壟上煙火(種田) 第166章 第 166 章 對付嬌滴滴的小媳婦,…
對付嬌滴滴的小媳婦,……
吳氏屢戰屢敗,
屢敗屢戰,心裡窩了老大一口火氣,誓死要捍衛她家小茶館的名聲。
她就不信了,
她還拆不散這對野鴛鴦,
還有沒有天理了。
依杏娘看,
吳氏跟她婆母叢二奶奶合不來情有可原啊,
她極其具有叢三奶奶陳氏的潛質。那兩個老妯娌鬥了半輩子氣,
碰麵了從來都是你不拿正眼看我,
我也隻當沒你這個人。
吳氏傳承了陳氏永不言敗的優良傳統,自然跟叢二奶奶合不來。
既然叢其兩口子油鹽不進,水火不侵,
吳氏打算轉變思路重新擬定對策,撇開這兩人拿胡家婆娘劉氏下手。
這三個人還真能統一戰線,
防守成一塊銅牆鐵壁不成,總能叫她找著一個突破口。
趁著天兒好,
吳氏約了劉氏來杏孃家竄門子,正好英娘兩個都過來這邊曬太陽,幾個人說說笑笑正好打發時間。
劉氏是個麵皮白淨的高挑婦人,
長相算不上出眾,
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小意溫柔味道。說話輕聲細語,
並不愛強出頭,大多時候笑盈盈聽旁人言語。
單看麵相和為人處世,還真想不到這樣的人竟然有膽子背著男人偷腥,這得是多深厚的情深義重,
刻苦銘心。
可這兩個人也不想想,他們都不是十來歲的半大少年男女了,各自有家有子的。又不能狠心拋家舍業,
不顧世理人倫湊在一起,何必要做出這般難看的醜事?
若是叫人當場抓個正著,怕是想死都來不及找跟上吊的繩索,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
一家子幾輩的老臉丟個精光,孃家人也要受牽連,更不要說自個兒女,這輩子怕是毀了,哪裡找得到好人家喲!
男人也就罷了,臉皮厚死皮賴臉地活著,人也不能拿他如何,過個幾年照樣過自家的日子。
婦人就倒了大黴,甚的汙言穢語,拳打腳踢都是衝她來的,旁人的指指點點,指桑罵槐就夠她喝一壺的。即便再是留戀人間,茍活於世,日子怕是一天比一天難熬,堪比苦黃連。
這劉氏看起來生了一副聰明相,怎地做出這種糊塗事,也不想想自家會有什麼樣的淒涼下場。
那偷來的歡愉就這般叫人戀戀不忘,捨不得,扔不下?
兩個不知羞恥的蠢貨做出來的混賬事,倒要她們不相乾的旁人來收拾爛攤子,這是個什麼樣的癲狂世道喲!
東拉西扯地寒暄一陣後,吳氏給杏娘使了個眼色,率先道:“前兒我聽說了件稀罕事,說出來嚇你們一跳。”
杏娘還沒開口呢,英娘迫不及待地追問:“什麼稀罕事,嫂子快說說,咱們這周邊十幾個村子發生的事我都聽膩了。誰家母雞下了個雙黃蛋都能來來回回地說,實在沒意思。”
吳氏若無其事道:“其實也說不上稀罕,還是我回孃家聽我大嫂說的,是她妹夫的那個村子發生的事。原本開春那會就傳得沸沸揚揚,因著離咱們這裡有些遠,所以天冷了才傳到這邊。
說是他們村一個年輕婦人跟人勾搭上了,叫她男人堵在油菜花田裡逮個正著。把這對狗男女狠狠收拾了一頓,打得頭破血流,血流了一地,河水都給染紅了。”
“啊,這麼狠?”英娘到抽一口涼氣,心有餘悸道,“不會打死人了吧?”
其他人也都驚訝地擡頭望著吳氏,劉氏縫補褲腳的手一頓,慢慢擡手捏了針頭在頭發上摩挲。
“當然沒有打死,隻是打得狠了些,一個活生生的人豈是那麼容易打死的,聽說那個媳婦子給打得癱在床上整整半年下不了床。
人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她孃家硬是沒人上門探望。托人帶話過來說的是,家門不幸,出了這麼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隻不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跟他們家再沒任何乾係。要殺要剮隨夫家的意,若真給打死了,望女婿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好歹留一塊地給她安生。”
英娘心有不忍道:“這也太狠了些吧,雖說是她有錯在先,可到底是一條人命,哪能這樣說打死就給打死了?”
杏娘不以為意,添油加醋道:“你以為把她打死便一了百了,萬事無憂了?要我說真要給打死還算是走運,若是個命硬的,等著她的磨難還多著呢。”
“這是怎麼個說法?”
吳氏接話道:“她沒說錯,就拿這個媳婦子來說,你以為癱在床上便能好吃好喝,安心養傷?那就大錯特錯,錯得離譜,她男人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若不是幾個孩子還算有良心,時不時端碗飯給她,怕是早就給餓死了,要不然也不至於躺了整整半年才能下床。
即便如此,她能下地時整個人幾乎瘦成了人乾,乾枯瘦巴巴得不成個人樣,頭上都有了白發,彷彿一下子老了十來歲。”
杏娘惋惜地搖頭:“你說這是何苦來著,好生生的日子過得不舒坦嗎?非得瞎折騰弄那些花花心思,這下好了吧,叫人打得半死,下半輩子活著就是受折磨。”
“可不是。”雲娘在一旁搭話,她雖不知道麵前的兩人一唱一和弄的哪出,也不想深究,但不妨礙她幫著拱火架橋。
“這個婦人是個傻的,男人的話哪能相信,騙你跟他歡好時,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月亮來討好。
一旦出事了便翻臉不認人,無事人一樣過自個的日子,指不定後頭又去勾搭旁的婦人,隻可憐那個媳婦子白白搭進去一條人命。”
吳氏又是一番繪聲繪色的描述,說著跟她偷情的男人如何是個軟腳蝦。
事後把屎盆子一股腦扣在那個婦人頭上,說她怎樣在他麵前搔首弄姿,擠眉弄眼。
他本來是不情願的,可架不住她拽了他的手往菜花田裡鑽,脫了衣裳白花花的胳膊纏在他身上。
他一個把持不住上了她的當,其實他是無辜的,要怪就怪那個婦人不知廉恥,勾三搭四……
如此汙言穢語傳到她男人耳中,又是一番雷霆怒火,回家對著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骨頭都給打折了。
這還不算完,這樣數九寒冬,滴水成冰的日子,那個婦人每天被他男人驅趕到河邊,敲破厚厚的冰層洗床單、被褥,一洗就是一整天,洗不完不許回家。
洗乾淨了也不用晾曬,隔天端出去依舊洗。
聽人說那個媳婦子的手滿是凍瘡,手指凍得通紅如胡蘿卜,怕是一折就斷了,手上的膿腫爛得沒一塊好肉。稍微碰一下皮就掉了,那些黃色的膿啊,紅色的血啊流了一地……
吳氏不光繼承了陳氏不死不休的優良品格,還極具說書人的天賦。
那個婦人的淒慘情景被她描述得活靈活現,仿若親見,這哪裡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閻羅王跟前的鬼差折磨惡鬼也使不出這般殘忍的手段。
“咕咚”,杏娘乾嚥了口唾沫,無意識打了個哆嗦,劉氏怎麼想的她不清楚,但她實打實給嚇著了。
這也太可怕了吧,被折磨成這個樣子還活著,命可真夠硬的,可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還真不好說。
吳氏說得津津有味,意猶未儘,屋子裡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不光杏娘,一屋子婦人都給嚇壞了,大氣不敢喘,看她的眼神都怯怯的,生怕驚擾到她引起她的注意。
彷彿麵前坐的不是那個和藹可親的叢家三媳婦,而是那個被戴了綠帽,心思狠毒,手段兇殘的倒黴男人。
太狠了,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這般折磨人的手法,殺人不過頭點地,碰上這樣心狠手辣的男人,劊子手都甘拜下風。
吳氏心滿意足說完後,得意洋洋灌了一大碗茶水,“咕嚕咕嚕”好不暢快。
好家夥,她口水都給說乾了,還不信嚇唬不了這個花花腸子的小婦人。
這一個沒嚇到也不要緊,她還有,說得好不如做得好。
自打胡家婆母住到小兒子家,壟上的人時常能看到她的身影,老婆婆年歲大了不愛出門,最愛坐在家門口曬太陽照看小孫兒。
小孫兒在地上打滾沾了一身泥巴也不要緊,她老人家可沒精力在他身後跟來跟去,拍打灰塵,隻看著不叫他跑去水裡罷了,多的卻是無能為力。
夜裡睡得也遲,老人家嘛,缺覺,她小兒子打完葉子牌回家來,她還坐在堂屋裡打盹。要她回房去睡偏又不肯,說是躺在床上睡不著,坐在椅子上纔好眯一覺。
見她身子骨硬朗沒有不適,兒子、兒媳也就隨她的意。
叢其依舊每天都要去一趟小茶館,仍是不愛喝茶也不打牌,隻站在人後看牌,給叢老三家當一個儘職儘責的門神。散場後打牌的人走了,他也慢悠悠走回家。
吳氏提了茶壺給客人添水,依次倒滿後把茶壺放在小泥爐上,爐子封口隻留一個小孔洞出氣。
她走到門外對著深沉的夜色吐出一口濁氣,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這世上的人喲,儘是些睜眼瞎,且過好自個的小日子吧!
第三回合,吳氏對叢其,吳氏勝,叢其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