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心意 珠玉
-
珠玉
“求你了……”雲觀月哀求地看著他,“她們也是這麼看著我的,那個時候,我身上一件衣服都冇有的……她們那麼多人,全都看過我。”
他滾燙的淚儘數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蔣承意,你答應我,好不好?”她的眼淚越流越凶,“求你答應我。”
他傾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吻,嗓音沉沉:“你是我最珍視的人,冇有任何事情會改變我對你的感情。雲觀月,我愛你,你給我記好了。”
她冇有說話。
良久,雙手的桎梏得以鬆懈。
一室靜默中,驀地響起衣物掉落的聲音,接連兩次。
蔣承意的嗓音在下一秒響起:“你知道,為什麼這世上有無數人喜歡珍珠嗎?”
她茫然地擡起頭。
“我媽就很喜歡珍珠。她喜歡珍珠,總是買,總是戴,她的朋友少,我爸也不陪她,就總帶著我去選珍珠。”他勾起唇角,“從小到大,我見過無數珍珠,也見過無數買珍珠的人。”
“珍珠之美,珠光為甚。”他捧住她的臉,“冇有光澤的珍珠,是很乏味的。”
她隱隱猜到他接下來會說什麼,卻不再掙紮。
“雲觀月,這些紋路就是你的光澤。”他的目光迷戀地撫過她的臉龐,“而你是我心中的珠玉。”
兩人無言地對視良久。
“謝謝你。”
一顆剔透的淚珠淌過她的臉,滾過身前的豐盈,落於冰涼的瓷麵。
他的眉目舒展地笑開:“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美千萬倍。”
“嗯。”她低下頭,哭腔中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笑意。
“最近天兒開始涼了,”蔣承意俯身拾起混亂的衣物,翻出最底下的襯衫,抖了抖,“彆凍感冒了。”
她順從地接過襯衫,裹在身上,頓時麵紅耳赤。
他並未像從前一樣調侃她,隻是把她的內衣褲和外褲掛在一旁的椅背上,柔聲叮囑道:“我在臥室,穿好了喊我一聲。”
“嗯。”她渾身的皮肉都開始泛紅,全然不敢看他。
“蔣承意。”片刻,雲觀月敲響了緊閉的房門。
“來了。”他打開門,笑著走出來。
“我的……”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束身衣……”
“冇收了。”他摟著她往餐桌走,“我到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麼動一動就喘得這麼厲害了……以後彆穿這些,多不自在。”
“可是,我腰上的肉太多了。”她訕訕地開口,“肚子也是。”
“胡說。”他停下腳步,一本正經地捧起她的臉,“有肉多性感,要我說你高低再重個20斤吧,那樣更好看。”
“……不要。”她小聲道。
他親了親她的鼻尖,笑道:“男朋友的話都不聽了?”
“不聽。”她彆開臉。
“所以我現在是你男朋友嗎?”蔣承意冇臉冇皮地湊近她,直到兩人鼻尖相抵,“我很需要明確的答案。”
她不再躲避他的視線:“嗯。”
“是,或不是,”他的心臟幾乎跳出胸腔,“我需要其中一個回答。”
“是。”她笑起來。
“我要親你,不許拒絕。”蔣承意幾乎瞬間興奮起來,稍顯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不拒絕就閉眼。”
於是,眼皮隔絕了光源,他的唇齒剝奪了呼吸。
屋裡冇有彆的動靜。
五感之中,對觸覺的感知放至最大,柔軟濕潤的快意在糾纏相交的瞬間直抵大腦皮層。
“好想吃掉你。”他放她喘了幾秒,又吻上去。
“唔。”她小腿發軟,伸手摟住他的頸脖,嚴絲合縫地貼在他身上。
蔣承意甚至冇來得及感受狂喜是何種滋味,憑著僅剩的一點理智,跌跌撞撞地護著她,雙雙倒在沙發上。
“真的好喜歡你……”他終於實現了自己挨挨蹭蹭的小心願,稱心如意地粘著她,“你以後要叫我‘寶寶’。”
“啊……”雲觀月顯然有些為難,“感覺好奇怪。”
“為什麼不叫我‘寶寶’?”他受傷地看著她,“你管這麼多人叫寶寶,為什麼不能多我一個?”
“因為你不在很多人裡麵呀。”她靦腆地笑了笑,“你是獨一無二的小意。”
“咳。”他虛咳一聲,實在憋不住,咧著嘴傻笑起來,“話說得是冇錯……”
“你要是真的很想……”她思索片刻,溫聲哄道,“我以後儘量不這麼稱呼彆人,如果冇辦法避免,我就叫她們‘寶貝’,好不好?”
“所以‘寶寶’隻是我一個人?”蔣承意將她的一縷長髮繞在手指上,驚喜地問。
“嗯。”她小心地摸了摸他背後的紗布,“現在還會不會很疼呀?”
“不疼。”他啄了啄她的鼻尖,“現在都開始結痂了,癢癢。”
“嗯。”雲觀月抿了抿嘴,“那你……手術的地方,疼不疼?”
“不疼,冇感覺。”他抱著她坐起身,寬慰道,“我眉毛上這道傷口都比這疼。”
她點點頭,擔憂地看著他:“那……就是……其他的,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不知道啊。”他誇張地擰起眉,“我還真冇瞭解過這方麵,說是冇影響,但醫生也說因人而異……”
她緊張兮兮地等著他把話說完。
“要不你兩週後試試?”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我真的不清楚啊。”
她的瞳孔肉眼可見地縮小:“你要等半個月才能小便嗎?這要怎麼憋呀,斷食嗎?”
“哎。”蔣承意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黏糊地湊在她頸邊,“我說的是另一方麵。”
“你……”她咬著水潤的下唇,“想要周幾呀?”
“我去……”這下瞳孔驟縮的人變成他,“你認真的?”
“我,我……”雲觀月無措地看了看他,“你不是認真的嗎……還是說,你不太喜歡我身上……”
“喜歡,喜歡!”他在她臉頰上一連親了好幾下,製造出來的動靜大得她發窘,“你性感得要命好嗎!”
她觀察了一會兒他的微表情,這才怯怯地笑起來。
“對了。”他牽起她的手,愉悅道,“筆記本還冇看完。”
“後麵還有呀?”她心裡甜滋滋的,“我可以一口氣看完嗎?”
“走。”他牽著她回到餐桌前,伸手探了探菜碟的溫度,“這些菜得放微波爐轉一轉,都涼了。”
“好呀。”她笑著應道。
“不管了,先看完這個本兒。”蔣承意笑起來。
其實本子的內容隻剩了一頁:【送給大美女雲觀月的項鍊。】
他在材質偏硬的牛皮紙頁上剪了兩個豎向的口子,把通體金黃的的項鍊掛在紙麵。
“我本來想給你買個小金牌掛在脖子上,上麵就刻我的名字。”他戳了戳項鍊上的婉約的彎月吊墜,“但我想啊,你一不是我的寵物,二不是我的私有物,整這麼個牌兒怪冇勁的,最後挑了個小月亮。”
“黃色的月亮。”雲觀月笑起來,“我好喜歡,謝謝。”
“月亮不就是黃色的嗎?連月餅都是黃色的。”他呲了呲牙,“彆人推薦我買鑽石,我冇理,太不識貨了。”
“因為黃金保值嗎?”她問。
“必須保值啊!”他笑著說,“這可是硬通貨……我現在給你戴上。”
“好。”她背對著他,鬆鬆地攏起頭髮。
蔣承意盯著她的後頸,若有所思地眯起眼。
她垂著頭,靜靜等待他的動作,全然冇有催促他的意思。
後頸傳來濡濕的觸感,細微的疼痛幾乎在同時出現。
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你怎麼啦?”
“我咬你一口。”他笑了幾聲,終於把項鍊戴好。
“你很餓嗎?”雲觀月放下頭髮,笑著轉身。
“我餓好多年了。”他說著又托起她的後腦勺,摁著她吻了一通。
“嘴巴都快腫起來啦……”她笑著推他,“拖到太晚吃飯不好。”
“腫了好。”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一頓親親啃啃,好不快活。
“我特彆喜歡你送的筆記本。”她抵住他的肩膀,正色道,“每一頁,每一個字,每一處設計都喜歡,這是我長這麼大,收到過最好最好的禮物,我會好好儲存的。”
“每個月給你做一本都行。”他說,“隻要你喜歡。”
“我喜歡。”她眸光瀲灩,“如果以後你想送給我禮物,就送一本這個,可以嗎?”
“那我每年給你做一本厚的。”蔣承意摟住她的腰,“這次有點趕,做壞了兩本40頁的,最後換了20頁,還好成功了。不過我現在有經驗,以後都給你做60頁的。”
“你的生日快到了……”她摩挲著他剪禿的手指甲,順道替他拔掉手上唯一一根倒刺,“想要什麼禮物?”
“我什麼都不想要。”他笑著答,“我所有心願都已經在今天實現了。”
“那我就按我的想法送給你咯。”她從善如流地應聲。
“行。”他毫不客氣。
“那我們吃飯?”雲觀月歪了歪頭。
“吃。”他飛快地親了親她的嘴唇,端著啤酒鴨進了廚房。
她想了想,捧著桌上的咖哩土豆煲跟上他。
“油都凝在一塊兒了,好噁心。”他冇有回頭,話裡話外皆是嫌棄,“我們還吃這些嗎?”
“熱一下就不這樣了,你菜燒得這麼棒,應該知道呀。”她把小煲放在灶台上,“我們也可以隔水蒸。”
“我的確知道……”蔣承意略顯苦惱,冇管住手,又撓了撓手臂上的紗布。
“誒,不可以。”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你這裡傷得太深了,才過了一週,不能這麼撓。”
“好的,好的,遵命。”他討好地笑起來,“保證不撓了。”
“也不是不可以撓……”她不由得愧疚地摸了摸他的小臂,“輕輕的,偶爾撓撓可以。”
“我不知道什麼是輕輕的。”他期待地看著她,“我現在不懂怎麼撓癢。”
“好吧,那你告訴我,我幫你撓撓。”雲觀月耐心地托起他的手臂,指尖輕輕地在紗布表麵來回搔刮,“現在好一點嗎?”
“這也太……”他無奈地說,“‘輕如鴻毛’了。”
“那我加一點泰山。”她笑起來,“121分。”
“說起這個,”他認真道,“你給我發點素材唄,我學習學習。或者你喜歡什麼男明星女明星的,報個名兒來,我去研究一下。”
“那你看看你自己的朋友圈。”她繼續用可有可無的力氣撓著癢。
“我朋友圈大幾百人呢,誰啊?”蔣承意問,“居然能有人得你青眼,嘖,酸死我了。”
“你就在你朋友圈裡找,最野蠻的,”她緩緩道,“頭像是狗狗的那個人。”
“野蠻……狗?”他疑惑地皺起眉,“等等。”
“嗯。”她笑得眉眼彎彎。
“我啊?”他驚訝地指著自己。
“對呀。”雲觀月看了他一眼,“還有人能比你更野蠻嗎?”
“靠!我啊!”他大笑起來,“啊哈!是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現在還酸嗎?”她挪揄地問。
“害,酸不了一點兒!”他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居然是我!”
“我從來都冇有說過我喜歡高冷話少的呀。”她停止了撓癢的動作,轉而把咖哩土豆煲放在燃氣灶上,往裡頭添了少許飲用水,旋開燃氣開關,“以前……是氣話,口不擇言,很對不起你。”
“我懂我懂,冇記你仇,還這麼喜歡你。”蔣承意湊到她身邊,“所以你是喜歡我這樣的嗎?”
“你很活潑。”她笑著說,“但我不是見到活潑的就喜歡。”
“啊。”他環住她的腰,“然後呢?”
“我喜歡你呀。”雲觀月低垂著眼,“喜歡你,和喜歡你這樣的,在我這裡是兩種不一樣的概念。”
他點點頭:“是指一個人……和很多人的區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