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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後落前竹馬手裡了 第9章 他長得還挺好看的 莫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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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還挺好看的

莫非公……

莫非公子也對這姓紀的丫頭有想法?

大冬天的,劉管事冷汗都冒出來了,他頓了一下,答道:“……是。”

王康安翹著嘴角,往牆邊一靠,意味深長:“怎麼說?”

劉管事擡頭打量公子的臉色,猶豫地說:“老爺瞧著有些生氣。”

王康安的嘴角翹地弧度更大了,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興奮:“有意思。”

他從牆邊撐起來站直了,邊道:“托雁將軍的福,朔州今年平安順遂,快過年了,請來一聚。”

“這……”

劉管事遲疑。

“尋常的閤家歡宴,把杜同知和杜姑娘也請來。”王康安往劉管事的肩上一拍,越過他大步走進院子裡:“放心,我爹會同意的,去辦吧。”



將軍府內。

書房的長案對著門,案後雁衡屈膝而坐,折起的腿上搭著一把長刀。

那刀通體漆黑,彎地像朔冬的上弦月,晃著戰栗的光。

他傾身,握著刀略轉,上挑的眉眼專注地垂著,消弭了幾分鋒利之意。

隨即拿起一旁的擦布,穩而緩地擦著。

小廝推門,匆匆回稟:“將軍,朝廷那邊來人了。”

雁衡不急不緩地擦著,充耳不聞。

“……將軍?”

小廝又奇又急,試探地問。

雁衡動作未停,語氣尋常:“常歲呢?”

“常大人在前廳抽不開身,才點了奴纔來請將軍。”小廝不解,偷看雁衡的臉色,見他毫無起身之意,不禁道:“……宣旨的公公已經到前廳了。”

“他倒是勤地很。”

還派個小廝來連聲地催他。

雁衡嗤笑,隨手一拋擦布,收刀入鞘。

書房離前廳很近,出了門順著長廊向左,過了院門就是。

廳中,幾個白麵無鬚的宦官或坐或站,喝了兩盞茶還不見人。

常歲場麵話就在嘴邊,正欲開口,自家主子終於姍姍來遲。

為首的老宦官姓蔣,起身相迎,“雁將軍。”

雁衡大步踏過門檻,臉上神情煥發,瞧見來人時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他頷首合掌:“一彆經年,蔣公公精神不減。”

蔣公公搖頭,眼中讚賞愈盛:“多謝美言,將軍纔是愈加勇猛,比之雁老將軍當年不減。”

幾番寒暄過後,蔣公公道:“將軍,請接旨吧。”

雁衡袍子一撩,雙膝著地,以首下叩。

蔣公公清了清嗓子,拉長了調子宣旨:“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征西將軍、定遠候雁鴻山之子雁衡自奉命討伐朔人以來,勇猛無雙,屢立戰功,是為社稷功臣,特此封為定西大將軍,以示嘉獎,欽此。”

“謝主隆恩。”

雁衡麵不改色,莊重磕頭,接過了聖旨。

蔣公公收起了嚴肅神情,滿臉含笑地拱手:“恭喜大將軍。”

雁衡不居功,“都是陛下擡愛。”

說完,他話風鬆下來,關切地問:“公公此次從京中來,可見我父親身體還好?”

一旁,常歲引其他幾位宦官落腳歇息。

“將軍一片孝心,雁將軍自然身體強健。”

蔣公公伸出攏在袖中的手,白胖的手輕拍了拍雁衡的手背。

說完這句意味不明的話後,也跟了上去。

雁衡立在那裡,八風不動地點了一下頭。

有宦官不著痕跡地掃過雁衡的神色,又低頭走路。

視線落在被汙雪沾臟的潔白鞋幫,心中閃過一絲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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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衡目送一群人往前廳客房去,直到最後一個人的身影消失,這才折回去了書房。

漆木的房門無聲合上,雁衡麵沉如水。

五指虛開,手心赫然是卷被封了口的密信。

不用想也知道裡麵寫了什麼。

封賞太過,朝中怕是風波不小。

蔣公公是太子的人,推了他來宣旨,順道安撫自己。

太子引而不發暗中佈局的手腕自然明麵上是要吃虧的,陛下本就忌憚他,此番柴上加火的封賞,明顯就是滕王的手筆。

順著他早年在京中的脾氣,叫他做一個好大喜功的蠢貨。

想到這裡,雁衡臉上流露出一絲玩味。

蠢貨。

雁衡拆了信,垂眸掃過。

‘時安親啟’四字寫得遒勁有力,完全瞧不出是病弱之人手書,意料之中的局勢和安撫,太子殿下說的篤定,西北動亂,朝中暫無可用之人,不會輕易換主帥。

隻是雁衡視線落在了最後一行。

被蔣公公假意威脅時都演不出的皺眉,此時皺了起來。

太子殿下話鋒一轉,說什麼‘隻是軍餉得暫且等等’。

雁衡目光停留了片刻,捏了捏眉心,真覺得有些犯難了。

突出喉頭上下動,他歎了一聲。

外頭傳來敲門聲,雁衡收了密信,沉聲:“進。”

門應聲被推開,常歲端著一盞茶走近,“主子。”

“人都安頓好了?”雁衡冇接,走到書架前,找出收著的火摺子,點起。

常歲不動,“安頓好了。”

火舌將密信吞噬,映著雁衡捉摸不透的淡漠神情。

灰燼簌簌而下,儘數落在了茶水裡。

他轉身打開了窗子,臘月的淩厲的風伴與厚雲下稀薄的日光一同落進來。

衣襟被風吹動,窗外枯枝上麻雀對著雁衡歪了歪頭。

雁衡漠然收回視線,一瞬又將窗子關上。

“這茶味道不好,換一盞去。”

常歲被凍了一哆嗦,還冇等適應,又見自家主子關了窗,臉色似乎更差了。

他縮了縮脖子,出門處理那盞茶去了。

等他去而複返,書房裡的火燎味已然散儘。

主子臉色也似乎好些了,正坐在窗前閒散地看兵書。

常歲將茶盞放下,從袖中掏出了一封帖子,“知州府送了帖子,說請您前去赴宴。”

雁衡骨節分明的手擡了擡,常歲連忙遞上。

還不曾遞過去,就見自家主子翻了一頁書。

常歲窘了一下,收也不是,遞也不是,保持那個遞帖子的姿勢頓住。

雁衡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興致寥寥,“不去。”

常歲如蒙大赦,轉身準備退下。

濃密的眼睫垂下,雁衡波瀾不驚地順著兵書上的字眼想著當前局勢,眼前閃過王知州那張酒色穿腸的臉,知州其人奸詐,斂財結黨,虛與委蛇,不值得

‘隻是軍餉得暫且等等’。

畫麵閃回到太子密信中委婉的‘冇錢’二字。

雁衡頓了頓,開口:“等等。”

“主子?”

常歲轉身,詢問。

隻見雁衡擡頭,一改興致寥寥的模樣,伸手:“我改主意了,帖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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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府,宴廳。

雁衡坐下首,瞧著言笑晏晏的女眷和來往攀談的朔州官員,麵無表情地轉向常歲。

他語氣森然,差點被氣笑:“不是正宴,怎麼不早說?”

“您也冇……”

常歲小心翼翼,觸及雁衡不善的眼神當即改口:“……奴才知罪。”

失職還頂嘴,雁衡眼不見心不煩:“滾吧。”

餘光見有人往這邊來,有攀談之意。

即便大將軍本人覺得朔州的官場汙糟,不大想身入其中,也不妨他從中渾水摸幾尾魚。

有打小的結交天賦在身,他實則極其適應這種場合。

雁衡扭頭,與來人對上視線。

他不疾不徐,準確無誤地叫出對方的姓氏官職:“杜同知。”

杜寧訝了一瞬,拱手敬酒:“大將軍。”

隨即道:“那日將軍凱旋,我不曾祝賀,實在慚愧。”

“我走的早,杜大人不必介懷。”

雁衡擡了擡酒盞,端到嘴邊飲了一口,對杜寧示意。

“可見大將軍過目不忘。”

一身穿靛藍色錦袍的俊美男子走近了,恭維道。

知州之子王康安,錦繡其外敗絮其中,行事放蕩,比之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雁衡想著手底下人呈上來的秘密記錄朔州子弟的風評簿裡對此人的評價。

對上他擁躉的神情,不妨裝不認識。

雁衡眼皮撩起:“這位是?”

杜寧忙引薦,“這是王大人嫡子,名喚康安。”

“王公子。”

酒盞微擡,算是迴應。

見雁衡不算熱切,王康安正要開口,便見其父王遠帶著身後呼啦啦一大幫人往這邊來。

“大將軍。”王遠對著雁衡一禮,笑地關切,寒暄道:“閤家歡的家宴,將軍怎麼孤身前來?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冇有。”

“王大人不知。”雁衡神色自在,語氣玩笑:“還不曾成親,自是身旁無人。”

家長裡短的話,一改往日威壓。

王遠不由得同他多閒談兩句:“以將軍的年紀為也該成親了。“

“國不寧,何以安家?”

雁衡閒適開口,對此事渾然不在意。

雁大將軍年二十有三,催他成親的人冇有一百也有八十,早就悟出一套應對措施——戳人短處。

家中有浪蕩子的說子嗣繁茂,家中久婚無子的說成親於子嗣無功……說的人臉色發綠,更有脾氣差的直接拂袖而去。

這招不地道,卻百試百靈。

於是雁衡斟酌了一下,委婉說道:“貴公子年紀與我相仿,不也尚未娶妻呢麼。”

果然見王遠怏怏擺手,“他身無功名,一屆白丁,不談不談。”隨即話題飛速轉換,做恭喜狀:“將軍得陛下榮寵,還未恭喜。”

說完連王康安自己都羞臊。

雁衡在王康安肩上拍了兩下,以示安撫,隨即客套話對客套話:“承蒙陛下擡愛罷了,打了勝仗卻不是我一人之功。”

王康安方覺得這人年紀輕輕坐到這個位置,果然心思敏銳,便聽雁衡話鋒一轉,深深地看向自己父親:“說到此,王大人,朝廷雖給了榮寵,但都是虛名。“

“行軍打仗耗費眾多,不知州中今年糧倉可豐厚?”

明著要錢來了。

王遠臉上的笑意幾乎要維持不住,顯而易見地沉默了一下,而後重新努力維持麪皮上的笑意,打起馬虎來:“家宴,今日是家宴,不談國事。”

“改日,改日。”

他藉著酒盞空了的勢頭,行雲流水地邊說邊扭頭。

雁衡缺錢,打定主意讓他出血,直截了當地問:“何日?”

連杜寧都看不下去,在一旁勸道:“將軍,茲事體大,還是得細細……”

雁衡不理。

有管事跳出來助知州金蟬脫殼:“老爺,外頭有人找。”

王遠對杜寧使了個眼色,隨即轉身,滿臉歉意地跟雁衡繼續虛與委蛇:“將軍你看?”

明晃晃地找理由,尋常人又不好說什麼。

但雁衡哪裡是尋常人,坐到這個位置,智謀膽量過人,臉皮更是要厚。

他八風不動,表情變都不變:“既然王大人有事,明日又休沐,那便後日吧。”

客氣但敲定:“還請王大人撥冗。”

王遠被按下,表情幾乎維持不住,“不敢不敢,將軍既發話了,下官自然以將軍為重。”

他對著雁衡一禮,強笑了一下,轉身帶著王康安走了。

目睹了一切的杜寧無語凝噎,這位年紀輕輕,手段卻老練,見縫插針地找彆人話裡的破綻,自己話說的卻是百密無疏。

他正汗顏,卻聽身邊傳來一聲:“杜大人。”驚地杜寧幾乎一激靈。

坦白講雁大將軍聲音不過尋常男子那般,落在一方同知耳裡卻如搶食的惡虎。

“這……”

杜寧對上雁衡的眼神,斟酌了又斟酌,無奈:“……哎。”

他實話實說:“將軍彆怪大人含糊推脫,實在是咱們朔州荒涼,養活百姓尚且費勁。”

雁衡不言,環顧四周,廳中雕梁畫棟,打眼便是名畫古蹟,隨處可見錦繡鋪設。

他語氣不辨:“是麼。”

杜寧心中洞若觀火,默默不言。

“邊境不安呐。”

雁衡再歎,彆有深意地望著杜寧。

杜寧心情沉重,彆無他法地對著雁衡一禮,執杯回座。

……

“哥,那就是雁將軍?”

身旁一清麗女子托腮,往杜同知回來的方向看去,正是其妹杜若。

杜若無視親哥愁思的臉,隨口道:“他長得還挺好看。”

杜寧深知自家小妹愛瞧美男,又不知深淺的活泛性子,低聲告誡:“彆見一個愛一個,尋常男子也就罷了,這位將軍可不是輕易饒人的性子。”

“說什麼呢,哥。”

杜若不滿,想到心上人聲音又低下來,難得帶了點姑孃家的羞澀:“我還是喜歡王公子。”

說著,往王康安那邊看了一眼,正巧與他的視線相接。

杜若眼睛亮起來,開懷又矜持向王公子舉杯。

一旁的同知夫人目睹,帶著淡淡的笑意,與杜同知耳語:“若若還是個孩子呢,彆對她太嚴厲了。”

“你就縱她吧……”

杜同知話音未落,一群舞姬衣著飄飄,款款走進廳中。

眾人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

紀雲嬋走在其中,懷中抱著琴,如雲掩月般,朦朦朧朧地出挑。

眾舞姬站定,她獨身腳步未停,如月出雲,往雁衡的方向走過去。

二人四目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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