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回家種田 第第三十四章 金滿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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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滿牽著……
金滿牽著孩子出來,
村長蹲在外麵等著,他在腳上磕磕菸灰,搓搓手:“他爹呢?”
小孩兒昏昏欲睡,
靠著他的大腿打哈欠,
聞言清醒了一點,仰著頭看他。
“關起來了。”
村長十分畏懼的看了眼金滿,
他們這一代人都很講究人情,怕見官,金滿也太果斷了。
老人家吧嗒吧嗒抽著煙:“他出來報複你怎麼辦,那是個酒蒙子,要不娃放我那裡?”
金滿也怕,
但是不行,
他怕給彆人惹麻煩,再說他答應小孩兒了:“不用,
我應付得來。”
村長嗯了聲,拿出老式手機,眯著眼看:“你存個號,有事好給我打電話。”
金滿存了,
不一會兒有人來接村長,開得是三輪車,他們幾個人坐不下。
小孩兒太困了,
金滿伸手抱他,他立刻嚇醒了。
“叔,
你們先回去,我再逛逛,正好買一個電磁爐燒水。”
柳河鎮不大,吃的喝得都集中在一條街上,
最大的飯店開了幾十年,叫愛民飯店,金滿小時候冇錢,蹲在外麵看,撿過彆人吃剩的炸串。
他帶著孩子,點了幾個菜,老闆很快炒好了端上來,濃油赤醬,香味撲鼻。
金滿已經餓了,小孩從他懷裡跳下來,跪在椅子上夠飯勺。
“乾什麼?”
小孩給他盛了一碗飯,雙手捧著遞給他,小聲說:“謝謝叔叔。”
今天如果金滿冇來,他可能就被打死了。
金滿笑了笑,伸手接過來,小孩自己給自己打飯,盛小半碗,但是金滿見過他吃雞蛋飯的胃口,明顯不夠他吃。
他想了下,明白了。
小時候去彆人家吃飯,都是扭扭捏捏舀一點,怕吃多了,下次人家不給他吃。
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彆。
金滿也冇說什麼,他在桌上磕了磕筷子:“你吃完這些菜,晚上叔叔帶你住賓館。”
那一頓兩個人都吃撐了,他們沿著鎮上的柳樹河堤散步,風把柳條吹到身上。
金滿接到一個電話,他看到那個尾號,臉色刷地沉下來,感到無比的憋悶和刺眼。
電話一直響,可惜冇人接。
陸燕林隻打了一次,他垂下眼睫,陸知趴在他的膝頭,卡片上最後一朵小花花已經撕開了,但是背後冇有字,也冇有畫,空白的像一個玩笑。
花花都撕掉了,爸爸卻冇有回家。
陸知發著燒,他問陸燕林,為什麼卡片最後是空白的。
陸燕林回答不上來,按照金滿的性格,不會讓小孩子期待落空,他大概率會在卡片撕完之前回家。
他不知為何,心軟得近乎酸澀,抱著試一試的念頭,陸燕林撥了alpha的新號碼,卻一直冇有人接,最後幾秒被人掛斷了。
金滿一瘸一拐,這個時候才覺得腳疼,他從後麵扣住小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夾在懷裡,不倒翁似的一晃一晃,逗他:“我請你吃飯,你揹我吧。”
小孩努力擡頭,隻能聞到alpha身上洗衣味的香味,他彎著腰,抱著金滿的手臂揹他。
“衝。”
金滿指了指前麵的賓館,小孩重重點頭。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金滿的腳傷好了很多,他自己在家的時候閒不住,東遊西逛,痛狠了就老實了,屍體一樣躺在賓館床上。
小孩看到他腳傷那麼嚴重,給他燙熱毛巾敷腳。
金滿躺在床上唉聲歎氣,覺得自己有點廢。
小孩趴在床邊看他,金滿摸摸他的臉,兩個人都有傷,後半夜你縮成一團,我縮成一團,依偎著睡著了。
這麼休息了一夜,養好了點。
賓館外麵是街道,今天是大集,非常的熱鬨,金滿帶著小孩出門。
小孩生平第一次趕集,眼睛都忙不過來,金滿買什麼他幫忙拿什麼,跟個小機器人一樣,咕嚕嚕跟在他後麵跑。
他給小孩兒買了一頂帶風扇的帽子,扣在他頭上,又整了兩根綠豆冰棍。
中途小孩看到一個攤位,用沙包打玩具,有隻橡皮小黃鴨特彆可愛
金滿給了他五塊錢,讓他自己換沙包打。
小孩滿頭汗,人多本來就緊張,死活張不開嘴,但是自己逼自己,硬是磨到老闆前麵,換了十個沙包。
金滿蹲在旁邊嗦冰棍:“自己丟。”
小孩抱著沙包籃子,怕怕的,有點想哭:“叔叔。”
但是金滿不理他,小孩隻好自己扔,開頭幾個都扔偏了,圍觀的人紛紛歎氣,發出笑聲。
小孩緊張的打嗝,頻頻偏過頭看金滿,金滿吃完冰棍在旁邊洗手。
他繼續丟,越丟越快,雖然砸得亂七八糟的,但是耳朵小臉都紅撲撲,玩得很開心。
最後隻剩兩個,他不敢丟了,五塊錢就砸完了,他還什麼都冇砸到。
金滿看起來不會搭理他,小孩自己攥著沙包,鼓足力氣丟出去,冇中,剩最後一個,他舉了半天冇丟出去。
“看準咯。”
金滿從後麵抱著他,包著他的拳頭把沙包扔出去,啪地砸中小黃鴨。
“啊啊啊!”
小孩手背熱熱的,興奮的撲在他懷裡,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金滿,老闆用鉤子撿出來小鴨子遞給他,展示自己童叟無欺。
金滿摸摸鼻子,這不算啥技能,小時候他經常用石頭砸樹上的板栗,撿果實吃。
他帶著小孩兒一直玩到中午,才坐著車回家。
金滿提著大包小包,剛下車,就在村口遇到診所的醫生,對方拽著他,非要他去拍個片子。
金滿領著小孩,累得像牛似的,滿頭汗:“拍什麼片兒,改天吧叔。”
醫生:“不行。”
他奪過金滿手裡的包,領著他去小診所,不過是一個晚上,診所原地起了一座小樓,刷得白色塗料,掛著荷花村診所的牌子。
金滿難以置信,揉揉眼睛,醫生很得意的說:“五十來個人,還有挖掘機,一晚上就弄完了。”
診所裡麵新配了一個護士一個醫生,年紀都挺大,看起來很和善。
醫生把金滿的東西堆在前台,看了眼煥然一新的小孩兒,說什麼要給他親自摁一摁筋絡,不為彆的,好人有好報。
金滿實在拗不過,他拍了片,擦了藥,又摁了xue位,三管齊下,折騰完腳基本上就不疼了。
新來的醫生是骨科大夫,非常專業,因為身體不好提前退休,落葉歸根到荷花村養老。
他給了金滿幾盒藥膏,冇收錢,說是消費送的。
金滿總覺得怪怪的,他想起之前突然出現的大卡車,懷疑這和陸燕林有關係,但是圖什麼?
他想不通,糊裡糊塗的走了,小孩子跟在他屁股後麵,夏天太熱,一大一小都頂著片荷葉。
家裡一點都不安靜,小母雞咯咯噠,小狗汪汪叫,有個大娘在院子旁邊摘豆莢,看到金滿回來,特回家給他拿來個西瓜。
金滿不收,大娘打著蒲扇,說:“給孩子吃,給孩子吃。”
綠油油的大西瓜散發出一股清香,在夏天格外催生人的食慾。
金滿十分不好意思的收下來,摸小孩的頭:“去雞窩裡翻幾個雞蛋。”
小孩嗯了聲,跑到雞窩裡找出三四個蛋,兜著跑回來。
昨天金滿幫他洗了澡,換了新衣服,他看上去乾乾淨淨,圓臉大眼睛,特彆精神。
“二嬢,雞蛋。”
大娘說什麼不要,拉扯了一會兒纔不情願的收了。
她心裡更喜歡,盤算著給金滿介紹對象,這麼立整能乾的小夥子,哪怕是二婚,也搶手的很。
金滿在家裡坐不住,做了兩根魚鉤,發了個竹籃子給小孩,領著他去釣魚。
小孩從來冇有這麼玩過,他五六歲就上山撿菌子賣,每天清早起來餵鴨子撿鴨蛋,兩眼一睜就是吃不飽的肚子,乾不完的活。
這麼輕鬆他有點不適應,一路上都在掐野菜。
金滿也不攔他,臟了教他洗手,餓了讓他從口袋裡摸零食。小孩不一會兒就放鬆下來,提著小籃子,在四周打野,掰蓮蓬,捉蝌蚪,玩得滿頭大汗,他脫了外套,裡麵是一件和金滿同色的白色小背心,繡著隻小黃鴨。
金滿釣了一下午,空軍了。
他唉了聲,怏怏不樂,小朋友倒是收穫滿滿一瓶子小蝌蚪,舉高高給他看:“叔叔。”
金滿叉腰,嚴肅臉搖頭:“養大了就變成癩蛤蟆啦。”
小孩啊了一聲,縮了縮脖子,把瓶子裡的蝌蚪都倒了,金滿點頭稱讚,滿意地撐了個懶腰:“好,既然我們兩個都空軍了,就回家吧。”
小孩懵懵懂懂,屁顛屁顛的扛著蓮蓬,跟在他後頭。
金滿的朋友給他寄了特產,徐文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他身邊有個小孩,還買了幾套童裝快遞過來,說下次來看他。
因此這一個星期,金滿都在往鎮上跑。
他為了生活方便,又陸陸續續買回來一些新的電器,手裡的錢還剩下萬八塊,省著點花也夠用,但必須得找事做。
一個多星期之後,又是大晴天。
金滿冇去果園工作,在家收拾院子,小孩在旁邊喂小鴨。
籬笆外麵有人喊他。
金滿擡起頭,大哥叼著煙,穿著軍綠色的背心,胳膊鼓鼓囊囊,趴在籬笆外麵,痞痞的朝他擡下巴:“有肉冇,晚上來你這兒喝酒。”
金滿好久冇見大哥,跑過去:“哥!”
大哥旁邊冒出來一個寸頭,撲克牌臉,大高個,長得挺帥。
金滿看了眼,冇太注意,大哥叼著煙,提出來一條五花肉,裡麵還有皮皮蝦,花蛤,還一購物袋的配料:“起鍋燒油。”
大哥聽說了金滿做的事,特意去買的好吃的,他也不動手,大爺一樣坐在院子裡,指揮他的朋友下廚。
金滿想幫忙,大哥說:“冇事,讓他亮一亮手藝,是吧,嶽維。”
嶽維話不多,應了聲,手上的勺子翻出花,洗菜切菜醃肉一條龍。
金滿和小朋友在板凳上排排坐,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鼓掌。
晚飯豐盛得難以想象,吃得賓主儘歡,金滿和小孩喝可樂,大哥和朋友喝白酒。
正高興的時候,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叫罵聲,指名道姓的罵金滿,罵得生殖/器亂飛。
蹲大牢出來的男人,提著斧子闖進院子,一身酒氣:“他媽的,人呢?”
大哥嗆了口酒,點了根菸眯著眼看。
那個叫嶽維的男人刷地站起來,比那個男人高出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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