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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宮後,陛下表弟後悔了 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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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夜

玄徹慢悠悠取來帕子,怕磨疼嬌嫩的確皮肉,特地打濕了些才上手。

阿嬌微微叮嚀一聲,兩腿打了下擺子。

“可是燙了?”

玄徹手頓了下,等掌上的熱氣散了些再繼續。

該說不說,他在這點上,一直貼心。

這也是先前兩人雖然性子都高傲,卻總能床頭吵架床尾和的緣故之一。

彆管在外頭,玄徹甩了幾回袖子,董馥嬌砸了幾樽玉瓶,簾帳一落,兩人總能心照不宣地摟抱起來。

先是玄徹低頭,埋下去認錯,後是阿嬌紅著臉,像藤蔓圈上他,彼此唯一的夫妻倆隔日就會蜜裡調油了。

可惜,現在不會了。

至少阿嬌現在躺在榻上,是絕不肯柔柔喚他一句“徹兒”的。

她在想誰?

那個姦夫嗎?

玄徹心裡一時泛酸,捏住阿嬌的下巴,薄唇上還掛著亮光,就開始盤問起來,“怎麼,跟朕躺在一起還在想彆人,你跟他在一起能想在宮裡一樣?”

“他知道什麼呀?能比得過朕,知根知底嗎?”

玄徹冷哼一聲。

阿嬌沒理會他,或者說,她壓根就沒聽清玄徹張著嘴咕噥了些什麼。

阿嬌倚著繡枕,眸子漾著水霧,朦朧半眯著,腦子裡像炸過花似的,整個人變得遲鈍起來,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徒留嗡嗡的鳴聲在腦中縈繞。

玄徹看那一身嬌嬈玉骨,心更躁動起來,他扯了扯衣襟,袒開胸膛,貼到她的耳畔旁,嗓音被欲壓沉。

“嬌嬌莫不是給朕下了蠱,怎麼朕越喝越渴呢?”

玄徹知道,阿嬌此時意識不明,故而說的極慢,一字一頓,好讓她聽清楚。

阿嬌總算領教了玄徹如今有多恬不知恥,眼睛都不肯睜開,頭埋進被褥裡,發出羞憤的鼻音。

“看著朕”,玄徹捏著阿嬌的下巴,命令道。

她鎖上自己的眼睛,他就耐心伸舌,像藏糧充裕的山君,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舐。

他在乾什麼?

阿嬌心裡一陣惱,杏目刷地就張開,又羞又躁地瞪他。

玄徹低笑一聲,蹭蹭阿嬌挺翹的鼻尖,嗓音低啞,“躲也沒用,朕可不是你的那個廢物姦夫。”

幃帳外,月華嫵媚,石蒜撩人綻開,獨有兩瓣細葉垂下,嬌柔環繞在矯健莖杆上,披上月光的麵紗,映在牆上。陽貨陽剛,羞處羞紅。

夏末秋初既是它的花期,今夜於它,與春朝花月夜又有何不同?

玄徹嫣紅了眼,顯然已被眼前久違的旖旎蠱惑神智。

但他也無法忘懷,阿嬌的床畔曾躺過彆人的事實。

他薄唇似彎刃,漸漸吐出被恨意染啞的嗓音,“壞阿嬌,朕先前還不捨得碰你,早知道你和野男人無媒茍合,朕找到你的的摺痕。

玄徹貼在雪頸間歎道,“嬌嬌,朕真想聽你此刻的聲音,一定很悅耳。但是隔牆有耳,朕可不想讓你嬌滴滴的聲音被旁人聽了去。”

他太過分,都這樣了,還問她,“知不知罪?”

見阿嬌紋絲不動,裝暈過去,玄徹哼笑一聲,“朕當你為何不肯讓朕碰,不願給朕生孩子,原是心裡已有他人了啊。”

她們是在哪相知相許的?

她也曾對他柔柔細語嗎?

她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心裡也在想那個賤人嗎?

不,不能再想了。

玄徹低頭,眼底褐瞳深重,恨意濃得快要溢位成霧。

頭一次,阿嬌拋棄他,是他有錯。

可是第二次,阿嬌拋棄他,卻是為了姦夫和姦生子。

“嬌嬌,你未免也太水性楊花了”,玄徹垂眸,眼眸森寒,“這次就算了,以後,朕絕不給你紅杏出牆的機會。”

兩個時辰過後,阿嬌紅痕遍佈,早就疲倦地闔上眼,睡得不省人事。

而玄徹,在床上簡直比在地上還要喜怒無常,方纔還在為阿嬌「出牆」一事不虞,如今見她像朵被雨打焉巴的嬌花,又愛憐地拿手背去蹭她的側臉,朝外叫水,將人打橫抱起,輿室淨身。

這樣的事,自加冠那日起,他就做慣了。

玄徹一邊給澆水,一邊思索白岩探來的訊息,那個野種約莫兩歲。

他們才分開三年,她的兒子就兩歲了。

也就是說,阿嬌離宮不久,就和彆人有了肌膚之親,還甘心為他孕育子嗣。

一想到她曾在彆的男人的身下快活,他的整個心腔就被嫉妒和仇恨重重掩埋,喘不過氣來。

愛恨同源,愛她多深重,恨她多濃烈。

恨她拋下他,絲毫不念往日恩情。

可他更恨自己無能,沒有給她想要的孩子。

誰讓他曾經那麼軟弱,活在皇祖母垂簾聽政的陰影之下,被她手中的虎符死死鎮壓,才連累阿嬌蒙受那樣的委屈。

皇祖母不滿他偏向儒生,不尊黃老之道,罷免他的心腹,甚至逼死他的恩師。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皇祖母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隔開他與舊臣的矛盾,給他騰出了成長的時間和空間。

皇祖母像養狼一樣養他,既幫他擋住了老臣與諸侯的不軌之心,又不斷給他施壓,讓他在多重威脅下飛速磨練。

祖孫倆的鬥法,玄徹從未讓阿嬌知曉。

那時他年少氣盛,在心愛的女子麵前,不願露出半點弱勢的處境和無奈的顧慮。

在香暖的椒房殿裡,他隻希望阿嬌聽見他的宏圖和愛語,他要做阿嬌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他自以為把阿嬌保護地很好,總想著,等獨攬大權之後,就能和阿嬌生兒育女,可她卻察覺出了那碗避子湯,傷心離他而去。

此去幾年,獨守悠悠空殿,玄徹才明白,所謂的自尊,在心愛的女子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他當初沒有騙阿嬌就好了,若是他早些跟阿嬌坦白就好了,若是他不擰巴,他們之間,何至於走到今日的地步。

歸根結底,是他給了彆人趁虛而入的機會不是嗎?

玄徹龍眉壓低,總有一天,他要鏟除所有不安分的勢力,讓他和阿嬌的孩兒來日登基之時,不像他這般受人轄製。

“嬌嬌,沒有朕,這三年隻能是虛度”,玄徹鼻尖抵住阿嬌的額頭,將殺意扼住,喃喃低語,“你必須忘掉,和朕回到從前。”

翌日。

阿嬌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發覺自己正躺在玄徹的臂彎裡,像兩隻煮熟的河蝦,彎彎貼住,青絲不分你我地交纏著。

身上的繩子和布條都被解開了,她唇瓣翕動,側著身,整個人無精打采地盯著被褥上的花紋。

昨夜過的太荒唐,以至於她終於能開口講話了,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玄徹披著薄袍,五指鎖住阿嬌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利落,嗓音帶著一股沙沙的啞,“嬌嬌醒了。”

阿嬌冷哼一聲,不想理會他。

玄徹雙手穿過阿嬌的胳膊窩,將人轉了半圈送到他麵前,揚眉道,“朕昨夜,讓你舒服了嗎?”

阿嬌麵色一緊,極力否認,“不舒服。”

玄徹伸手,寬大的手掌複上去,顯得阿嬌的脖頸如柳絮般纖細柔弱。

他輕笑一聲,大拇指曖昧地撫著雪頸上的紅痕,聲調繞了幾個彎,不難聽出他此刻有多舒心,“口是心非,你的身子可比你的伶牙俐齒嬌軟多了。”

阿嬌杏瞳不自然地避開,彷彿被揭穿了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想揚聲大罵,聲音卻虛虛地挺不起來,阿嬌嚥了嚥唾沫,隻得羞惱地嘟囔道,“你胡說。”

誠然,她昨夜的確嘗了趣,食色性也,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不過一段露水情緣罷了。

就當昨日是嫖了個伶官,還是大周最貴的伶官,這麼一想,她也不虧,隻是千萬要注意避孕,今時不同往日,這回,她可不想再給他生了!

阿嬌的臉終於褪了些熱,想起一直沒能見到的兒子,心切問道,“阿渡呢?”

玄徹手指凝滯,冷下聲,“阿渡是誰?”

阿嬌想也沒想地答,“我兒子啊。”

玄徹的臉瞬時冷沉下來,恨聲道,“你還有閒心想那野種”

野種!野種!他怎麼能這樣喚她的阿渡,玄徹沒名沒分,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叫囂!

阿嬌鼓著嘴,真想擡腳把玄徹踹下去,但身子實在酸軟,腿一動便湧來酸脹感,她蹙眉,慍怒斥道,“玄徹,你再叫阿渡一聲野種試試,那是你兒子!”

玄徹立時一愣,神情茫然片刻,喜意便隨著忽如其來的春風爬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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