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誌煉 第215章 寒淵魔影 心劍破幽
(一)
黑影如墨潑天,裹挾著腐臭的陰風席捲而來。龍誌煉隻覺喉頭一甜,心神險些被那股侵蝕性的力量攪散——《心齋》內功雖能護住心脈,但“種子”爆發的幽冥之氣太過霸道,竟似要穿透護體真氣,直入識海!
“龍公子當心!”梅映雪清叱一聲,腕間黑蓮鐲驟然泛起幽藍光華。那光華如寒潭映月,竟在黑霧中撕開一道寸許寬的縫隙,露出後方扭曲的灰霧中,無數張痛苦扭曲的人臉正對著他們嘶吼。
龍誌煉趁機拽過二人,反手將守暖劍插入腳下的青石板。劍身與石板相觸的刹那,星髓特有的清冽寒氣迸發,竟在黑霧中凝出一片三尺見方的“淨域”——這是《寒淵真解》中記載的“星髓鎖元陣”,需以守暖劍為引,借星髓寒氣鎮壓陰穢。
“阿月,看那黑影的核心!”龍誌煉咬著牙,額角滲出細汗。他雖以“心齋”護住周身,但黑霧中仍滲入幾分陰寒,直透骨髓。此刻他借著淨域微光,終於看清那黑影的輪廓——分明是一團由無數怨念、殘魂揉成的“幽冥孽種”,其核心處隱約可見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暗紅結晶,正隨著孽種的蠕動而明滅不定。
“龍哥哥,那紅點點……在疼!”阿月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她的小臉漲得通紅,顯然正用儘全力運轉“通幽眼”。
龍誌煉心中一動。莫淵師伯臨終前曾說,阿月的“通幽眼”能“照見眾生苦”,或許這紅結晶便是“種子”的“痛處”?
“梅姑娘,用黑蓮鐲的幽光罩住阿月!”龍誌煉當機立斷,“我來引開孽種注意!”
話音未落,守暖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輕嘯。龍誌煉隻覺體內真氣如潮翻湧,竟是《寒淵真解》中“心劍”一式自動運轉——此式需以“心”禦劍,劍隨心至,無招勝有招。此刻他心念所係,正是“護阿月、破孽種”,守暖劍竟自行掙脫劍鞘,化作一道金虹直刺黑影核心!
“錚——”
金鐵交鳴之聲刺破陰風。守暖劍的劍尖精準點在那枚暗紅結晶上,星髓寒氣與結晶中的邪異力量猛然相撞,爆出一團刺目紫光!孽種發出淒厲尖嘯,黑霧劇烈翻湧,竟將龍誌煉震得倒退三步,嘴角溢位一縷鮮血。
“好強的反噬!”龍誌煉抹去嘴角血跡,心中暗驚。這孽種的力量遠超他想象,若非守暖劍有星髓護持,剛才那一劍怕要反噬自身。
“龍公子!”梅映雪急奔而來,黑蓮鐲的幽光已將阿月整個人籠罩。她看見阿月小臉煞白,額角卻滲出細汗,顯然是“通幽眼”運轉過度的征兆。
“我……我看到它的‘根’了……”阿月顫抖著指向孽種下方,“在……在井底的青石板下……有……有好多鎖鏈……”
龍誌煉聞言,心中劇震。鎖鏈?寒淵觀後院地下何時有鎖鏈?莫非這古井不僅是“幽冥之鏡”,更是當年鎮壓“種子”的囚籠?
“陳三叔!李二叔!”他突然想起什麼,拔高聲音大喊,“速帶二十人持鐵鍬來後院!井底青石板下有鎖鏈!”
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三叔扛著鋤頭,李二提著鋼釺,身後跟著七八個壯實的山民,個個手持工具,神色惶急。
“龍公子!咋回事?”陳三叔老遠便喊,“方纔後院地皮直顫,俺們就猜著要出事!”
龍誌煉指著黑影:“這孽種根在井底,需撬開青石板,斬斷鎖鏈!”
李二是個急性子,掄起鋼釺便要跳進淨域。龍誌煉忙攔住他:“鎖鏈有邪氣,尋常鐵器近不得身!”說著,他將守暖劍拋給李二,“用這劍撬石板!”
李二接過守暖劍,隻覺劍身溫潤如玉,卻又冷得刺骨。他咬咬牙,對準青石板縫隙插下——隻聽“哢嚓”一聲,堅硬的青石板竟如朽木般裂開!
縫隙中,果然露出半截烏黑的鎖鏈。那鎖鏈非金非鐵,表麵布滿細密的鱗紋,每根鎖環都有小兒手臂粗細,此刻正隨著孽種的掙紮發出“咯吱”聲響,彷彿隨時會崩斷。
“快!用黑蓮鐲的幽光裹住鎖鏈!”梅映雪急道。她將鐲子摘下,托在掌心。黑蓮鐲的幽光如活物般纏上鎖鏈,竟漸漸將其表麵的邪氣逼退,露出鎖鏈原本的青銅色澤。
“龍公子,這鎖鏈……刻著字!”陳三叔湊近些,眯眼辨認。
龍誌煉湊過去,隻見鎖鏈每環上都刻著細小的梵文,正是“慈航普度,普渡眾生”八字——這與梅映雪腕間黑蓮鐲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原來梅家血脈與這鎖鏈有關……”龍誌煉心中恍然。莫淵師伯說梅家承繼“慈航遺澤”,莫非當年正是梅家先祖鑄此鎖鏈,將“種子”封入古井?
孽種似是感知到威脅,突然劇烈膨脹!黑霧中伸出無數鬼爪,抓向李二手中的守暖劍。李二雖力大,卻終究是凡人,被鬼爪掃中手臂,慘叫一聲摔在地上。
“小心!”梅映雪軟劍出鞘,如靈蛇般纏住鬼爪。但她內力有限,軟劍與鬼爪相交數下,便被震得虎口發麻。
龍誌煉見狀,不再猶豫。他深吸一口氣,運轉《心齋》內功至極致,同時默誦《寒淵真解》中的“破妄咒”——此咒需以“心”為引,以“氣”為刃,專破虛妄邪祟。
“嗡——”
他周身泛起一層淡金色光暈,守暖劍自動飛回手中。此刻劍身不再溫潤,反而如同一輪小太陽,金光流轉間,連黑霧都不敢靠近。
“破!”
龍誌煉大喝一聲,守暖劍劃出一道完美的圓弧。這一劍看似簡單,卻暗合“心劍”至理——劍隨心轉,心隨念動,無招無式,卻能破儘天下虛妄!
金光過處,黑霧如遇烈火,瞬間消散大半。孽種發出一聲哀鳴,核心處的暗紅結晶“啪”地碎裂成齏粉。
“成功了?”梅映雪驚喜地看向井底。
龍誌煉卻皺起眉頭。他望著逐漸平息的黑霧,總覺得哪裡不對——孽種雖被擊散,但井底深處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邪氣殘留,彷彿……隻是暫時蟄伏。
“龍公子,你看!”阿月突然指著井口。
眾人順著他手指望去,隻見井沿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血字,字跡歪歪扭扭,卻觸目驚心:
“幽冥未絕,種子猶在。待得血月現世,吾必歸來——玄陰。”
“玄陰子?!”梅映雪失聲驚呼,“他……他沒死?”
龍誌煉心頭一沉。玄陰子臨終前那句“莫淵師伯,我對不起你”,此刻突然在他耳邊響起。難道玄陰子並非死於《寒淵真解》反噬,而是以自身為引,將殘魂封入“種子”?
“不對……”他搖頭,“玄陰子的武功雖強,但未必能操控‘種子’。這血字……更像是某種詛咒,或是……另一個人的手筆。”
(二)
寒淵觀的危機暫時解除,但龍誌煉心中的疑雲卻更濃了。當夜,他在寒淵觀正殿的斷壁殘垣下召集團隊,借著月光商議對策。
“首先,玄陰子是否存活尚不確定,但‘種子’未絕是事實。”龍誌煉指尖輕點石桌,目光掃過眾人,“其次,那行血字提到‘血月現世’,需查清‘血月’所指何物。”
梅映雪點頭:“我在《百草經注》殘卷中見過記載,‘血月’乃陰火淬體之象,每三十年一現,對應北鬥血殺星方位。今年……恰好是血月之年。”
“血月之年……”龍誌煉重複道,“玄陰子選擇此時行動,莫非早有預謀?”
阿月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龍哥哥,我剛才……又看到一些東西。”
眾人目光齊聚。阿月的“通幽眼”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青芒,她小聲道:“井底的孽種……不是唯一的。在……在更北邊的雪山上,還有一處‘鏡淵’。那裡的‘種子’……比這裡的大得多。”
“雪山鏡淵?”龍誌煉心頭一凜。他曾在莫淵師伯的筆記中見過這個詞——“寒淵為鏡,雪山為淵,雙鏡共鳴,幽冥降世”。原來寒淵古井與雪山鏡淵是一對“幽冥之鎖”,若寒淵的“種子”未絕,雪山鏡淵的“種子”也會隨之蘇醒!
“阿月的‘通幽眼’能看這麼遠?”梅映雪驚喜道。
阿月搖搖頭:“不是看,是……疼。雪山那邊的‘種子’在疼,和我剛纔看到的一樣。”
龍誌煉心中一動。莫淵師伯說阿月的“通幽眼”能“照見眾生苦”,原來這“苦”不僅是眼前的,更是天下的。若雪山鏡淵的“種子”蘇醒,後果不堪設想——屆時幽冥之氣將彌漫九州,眾生皆會被怨念吞噬,淪為行屍走肉!
“必須阻止血月現世!”龍誌煉當機立斷,“梅姑娘,你速去查閱《百草經注》中關於‘血月’的記載,找出克製之法;阿月,你跟著我,我們再去雪山鏡淵探一探;陳三叔,你帶人在寒淵觀周圍設伏,若有可疑之人,格殺勿論!”
陳三叔抱拳應下:“龍公子放心,俺們一定守好寒淵觀!”
梅映雪卻猶豫了:“龍公子,我與你同去雪山吧。阿月年紀小,雪山氣候惡劣,我……”
“不行。”龍誌煉打斷她,“寒淵觀需要你坐鎮。黑蓮鐲與守暖劍的共鳴,或許能鎮住井下的殘魂。再說,雪山鏡淵的‘種子’與寒淵古井是一體兩麵,你的‘慈航遺澤’或許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梅映雪見他心意已決,不再爭執,隻是將黑蓮鐲重新戴上,低聲道:“萬事小心。”
(三)
三日後,龍誌煉與阿月踏上了前往雪山的路。
雪山位於大晉西北,連綿千裡,終年積雪。龍誌煉根據莫淵師伯筆記中的地圖,需經過“一線峽”“斷魂崖”“冰風穀”三處險地,方能抵達鏡淵所在的“幽冥峰”。
出發前夜,龍誌煉獨自在寒淵觀後的老鬆樹下坐了半宿。月光透過鬆針灑在他臉上,照見他眉間的疲憊,卻也映出眼中的堅定。
“龍公子。”梅映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龍誌煉回頭,見她抱著一個布包,發間的野菊在月光下泛著淡黃。
“這是我醃的梅乾,路上餓了吃。”她將布包遞給龍誌煉,“還有……”她頓了頓,“莫淵師伯的筆記裡,提到過‘心劍’的另一種用法——‘心即劍,劍即心,心劍合一,可破萬法’。”
龍誌煉接過布包,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手背:“我記著。”
梅映雪抬頭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眶微微泛紅:“若……若你遇到危險……”
“不會的。”龍誌煉打斷她,語氣放柔,“我會帶著阿月平安回來。等解決了‘種子’,我們一起去江南,看桃花,聽吳歌。”
梅映雪破涕為笑,輕輕點頭。
(四)
一線峽是進入雪山的第一道險關。峽穀兩側是刀削般的懸崖,中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穀中寒風呼嘯,時有雪崩發生。
龍誌煉背著阿月,走在最前麵。他的守暖劍在雪地裡泛著微光,照亮前路。阿月裹著厚厚的狐裘,小臉凍得通紅,卻仍睜大眼睛,警惕地望著四周。
“龍哥哥,這裡……有血腥味。”阿月突然小聲道。
龍誌煉腳步一頓。他確實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混雜著雪的冷冽,若非“通幽眼”,常人根本察覺不到。
“阿月,用你的眼睛看看,哪裡有血腥?”
阿月閉上眼睛,小眉頭緊蹙。片刻後,她指向峽穀右側的懸崖:“那裡……有影子,藏在雪堆裡。”
龍誌煉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雪堆中發現幾縷黑影。他施展輕功躍上懸崖,守暖劍出鞘,一劍挑開雪堆——下方竟躺著三具屍體,皆是黑衣打扮,胸口插著半截斷劍,死狀與鎮外伏擊他們的陰羅教餘孽如出一轍。
“陰羅教的漏網之魚?”龍誌煉皺眉。這些人顯然是追蹤他們而來,卻在此處遇害。凶手是誰?難道是青衫人?
“龍哥哥,他們……不是被劍殺的。”阿月的聲音帶著恐懼,“是被……吸乾的。”
龍誌煉湊近檢視,果然發現屍體上的傷口沒有血跡,麵板呈現詭異的灰白色,與寒淵觀古井邊的屍體如出一轍!
“看來,‘種子’的餘孽不止寒淵觀一處。”龍誌煉將屍體拖到懸崖邊,任由風雪掩埋,“走,儘快趕到鏡淵。”
(五)
斷魂崖比一線峽更險,半崖上隻有一條鐵索相連,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雪穀。龍誌煉將阿月係在腰間,一步步攀過鐵索。寒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如刀割般疼痛,他卻渾然不覺。
行至鐵索中央,阿月突然驚呼:“龍哥哥,下麵……有東西!”
龍誌煉低頭望去,隻見雪穀中漂浮著無數灰白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可見人形輪廓,正緩緩向崖上飄來!
“是‘遊魂’!”龍誌煉認出這些是“種子”滋養的怨念所化,“彆怕,守住心神!”
他運轉《心齋》內功,周身泛起淡金光暈。守暖劍自動飛出,劍光如虹,將靠近的遊魂一一斬散。但遊魂無窮無儘,剛斬散一批,又有一批從穀底湧來。
“龍哥哥,用‘心劍’!”阿月急道,“我……我能幫你!”
龍誌煉猶豫片刻,將守暖劍拋給阿月:“用你的‘通幽眼’引導劍氣,記住,心隨劍走,莫被雜念乾擾。”
阿月接過守暖劍,小手微微發抖。她望著下方翻湧的遊魂,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嗡——”
守暖劍突然發出清鳴,劍身金光大盛。阿月的“通幽眼”泛起青芒,她的身影與劍光融為一體,竟如同一尊小小的戰神,揮劍斬向遊魂群!
每一劍都精準無比,每一劍都直指遊魂的“核心”——那團最濃鬱的怨念。遊魂發出淒厲的尖叫,紛紛化為青煙消散。
龍誌煉站在崖邊,看著阿月的背影,心中震撼。他從未想過,這個平日裡天真爛漫的小丫頭,竟能在危急時刻爆發出如此力量。
“阿月,夠了!”他大喊,“留些遊魂,或許能引出幕後之人!”
阿月聞言,劍勢稍緩。就在這時,雪穀中突然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好個小丫頭,竟有如此‘通幽’之力!”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穀底竄出,直取阿月!龍誌煉瞳孔驟縮,守暖劍自行飛回,擋在阿月身前。
“鐺!”
黑影與守暖劍相撞,發出金鐵之聲。龍誌煉定睛一看,隻見那黑影竟是個身穿黑袍的老者,麵容枯槁,雙眼卻泛著幽綠光芒,手中握著一柄白骨長劍。
“你是何人?”龍誌煉喝問。
老者陰笑道:“吾乃‘幽冥衛’大統領,奉‘主上’之命,取你性命!”
“幽冥衛?”龍誌煉心頭一凜。莫淵師伯的筆記中曾提到,玄陰宮下設“幽冥衛”,專為守護“種子”而設。此人既為幽冥衛統領,定與玄陰子脫不了乾係!
“主上?可是玄陰子?”龍誌煉追問。
老者哈哈大笑:“玄陰老賊?他早已被‘種子’吞噬,成了我主的傀儡!如今我主即將蘇醒,爾等凡人,速速受死!”
說罷,他揮動白骨劍,劍身上浮現出無數怨念,化作一道黑色劍氣,直刺龍誌煉咽喉!
龍誌煉揮劍格擋,守暖劍的金芒與黑劍氣的陰寒激烈碰撞。他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手臂發麻,踉蹌後退。
“阿月,退後!”他將阿月護在身後,再次運轉《心齋》內功。
“沒用的!”老者獰笑道,“你以為憑借一把守暖劍就能敵過我?這白骨劍,可是用‘種子’中提煉的怨骨所鑄,專克你們這些‘光明正大’的家夥!”
龍誌煉咬著牙,守暖劍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風。他知道,若不儘快找到老者的破綻,他和阿月都將葬身於此。
“龍哥哥,他的……他的心臟!”阿月突然指著老者的胸口,“那裡……有個黑點!”
龍誌煉聞言,目光一凝。借著月光,他果然看到老者心口處有一個豆粒大小的黑點,正隨著呼吸微微跳動。
“那是‘種子’的殘魂!”龍誌煉瞬間明白,“老者被‘種子’寄生,那黑點便是他的命門!”
他深吸一口氣,守暖劍突然化作一道流光,不再防守,而是直刺老者心口!
“找死!”老者大驚,急忙揮劍格擋。但龍誌煉這一劍看似魯莽,實則暗藏“心劍”至理——劍無定式,唯心是從。他放棄了所有防禦,將全部內力灌注於劍尖,隻為刺中那枚黑點!
“噗嗤!”
守暖劍精準刺入老者心口。老者發出一聲淒厲慘叫,白骨劍當啷落地。他伸手按住胸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竟敢……”
“邪不勝正。”龍誌煉冷聲道,守暖劍在他手中微微震顫,竟將老者體內的“種子”殘魂緩緩逼出!
殘魂呈半透明狀,形如嬰兒,卻渾身纏繞著黑氣。它發出刺耳的尖叫,試圖鑽入龍誌煉體內。龍誌煉早有防備,守暖劍的金芒大盛,將殘魂死死困住。
“阿月,用你的‘通幽眼’,淨化它!”龍誌煉大喊。
阿月閉上眼睛,小臉上的青芒流轉。她伸出小手,輕輕按在守暖劍上。一道七彩光暈從她掌心溢位,籠罩住殘魂。
殘魂發出最後一聲尖叫,化作點點黑芒,消散在空氣中。
老者的身體隨即癱軟下去,化作一堆枯骨。
(六)
斷魂崖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龍誌煉望著地上的枯骨,長舒一口氣。阿月從他背上跳下來,小臉發白,卻仍興奮地晃著他的胳膊:“龍哥哥,我做到了!”
龍誌煉摸了摸她的頭,眼中滿是欣慰:“做得好,阿月。”
他蹲下身,撿起老者的白骨劍。劍身上刻著一行小字:“幽冥衛第三千七百二十六衛,護主而亡。”
“護主而亡……”龍誌煉喃喃道,“看來,玄陰子當年並非完全邪惡。他或許真的想利用‘種子’做什麼,卻被‘種子’反噬,淪為傀儡。”
阿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望著遠處的雪山,突然小聲道:“龍哥哥,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龍誌煉神色一凜:“哭聲?在哪裡?”
阿月指向幽冥峰方向:“那邊……很遠,但很清楚。”
龍誌煉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幽冥峰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隱約可見峰頂有一座黑色的宮殿,宮殿上方,血紅色的月亮正緩緩升起!
“血月現世了……”龍誌煉低聲道,“我們必須儘快趕到鏡淵。”
(尾聲)
當龍誌煉與阿月趕到幽冥峰時,血月已高懸天際。鏡淵所在的“幽冥殿”中,傳來陣陣轟鳴。龍誌煉站在殿外,望著那扇緊閉的青銅大門,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龍哥哥,門後麵……有好多聲音。”阿月的小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他們在喊……‘主人’……”
龍誌煉握緊守暖劍,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真正的決戰,即將開始。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守暖劍的金芒與血月的紅光交織在一起,彷彿預示著一場光明與黑暗的終極較量。