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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77章 先說說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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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說說你的事

老祖她一心求死

“你關心這些做什麼?”

帝疆沒有直麵回應薛詞義的問題。

薛詞義微微一窒,也沒回答帝疆的問題。

帝疆看了薛詞義一會兒,問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他瞭解薛詞義,知道他不是愛管閒事的人,現在如此在意他與段九遊的感情問題,絕無可能是想幫他湊成一樁姻緣。

薛詞義將視線落到幼狼身上,岔開話題道:“我沒打什麼主意。這狼崽子就放在這裡吧,我先帶你出去。”

帝疆坐著沒動:“先說說你的事。”

他一定有事情瞞著他,這件事與段九遊有關,與他們感情深淺也有著莫大聯係。

……

與此同時。

身處主殿的白宴行沒什麼預兆地睜開了眼睛,他睡眠不好,經常半夜會醒,天境政務繁忙,夢裡都不得閒。

桌上留著一壺冷茶,白宴行走到桌前倒了一盞,他這裡夜間不留仙侍,醒了便自己伺候自己。

今夜月亮大,又走了睏意,視線向側殿一瞥,不知怎的,忽然想去那裡看一看幼狼。

兩殿相距不遠,白宴行步履悠閒,推開殿門,步入通往偏殿的迴廊。

……

偏殿這邊。

薛詞義被帝疆盯得發急:“哪裡有什麼事情瞞你?不過是好奇你跟段九遊的關係,隨口問一句罷了。你趕緊跟我出去,白宴行睡眠不好,跟你一樣,都有睡醒了出來瞎走的毛病,萬一突發奇想到偏殿來,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你嚷什麼?”帝疆平靜道。

他舅舅這一急就跟人嚷嚷的毛病也是年輕時就有。要麼說人與人之間不能太熟,一熟,有點什麼馬腳都會第一時間被察覺。

“我什麼時候嚷了?”薛詞義不承認。

“你現在就在嚷。”帝疆說。

“我這不是怕你在這裡時間久了有危險嗎?於公你是尊主,於私你是我外甥,我這當舅舅還能害你不成?!”

薛詞義在帝疆麵前走了幾個來回,拖著帝疆的胳膊下床,也知道這事瞞不成了,妥協道:“路上跟你說,路上說還不行麼?”

兩人一前一後向門外走,短短幾步距離,帝疆忽然盯著殿門,慢下了腳步。

殿外有人緩步而來,薛詞義雖沒帝疆那麼敏銳,也在下一瞬聽到了聲音。

舅甥二人原本是帝疆在前薛詞義在後,聽到腳步聲後,薛詞義迅速擋在了帝疆身前。

口中忍不住抱怨:“我就說他半夜愛出來溜達,你偏不聽!”

這個時辰會來偏殿的人,除了愛操心的劉勢本人,便是白宴行。

帝疆不以為意:“來便來了,你陪他聊會兒便是。”

兩道身影無聲重合,薛詞義知道,帝疆已在他身後隱入無形。

也在這時,白宴行推開了偏殿的大門,月光順著敞開的大門欺進,將迎光而立的薛詞義照得清晰分明。

薛詞義神色坦然,躬身叫了聲帝君,已在門開之際,變回了掌管內務的天官劉勢模樣。

月色將“劉勢”的影子拉得很長,白宴行看了看他,關上門道。

“你不睡覺麼?”

並未因為在偏殿看到劉勢而感到意外。

這事說起來,還得多謝真正的劉勢,他是個操心命,經常半夜到白宴行這邊來。有時是擔心白宴行房裡的涼茶忘了續,有時是懷疑偏殿的門沒關好,薛詞義變作劉勢後,自然延續了這一習慣,小四季住在偏殿時他也常來,那孩子愛踢被,薛詞義經常半夜過來幫她蓋被。

“這次又是為什麼?”白宴行走到“劉勢”麵前道。

“劉勢”表情難過,“回稟帝君,臣是照顧四季習慣了,忘了那孩子已被送去地息山中,夜裡擔心她踹被,這才……”

“劉勢”歎氣,眉宇間儘是失落。

他照顧那孩子有些時日了,闔宮上下都知道他喜歡四季。

白宴行也有些許感慨:“聽說地息山的雨水一直沒停,九遊也一直沒出發去十二重天。”

“劉勢”跟著發愁:“神官打仗還行,哪裡會哄孩子。”話畢詢問白宴行:“帝君這是又走了睏意?老奴送您回去,幫您點一注安神香吧?”

白宴行嘴上說好,腳步卻向前床前邁進。

他本就是為看狼而來,劉勢要送他回宮,也得等他看完再說。

對於這隻幼狼,白宴行一直持觀望態度,狼的麵貌可以變換,氣息卻不能更改。一麵撩開帳簾,一麵問劉勢:“你猜現在這隻幼狼,還是之前那隻嗎?”

“劉勢”暗暗一驚,一時分不清他是在試探還是察覺到了什麼,麵上隻做不解,“您是說,天境之中,有兩隻一模一樣的幼狼?”

“幼狼怎會一模一樣,這世上根本沒有一模一樣的事物,隻有相似、偽裝、李代桃僵。”

白宴行在床邊坐下,幼狼不知何時醒了,正在挑著眼睛看他,眼神一貫淡漠,果然還是那副討人厭的樣子。

白宴行總覺得它神態極似帝疆,也正因為如此,纔有了幾次三番地試探。

白宴行指間亮出法光。

他要試試它的氣息是不是跟之前一樣,手指搭在幼狼頭頂,看的卻是劉勢方向。

“劉勢”躬身垂首,做出等候之勢,神情絲毫沒有變化。

白宴行疑心病重,不論是誰,在他這裡都沒有絕對的信任。“劉勢”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反應,哪怕他知道,幼狼氣息與帝疆不同,白宴行隻要一探便能知曉真偽,而氣息不對,白宴行第一個懷疑的必定是自己。

白宴行對身邊人的猜忌一直都有,不止是對他,龍族所有近侍家臣都在其列。

此一探也許是探幼狼,也許探的是他“劉勢”。

這於一個深居高位的君主來說,並不是什麼不好的習慣,尤其白宴行他爹白天極是被身邊近臣謀害而死,直接導致了白宴行的習慣質疑。

帝疆也有質疑的習慣,不過他跟白宴行不同,他會直接動手清理掉讓他不安的人,比之白宴行更為果決,也更不給人留後路。

相比之下,這位天晟君主,還是太善了些。

“回去吧。”

白宴行起身,並未真正探查幼狼氣息。

“劉勢”暗自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小子果然是在試我!

白宴行撂下床帳,一主一仆步出偏殿。

路過迴廊時,白宴行指著一根掉漆的抱柱交代劉勢,命人叫人把此處補好。

“劉勢”點頭稱是,心裡倒是有些能夠理解白宴行的艱難。

這天境交到他手裡時就已千瘡百孔,國庫裡的靈寶都用來給朝臣們修建殿宇了,反倒他自己住的勤政殿破的像件舊衣,成日修修補補。

步入主殿之後,“劉勢”駕輕就熟地為白宴行點了一注安神香,白宴行重新睡下。

“劉勢”出殿,關門,再次來到之前的迴廊,記住抱柱上缺失的顏色,又撚了一塊脫落的柱漆收入方帕之中疊好,這才步出寢宮,向自己所住的天官閣走去。

這裡並非劉勢終點,正門進,後門出,月下露出他的“影子”,越走越長,最後幻化成一道清瘦背影,正是剛纔在偏殿裡變成他影子的帝疆。

舅甥二人腳步不停,同時一個瞬移,落到地息山上。

山上正落暴雨,帝疆略辨了辨四季所在方向,大袖一揮,飛還了四季元神。

雨勢漸小,應是四季重獲魂魄,仍未回神,慢慢又見平靜,大約是之前哭得凶,睡著了。

雨停了,帝疆步入院中,沒急著向段九遊所在的正殿方向走,而是在院中一座石亭內坐下,看著一心想回去的“劉勢”道:“把之前的話說完。”

他還記著剛才的事呢。

“劉勢”擰眉看他,歎息一聲變回屬於薛詞義的本來麵孔。

他在他對麵落座,臉上化不開的愁:“你未必想聽。”

“我若不想聽,跟你蹉跎這些時辰做什麼?”帝疆乜了薛詞義一眼。

薛詞義在心裡暗罵:逆子!這小子平日看他那些不成器的下屬便是這般眼神,分明是在讓他少廢話,趕緊說!

薛詞義隻能將心一橫,對帝疆說道:“當初你被段九遊擊碎元神,原本是要死的,是我用你母親留給我的天元盾甲護了你一下才保住性命。天人兩境,根本沒有天定之主一說,段九遊是被小黃爺的話給騙了。”

“她一心求死,接連輔佐十任帝君都沒能結束神生,我見她執念至深,抓住機會,提前帶人去富裕山買通小黃爺,編造了天定之主的機緣,誘她去十境尋你,目的就是讓段九遊和她背後的大齊鼇宗助你奪迴天境。”

“但我也怕她中途反水,一直派人監視鼇宗,後來聽說你們關係親密,便更放下心來,哪怕她日後知道真相,也能念著你跟她的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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