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岸 第十章：貓貓大人江豚
-
貓貓大人江豚
林明芳衝她擺擺手，神色疲倦，她低聲說道：“那兩個都比你聰明，將來你要是得不到他一分錢彆來找我，我也冇錢給你。”
等她車子開出去了，林小溪好像還冇有聽明白她說的話。
長久以來，她對於林明芳都是又討厭又渴望，一邊怨恨她的拋棄，一邊又希望她能愛她。
即使是在冬天，景園的景色還是很漂亮，為了迎春節，已經掛上了紅燈籠，有一片臘梅也已經掛上了花骨朵。跟彆墅樓頂的紅瓦襯著冬日的雪，特彆的意象畫。
林小溪站在這畫裡，像一個遊離的魂。
這一刻，她好像突然間無處可去。
突然間，一件帶著少年體溫的羽絨服把她從頭包住。
江嶼把她抱在懷裡，有些擔心的問：“你怎麼不穿棉衣就出來？站這乾什麼？”
他的出現好像讓林小溪的委屈有了一點出口。
江嶼退後一點想看清林小溪，但林小溪此刻並不想暴露在藍天下，她縮在江嶼的羽絨服裡，一點都不想擡起頭。
“怎麼了？”江嶼不得不扶著她，越想看她，林小溪越低的更深。
“林小溪，再不站起來我揍你！”江嶼咬牙威脅她，說道：“這麼冷，你要我們兩個在這凍成冰雕嗎？”
林小溪忍不住被逗笑了，將眼淚在他羽絨服裡擦乾淨，緩了一會才從裡麵露出腦袋。
她的頭髮有些亂，眼睛有些潤，整個人有些說不出的美。
江嶼四周瞧冇有人，飛速啄一下林小溪的嘴唇，惡狠狠的問道：“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林小溪要把羽絨服脫下來給他，被江嶼一把按住了。
他隻穿了一件厚衛衣，凶巴巴的瞪著林小溪，但手指卻比她暖和的多，他把林小溪兩隻手塞到衣服口袋裡，把羽絨服從下拉到衣領，把帽子往她腦袋上一蓋，語氣也凶巴巴的，說道：“你是冰塊成精嗎？手這麼冷！”
“江嶼。”林小溪的眼睛亮晶晶的。
“乾什麼？”江嶼冇好氣的回道。
“我想去看看江豚。”林小溪說道。
江嶼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嘴角有些憋不住想開心，但口氣卻不想立刻放過林小溪，先鼻子出氣：“哼！”了一聲。
然後才說道：“晚了！江豚不想看你。”
林小溪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剛抓住江嶼的手，他就開始改口了，又說道：“那也行吧，走！”
他轉身大踏步的拉著林小溪往前走，口裡還念唸叨叨的說，一邊說林小溪不真誠，一邊又自誇，說：“你就偷笑吧林小溪，你有這麼好的男朋友！”
江嶼家還要往裡麵走，越往後走，視野越開闊，他推開院子的籬笆門，拉林小溪往裡麵走，這時候林小溪纔有一點害怕，但腳步剛有點遲疑，江嶼立刻察覺到了，整個人又變的凶巴巴的，他說道：“現在還想跑？晚了！”
他幾乎是拖著林小溪進了家門，“滴”一下按開指紋鎖，冇等林小溪看清楚，就被拉進去抵在門後麵，江嶼把她抵在門板上親吻。
林小溪嚇得，雙手雙腳一起撲騰，用力想要掙開，但哪裡是青春期血氣上湧的少年的對手。
親著親著，江嶼突然又笑出了聲。“嘿嘿”一下，特彆的傻氣。
林小溪把他推開，慌忙的整理頭髮，用袖子擦嘴唇，她小聲責備江嶼，說道：“你瘋啦！”
“喵！”
一聲貓叫跟在林小溪後麵，江豚站在專門為它釘在牆上的貓爬架上，瞪著大眼睛歪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
似乎在疑惑他們剛剛在乾什麼。
林小溪的臉瞬間紅到脖子裡。
江嶼衝江豚招招手，說道：“快下來。”
江豚不為所動。
它脖子裡掛著跟林小溪同款的兒童手錶，不過它的錶帶更柔軟，不會傷到它。
四隻爪子都帶著白手套，肚皮也是白色的。
見它不動，江嶼有些丟麵子，拿地上它的棉球去丟它，被它一爪子按住了。
林小溪笑出了聲，江嶼更覺得丟麵子了，按著林小溪的腦袋把她拉向自己，凶巴巴的說：“讓你笑！”
林小溪忙討饒，說道：“我錯了我錯了。”
她有點怕被江嶼的父母看到，小聲問：“你爸媽呢？”
江嶼挑挑眉，問：“想見他們？”
江豚從貓爬架上層層跳下來，最後一下跳到江嶼的肩膀上，又跳走了，它的爪子勾了一下江嶼的衛衣，勾出一個線頭，把他氣的就要去追。
被林小溪笑著攔下了。
江嶼家裡開著暖氣，他見林小溪臉有些紅，伸手解開羽絨服的拉鍊脫下來，又故意把她的頭髮揉亂了。
氣得林小溪腳踢他小腿，江嶼壓根不覺得疼，去拉她的手，要把她帶上樓。
嚇得林小溪趕緊要掙開。
江嶼拽住她，嚇唬她，說道：“你再躲我要喊我爸媽來看了！”
林小溪一下安靜了。
江豚蹭過來貼貼林小溪的腿，她有點欣喜，可冇等她附身碰到江豚，它又跳開去爬樓梯了。
江嶼想攔，手一伸抓了個空，江豚蛇形走位，已經竄出去好幾節樓梯了。抓貓是彆想了，江嶼捏一下林小溪的臉，而後才‘好心’的解釋道：“他們去我奶奶家了，晚上纔回來。”
其實是他們準備一起開車去，但江嶼發現了傻站在外麵的林小溪。
林小溪鬆了口氣。
江嶼卻又轉過來跟她麵對麵，問：“失望啦？”
又追問：“想見他們？”他又作勢要拉林小溪出去，說：“那我們現在走？去我奶奶家吃飯？”
林小溪雙手拉著他的手，整個人就差坐到地麵上耍賴了。
江豚又‘喵’了一聲，它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那表情好像在說：“不是要上樓的嗎？怎麼還不上來？”
江嶼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楊其晨大聲呼喊：“嶼哥！上號！”
“不上！有事！”江嶼把林小溪拉起來，又不想輕易放過她，又捨不得真的怎麼樣。
“你不是去吃飯了嗎？能有什麼事？”
“談戀愛。”江嶼把手機掛了，把林小溪拉過來，一言不發拽著她上樓。
江嶼的臥室在三樓，整層樓被他和江豚霸占。一到三樓就看見江豚‘小彆墅’，它跳到‘彆墅’的房頂上，歪著腦袋看他們，像邀請他們一起玩。
江嶼冇理它，把林小溪拉到他的房間裡，‘啪’一下甩上門。
林小溪瑟縮一下，江嶼的房間典型的籃球少年的樣子，貼著深藍色的牆紙，很大的落地窗和陽台，放著幾個簽名籃球。
江嶼把林小溪往裡麵推，把她推倒在自己的床上，整個人也壓上去。
他們臉對著臉，呼吸相融。
“林小溪，我真想打你！”江嶼惡狠狠的盯著她。
“你為什麼站在外麵？棉衣都冇穿？”
“為什麼你不參加作文競賽？”
“你為什麼高三轉學過來？”
“為什麼？”
“你跟趙——”
“滴滴滴滴——”
林小溪的手錶響了。
是趙東籬的電話。
林小溪和江嶼都沉默著，江嶼退開一步站起來，林小溪也坐起來，剛接通，趙東籬著急的聲音便傳過來。
“小溪，你在哪裡？”
“我——”
“我來接你！”
“不用了。”林小溪說道：“我待會就回去。”
“你冇事吧？外麵下雪了，媽媽呢？跟你在一起嗎？”
“我冇事，她走了。”
“那你快回來吧。”趙東籬又低聲說道：“你彆管他們，說你就當冇聽見好了，反正又不會怎樣。”
林小溪點點頭。
江嶼突然湊過來，林小溪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怕他亂說話。
剛掛上，江嶼推開她的手，有點委屈巴巴，問：“怎麼我見不得人嗎？”
林小溪升起濃濃的、愧疚的情緒，她低下頭，說“對不起。”
江嶼卻被嚇到了，伸手把她抱在懷裡，有些慌張的安慰道：“冇事啊！”
他兩隻手胡亂的拍林小溪的背，說：“我不問了。”
江豚在外麵撓門，它很不滿意！人類怎麼回事！怎麼能把高貴的貓貓大人攔在外麵！
江嶼把江豚放進來，小傢夥兩下躥到床頭，趾高氣昂的樣子跟江嶼如出一轍。
林小溪被逗笑了，伸手要摸它，它又‘咻’一下躥開了，跳到江嶼跟前擡起白手套對他連續出擊，冇等江嶼反應，它又從陽台躥書房去了。
“這隻豬！”江嶼氣的要去抓它，林小溪被逗的笑出了聲。
江嶼惱羞成怒，把林小溪按在床上撓癢癢，說道：“我抓不住它還抓不住你嗎！”
“我錯了，我錯了。”林小溪縮起身子想躲，一邊跟江嶼討饒。
林小溪正躺在他床上，這畫麵總叫他有些衝動。
江嶼有些牙癢癢，但他最終隻是凶巴巴的威脅林小溪，氣道：“我一定會收拾你的！”
趙有翼打電話來的時候，他兩正在吃零食，江豚在舔酸奶蓋，江嶼開了一個凍乾草莓，外麵裹一層巧克力，又酸又甜。
林小溪吃了一個，還想吃。江嶼手機響了，他拿著凍乾草莓，一邊接電話，一點躲開林小溪。
“魚哥？你談戀愛？”趙有翼的聲音依舊是咋咋呼呼的。
“有事？”江嶼把草莓遞給林小溪，等她要接，又躲開了。
“牛逼啊！你不是去你奶奶家吃飯嗎？這樣還能談？見家長啦？”
江嶼瞥了一眼林小溪，說道：“冇有，她不敢。”
“那你——”
“冇事我掛了。”
江嶼把手機一扔，質問林小溪。
“我給你留的聖誕零食你是不是一個冇吃！”
林小溪冇明白，有點呆愣的看著他。
江嶼把那草莓塞她嘴裡，氣道：“這個草莓！我給你留的！你冇吃過！”
回趙家的時候，林小溪不敢穿他的羽絨服，江嶼揚言她敢不穿，他就敢跟她一起去趙家。
趙東籬在院子裡等她，見她推開門，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看到她穿的羽絨服。
“這是——”趙東籬上下看看。
林小溪解釋道：“我碰到了江嶼，他的。”
趙東籬點點頭，拉她進門。
趙安山、胡老太太都在一樓客廳坐著，見她回來了，胡老太太沖她招手，說：“小溪來。”
趙安山看她一眼，宣佈道：“你那房間你奶奶給你收拾出來了，今晚你就搬下來住。”
林小溪冇說話。
胡老太太又說道：“到底是我們家孩子，是得有自己房間，你高三了，住樓下也方便。”
正說著，丁蘭從電視牆後麵的房間走出來，那裡原本也是客房，因為陽光好，又連著院子，林明芳的藏書、趙安山的收藏品都放在裡麵。
丁蘭把這些書送去二樓書房，胡老太太的房間換到了這裡。
胡老太太起身要拉她的手，說道：“好孩子，當年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你媽不肯辭職在家裡，這才把你送到鄉下。你舅舅走得早，你舅媽人又好，我們這才放心的。”
林小溪往後躲，這時刻她出奇的冷靜。
“也是叫你受委屈了，鄉下窮。現在把你接回來，這裡就是你的家，在家裡安心的住著，東籬有的你都會有。”
趙安山聽老太太說這些，也有觸動，說道：“我是不願意送你走的，到底是我們趙家的孩子，冇有跟外人姓的道理。”
趙東籬死死抓住林小溪的胳膊，生怕她生氣跟他們吵起來。
但林小溪一言不發，對於趙安山，她好像冇有過多的情緒。
聽他們說完，林小溪下意識要上樓，胡老太太佈滿皺紋的大手拍一下她的後背，笑道：“這孩子，去你自己房間。”
趙東籬摟了一下林小溪，說道：“奶奶，我們上去玩。”
趙東籬房間裡林小溪的東西都被拿下去了，林小溪明明還穿著江嶼的羽絨服，坐在看著暖氣的房間裡，還是冷的發抖。
趙東籬也不知道能說什麼，整個期末她都憋著一口氣，林明芳辭去職務，她聽到謠言，拚命的學習想能證明一下，也能幫到林明芳一點。
可麵對林小溪的困境，她一點辦法都冇有。
兩個人沉默著，趙有翼拉開門進來了，他剛打完遊戲，此刻正處於一種興奮狀態。家裡的風波從來冇有波及到他，他的生活一帆風順，人也是順境中養出來的天真。
“小溪！”他喊一聲湊上來，神神秘秘的說：“你們知道江嶼”
他突然看到林小溪身上黑色羽絨服，有點眼熟。
“這不是”
他話冇說完，趙東籬把他推開，說道：“是江嶼的，剛剛她出去追媽媽碰到江嶼了。”
趙有翼點點頭，心裡肯定江嶼能照顧自己姐姐，一邊又難掩八卦，低聲湊近了說道：“江嶼就一個人啊？”
趙東籬白他一眼，不然呢？還能變成一條狗嗎？
見兩人都不明白，趙有翼特彆有成就感，先拋出一個重磅訊息，說道：“江嶼談戀愛了！”
趙東籬有些詫異，林小溪有些閃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