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 他對她的偏愛
他對她的偏愛
清晨的陽光斜斜灑落，郝南蹬著自行車，車輪卻彷彿有自己的意誌，繞開近路，拐向了七許家所在的小巷。
他不由自主地停在那個熟悉的路口，扭頭望向那扇緊閉的門。
他靜靜佇立了片刻，直到確認那扇門不會再為他開啟，才略帶落寞地跨上車座，朝著學校的方向駛去。
路上，恰巧遇到並肩而行的皖小伊和徐盛。
三人便結伴同行。
“七許呢？”皖小伊習慣性地朝郝南身後張望，語氣帶著關切。
“大概已經走了吧。”郝南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絲毫情緒。
徐盛隨口接道：“我怎麼覺得，自從聽月和聽敘白來了以後，七許好像就和我們疏遠了些。”
這句無心之語，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水麵。郝南和皖小伊都聽到了，空氣瞬間凝滯了幾分。
郝南默然。人總是念舊的吧，他想，那些一起長大的情誼，新朋友如何能輕易替代？
走進教室，一個精緻的禮物盒安靜地躺在他的課桌上。
他帶著疑惑走近，目光觸及那枚熟悉的蝴蝶結時，心中豁然開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
會是什麼呢？他竟有些迫不及待。
映入眼簾的是一本畫冊。
封麵的風格與七許常用的那本極為相似，隻是顏色不同，她的是神秘的紫色，而眼前這本，是生機勃勃的綠色。
他還沒來得及翻開，韓雪已走到他身旁。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畫本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隨即開口，話語冰冷而直接：“你配不上她。彆癡心妄想了，現在不可能，以後也絕不可能。”
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石塊，狠狠砸在郝南的心口，讓他呼吸一窒。
他當然知道七許的優秀，也知道自己的差距。
他一直在努力向上攀爬，試圖縮短這段距離。
此刻，他心中有些慌張，手指不自覺的攥住手中的畫冊。
韓雪似乎覺得還不夠，為了讓郝南徹底死心，她頓了頓，又補上更鋒利的刀刃：“學習不上進，頂著個土氣的寸頭，永遠也不可能得到七許的青睞。”
“她這麼跟你說的？”郝南的聲音有些乾澀。
“哼，”韓雪輕哼一聲，帶著居高臨下的姿態，“哪個女生不喜歡有上進心、有男人味的？”
她目光掃過前排同學桌上的水杯，指著上麵的貼紙，“喏，她喜歡這種型別的。寸頭？太土了，她不喜歡。”
說完，韓雪便轉身離開，留下郝南獨自消化這盆冷水。
郝南的目光死死鎖定了前方水杯上那張貼紙。
恰在此時，水杯的主人回來了。
郝南用筆輕輕點了點前麵女同學的肩膀：“同學，你這水杯上貼著的人是誰？”
女生立刻興奮地舉起水杯，熱情介紹：“他叫馬嘉祺！時代少年團的隊長，超級棒的。”
“時代少年團有七個成員，馬”
“我聽說過，女孩子都喜歡這種發型的嗎？”郝南打斷她，隻關心那個關鍵資訊。
“嗯，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的是確實有帥哥。”女生眼睛發亮。
“嗯，很帥氣。”郝南低聲附和，心卻沉了下去。
韓雪和七許同住，她的話，郝南深信不疑。
他認定，七許也喜歡這種帥哥，喜歡那種少年感的氛圍。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借用了前方同學的鏡子，照了幾下。
頓時泄了氣，自己確實如韓雪所說有些土，配不上七許。
與此同時，在教室的另一邊。
皖小伊扭過頭，看著七許，語氣帶著一絲嗔怪：“你這幾天忙什麼呢？感覺都跟我們疏遠了。”
“有嗎？”七許眼神微閃。
“當然有！這幾天都見不著你人影，老實交代。”皖小伊不依不饒。
“呃。”七許有些不好意思，“最近迷上打遊戲了，跟聽月和聽敘白去了幾次網咖。”
“我們也玩啊！下次一起唄！”皖小伊立刻提議。
七許點了點頭：“好，下次一起。”
高二（2）班的英語課，老師遲遲未到。
教室裡卻異常安靜，隻有一片嗡嗡的背書聲，生怕被晚來的老師罰抄。
聽月懶洋洋地掃了眼單詞表，大多是初中就學過的，隻是擴充套件了點，很快就背完了。
她百無聊賴地掏出一本小說，對同桌蔣輝說：“老師來了叫我一聲。”
蔣輝瞥見她的小說，默默也抽出一本：“我也看，可能顧不上你。”
聽月瞄了眼他的書，全是英文。
“你這看著像在學習，”她靈機一動，“咱倆換位置。”蔣輝想了想，同意了。
兩人剛鬼鬼祟祟換好座位，班主任就領著一位新老師走了進來：“原老師家裡有事，以後由這位王老師負責你們的英語課。”
新老師簡短做了自我介紹。
聽月和蔣輝剛開啟的小說，隻能又悻悻地塞回抽屜，正襟危坐。
高二（8）班的數學課。數學老師抱著一疊試捲走進來，分發給前排同學傳閱，特意強調不能自己拿自己的。
老師剛出去，七許就緊張地左顧右盼，小聲詢問左右：“我的卷子在誰那兒？”希望拿到她卷子的同學能筆下留情。
她看看皖小伊手裡的，不是自己的。
又看看韓雪手裡的，也不是。
她的卷子，最終落到了郝南手中。郝南剛想告訴七許，老師就回來了。
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老師開始講評試卷，重點講了選擇題。
講完選擇題，他擰開茶杯喝了口水，宣佈：“成績不及格的，把試卷抄兩遍，抄完拿來我看，我再抽幾道題讓你給我講一遍。”
七許感覺眼前一黑。數學向來是她的噩夢，最高也就考過89分，離90分的及格線永遠差口氣。
她認命地歎了口氣。
拿到七許試卷的郝南，看到她的選擇題錯得不少。
他沒有按照錯誤打叉，而是聚精會神聽著老師的講解。
等老師把所有題目講完，郝南默默計算了一下分數，一道選擇題5分。
他拿起黑筆，在選擇題部分，不動聲色地改寫了5道題的答案。
最終，他在卷首寫下一個鮮紅的數字：100。
交換試卷時，七許的心猛地往上提。郝南走過來，將試卷遞給她。
“考得不錯。”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鼓勵。
七許接過試卷，看到那個紅筆的100，滿臉的難以置信。
她仔細檢查，很快發現了那5道被修改的選擇題，心中飛快一算，好險。
要不是改了這幾題，數學的噩夢又要來了，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暗暗決定下課一定要好好謝謝郝南。
皖小伊探頭看到她的分數，驚訝道：“哇，進步神速啊。”
七許看著皖小伊的卷子140分！七許驚呼：“你成績一直這麼好？差10分就滿分了！”
“其實，我各科都還行。
”皖小伊謙虛地笑笑。
七許又歎了口氣，學霸同桌就在身邊，自己卻對數學提不起勁。
她扭頭去看韓雪的卷子150！七許的瞳孔瞬間放大：“你成績也這麼好？”
韓雪一臉理所當然：“所以我說了嘛，數學不會來找我，包教包會！”
“算了吧，”七許迅速把頭轉回來，“我對它沒興趣。”
韓雪想起自己拿到手的郝南的試卷，計算了好多次成績沒錯，卷子上麵赫然寫著90分，眉頭微蹙：這家夥以前成績可沒這麼好，難道真努力了？
郝南對自己的90分非常滿意，連日來的挑燈夜讀總算沒有白費。
他立刻拿起筆，趁著思路清晰，埋頭訂正錯題。
遇到卡殼的地方，他毫不猶豫地走上講台請教老師。
老師耐心地給他講解，看他認真思索的樣子，又細致地講了一遍。
韓雪看著講台上專注請教的郝南，心中暗想：這家夥，還真有股勁兒。
不過，光有上進心有什麼用？衣品差，發型土，還是配不上七許。
下課鈴響，郝南坐在最後一排獨自訂正試卷。
七許自然地走過去，坐在了他旁邊的空位上，安靜地等待他停筆。
終於，郝南放下筆，將試卷收好。他看向七許，聲音溫和：“謝謝你的禮物。”
“不用謝，你喜歡就好。”七許笑了笑，隨即正色道，“今天更要謝謝你，幫我改了那幾道選擇題，讓我逃過一劫。”
“嗯。”郝南頓了頓，似乎下了個決心，“放學後，能陪我過生日嗎？”
他怕被拒絕，又急忙補充道，“我爸媽不在家，就我們倆，好不好？”
七許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以啊。”
“能不能，彆告訴其他人？”郝南的聲音低了些，帶著請求。
“為什麼？”七許不解。
“就當是我的生日願望，行嗎？”郝南看著她，眼神認真。
七許忽然想起自己在畫冊扉頁寫的那行字，最終還是應允了：“好。”
下午放學的鈴聲一響，七許便跟著郝南離開了教室。
她輕車熟路地坐上了郝南自行車的後座。
“我們去哪兒？”風聲裡，七許的聲音傳來。
買蛋糕！”郝南的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雀躍，嘴角的笑意一路未消。
兩人來到蛋糕店。
琳琅滿目的蛋糕讓人眼花繚亂。
郝南看著七許：“想吃什麼口味的？”
七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個點綴著紫色水果的蛋糕吸引，聽到郝南問話才慌忙移開視線：“你的生日，你定。”
郝南捕捉到了她眼神停留的瞬間，對店員指了指那個紫色蛋糕：“麻煩拿這個。”
店員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夢幻的紫色水果蛋糕裝進精美的禮盒，遞給郝南。
他付了錢，轉身把盒子遞給七許：“你先幫我拿著，我要騎車。”
“嗯！”七許鄭重地接過，像捧著什麼易碎的珍寶，小心地護在懷裡。
“現在我們去哪兒？”七許忍不住又問。
“去上次那家烤魚店。”郝南的聲音帶著輕鬆的笑意。
店裡客人不多，他們選了個角落的安靜位置坐下。
七許小心翼翼地將蛋糕盒放在桌子中央。
“想吃哪種烤魚？”
“還是上次的醬香味吧。”
服務員記下，快步走向後廚。
“郝南拆開蛋糕盒的絲帶，露出裡麵漂亮的紫色蛋糕。
他拿起附贈的塑料刀，切下大大的一塊，放到七許麵前的碟子裡，然後才給自己切了一塊。
“不點蠟燭許願嗎？”七許看著蛋糕問。
“太麻煩了。”郝南笑笑。
“那我給你唱首生日歌吧。”七許提議。
郝南點點頭，眼神專注地看著她。
七許清了清嗓子，輕聲而認真地唱起了《生日快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