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曜破穹 第40章 九宮陣台雷土鏖戰
九宮陣台嵌在靈韻山半山腰的平地上，台麵是用千年玄岩整塊開鑿而成，青黑色的岩麵被曆代修士的靈韻浸潤得發亮，表麵刻著的九宮格紋並非普通刻痕——每道紋路都深達三寸，槽內嵌著細如發絲的靈韻導線，導線一端連著陣眼處的晶石，另一端隱入岩台底部，與山體內的靈脈相連。清晨的霧還沒散，淡白色的水汽裹著岩台的涼意漫上來，落在格紋槽裡，被導線裡流轉的靈韻一蒸，竟化作細碎的銀霧，順著紋路緩緩流動，像是給暗金色的陣紋鑲了層邊。
東側字陣眼的紫晶足有拳頭大，半嵌在玄岩中，晶體內竄動的電光不是雜亂的閃爍，而是順著晶體內天然形成的紋路遊走，時而聚成細小的雷弧，時而散作星點，每當雷弧觸到晶壁，就會有一縷淡紫靈韻順著導線流入格紋，在岩台上留下轉瞬即逝的光痕。西側字陣眼的黃晶則顯得厚重許多，晶石表麵裹著層細密的岩屑，岩屑下的晶體質地如凝脂，偶爾有一絲土黃色靈韻滲出來，落在岩台上，瞬間就凝成米粒大的岩粒，踩上去會發出輕微的聲，那是靈韻與玄岩碰撞的細碎回響。
觀眾席設在陣台四周的石階上，此時已坐滿了人，低聲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漫過台沿，又被陣台本身散發出的靈壓壓下去幾分。有人指著西側入口的方向，低聲討論著即將出場的石坤；也有人盯著東側的空位，猜測這次的挑戰者究竟是何方修士——直到一道玄色身影出現在東側石階頂端，所有議論聲都似被無形的劍刃劈斷，瞬間靜了下去。
愈子謙走得不快，玄色勁裝的衣料是用雷蠶絲混著玄鐵線織成的，質地輕薄卻異常堅韌，走動時衣擺不會隨意飄動，隻會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掃過石階，發出細微的聲。勁裝領口繡著暗紫色的雷弧紋，那紋路不是繡死的，而是用靈韻線織就，隨著他體內靈韻的流轉，雷弧紋會微微發亮，像是有活的電流在紋路裡遊走。他的腰間斜挎著一柄長劍，劍鞘是深青色的，材質不明，表麵沒有任何裝飾，隻在靠近劍柄的位置纏著三圈淡紫色的繩結——那繩結是用雷靈草的纖維擰成的，能輕微引導雷係靈韻，避免劍內的靈韻過於躁動。
走到陣台邊緣時，愈子謙停下腳步，沒有立刻上台。他抬起右手，指尖輕輕搭在劍鞘上，那觸感冰涼，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震顫——那是劍本身在呼應他體內的雷靈韻。他的指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靜靜貼著劍鞘，片刻後，三縷淡紫色的雷絲從他指尖緩緩溢位，不是突然爆發，而是像溪水漫過石縫般自然，順著劍鞘表麵的紋理往上爬，在劍柄處繞成一個細小的雷環。雷環成型的瞬間，發出的細碎聲響，那聲音很輕，隻有湊近才能聽見，像是春蠶在啃食桑葉，又像是電流在空氣裡緩慢遊走。
台下有人低呼了一聲——能將雷係靈韻控製到如此精細的地步，即使是流霞境後期的修士也未必能做到，而看愈子謙的靈韻波動，分明隻是流霞境中期。
就在這時，西側入口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打斷了台下的議論。石坤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他比愈子謙高出近一個頭，肩寬如磨盤，身上穿的土黃色勁裝像是被強行撐起來的，袖口和褲腳都縫了額外的布料，顯然是因為身材太過魁梧，找不到合身的成衣。他的肩甲處縫著一塊巴掌大的黑色岩甲，那是用黑鐵岩打磨而成，表麵布滿了不規則的凸起，岩甲邊緣還嵌著細小的土靈晶，隨著他的動作，岩甲會與勁裝摩擦，發出的聲響。
石坤沒有像愈子謙那樣停留，他直接邁步踏上陣台，每走一步，玄岩台麵都會輕微震動一下，腳印處會留下淡淡的土黃色印記——那是他體內溢位的土靈韻與玄岩接觸後留下的痕跡。他走到陣台中央，停下腳步，目光掃過愈子謙，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流霞境中期？就憑你這點靈韻，也敢來闖我的擂台？
他說話時，右手微微抬起，掌心對著地麵，土黃色的靈韻從他掌心緩緩溢位，落在岩台上，瞬間凝成三枚寸長的土刺。土刺的顏色不是單一的土黃，而是帶著深淺不一的紋路，那是土靈韻凝聚時自然形成的層次，說明他的土係靈韻純度極高。土刺懸浮在他掌心上方，微微轉動，刺尖泛著冷光，即使隔著數丈遠，也能感受到刺尖散發出的銳利氣息。
愈子謙沒有回應，他的目光落在石坤掌心的土刺上，又掃過對方肩甲的岩甲，最後停在石坤的雙腳上——石坤的重心微微偏向左腿，這說明他習慣用左腿發力，右腿可能是防禦薄弱點。他指尖的雷環輕輕顫動了一下，三縷雷絲從雷環中分離出來，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流，落在陣台的格紋槽裡，與槽內的銀霧融合在一起，瞬間就消失了蹤跡。
裁判站在陣台邊緣的高台上，見雙方都已準備就緒，舉起手中的令牌，高聲道：九宮陣台挑戰賽，愈子謙對戰石坤，流霞境，一對一，規則——直至一方靈韻耗儘或主動認輸，開始！
令牌落下的瞬間，石坤猛地動了。他沒有直接衝向愈子謙，而是左腳在岩台上重重一踏，玄岩台麵發出一聲悶響，土黃色的靈韻順著他的左腳湧入地麵，陣台西側的字陣眼突然亮了起來！黃晶表麵的岩屑紛紛脫落，一道粗如手臂的土黃色光柱從黃晶中射出，落在石坤身上——石坤周身的土靈韻瞬間暴漲，原本隻有半寸厚的靈韻護罩，瞬間增厚到一尺，護罩表麵的岩紋變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細小的土靈晶在護罩內緩緩轉動。
土靈附體！石坤低喝一聲，右手往前一推，掌心的三枚土刺帶著刺耳的破風聲響射向愈子謙。土刺的飛行軌跡不是直線，而是帶著輕微的弧度，這是石坤用靈韻操控的結果，目的是封死愈子謙的躲避路線。土刺飛行過程中，表麵的紋路不斷閃爍，靈韻波動越來越強，顯然還在持續吸收空氣中的土係靈韻，威力在不斷增強。
愈子謙的反應極快，在土刺射出的瞬間，他的左腳在岩台上輕輕一點，身形像一片羽毛般往左側飄開。他移動時，身上的玄色勁裝沒有任何多餘的擺動，靈韻波動平穩得驚人，彷彿隻是隨意走了一步，而非躲避致命攻擊。就在他身形移動的同時，之前落在格紋槽裡的三縷雷絲突然亮了起來！
淡紫色的雷絲在格紋槽內快速遊走，瞬間就連線到了東側的字陣眼。紫晶猛地爆發出強光，一道淡紫色的靈韻光柱從紫晶中射出，落在愈子謙身上——愈子謙周身的雷靈韻瞬間變得濃鬱起來，他指尖的雷環暴漲到碗口大小，雷環內的電流不再是細碎的聲，而是變成了低沉的聲，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雷環內飛舞。
青霆繞指柔！愈子謙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賽場。他右手抬起，指尖的雷環猛地散開，化作三條紫金色的細蛇——雷蛇的身體不是虛化的靈韻，而是由無數細小的雷弧凝聚而成，蛇頭處甚至能看到細微的鱗片紋路，蛇眼是兩點猩紅的電光，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三條雷蛇順著格紋槽快速遊走，速度快得留下了殘影，瞬間就迎上了石坤射出的土刺。雷蛇的動作極其靈活，它們沒有直接撞擊土刺，而是繞到土刺側麵，蛇身緊緊纏上土刺——紫金色的雷弧順著蛇身傳入土刺，土刺表麵的紋路瞬間變得紊亂，土黃色的靈韻開始劇烈波動，原本平穩飛行的土刺，瞬間就失去了控製，軌跡變得歪斜起來。
哼，雕蟲小技！石坤冷哼一聲，左手在身前一揮，土黃色的靈韻凝聚成一麵盾牌，盾牌表麵布滿了尖刺，正是他的成名技厚土盾。他沒有停留，舉著厚土盾，朝著愈子謙衝了過來，每一步都讓玄岩台麵震動，土靈韻順著他的腳步往四周擴散，陣台西側的格紋槽內，開始有細小的土刺緩緩升起——他在利用陣台的土係靈脈，佈置陷阱。
愈子謙沒有後退，他看著衝來的石坤，右手握住了劍柄。青霆劍被拔出的瞬間，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那聲音不是普通的金屬撞擊聲，而是帶著雷係靈韻的震顫，落在眾人耳中，竟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劍刃上沒有任何花紋，卻能看到一層淡淡的紫金色雷弧在緩緩流動，那是劍本身蘊含的雷靈韻，在愈子謙的引導下，終於完全蘇醒。
紫電裂坤式！愈子謙手腕翻轉，青霆劍朝著地麵斬下。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道紫金色的雷弧從劍刃中射出，落在陣台的格紋槽裡。雷弧順著格紋快速擴散，所過之處，槽內的銀霧瞬間被點燃，化作淡紫色的火焰，而之前石坤佈置的細小土刺，在觸碰到雷弧的瞬間，就被燒成了灰燼。
雷弧沒有停下，繼續朝著石坤的方向蔓延。石坤臉色微變，他沒想到愈子謙的雷係靈韻竟如此霸道，連土係靈韻凝聚的陷阱都能輕易焚毀。他不再保留，體內的土靈韻瘋狂湧出，厚土盾瞬間增厚到兩尺，盾牌表麵的尖刺變得更加鋒利，他迎著雷弧，猛地將厚土盾往前推出：土岩崩山！
厚土盾與雷弧碰撞的瞬間，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紫金色的雷弧撞上土黃色的盾牌，沒有被反彈，也沒有被抵消，而是像潮水般往盾牌內部鑽去。厚土盾表麵的岩紋開始劇烈閃爍，土黃色的靈韻變得紊亂，盾牌邊緣甚至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紋，裂紋內泛著淡紫色的電光——那是雷弧在破壞土靈韻的結構。
石坤悶哼一聲，感覺一股霸道的雷靈韻順著厚土盾傳入體內，沿著手臂的靈脈往丹田衝去。他急忙運轉體內的土靈韻，試圖阻擋雷靈韻的入侵，可雷靈韻的速度極快，瞬間就衝到了他的肩頸處。石坤的身體猛地一顫，肩甲處的岩甲發出的聲響，表麵出現了細密的裂紋——那岩甲是用黑鐵岩製成，硬度極高，竟被雷靈韻震出了裂紋。
愈子謙沒有給石坤喘息的機會，他握著青霆劍，朝著石坤衝了過去。他的速度不快，卻異常穩健，每一步都落在格紋槽的節點上，每當他的腳掌接觸岩台，就會有一縷雷靈韻傳入地下，與之前埋下的雷絲相連。隨著他的移動，陣台東側的字陣眼越來越亮，紫晶內的雷弧變得更加狂暴，甚至有細小的雷球從紫晶中飛出，落在岩台上，炸出一個個淺坑。
石坤感受到愈子謙的逼近，心中的不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動防禦，必須主動出擊。他猛地將厚土盾往地上一砸，土黃色的靈韻順著盾牌傳入地麵，陣台中央的格紋槽突然亮起，五道水桶粗的岩柱從地裡鑽出來，朝著愈子謙的方向圍攏——這是他的殺招土靈囚籠，岩柱表麵布滿了尖刺，而且能不斷吸收土係靈韻，越收越緊，一旦被困住，就算是流霞境後期的修士也很難掙脫。
愈子謙停下腳步，看著圍攏過來的岩柱，臉上沒有任何慌亂。他抬起左手，指尖對著天空，淡紫色的雷靈韻在他掌心凝聚，形成一個小小的雷球。雷球的顏色不斷加深，從淡紫變成深紫，再從深紫變成紫黑，表麵的雷弧越來越狂暴，甚至開始扭曲周圍的空氣，讓岩台表麵的水汽都蒸發殆儘。
雷雲聚頂！愈子謙低喝一聲，左手猛地往下一壓。掌心的雷球瞬間爆開，化作一片巨大的雷雲，籠罩了整個陣台。雷雲內電閃雷鳴，紫色的雷弧在雲層中穿梭，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陣台四周的觀眾隻覺得頭皮發麻，紛紛運轉靈韻護住身體，生怕被雷弧波及。
雷雲形成的瞬間，圍攏過來的岩柱突然停住了。岩柱表麵的土靈韻開始快速流失，原本厚重的岩柱，竟變得有些透明——那是雷雲散發出的雷係靈韻，在壓製土係靈韻的運轉。石坤臉色大變，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土靈韻變得滯澀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原本流暢的靈韻運轉，竟出現了卡頓。
愈子謙抓住這個機會，握著青霆劍，猛地衝向石坤。他的身影在雷雲下化作一道殘影，劍刃上的紫金色雷弧暴漲到丈許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石坤的厚土盾斬去。石坤急忙舉盾防禦，可此時他的土靈韻運轉受阻，厚土盾的防禦強度大幅下降，麵對愈子謙這全力一擊，他心中竟升起了一絲無力感。
青霆劍斬在厚土盾上，發出一聲巨響。紫金色的雷弧瞬間爆發，順著厚土盾的裂紋往裡鑽，厚土盾表麵的岩紋瞬間崩裂，土黃色的靈韻像潮水般往外潰散。石坤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盾牌傳來，他的雙臂瞬間失去了知覺，厚土盾從他手中飛出，砸在玄岩台麵上，摔得粉碎。
沒有了厚土盾的防禦，石坤暴露在愈子謙的劍下。愈子謙沒有立刻下殺手，他握著青霆劍，劍尖停在石坤的咽喉前，劍刃上的雷弧輕輕顫動，距離石坤的麵板隻有一寸遠，卻沒有再往前遞半分。石坤能清晰地感受到雷弧的灼熱，那是一種能焚毀靈脈的溫度，他知道自己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我認輸。石坤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抬起手，示意自己放棄抵抗。體內的土靈韻已經所剩無幾，靈脈被雷靈韻衝擊得隱隱作痛，就算繼續打下去，也隻是自取其辱。
裁判見石坤認輸，立刻舉起令牌，高聲宣佈：石坤認輸，愈子謙勝！
裁判的聲音落下，陣台上的雷雲緩緩散去，紫金色的雷弧逐漸消失，隻有字陣眼的紫晶還在微微發亮。愈子謙收劍入鞘，青霆劍的劍鳴漸漸平息，劍鞘上的雷絲重新纏回劍柄，恢複了之前的平靜。他看著石坤，沒有說任何嘲諷的話，隻是微微點頭，算是對對手的尊重。
石坤苦笑一聲，踉蹌著走下陣台。他知道，經過這一戰，愈子謙的名字會傳遍靈韻山——一個流霞境中期的雷修，擊敗了以防禦著稱的流霞境後期土修，這本身就是一件足以讓人津津樂道的事。
愈子謙沒有立刻離開陣台，他走到字陣眼旁，蹲下身，指尖輕輕觸碰紫晶。紫晶內的雷弧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他的觸控。他能感覺到陣台底部傳來的靈脈波動，那是山體內的自然靈韻，通過導線傳入陣眼，為陣台提供能量。他之前之所以能快速調動雷係靈韻，除了自身的控製能力，也得益於這陣台與靈脈的連線。
台下的觀眾還在議論，有人在討論愈子謙的招式，有人在猜測他的來曆，還有人在惋惜石坤的失利。愈子謙沒有在意這些議論，他站起身，朝著東側的石階走去。玄色勁裝的衣擺在微風中輕輕飄動，領口的雷弧紋已經恢複了暗紫色，不再發亮，隻有指尖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雷靈韻氣息。
走到石階頂端時，愈子謙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九宮陣台。玄岩台麵上，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土黃色的印記、淡紫色的雷痕、碎裂的岩片，這些都是剛才那場激戰的見證。他輕輕握了握劍柄，青霆劍傳來輕微的震顫，像是在期待下一場戰鬥。
愈子謙沒有再多停留，轉身走下石階，消失在山林的霧氣中。他知道，這隻是他修行路上的一場普通戰鬥，未來還有更多更強的對手在等著他，而他需要做的，就是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掌控更多更強的雷係招式，在這條充滿挑戰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陣台四周的觀眾漸漸散去，隻有裁判還站在高台上，看著愈子謙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簡，在上麵記錄下剛才的戰鬥：靈韻山九宮陣台，愈子謙，流霞境中期雷修，招式青霆繞指柔紫電裂坤式雷雲聚頂，擊敗石坤（流霞境後期土修），靈韻控製精細，招式霸道，潛力極高。
寫完後，裁判將玉簡收好，轉身離開了高台。九宮陣台重新恢複了平靜，隻有玄岩台麵的格紋槽內，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靈韻氣息，彷彿在訴說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雷土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