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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後落前竹馬手裡了 第35章 圓圓,彆怕 “紀雲嬋。” 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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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彆怕

“紀雲嬋。”

他叫……

“紀雲嬋。”

他叫了一聲,

麵前的姑娘還是臉側向一邊,堵著氣,不理他。

“紀雲嬋。”雁衡索性蹲下來,

蹲到了她跟前,聲音帶著哄人的意味,含笑望著她,

“真生氣了?”

“真不理我了?”

“是我錯了,

我太凶了,跟你賠個不是。”他下巴搭上了紀雲嬋的腿,仰頭瞧著她,“原諒我罷?”

若不是他聲音中的笑意太明顯,

紀雲嬋幾乎以為他真的在道歉。

她拭了拭眼淚,

不動:“將軍公務繁忙,

還是快去處理公務吧。”

“趕我走呢?”雁衡又笑,笑完了站起身,半天冇動靜。

正當紀雲嬋以為他真走了,心下空了一塊擡頭看時,

才發現他仍站在原地,隻是收了笑,神情認真了許多。

見她看過來,雁衡眼睫擡起,鄭重地開口:“是我的錯,圓圓,我脾氣壞,

陰晴不定的,叫你受委屈了。”

紀雲嬋自聽到他叫自己“圓圓”開始就愣住,專注地聽著他向自己道歉。

“原諒我罷?”他認真地注視著她。

紀雲嬋吸了吸鼻子,

答非所問:“可為什麼?”

她顫了顫睫毛,解釋:“夫君為什麼變臉這麼快。”

“是試探。”

雁衡喉結微動,彎腰牽住了她的手,見她冇有拒絕,又坐了下來。

紀雲嬋不明白,眼中疑惑。

雁衡見狀,苦笑一聲,像是無可奈。他憐愛地摸了一下紀雲嬋的臉頰,輕聲道:“你同從前太不一樣了,把自己放的太低。”

雁衡出聲,紀雲嬋跟著恍惚。是了,她自與他朝夕相處起,便謹小慎微,不複從前的或嗔或笑。

可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如何一如既往?

“你該明白的,我既願意與你同寢,無論從前發生了什麼,皆既往不咎。”他表情鄭重,將多日的心裡話一一說清。

紀雲嬋瞳孔微顫,喃喃開口:“我明明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

“我說話算話,你知道的。”雁衡穩穩地握著她的手。

“將軍”她開口時已經泣不成聲,眼眸裡水光閃爍,如同被救贖的罪人,話說了一半又改了口:“阿衡。”

雁衡示意自己在聽,伸手替她擦去眼淚。紀雲嬋卻是再也顧不得,急切地撞進了他的懷裡。

雁衡收攏手臂,將人抱緊。

“怎麼又哭了。”他低聲細語,拍了拍她的背,“嬌氣。”

紀雲嬋卻泣不成聲。她在雁衡懷裡大哭一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乎將這些年的分彆皆當作了眼淚,沾濕了雁衡一大片的衣裳。

雁衡哪裡見過她這模樣,剛開始還插科打諢笑話她,漸漸地也不笑了,隻低聲安撫,直至半刻鐘,方纔見她止住了哭聲。

雁衡將人拉開了些,見她睫毛濕漉漉的,鼻尖都是紅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小獸。覺得又可憐又可愛,端了茶給她,眼見著她抽噎著喝下去,又糖糕似的抱住了自己不撒手。

“這麼嬌,怎不見你做錯了事跟我撒嬌?”

雁衡心情頗好,捏了捏紀雲嬋的鼻子,抱怨般地暗示:“硬的跟石頭一樣,非得撞得頭破血流。”

“就不能跟我服個軟?頭疼死了。”他絮絮叨叨地說,額頭與她想貼,以鼻尖去蹭她的鼻尖,“紀雲嬋,你哄哄我,牽一下我的衣角,或許我就不氣了。”

紀雲嬋眨眨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兩個人衣襟相貼,距離近的失焦,睫毛顫抖擦過對方的臉頰,勾起癢意。

雁衡戀戀不捨地蹭著紀雲嬋的臉頰,她的圓圓嫩的跟豆腐似的,臉上滑溜溜的,怎麼都蹭不夠,他哄人道:“既然說開了,以前壓著自己冇開口的,有什麼想要的冇?”

“將夫君,你先放開我,疼。”

紀雲嬋抵擋不住他的熱情,皺著眉頭,輕推了兩下。

雁衡撤開了些,見她臉頰都被自己蹭紅了,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摸到了長出來的胡茬。

女孩家嬌嫩地像是能掐出水來,雁衡一時大意,心疼地“嘶”了一聲,又驚奇:“蹭紅了,疼不疼?”

紀雲嬋搖頭,想了想,問他:“那院子裡可不可以種紅梅?”

“自然。”雁衡點頭。

他說到做到,行動力極強,翌日便叫人尋了花匠買了苗木,在院裡種了梅花。

院裡人進進出出的,紀雲嬋臨窗坐,看著昨日未看完的誌怪本子,人多熱鬨,連誌怪本子裡的鬼都不怕了。

冬日天寒,土都是凍的,花匠們手腳利落地揮動工具,一個上午便種下了。

紀雲嬋午睡起來,外頭鳥雀叫的歡快,她披了外衣出門,見幾顆含苞的紅梅樹立在那裡,她走進了去摸花苞,心裡升起喜歡。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紅梅前,生的眉眼如畫,周身自有一股煙雲繚繞般的氣質,玉手纖纖,神情恬淡怡然。

於是雁衡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人挽梅圖。

他站在原地欣賞了一會兒,方纔上前。

“夫君,你回來了?”紀雲嬋眉眼彎彎地迎上去。

雁衡牽起她的手,“還喜歡嗎?”

“喜歡。”紀雲嬋點頭,隨著雁衡在幾顆樹間閒漫步,突然想到:“冬日移植過來,可能活嗎?”

“不必擔心,尋的是朔州有名的花匠,他肯接,自然能活。”

紀雲嬋聞言放心了,倒是不甚在意今年會不會開花,能活就好,來年開,或是幾年之後再開,也冇什麼。

這麼想著,她溫柔地望向雁衡:“等以後開花了,我在樹下跳舞給阿衡看。”

見她竟還願意跳舞,雁衡心中觸動。

走那麼一遭,多數人曆經之後,都會轉頭忘卻,再不提當日之事情,連當時的舉止言語都會統統拋棄。

“那場麵一定翩若驚鴻。”他說。

紀雲嬋神情明亮,暢想著日後,雁衡不忍地打算,拉著人停了下來。

“怎麼了,夫君?”

她望向他時,眼睛還含著笑意。

“戰事要起了。”雁衡歎息,正色道:“我接下來的時日會很忙,恐怕要離家一段時間。”

紀雲嬋臉上的笑意落下來,眼底染上擔憂:“局勢可還明朗?要去多久?”

“還算明朗,少則一月,多則兩月。”雁衡說:“今年暴風雪多,朔人日子過得艱難,便蠢蠢欲動南下劫掠來了,得敲山震虎叫他們安生些。”

紀雲嬋理解地點點頭,再擡眸時是殷切的惦念與囑托:“那夫君要好生注意自己的安慰,為了手底下的將士、朔州的百姓,也為了我。”

“好。”雁衡漏出一個笑,伸手輕撫她的臉頰,“不必擔心。說不定等我回來,梅花就開了。”

紀雲嬋也跟著嘴角上揚,轉而道:“那我去替將軍收拾東西。”

“不必了,一應軍需軍營皆有。”雁衡拉住她,眸子裡隱有不捨,“我回來,就是想跟你辭行。”

紀雲嬋冇想到如此之快,想了想,擡頭道:“那……將軍把我做的護膝帶上吧,也算能抵禦寒冷,少受些風霜。”

“好。”雁衡點頭,隨著她進了屋,找出那雙護膝。

厚實的皮毛上繡著兩隻振翅的雁,活靈活現的,雁衡掩住眸子裡的一瞬黯然,以指腹蹭過針線,笑道:“繡工倒是長進了。”

紀雲嬋想到做這護膝時,心如亂麻,一味地逃避,索性乾脆什麼都不像,一心地繡這兩隻雁。時移事異,如今再回看,隻剩下感慨,於是她低聲道:“這是我繡的最好的一次。”

“若是不喜歡做,日後便彆做了,嗯?”

雁衡珍重地搭在胳膊上,對著她擡了擡下巴。

“哎。”紀雲嬋應下,眼見著他就要走了,臉上多了些依依不捨,手搭上他的臂膀,“將軍記得給我寫信。”

“知道了。”雁衡點頭,最後摸了一下她的臉頰,“等我回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那我在家中,等夫君凱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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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朔人的這一戰,遠冇有雁衡說的輕巧。

西郊軍營拔寨啟程,城內巡邏站崗的兵士比平時多了一倍,城門處守城者肅穆而立,皆身著鎧甲,盤查甚嚴。

期間,下了一場大雪。

天地皆白,樹丫上、屋頂上都積了厚厚的雪。打鐵匠的鐵匠鋪子生意興隆,錘子掄出火花來,四濺的火星將積雪灼出一個個小洞,那些洞不斷累積,雪麵變得千瘡百孔。

蒸騰的熱氣將屋簷的冰棱化成了水,順著滴落下來,汙濁地流入街頭巷尾。

城內本就在熱議這場戰事,碰上這雪,一時間人心惶惶,糧價都跟著上漲了幾成,藥房的掌櫃也跟著湊熱鬨。好在朔州官員及時出麵調停,止住了哄擡物價。

下雪時,紀雲嬋躲在燃著地龍的屋裡,膝蓋蓋著毯子,本該覺得溫暖如春。可呼嘯的寒風還是叫她不住地想起那個飛蛾撲火的日子,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圓圓,彆怕。”

她深吸一口氣,靜心凝神,喃喃自語。

室內空空蕩蕩,唯她自己聲音的迴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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