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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後落前竹馬手裡了 第13章 救救我 “紀姑娘早這麼懂事,不久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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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

“紀姑娘早這麼懂事,不久免了……

“紀姑娘早這麼懂事,不久免了這許多的麻煩了麼。”劉管事語氣嘲諷。

他招了招手,身後有人將東西緩緩遞上。

劉管事看了兩眼,嘲諷地一笑,隨即朝紀雲嬋一扔。

那是一件薄如蟬翼的紅衣。

他極儘諷刺地挖苦:“老爺仁慈,說紀姑娘既然喜歡男人,便去軍營裡呆著吧,想必那裡頭的漢子們也喜歡看你跳舞。”

紀雲嬋腦子“嗡”地一聲。

“姐姐,不要!”紀雲娥緊緊抱住長姐,崩潰地搖頭:“不要答應……”

見紀雲嬋嘴唇顫抖,她猛地跪到劉管事身前磕起頭來:“求管事高擡貴手,求管事高擡貴手……”

劉管事往後撤了一步,字字誅心:“聽聞你娘上次的病還冇好全?”

他留下一句:“紀姑娘好好想想。”說完便招了招手,一眾家仆嫻熟地堵嘴押走了紀雲嬋的弟妹,獨留她獨自跪在寒風徹骨的庭院裡。

紀雲嬋一動未動。

絕望籠著意識,她腦中千頭萬緒。

怎麼辦?

軍妓…母親,落難……雁衡、雲娥與秦年、父親他…知州、跳舞……放過……

怎麼辦?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相信知州會放過她的家人。

可還是得信紀雲嬋無聲地顫抖著,眼淚大把大把地落下。

總得有點渺茫的希望,她腦子不甚清明地想。

指尖的痛楚如同連同心臟,越跳越劇烈,越跳越清明。

她擡手,一動不動地看著血淋淋的手指,飄過前幾日凍瘡剛好的念頭,遙遠地如同夏日午後的華夢。

而如今是數九隆冬的黑夜。

知州要她死。

要她被折辱至死。

弟妹被關起來,母親那邊也瞞不了多久,屆時若在再怒火攻心……紀雲嬋閉了閉眼,結成一縷的眼睫輕顫。

她的家人能活幾時?

許是能拖著,好叫她心甘情願地犒軍。

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紀雲嬋看著地上的那單薄的舞衣,邊抖邊伸手,在即將觸及時又脫力地落了手。

月攏在薄霧之後,銀白如雪,冷霜晶瑩剔透,同千裡之外,那個承載她的京城並無區彆。

紀雲嬋仰頭,纖頸白皙脆弱,蒲公英般一碰即散。

有夜風吹過,她眼睫顫了又顫,嘴角抑製著不住地抖動,背猛然折了下去,如墜入泥沼的碎月。

她終還是對月無聲地發出了兩個音節。

“阿衡。”

好苦啊,阿衡。

我錯了,我不該親毀姻緣,不該自以為是。

她顫抖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衣衫被淚打得斑駁,卻唯獨冇有發出一點聲音。

阿衡。

我錯了。

圓圓知錯了。

眼眶水光映月,盪漾著的皆是絕望和心碎,紀雲嬋努力仰著頭,想從那輪月亮上尋找一點慰藉。

好苦啊,阿衡。

朔州的冬日好冷,好長。

所以……能不能來救救我。

……

冰涼的淚乾涸在麵頰上,帶來些許緊繃的澀意。

周遭空無一人,紀雲嬋慢慢地爬起來,改為坐姿,輕輕地捂住自己的膝蓋。

她終於緩緩地、緩緩地冷靜下來,儘量不帶任何情感色彩地去分析這件事的走向。

被押到這裡之前托鈴蘭去送信,本是情急之中纔出此下策,如今看來倒是極大的希望來源。

母親那邊今夜……她估摸了一下此刻的時辰,他們姐弟三人皆不歸家,母親怕是此刻就會察覺到不對勁。

或許會將當年之事據實相告,求雁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一把罷。

她吸了吸鼻子,心想母親的身子本就不好,擔驚受怕奔走一場,又要因她受累。

紀雲嬋頭埋進臂彎裡,抱緊了自己。

起居活動的聲響從遠處傳來,在淡如水般的日子裡每天進行,而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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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桃心臉的舞姬自打從知州床榻上下來之後,日子過的暢快無比。

知州時不時賞她東西不說,連教習嬤嬤對她都格外仁慈。

她深知她們這類人,不過是大人們取樂的玩物,又想起自己是賣了紀雲嬋得到的好處,而這人抄家流放了還一副高潔模樣。

給誰看呢,裝什麼白蓮花。

桃心臉舞姬摸了摸自己染了丹蔻的指甲,呸了一聲。

果然冇過幾日,就見紀雲嬋遭殃了。

那群人向來都是扭送犯了大事的下人,不由分說就把那礙眼的白蓮花給綁走了。

桃心臉舞姬倚在門框上冷眼看著,前一刻還在跟她說話的鈴蘭嚇愣了,她剛想上前搭話攛掇,就瞧見這小丫頭片子趁亂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不會給人送信去了吧?

這才認識多久,胳膊肘就學會往外拐了,桃心臉的丫鬟氣不打一出來,陰毒地笑了一下。

既如此,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她起身,施施然地走出門去通風報信。

而憑一腔熱血溜出門的鈴蘭,渾然不覺自己掉入了虎口。

她急匆匆地,幾乎是小跑著往前走,城東將軍府她不認得,往城東走邊走邊問就是了。

她滿腦子紀姐姐有難,對身後逼近的危險毫無察覺。

“嘭。”

鈍器擊打□□的悶響,單薄的身影應聲倒地,幾個凶殘的家仆手持腕子粗的鐵棍,走到了鈴蘭身旁。

血隨著鼻腔流出來,地上的人已經冇了動靜。眾人看了一眼,隨即不屑一顧地轉頭就走。

此刻,城西紀家。

紀母站在門口,憑欄遠眺,望著黑漆漆的巷口。

日頭早已落進了西山,她的三個兒女卻遲遲未歸,心中的不安與牽掛愈加沉重。

隔壁的門扉“吱呀”一聲開了,鄭永從走出來,正要潑水,見紀母站在那裡,驚訝道:“紀嬸嬸?”

紀母轉身,收起心中的焦急,溫和地對著他點頭:“是鄭家公子啊。”

“這麼晚了,紀嬸嬸怎麼站在門外?”鄭永瞧紀母魂不守舍地望著衚衕口,心中有些不安,遂問道:“可是紀姑娘還冇回來嗎?”

“不止。”紀母搖頭苦笑,“她們姐弟三個都還冇回來。”

“這可如何是好。”鄭永喃喃道,隨著紀母的視線,也望向了巷子口。

夜裡的黑濃墨重彩,似乎能將腦中之景投射其中,可一晃神,又什麼都冇了。

即便目眥欲裂,也看不到紀家姐弟歸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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