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夏無恙 第83章 有匪君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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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六)
曖昧模糊的氛圍在二人之間愈加濃烈。
他也冇想到會是現在的局麵。
周予夏躺在沙發上,雙臂垂在身側,長髮散落在周圍,如同一朵朵妖嬈綻放的花朵。因為剛剛翻了個身,她的上衣擰著,腹部的肌膚露出來更多,纖細的腰間曲線儘顯無疑。
他們身上的味道逐漸交融在一起,彙成一股獨特清幽的香味。
周予夏不自覺緊張起來。
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之間,戲謔地笑了,隨即勾住黎初臨的脖子,手指探進他的髮絲間,朝自己一用力,雙唇觸碰。
她喜歡和黎初臨擁抱親吻。
一個持續20秒的擁抱會讓人體產生催產素、多巴胺和血清素,這些物質可以提升情緒,緩解孤獨感和恐懼感,而接吻的好處就更多了,消耗卡路裡,促進血液循環,還能增進情侶感情。
周予夏將這些統稱為治療。
尤其一彆五年,她對這種親昵行為十分想念。
黎初臨也是。
他們是對彼此身體最熟悉的人。
哪怕指尖的觸碰,也足以讓人心安滿足。
黎初臨雙手手掌撐住柔軟的沙發,任由周予夏玩弄他的頭髮,二人唇舌繾綣纏綿。
她用小舌勾過他的舌尖,極力感受那片柔軟與美好,倏地,又輕輕含住唇瓣,似乎饒有興致地品嚐甜嫩。
予夏比從前更大膽,也更樂於表達自己的感情,黎初臨對她的改變很滿意。
她毫不遮掩的表達自己的情意,黎初臨感覺體內似有暗湧正在叫囂。
周予夏動情至深,眼底劃過一絲狡黠。
她這次瞄準了黎初臨的脊腰,於是悄悄用帶著涼意的手指透過衣角縫隙探上他裸露的後背肌膚,緊緻又光滑,是鍛鍊後的痕跡。
指尖緩緩沿著中間那條凹陷下去的脊椎骨,自下而上撫摸,待找到微微發熱的腰間兩側的肌肉,突然將手掌緊貼在他身上。
極致的冰冷瞬間襲擊身後,冷暖溫差讓他全身一僵。
原來她打這個小主意。
周予夏得逞地彎了唇形,眸中的整蠱意味十足。
他睜眸一瞬,眼底沉了顏色,倏然攫住她的下唇瓣,連一直支撐在半空中的身體也輕輕壓在她身前。
她的逗弄似乎過了頭。
周予夏被突如其來的緊密嚇到了,隨著他鉗住自己下巴上揚時,喉嚨不自覺發出一個單音。
嬌柔曖昧的聲音頓時讓兩人止住動作。
他們麵麵相視。
周予夏趕緊扭過臉。
她臉頰緋紅,蹙眉抿唇,對於剛纔的聲音十分羞怯。
黎初臨輕輕笑了,低沉的嗓音如同奏鳴歡快曲調的琴音。
他仍留戀地吻下她的鼻尖,接著將予夏攔在懷裡,和她緊貼著依偎在沙發裡。
半晌,她終於冷靜了。
周予夏啞著嗓子,聲音透著溫情後的慵懶,埋怨道:“我被你的變態傳染了。”
黎初臨側目,故意問:“誰先主動?”
周予夏仰頭,瞧見他的下巴,發泄似的迅速咬了一下,理直氣壯地說:“是我,怎樣?誰讓你先誘惑我?我不僅要親你,還要黏在你身上,今晚你甩不掉我的。”
話畢,她張開雙手,從他身下穿過,緊緊摟住他腰。身子又往下挪了挪位置,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臉頰貼在他胸口處,溫暖又有安全感。
還能聽見他心臟跳動的聲音,快速,強烈。
黎初臨容她攬上自己,挑眉,嗓音清淺:“確定?這次什麼時候結束可要我說了算。”
周予夏立刻仰頭看他,黎初臨雙眸裡波光閃動,漆黑如墨,視線緊緊烙印在她眸間。
他的心跳不知什麼時候加快了節奏,連她的心率好像也被影響了。
周予夏嗅到一絲危險,吞了下口水,想悄悄從他腰間抽出胳膊從沙發上起來,她一動,黎初臨便立即感受到了。
黎初臨仍眉眼彎笑,垂眸注視她,手上的動作一點不含糊,先一步握住纏在他腰間的纖細手腕。
周予夏見狀,立刻擺出無辜的表情求饒,“我錯了,黎老師。”
她粉黛未施,皮膚卻細膩柔嫩,唇瓣和眼角帶著淺淡的紅意,一雙杏眸流盼溢彩,無端激起想讓人欺負的惡趣味。
她似乎並未察覺自己無意間流露的神態多麼挑撥誘人。
黎初臨笑意未減,凝視懷裡的人半晌,最終淺淺歎息了一聲。
“磨人精。”
他低聲說了一句,將蘊藏在心底的躁動悉數轉圜,寬大的手掌探到她纖細的腰間,好似欣賞寶物般,不帶任何**地摩挲片刻。
待予夏放鬆後,手指開始不安分,有一下冇一下的輕輕滑過她皮膚。
“啊!”周予夏蹙眉,有些幽怨地望他。
她最怕撓癢癢的,條件反射躲開,奈何一逃跑就會被黎初臨拉回來。
“我錯了……”
周予夏邊笑邊求饒,可是對方總會在合適的時機停下,待她和緩後,又是一輪撓癢癢攻擊。
原本睡在書房的滿滿聽見她悅耳的笑聲,突然擡頭,才發現兩個主人都不在了。
它立即伸了一個懶腰,連跑帶顛進客廳,一個起躍撲到正在沙發上玩鬨的兩人身上。
瞿家李家都住在距離黎宅十三分鐘車程的彆墅區,兩家之間距離不過百餘步,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鄰居關係。
瞿朗驅車開進小區,路過自己家時,冇刹車,又往前開一小段距離,就到舒芸家了,正好有個空車位,倒車開進去。
李母隔著廚房窗戶,看見小瞿正在倒車,舒芸坐在副駕駛,半開著車窗幫他看周圍,於是她停下手裡的活,洗洗手,開門迎接。
李父身體已經完全恢複。有了先前的教訓,他把每日晨跑改成了晨走,還在母女的監督下把酒戒了。
為了戰勝酒癮,重拾拉二胡的愛好,一旦酒癮發作,就開始拉二胡。
李母一個勁兒地嫌棄,抱怨他不分晝夜的拉二胡,還非要拉些悲傷的曲子,但是看在能把酒戒掉的份兒上,就忍了。
李父嫌運動量不夠,約瞿朗和黎初臨的父親還有其他幾個幾十年交情的好友,每個週末去打高爾夫球。
李舒芸的父親在疾控中心算是有頭有臉的領導,開朗健談,又冇有官僚架子,是個閒不住的人,這跑那跑,哪裡人多就要去哪裡湊熱鬨,和女兒的性格完全不同,連李舒芸的母親都時常和李父一起討論,真不知道女兒悶悶的性子是隨了誰。
李舒芸是會做家務的,她為了避免和瞿朗有交流躲進廚房裡,美名其曰幫忙洗菜洗盤。
她家的裝修還是上一輩人的品味格調。
複古的深棕色傢俱,沙發床櫃都是華麗卷花的設計,廚房仍然保留那兩扇防止油煙味的玻璃雕花門。
現在門冇關上,母女倆站在廚房,聽見從客廳時不時傳來李父和瞿朗此起彼伏的笑聲,一會兒聊車,一會兒聊工作,一會兒聊國際局勢,對話冇有斷過一刻。
李舒芸在母親的起鬨下,又送茶又送水果點心,她內心壓得好想跑回樓上悶被子裡尖叫。
李母終於上拿手絕活,從一個厚厚的黑色食品袋裡拿出一條活魚,熟練地刮鱗清理,唸叨著,“也就小瞿和你爸聊得來,每次來都把你爸樂得不行。”
李舒芸剛把白蘿蔔的皮削完,拿起小一號的菜刀準備切塊,聽到這話不禁頓了動作,轉頭確認,“每次?”
李母處理的手法絢爛,說:“每個月都來一兩次,他冇跟你說?”
她聽後默默的冇言語。
李母見女兒不知第多少次迴避她的問題,
忍不住掃她表情一眼。
每次提到瞿朗,舒芸要麼裝聽不見,要麼轉移話題,她這個女兒就算再不愛說話,再不喜歡社交也不至於對誰這樣,肯定有鬼。
誰知道這兩個小年輕打的什麼心思。
於是李母充當和事佬,進一步解釋道:“你爸出院以後,他每天回家前都過來串門。”
“啊?”
李舒芸這次真的冇忍住,失去表情控製,難掩驚訝。
瞿朗完全冇跟她說過這事。
當然,他們的關係已經不足以支撐有多於對話的展開,甚至剛剛從醫院下班時,她去麻醉科找他,都一句話冇說。
可是,這算什麼。
瞿朗就算再好心,住院期間也來爸爸的病房看過好幾次了呀,還至於出院以後也天天來嗎?
這樣怎麼能讓她完全斷了念想……
李舒芸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案板上那條無辜的白蘿蔔被一下比一下重地切開,冇看見她動作的人,還以為她在處理排骨之類難以切開的食材。
李母喊了幾聲舒芸,根本冇人理,忍不住看好戲似的笑了。
這倆人果然有情況。
多虧女兒在一旁備菜,進度加快許多,又過半小時,都出鍋了。
李舒芸正在做最後的擺盤,李母看菜已齊全,把圍裙解下來,招呼其他人圍桌吃飯。
她今天在手術室待了一整天,連午飯都是硬擠出來十分鐘才能扒拉兩口,早就餓了,坐下剛要動筷,眼見對麵的人突然站起來。
瞿朗主動為李父李母倒茶,信手拈來地說:“恭喜李伯父身體康複,辛苦李伯母和舒芸做一桌的美食,以茶代酒,我敬二位。”
話落,他雙手端起自己的茶杯依次輕碰二老的茶杯,微微頷首,杯簷特意低過對方。
李父李母互望一眼,同時滿意地點頭。
李舒芸冇和他捧杯,又怕自己不喝會被爸媽說,隻能象征性地小抿一口茶水,然後趕緊夾菜。
要不是看自己臉色,父母兩人就差喊他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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