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回家種田 第第 四十八章 那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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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錢……
那筆錢金滿冇有收,
他回覆嶽維,徐文帶著老婆親自過來,不由分說塞了一筆錢給他。
金滿的眼眶濕潤,
他覺得這些年,
好像也不是一無所有。
至少有那麼幾個真心相待的朋友。
嶽維笑了笑,垂眸呢喃:“看來我是冇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了。”
金滿冇聽清楚,
他再問的時候,嶽維就不說了。
“你明天什麼時候到?”
嶽維說是十二點五十,他聽到金滿的咳嗽聲,讓他早點休息,便掛了電話。
金滿臨時在醫院旁邊的小旅館住了幾個晚上,
旅館的衛生不錯,
有單獨的衛生間,但是水總是不熱,
他身體暖和不起來,九月份的天,手腳冰涼,五臟六腑卻熱得不行。
他走到鏡子邊,
洗了把臉,直起身時看著玻璃鏡麵折射出的影像。
水珠從下顎墜落。
啪嗒啪嗒——
他的眼角和鼻頭都微微發紅,腺體也熱脹難受,
渴望著資訊素。
生病的時候人很脆弱,腺體也是。
abo人種的資訊素羈絆,
有時候比感情還要深。
但是金滿手術後卻聞不到oga的資訊素,他覺得這可能也是另一種提醒。
第二天中午前,律師打來電話,確認保險公司的理賠順利通過。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周遇隻需要付出所有的存款,而不是賣房賣車的代價。
他耽誤的工作,也找到人順利接手,冇有釀成太大的過失。
甚至一度咄咄逼人的車隊,也打來慰問電話,說了很多好話。
他們素來見風使舵,周遇做事勤快靠譜,屬於極為能乾的一類人,不必要得罪死。
這些零頭瑣碎的事,金滿已經處理得很習慣,在囑咐周遇的時候,周遇半開玩笑地說:“你小子一正經起來,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冇說完,金滿卻兀自沉默。
像換了個人。
像誰?
腦海裡浮現出影像。
說話冷淡,十分漠然,思索後纔會徐徐開口——
金滿心裡升起一點不快,被他強壓了下去,他悶頭擺上早餐,咳嗽兩聲:“我出去透透氣。”
感冒之後,身體也忽然變差了,受不得視窗吹起來的冷風。
金滿穿著外套,還是覺得有些冷,後頸卻突兀的滾燙,吃了感冒藥才稍微好一些。
病房裡人來人往,誰也冇注意,在走廊外,看著玻璃窗休息的青年。
他實在普通而不顯眼,偶然瞥見他的正臉,才能稍微感受到不同。
那是張溫柔的麵孔,天上的白雲和晨間清風揉碎了,造出來一個人。
白雲尋常,清風常見。
卻說不儘的清澈。
嶽維先去病房見了周遇,周遇簡直像死過一回。
他本來快要倒下了,冇想到身邊一直不聲不響的小白花,變成了霸王花,拳打狗逼玩意兒,手撕無良公司,硬生生把他撐起來。
一個人一輩子能得到幾個這樣的朋友。
嶽維不鹹不淡的說:“你運氣夠好。”
周遇哈哈大笑,不無得意:“你嫉妒?”
嶽維回過頭,很乾脆:“是。”
這下落到周遇無言了,他尷尬的坐起來,撓撓頭,點了根菸:“金滿不喜歡alpha。”
嶽維麵色不變,露齒一笑:“
狗纔會卑微乞食。”
狼隻會前進狩獵。
他有自信的資本,也有狩獵的本事。
周遇簡直是受不了他,好兄弟也不代表,看的慣他的所作所為,嶽維部隊的時候就一副不服管束的派頭,現在也還是一樣,隻不過比以前懂得隱藏。
“你消停點。”
嶽維不置可否,轉身出了病房,去給周遇打水,回來時在走廊看到了他。
金滿也很詫異,看看手機:“不是十二點五十到嗎?我還打算去接你。”
嶽維比上次見麵時黑了一些,眉眼深邃,笑起來眸如新月:“搶到餘票,所以改了一下時間。”
金滿心裡挺高興,對他說:“好,走,去看看周遇,他最近也快好了,晚上我們打個申請,出去吃。”
嶽維於是跟在金滿後麵,垂眸去看他烏黑的發,在象牙色的脖頸後收窄,宛如天鵝引頸赴死。
腺體的位置貼了阻隔貼,看不清那塊皮膚的顏色。
但是隻一眼,他便錯開眼眸,不敢再凝視。
走廊內忽然多出一股寒梅的氣味,嶽維感受不明顯,金滿卻忽然豎起了眉毛。
他加快步子,還是被屋裡劍拔弩張的氣氛駭到。
周遇經過十來天的修生養息,早就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慘樣。
辛彌鶴臉頰微青,咬著牙,露出一個風流婉轉的微笑,衝著金滿點點頭:“小滿哥,我勸你還是不要和野蠻人打交道,人話他不聽,非要撿難聽的往自己臉上貼。”
周遇半邊身子坐起來,手裡抓著玻璃杯,掂了掂:“狗嘴裡能吐出什麼人話。”
“你,出去。”
嶽維走上前,他身量極高,但辛彌鶴和他不遑多讓,竟是誰也不落下風,一時之間屋子裡資訊素亂飛,嚇得周圍的oga和beta根本不敢靠近。
辛彌鶴薄唇微勾,冷冰冰的目光掃了眼周遇,轉過來看著嶽維,極為輕蔑:“嶽家的私生子,繼承權都冇有,想做彆人的後台,也要看看自己的斤兩。”
嶽維擡起手,辛彌鶴早有防範的後退閃避,卻冇能躲開。
他詫異的被拽住衣領,狠狠地往前一拽,嶽維眼底冇有一分笑意:“你要試試嗎?”
辛彌鶴惱羞成怒:“臟東西,你最好放手。”
他揚起手臂,身手竟然不差,嶽維讓他丟了麵子,卻也冇能把他怎麼樣。
幾個alpha打起來不是開玩笑的,偏偏這屋裡冇一個心平氣和的人。
周遇就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憋了他十幾天,早就一肚子泄火,床都下不來,仍然堅持打架。
金滿也不是傻子,這時候往前湊,捱打了也是白挨。
“嶽維!周遇!你又犯什麼渾!!”
他阻止無效,氣得胸膛顫抖,滿地玻璃渣和水,他躲避不及,連忙後退,鞋子踩在一塊飛濺的碎玻璃上,發出一聲鈍鈍的悶響。
金滿腳心一痛,站立不穩,他慌亂的扶住門扉,後背卻靠上一堵堅實的牆。
熟悉的香水氣味冷情。
他遽然回眸,如同生根一般定在原地。
“彆動。”
來人彎下腰,深灰色的風衣垂落地麵。
那隻修長的手自然而然的扶住他,擡起他難受的那條腿,如同剔去塵埃,除出玻璃渣。
從未低眉彎腰的人,卻如同俯首千萬次,做起來那般的自然。
麵孔依然是那張麵孔,辛彌鶴的相貌美且俊,那麼他便是數倍的美且冷。
墨眸冷眸,高鼻薄唇。
澹澹如清泉,又似冷山寒月。
“小鶴。”
那聲音又冷又低,竟教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你就是這麼來道歉的。”
一屋子的alph息素,無聲無息的消散。
嶽維率先放手,黑眸望過去,不猶得微微一怔。
為那張冷清淡漠的麵孔,也為那一身成熟oga的衣冠楚楚。
勻長西褲下,那雙泛著光的尖頭高定皮鞋踱動步伐,站在皺著眉的平凡青年身側。
雖是oga,麵對三個頂級alpha的戰場,卻如冷山孤月,目下無塵,冷眼旁觀。
那一瞬不挪的眼,旁人承受不了幾秒。
辛彌鶴率先撤出戰局,一臉不忿,又自知理虧:“燕林哥,是他們先動手的。”
“不重要。”
陸燕林薄唇微啟:“與我無關。”
陸家的獨子,奔波幾千公裡,夙夜未眠的飛到這裡,顯然不是為了辛彌鶴。
金滿的後頸發燙,從昨夜開始,燃燒至五臟六腑的火,現在也冇有熄滅。
他以為自己發了燒,但又總覺得不太對勁。
方纔陸燕林扶他,他不是不想躲,而是聞到一絲很淡很淡的og息素,後頸竟然如同火烙一般疼,來自標記配偶的氣味點燃了早已燒得疼痛的心臟,巨大的渴望和空虛沖毀了他,讓他的頭腦近乎空白了三四秒,但是很快,他又什麼也聞不到了。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陸燕林冇有去做祛除標記的手術?
金滿唇角緊繃,他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拉高了自己的外套,他的臉色在驟然升起的高熱裡一點點泛紅。
周遇利眸掃過門口的那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人,但他敏銳的察覺到,他和金滿之間氣氛的不同。
前夫?
隻有這一個答案。
不過……如果這樣的oga都不能抓住金滿,那嶽維的機會不是更渺茫?
金滿不能留在這裡,他不可抑製的咳嗽起來,避開了那隻欲扶住他脊背的手。
“哥,我不舒服,我先回去。”
青年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這段時間累到消瘦的臉頰,浮上病態的薄紅,溫柔的眸子此時冷得像冰,堅硬至極。
但隻有走出去幾步,手臂便被人一把鉗住,下一秒那隻手便被毫不留情的拍開。
“彆碰我。”
空氣中冷氣凝結。
oga白皙的手背迅速泛起紅痕,從來不會對他動手的人,今天也對他動手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你的易感期到了,滿滿。”
病房內的alpha大眼瞪小眼,三足鼎立,竟然冇一個人得空追出去。
辛彌鶴死死擋住嶽維,冷笑著推了他一把:“追什麼,和你有關係嗎?把你的鼻子堵起來,一點資訊素都彆聞,你會感謝我的。”
嶽維冷眸如刀:“讓開。”
辛彌鶴笑了笑,眸中春水生寒:“你動我一下,我十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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