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辣媽:重生帶娃奔小康 第81章 念安牽線嬉鬨曖人心,廷舟示弱破冰釋前嫌
深秋的晨霧還未完全散去,紅旗生產大隊的土路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白霜,踩上去咯吱作響。沈家院子裡的老槐樹葉子已落得稀疏,光禿禿的枝椏伸向灰濛濛的天空,唯有院角那叢野菊還倔強地開著,嫩黃的花瓣上凝著晶瑩的露珠,像撒了一把碎鑽。
灶房裡的玉米糊糊剛煮好,香氣裹著熱氣從鍋蓋縫裡鑽出來,彌漫了整個屋子。林晚秋把最後一勺白糖攪進碗裡,白瓷碗裡的糊糊泛著誘人的米黃色,熱氣氤氳中,她的側臉顯得柔和了些,隻是眉宇間仍凝著一絲未散的鬱結。沈廷舟端著碗,小口啜飲著,目光卻時不時飄向她,喉結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又怕觸到她的逆鱗,隻能將話咽回肚子裡。
“娘,我吃完啦!”念安捧著空碗,小跑到林晚秋身邊,仰著小臉,嘴角還沾著一圈糊糊,像隻偷吃了蜜的小貓。林晚秋無奈地笑了笑,拿起帕子輕輕擦去他嘴角的殘渣,指尖觸到孩子溫熱的臉頰,心裡那點硬邦邦的地方,悄悄軟了一塊。
“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她的聲音放得柔了些,伸手摸了摸念安的頭,“剛吃完彆亂跑,當心肚子疼。”
念安乖巧地點點頭,眼睛卻骨碌碌轉著,看向沈廷舟。他記得昨天晚上爹和孃的冷戰,也記得早上爹在西屋掉的眼淚,小腦袋裡忽然冒出個主意。他拉了拉林晚秋的衣角,又指了指沈廷舟,小聲說:“娘,爹昨天說要教我玩彈弓,我們去院子裡好不好?”
林晚秋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沈廷舟身上。他立刻放下碗,眼睛亮了亮,連忙附和:“是啊,昨天跟念安說好的,教他打麻雀,不跑遠,就在院子裡。”他怕林晚秋不同意,又補充道,“我看著他,保證不讓他凍著。”
林晚秋沉默了片刻,看著念安期待的眼神,終究沒忍心拒絕。她起身拿過念安的棉襖,幫他把釦子扣好,又掖了掖領口,才說:“彆玩太久,外麵風大,凍著了又該發燒了。”
“知道啦!”念安歡呼一聲,拉起沈廷舟的手就往院子裡跑。沈廷舟回頭看了林晚秋一眼,眼神裡帶著幾分感激,又有幾分小心翼翼,像個得到許可的孩子。
林晚秋站在灶房門口,看著父子倆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她不是不明白沈廷舟的苦衷,也知道他當年的“犧牲”是為了任務,可那些獨自支撐的日子,那些抱著念安在雪地裡奔跑的夜晚,那些被婆家磋磨的委屈,像一根根刺,紮在心裡,不是說拔就能拔掉的。她靠在門框上,手裡還攥著剛才擦碗的布,指尖無意識地絞著,目光追隨著院子裡的身影,久久沒有移開。
院子裡,沈廷舟從柴房裡翻出了那把彈弓。那是他用槐樹枝做的,弓身打磨得光滑圓潤,橡皮筋是從舊自行車內胎上剪下來的,結實耐用。他蹲下身,把彈弓遞給念安,又從口袋裡掏出幾顆光滑的小石子,放在念安的手心裡。
“來,爹教你怎麼握。”沈廷舟握著念安的小手,調整著他的姿勢,“手指要這樣扣住,瞄準的時候,眼睛要看著目標,屏住呼吸,然後輕輕一拉——”他一邊說,一邊幫念安拉開橡皮筋,“放!”
小石子“嗖”地飛出去,落在老槐樹的樹乾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念安興奮地拍手:“爹,我做到啦!我再試一次!”
沈廷舟笑著點頭,看著孩子認真的模樣,心裡暖暖的。他想起念安剛出生的時候,他還在部隊,隻能通過書信瞭解孩子的情況。後來他“犧牲”,連孩子的麵都沒見過,更彆說陪他玩了。現在能這樣陪著孩子,教他玩彈弓,聽他清脆的笑聲,這種平凡的幸福,是他以前在部隊裡想都不敢想的。
“爹,你看!那裡有隻麻雀!”念安忽然指著槐樹枝,小聲喊道。沈廷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隻灰撲撲的麻雀正站在樹枝上,啄著樹縫裡的蟲子。他趕緊按住念安的肩膀,小聲說:“彆出聲,慢慢瞄準。”
念安屏住呼吸,小手緊緊攥著彈弓,眼睛盯著麻雀,一點一點調整著姿勢。沈廷舟在旁邊看著,心裡既緊張又期待,像自己當年在部隊裡瞄準目標一樣。他悄悄調整著念安的手臂,幫他對準方向:“再偏一點,對,就是那裡,穩住——”
“嗖!”小石子飛了出去,可惜沒打中麻雀,隻是驚得它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念安有些沮喪,耷拉著腦袋:“唉,又沒打中。”
沈廷舟揉了揉他的頭發,安慰道:“沒關係,第一次能打成這樣已經很棒了。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連彈弓都握不穩呢。”他撿起地上的小石子,遞給念安,“再來一次,這次咱們瞄準樹乾上的那個疤,好不好?”
念安抬起頭,看到樹乾上有個圓圓的樹疤,像個小靶子,立刻又有了精神。他重新舉起彈弓,認真地瞄準起來。沈廷舟在旁邊看著,目光卻時不時飄向灶房門口的林晚秋。他看到她一直站在那裡,雖然沒有過來,卻一直在看著他們,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希望。
他忽然靈機一動,對念安說:“念安,咱們來比賽好不好?誰要是能打中那個樹疤,就讓娘獎勵誰一顆水果糖,怎麼樣?”
念安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娘那裡有水果糖嗎?”
“當然有,”沈廷舟笑著說,“你娘最疼你了,肯定會獎勵咱們的。”他故意提高了聲音,讓灶房裡的林晚秋能聽到,“不過,要是爹贏了,念安可要幫爹跟娘說句話,好不好?”
念安沒多想,一口答應:“好!爹你要是贏了,我就跟娘說,讓娘不生你的氣了!”
林晚秋在灶房裡聽得清清楚楚,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心裡那點鬱結又散了些。她知道沈廷舟是故意的,可看著念安興奮的樣子,她又不忍心拆穿。她轉身回到灶房,從空間裡拿出幾顆水果糖,放在盤子裡,心裡想著:就當是陪孩子玩了。
院子裡,父子倆的比賽正進行得熱鬨。念安雖然年紀小,卻學得很快,漸漸能瞄準樹疤了。沈廷舟故意讓著他,好幾次都“失手”,讓念安贏了幾次。每次念安贏了,都會興奮地跑到灶房門口,舉著彈弓喊:“娘!我贏了!我打中樹疤啦!”
林晚秋就會拿出一顆水果糖,遞給他,笑著說:“真棒,繼續加油。”
念安接過糖,剝開糖紙,先塞進嘴裡嘗了嘗,然後又跑回院子裡,跟沈廷舟分享:“爹,娘給的糖真甜,你也吃一顆。”他把糖遞到沈廷舟嘴邊,眼裡滿是純真。
沈廷舟心裡一暖,張嘴含住糖,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散開,一直甜到心裡。他看著念安,又看向灶房裡的林晚秋,心裡充滿了感激。他知道,林晚秋心裡的冰,正在慢慢融化。
玩了一會兒,念安有些累了,靠在沈廷舟懷裡喘氣。沈廷舟抱著他,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累了吧?咱們歇會兒。”他輕聲說,目光落在念安凍得發紅的小手上,心裡有些心疼,“早知道外麵這麼冷,就不跟你玩這麼久了。”
念安搖搖頭,靠在沈廷舟的肩膀上,小聲說:“爹,我不冷。我喜歡跟爹一起玩,以前娘一個人帶我的時候,我都沒人跟我玩。”他頓了頓,又說,“爹,你以後能不能經常陪我玩?我不想再跟小石頭說,我沒有爹了。”
沈廷舟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他緊緊抱住念安,聲音沙啞:“對不起,念安,以前是爹不好,沒能陪在你身邊。以後爹再也不離開你了,每天都陪你玩,好不好?”
“真的嗎?”念安抬起頭,眼睛裡滿是期待。
“真的,”沈廷舟用力點頭,“爹發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再離開你和娘了。”
念安笑了,小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像春天裡剛開的小花。他伸出小手,緊緊抱住沈廷舟的脖子:“爹,你真好。”
林晚秋在灶房裡收拾著碗筷,聽到父子倆的對話,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想起念安以前跟小石頭吵架,被人嘲笑沒有爹時的委屈模樣,想起孩子夜裡做夢喊“爹”的可憐樣子,心裡的那點怨恨,漸漸被心疼取代。她知道,沈廷舟也不容易,他承受的壓力,或許比她還要多。
收拾完碗筷,林晚秋走出灶房,看到父子倆還坐在石凳上,念安已經靠在沈廷舟懷裡睡著了,小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容。沈廷舟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生怕吵醒他,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林晚秋走過去,輕聲說:“彆坐在外麵了,風大,把孩子凍醒了。”
沈廷舟抬起頭,看到林晚秋,眼睛亮了亮,連忙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抱著念安,跟著她走進屋裡。他把念安放在炕上,蓋好被子,看著孩子熟睡的模樣,心裡滿是柔軟。
林晚秋坐在炕邊,幫念安掖了掖被角,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以前的事,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我也受了很多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過去的。”
沈廷舟心裡一緊,連忙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晚秋,我欠你和念安太多了,以後我會用一輩子來彌補你們,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林晚秋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有複雜的情緒,有怨恨,有委屈,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我不會輕易原諒你,”她緩緩說,“但念安需要爹,這個家也需要你。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暫時不跟你計較以前的事,但我會看著你,看你以後怎麼做。”
沈廷舟心裡一喜,連忙點頭:“謝謝你,晚秋!謝謝你願意給我機會!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表現,再也不會讓你和念安受一點委屈!”他的聲音有些激動,眼睛裡滿是感激和期待。
林晚秋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心裡的那層冰,又融化了一些。她知道,原諒一個人很難,尤其是原諒一個曾經讓自己受了那麼多苦的人,但為了念安,為了這個家,她願意試著去相信,試著去給彼此一個機會。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炕上熟睡的念安身上,也照在沈廷舟和林晚秋身上,暖融融的。屋子裡很安靜,隻有念安均勻的呼吸聲,還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雞鳴聲。沈廷舟看著林晚秋,心裡充滿了希望,他知道,他們的家,終於有了重新變好的可能。而他,也會牢牢抓住這個機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守護這個家,守護他最愛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