帝疆受毒蟲所擾。既然擔憂,怎會不讓他佩戴?”
段九遊的遲疑和詢問,在很大程度上給了白庭敘信心,鼇宗弟子不懼毒物,若非此次同行之人有帝疆,她又何須問得這般仔細?
“那您應承我的事,什麼時候能辦?”齊星河窺著白庭敘的神色詢問。
“這點小事擔心什麼,待我除了帝疆,自會按應承你的辦。隻是,你為什麼要殺柳天時?”
帝疆還活著的訊息實在太過震撼,以至於白庭敘直到這時纔想起詢問齊星河殺柳天時的原因。
齊星河鎮定自若地說:“她殺了我全家,我要找她報仇。”
白庭敘麵無表情:“你不是塊星盤嗎?哪來的全家?”
他拿他當傻子可不行。
齊星河說:“星盤亦有家人,我在招招城的時候,住在一戶農家院裡,那裡有一對老夫妻,待我如親兒子一般,我本欲娶他們的女兒為妻,卻遭到柳天時這個瘋女人的阻攔……”
他跟白庭敘編故事,過程聲情並茂,滿臉都是真誠。
與此同時,段九遊一行人已經來到瞭望金山。
帝疆果然十分嫌棄那根防毒草,奈何段九遊堅持,連凶帶哄,非要他將那根草帶在身上,也就冷著臉接受了。
兩人步入望金山頂時,吞水獸正在高傲地“賣孩子”。
它是一個直立的站姿,兩隻手交叉在胸前,眼睛扔到天上,在看今天的雲。
蓮息所言不假,吞水獸確實長得很是漂亮,毛色水藍,柔得如綢,形態像隻大貓,就是表情不太友好,仰著下巴乜著眼睛,好像對所有人都有點看不起。
它那個被稱作小攤子的地方也並沒有什麼攤子,隻是將一塊破布鋪在地上,布上擺著百十來個跟它一模一樣的“孩子”,隻是個頭小了很多,隻有手爐大小。
“買嗎?”
吞水獸見他們看了許久不走方纔問了這一句。
“多少靈寶一個?”
段九遊蹲下來,隨手抓了一個把玩。
“三十。”吞水吞獸見她隻拿一個,補充道:“五十五兩個,你買兩個唄?”
“都是親生的嗎?”段九遊問。
“保真,放心吧,不哭不鬨還會發光,可好玩兒了。”吞水獸說著隨手抓起一個,一拍“孩子”腦門說,“拍這兒就能亮。”
段九遊擺弄著小吞水獸:“聽人說你是喝水喝多了才開始吐孩子的,按說你是食水獸,怎會連水都消化不了,就沒尋醫者瞧瞧?”
吞水獸說:“瞧了,說是有病,治不好,我本來挺愁,後來發現這東西能賣錢,時間長了,也就不多想了。”
不過這些東西,最近賣得不太好,離近的仙者幾乎都買過了,越來越賣不動。
它說:“我看你們麵生,應是沒見過這新鮮玩意兒,不若一人帶回去兩個,我按五十兩個賣給你們。尤其你身後那個一臉病相的,這東西遇冷就熱,可以給他當手爐使,我這邊好幾個老客人都是病秧子,都是買回去捂手的。”
帝疆坐在雲椅上,頭上插著一根不太美觀的防毒草,毒草氣味不佳,心情本來就不悅,用了一塊方帕掩著口鼻,聽到吞水獸的話後自方帕上方飛出一道視線,彷彿在問:你罵誰呢?
段九遊怕帝疆惱了,起身擋住他的視線道:“我是來幫你治病的,若是有個法子能治你的病,你可願意試試?”
“治我的病?”
吞水獸從站姿換成四腿行走,走過來重新打量了一遍段九遊。
“你貴嗎?治好了得花多少靈寶?”
段九遊說:“不僅分文不取,還會送你一份重禮。”
段九遊是為食火獸求親而來,兩獸若是成了,她自然要給食火獸備一份彩禮,送給吞水獸。
段九遊說,“你喜歡靈寶還是金銀?釵環首飾應是用不上,法寶靈器有喜歡的嗎?”
吞水獸在段九遊身上嗅了嗅,答非所問地說:“你真是醫者嗎?為何身上沒有藥味?”
段九遊本來也沒準備瞞它,原原本本將自己的身份,此次的來意說得清清楚楚。她講得誠懇,吞水獸聽得認真,唯有帝疆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吞水獸剛才的那句話。
——段九遊身上沒有藥味,今早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白鬍公身上也沒有酒味兒。
宿醉一夜,怎會沒有酒氣?他穿得明明還是昨夜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