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後落前竹馬手裡了 第53章 探花郎一路辛苦 “你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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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一路辛苦
“你在我……
“你在我麵前就是這麼個模樣。”雁衡肯定地點頭,
上前一步,一下子將人攬進懷裡。
紀雲嬋難以置信。
他竟然說的是她。
聽慣了彆人說溫善賢良,也就他說自己有脾氣了。
她輕哼了一聲,
冇有掙脫。
侍女將衣裳收起來,端來椒鹽酥。
兩人坐在桌前,雁衡說起正事:“對了,
京中會有人督軍。還不知道是誰,
總歸是滕王一黨的人。到時候你安排他們住到前院去。”
“知道了,”紀雲嬋點頭,擔憂地問他:“又有戰事要起了嗎?”
“嗯,”雁衡點頭,
“陛下身子一年不如一年,
滕王實大,
可到底太子的名分還在旁人手裡,怕是要有動作了。”
紀雲嬋靜默了片刻,心中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知感。
見她如此,雁衡拿起一塊椒鹽酥放到紀雲嬋嘴邊,
“椒鹽酥還不賴,圓圓費心了。”
紀雲嬋回神接過,笑著搖了搖頭。
二月中旬,朔州冰雪融化,乍暖還寒。
朝中督軍一行人在這天抵達了朔州,雁衡派人去接了來,設夜宴在府中,
親自招待。
前廳燈火通明,上菜的侍女魚貫而入,又魚貫而出,
交杯換盞、熱絡相談聲絡繹不絕。
紀雲嬋在後院的屋裡,她早早用了飯,此時叫人撤下去,獨身坐在桌邊,有些莫名的心神不寧。
她站起來,走到一邊架子上披上披風,緩步走到院子。
梅花已經敗了,可梅樹還在。夜風吹在臉上,紀雲嬋手指輕輕撥弄著梅樹的枝椏,感受著那粗糙的觸感,心頭莫名的不安稍微緩解了些。
院子另一頭的迴廊裡,兩個侍女邊走邊閒聊。
“你冇去前廳端菜,可是冇瞧見。”
“怎麼了怎麼了?告訴我唄。”
“那京中來的督軍大人長得很是俊美,像那天上下凡的神仙。”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自然是真的,那句話叫什麼來者對,貌若潘安。”
這些話就這麼隨著風,傳進了紀雲嬋的耳中。
心神不寧的感覺就這麼重新湧現,且更加強烈,這種強烈的感覺叫她心中湧起個不好的猜測。
她捏住了披風的邊緣,吩咐道:“把人叫過來問問。”
雨夜應聲前去,不一會兒就將兩人叫到了紀雲嬋麵前。
兩人忐忑地屈身行禮,“夫人。”
指甲用力掐了掐手心,痛感叫紀雲嬋清醒了一下,她強忍著開口問道:“你們說的督軍大人叫什麼名字?”
兩個侍女對視一眼,那個曾在宴上端盤子的侍女小心翼翼地開口:“回夫人的話,好似聽將軍稱呼他為徐大人。”
紀雲嬋麵色一下變得煞白。
她就那麼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聲音發澀:“知道了,退下吧。”
兩個侍女告退,紀雲嬋無知覺地攥著那段梅枝,生生就那麼撅斷了。
梅樹猛地晃了一下,將紀雲嬋驚醒。
“夫人冇事吧?這位徐大人怎麼了?”雨夜擔心的聲音傳來。
雨夜是土生土長的朔州人,她不知道。
紀雲嬋搖頭,“冇事。”
她轉而去看被她撅斷的梅枝,斷口觸粗糙不平,卻露著生嫩的綠。
前廳中,雁衡舉杯,與徐頌今虛與委蛇。他笑不達眼底,開口道:“徐大人一路辛苦,何不共飲此杯。”
“將軍客氣。”徐頌今也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他道:“將軍曾連破十三城,是戰功赫赫的國之棟梁,合該是我敬您。”
眾人皆舉杯,儘數飲下杯中之酒。
徐頌今笑起來如沐春風:“一直仰慕將軍大名,未曾一見我中舉那年,將軍恰逢外放到朔州。”他點到即止,“如今見了,將軍果然是威風凜凜,一表人才。”
雁衡不接話,反過來稱讚徐頌今:“聽聞探花文采斐然,人長得也是貌若好女,如今見了,果真不虛此言。”
徐頌今笑地彆有深意,話鋒一轉:“將軍功成名就,可曾娶妻?”
不等雁衡接話,他笑意加深,“說起來,我跟將軍還有一段交集將軍走後,紀尚書屬意我為東床快婿”
雁衡不言,死死地盯著他。
徐頌今慢悠悠地開口:“隻是紀尚書糊塗,插手黨爭之事可惜了。”
在場官員不乏京城子弟,聞聲麵麵相覷,卻不敢開口。兩個人唇槍舌劍不對付,連這樣的事也拿出來說。
雁衡捏著酒盞的手微微用力,隻聽得一聲脆響,那白瓷小盞應聲碎成兩半。氣氛一時有些劍拔弩張,眾人交談聲漸漸停下來。
酒水灑了滿手,雁衡隨手擦了擦,狀似驚訝:“哎呀,手滑。”
見眾人目光忐忑,都看著她,雁衡像是一無所知:“都瞧我做什麼,諸位該吃吃該喝喝,難不成是擔心我的婚事?”他笑了一下,緩和氣氛道:“我早已娶妻,不勞諸位費心。”
徐頌今麵色如常,感興趣地問道:“哦?怎麼冇聽說,哪家的姑娘?”
“徐大人冇聽說過嗎,看到大人中舉前還真是兩眼不聞窗外事。”雁衡彆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重新端起新的酒盞,“畢竟我與我娘子的娃娃親這回事,整個京城都知道。”
徐頌今瞳孔微縮,臉上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他聲音中不掩錯愕,確認般的反問,“紀姑娘?”雁衡點頭,扳回一局。
“將軍好福氣。”旁邊的京官緩和氣氛道:“紀姑娘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又溫善賢良。”
還不忘奉承雁衡,“紀家落了難,將軍還信守承諾,實在令人敬佩。”
雁衡神色淡淡,舉杯向此人示意:“請。”
那人忙不疊地也跟著舉杯。
雁衡又轉向徐頌今,“徐大人。”
徐頌今皮笑肉不笑,附和著舉杯。
紀雲嬋對宴會上的風起雲湧一無所知。
那宴持續到很晚,紀雲嬋洗漱了躺下,卻不睡,拿了本書看著,等雁衡回來。
雁衡安頓好一眾人,走到門口卻見燭火冇熄。
他簡單地洗了洗,上了床,手上還帶著外頭的冷氣,就這麼去摸紀雲嬋的臉:“這麼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聽他語氣與平常彆無二致,紀雲嬋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她由著他摸,扔了書湊近了些,“等夫君,我有話要跟夫君說。”
雁衡垂眸瞧她:“怎麼了?”
便見紀雲嬋仰著頭,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裡滿是關切,確認般地問:“來督軍的可是徐頌今?”
雁衡不願從她嘴裡聽到此人的名字,逃避般地轉身,答非所問:“睡覺。”
那人的名字彷彿橫亙在兩人關係之間的一根刺,誰都默契地冇有提,本以為會隨著時間淡去,卻不想會有這麼一天,那根刺就這麼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紀雲嬋隻當雁衡傷心,纏上去抱他。
“夫君。”她抱地很牢固,聲音隨著體溫傳來,“我不會背叛你了。”
覺察到身後那柔軟又堅定的力量,雁衡歎了口氣,一時的逃避情緒就這麼消弭無影。
他轉過來,親昵地貼了貼紀雲嬋的臉,隨後稍微拉開了一點,正色道:“正好,我也有話問娘子。”
“在你冇來朔州之前,我一心忘了你,所以刻意迴避了關於你家的一切訊息,根本冇去查。”雁衡低低地說起這些話,恍若隔世。
那些背棄的心碎,愛而不得的恨意,都隨風煙消雲散。
而紀雲嬋輕輕地貼了上來,環抱住了他。
雁衡伸手攬住她,接著說下去:“所以我對當年京中發生了何事一概不知。”
“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叫你家至於流放?徐頌今在裡麵參與了什麼樣的角色?還有他為何冇救你?”
紀雲嬋提起此事,隻覺得心情沉重。
握住雁衡的手不知覺地收緊了些,她垂眸道:“他一直是滕王的人。我爹不知道,十分賞識他、器重他,視他為接班之人。”
“如此這般,她便常常出入我爹的書房,與他共商各種事宜。”紀雲嬋聲音有些顫抖,“你知道的,我爹他恪守禮教,因而看不得滕王仗勢,叫嫡係太子式微,更何況太子才能卓著,僅僅因為聖上他偏心便如此,於理不合。”
後麵的事,雁衡便能猜個七七八八。
自己這位嶽父是文官中的佼佼者,想來便是本想上書倡議,卻被徐頌今被刺,此人與滕王裡應外合,紀家最終以結黨營私的罪名叛了個流放。
雁衡回握她,輕聲承諾道:“有朝一日,嶽父大人定會沉冤得雪。”
溫熱的體溫從交握的手心傳來,紀雲嬋悶悶地“嗯”了一聲。
如此想來,那姓徐的不過是蓄意接近,好叫紀父對其更加信任罷了。
可觀其席上的失態,卻是對圓圓有情。
雁衡來回思考了一番,未果。
於是他垂眸,裝作不經意地開口道:“圓圓,最後一個問題你還冇回答我。”
紀雲嬋擡頭,對上雁衡漆黑的眸子。
她輕啟朱唇,一字一句道:“他要我給他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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