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壟上煙火(種田) 第35章 第 35 章 被迫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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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迫休養生息

小的敗下陣來,
老的迎難而上。

“你……你……”陳氏氣急敗壞地指著杏娘,“你個潑皮破落戶,你算什麼東西,
敢在我們叢家撒野,
今天我就替我兒子休了你這潑婦,
你給我滾出叢家。”

“休我?”杏娘冷哼一聲,
不屑地挑起眉頭。

“娘,
您老人家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
叢家已經分家了。準確地說,您都不是這家的人了,您應該跟著大兒子一家纔是,
您有什麼資格在這指著我的鼻子罵?”

看向委頓在地的叢娟,“怎麼?您想給女兒討公道,
那您老得掂量一下,出了這個家的門,
您老可住哪?您大兒子還願不願意接您進門哪?”

陳氏眼睛嘴巴大張,不可置信地望著杏娘,小綿羊一朝變了性,
怎麼就成了母老虎呢?她不明白之前規矩、體麵的二兒媳為何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

殊不知女子本弱,
為母則剛,
況且杏娘叢小就是頭母老虎,隻不過嫁人後收斂了利爪,現在不過是伸出來舔舔毛而已。

單純聽話的兒媳還能拿捏一二,對著這麼個混不吝,
陳氏束手無策,轉身趴在女兒身上涕淚縱橫。

“我的兒,我可憐的孩子啊!娘沒用哇,
今天咱娘倆就一塊死了吧,省的礙了旁人的眼。我的兒子喲,你死哪去了,你再不回來老孃要被人逼死了……這個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的老天爺啊,你怎麼不降下道天雷劈死那不孝順的孽畜……”

杏娘朝天翻個白眼,這家的女人就沒彆的招數了嗎?

罵人跟唱戲似的,還能上下起伏有聲有調?

林氏額頭突突跳,生平頭一回,她覺得這個世道癲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這個世上竟也有她無法掌控的境況。

房內尖銳的哭嚎把林氏刺激得太陽xue一陣一陣抽疼,她很想甩手走人,可理智告訴她不能走。今天發生的事如果傳揚出去,杏娘固然沒有了好名聲,難道她還能得什麼好?

她是長嫂,也是大兒媳,按理有規訓、教導弟妹之責,勸導婆母之能,弟妹不懂事,她也不懂事嗎?

她也的確在現場,這是不爭的事實。

何況弟妹有個神仙樣的老爹,隻要不是太過份的事情,人們看在她爹的份上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

她不一樣,她沒有這樣強有力的孃家,她還有一個正當教書先生的丈夫。

這個丈夫急需好名聲來鞏固他的事業,她還有一個正在學堂念書的兒子,以後也會走功名之路,更需要一個好名聲鋪路。

所有的這一切都像荊棘一樣鋪在她眼前,迫使她趟過去,迅速解決掉麵前的爭端。

林氏深吸一口氣,握緊的拳頭鬆開,心平氣和對杏娘道:“弟妹,這次是你過了,誰家兒媳敢這樣跟婆婆說話,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二弟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叢家目無法紀,藐視尊長。”

看對方毫不在意,雲淡風輕看過來,她壓低嗓音:“你就算彆的不在乎,李老爺子的名頭總要顧忌一二,更重要的是兒女們以後的婚嫁前程,難道這些你都可以不在乎?”

同是當孃的,最是知道當母親的軟肋在哪。一個女人若是沒了父母子女,那纔是無敵的存在,因為這世上已沒有了她在乎的人,男人且要靠後。

杏娘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林氏,一臉冷漠,林氏被她看的一陣心慌,心嘭嘭亂跳,手不知不覺又蜷縮起來。

半晌,杏娘嗤笑一聲,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偏過頭去倚靠在房門上。

青葉輕輕挪到娘親身邊,杏娘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一笑。

林氏無聲吐出一口氣,杏娘雖然沒有說話服軟,但她的態度表明不會再火上澆油,有這個態度就夠了。

她清了清嗓子,轉身蹲下輕聲勸解陳氏:“娘,弟妹年紀小不懂事,您多擔待,哪能真跟她計較?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個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的。弟妹嫁過來這麼多年,您把她當親女兒似得,哪有跟女兒置氣的,讓外人看了笑話。”

林氏扶著婆母想把她安置在桌子邊坐下,陳氏紋絲不動,依舊趴在女兒身上心肝、肉啊的拍打著。

林氏眉頭微皺,伏低身子近乎耳語地靠近她的耳朵。

“娘,您老可想清楚了,弟妹的爹,李老爺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他隨隨便便畫個符念個咒的,我們全家都沒有好果子吃。何況現在二弟不在家,傳出去我們逼迫弟妹一個人,李老爺子能輕易放過咱們?”

“您可彆忘了,鎮上還有個小李大夫呢,那更是個難纏的,他可是去過府城的人。得罪了他們,您覺得我們能有好日子過?”

陳氏的身子幾不可見的一頓,哭嚎的嗓門逐漸低沉,林氏順勢攙扶著她坐到椅子上。

“娘,您快彆哭了,知道您心疼孫女和外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傷到哪個都心疼不是。本來也沒多大的事,大家夥坐下來好好說道說道不就解決了,您可彆傷心太過累壞了身子,那就是小輩們的不是了。”

最後就剩了個叢娟,這母女倆一對蠢貨。

林氏直截了當地扶起她,輕聲問了句:“大姐,你真想跟二弟撕破臉,以後都不跟這家往來了?”

叢娟哭聲一滯,用帕子捂住臉抽泣,被扶起來後趴在桌子上埋著腦袋。

荷花方纔一直縮在一角不敢動彈,此時趕緊快走幾步過去靠著她娘。

林氏心累,本來今天盤算的好好的,回來就是跟杏娘打好關係,重新交好。雖然如願以償的分家搬去了鎮上,可等真過上了獨門獨戶的日子,方知柴米油鹽不是那麼好擔的。

佃出去的田還種著稻穀,隻有收割了才能拿到租子。

男人的教資對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常開銷來說是夠用的,可生活並不是隻有吃喝。更多的還有兒子念書的費用,男人交際應酬的費用,其他雜七雜八的花銷。

在鎮上的日子是過得清閒自在,可伴隨著日複一日的隻出不進,光靠手上的老本支撐,卻是越過越心慌,像是無根的草沒有著落點。

之前沒有分家大家都住在鄉下,種地雖然勞累辛苦,掙的銀錢也不多。

可叢孝每年去府城做工所得卻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足以支撐他們一大家子略顯奢靡的生活,還有餘力供養男人和兒子的念書費用。

一時之間,林氏也分不清楚自個自以為是的分家到底是利大於弊,還是自作自受。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不過如此而已。

她打算的很好,找個由頭回老家一趟,陳氏好哄的很,隨便買點東西就夠了。

藉此機會跟杏娘慢慢交好,分了家叢孝的銀子自然是不可能再給她家用了。可萬一呢,世上的事誰說得準,做好兩手準備總是沒錯的。

屋裡的哭聲漸歇,陳氏手抵著額頭,用帕子輕按鬢角,叢娟依舊趴著不動,隻偶爾抽泣吸一下鼻子。

林氏輕咳一聲,“好了,大夥都消消氣,就是小孩子家家的鬥嘴,我們這些做大人的委實不必過分擔憂。誰家孩子沒打過架鬨過彆扭,彆看她們眼下鬨得凶,下一刻又好得跟一個人似得,鳴不平的大人倒平白成了惡人,你們說好不好笑?”

“……”

房間裡鴉雀無聲,無人搭腔。

林氏“……”

她嘴角抽了抽,今兒這出獨角戲她是勢必要進行到底了,繼續自說自話。

“說起來,今天這事不怪彆人,都怪我。前不久我在鎮上聽說青皮生病了,弟妹帶他去鎮上也沒在我那邊落腳。趁著今天有空,我就想著回來看看,也是好久沒看望爹孃,就給娘稍了塊料子。正好碰上大姐,就一起結伴回來了,不成想惹出這樣的禍端,這事都怪我思慮不周。”

叢娟擡起頭,沉悶的聲音從帕子後傳出來。

“大弟妹就是太過賢惠,這件事與你有何乾係,平白往自個身上攬屎盆子。明明就是有的人霸道蠻恨,不顧親戚情分,竟然毆打嫁出去的姑奶奶。哼,要是傳揚出去,我看她怎麼有臉活在世上?要我說……”

“哼!”一聲冷哼傳來,叢娟立刻刹住脫口而出的話。

差點忘了,今時不同往日,母老虎露出了爪子,變不回小貓咪了,她可不想再捱打。可也不能這麼慫就認輸,於是遮臉的帕子成了她最後的體麵,死死擋住那個煞星。

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個大姑姐還有閒情逸緻在這拍馬屁,看來還是揍的不夠狠,精力充沛嘛。

林氏看著眼前的一幕不自覺眼皮狂跳,當即快刀斬亂麻。

“今天的事其實就是個誤會,說開就好了,都是實在親戚,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傳揚出去對誰都不好,也影響小輩們的交情。我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各退一步,不要再追根究底傷了和氣,若有人問起就說是孩子們玩鬨過了頭,起了點口角。”

意料中的沉默是金,林氏也不在乎。

“至於大姐臉上的傷……現在不是農忙時節,大姐就在家好好歇息,平日裡操持勞碌不得閒,趁著這個機會狠狠修養個夠。”

叢娟驚愕放下帕子看著大弟妹,露出一張青紫交錯,腫脹如豬頭的臃腫臉,敢情她還得感謝這個千載難逢捱打的好機會,是吧?

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她這頓打豈不是白捱了?

看這頭名副其實的“蠢豬”又有嗷嗷叫的勢頭,林氏眯起眼瞪著她,暗含警告。

“說起來,二弟離家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麵怎麼樣了。哎,這年頭銀子不好賺啊,孤身一人背井離鄉在外討生活,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在一旁照料。要是有法子,誰願意長年累月在外奔波,畢竟人離鄉賤啊!你說呢,大姐?”

她說?

她什麼都不想說,素白的帕子又緩緩遮擋住“豬頭”,要不是被提醒,她都快忘了眼前的煞星是她的債主。

還是不要再招惹了,打又打不過,訛錢反會被要債。

今天這個虧她嚥下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她就不信了,她叢娟有生之年就沒有出頭之日。

無聲平息了一場風波,林氏更加果決:“時辰也不早了,回來這半天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娘們不在家,老少爺們估計飯都弄不進肚皮。”

“我就先回鎮上去了,爹孃在家照顧好自個身子,等得閒了我跟當家的再回來看二老。弟妹在家也照看好孩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隻管去找我們。大姐就跟我一起走吧,正好路上有個伴。”

在林氏的遮掩下,叢娟頂著一張豬頭臉順利到家,從此開始她的修養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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